射雕从收徒开始 第108节

  提到胥鼎,郭靖面上浮现出一丝欣赏,“换了别的城池早就被我们拿下了,胥鼎是个能人,居然能坚持这么久,要是能抓住,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他了。”

  丘处机也不由得感叹道,“确实,此人是外来官员,一上任就跟本地大户打成一片,各种官职不要钱的撒出去,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郭靖点点头,“只要城内大户反水,长安反掌可得,全真教的事本侯心里有数,你们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们。”

  丘处机想了一下,请求道,“侯爷,为了确保他们投靠,还请您书信一封,贫道好取信于他们。”

  郭靖想也没想直接应下,“小事一桩。”

  当即他便挥笔写字,而后盖上自己的印章交给丘处机,他接过信塞进怀里,郑重道,“只要侯爷能看到城内升起三朵烟花,便是我们起事之时。”

  郭靖神色一肃,抱拳行礼,“丘道长,保重!”

  “侯爷,告辞。”

  随即,丘处机戴好兜帽,在天明未尽之时离开大营,回到长安。

  ……

  翌日,金军突然发现敌军的攻势一下子变得非常凶猛,城头上掀起了白刃战,一段段城墙上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

  长安东门。

  石块在天空呼啸,重重的砸在城墙之上,金兵躲在城墙后面,蜷缩着身子,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震动,耳边轰隆炸响,神色怔怔,眼神里透着麻木。

  阳光自云间的缝隙投下来,散发橘红时,时间已至下午黄昏,郭靖盯着城墙上的战事一刻也未离开,投石车从上午打到现在,城墙之下积累了一大堆碎石。

  而这也不是没有效果,城墙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砖石碎裂,一道道凹陷的裂缝不断蔓延。

  最终,“轰”的一声,城墙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城墙上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就掉下去,被废墟掩盖。

  “城破了!”

  汉军欢欣鼓舞,士气大振,将领们身先士卒,攀登在云梯上,发起攻城之战。

  

  ……

  守备府内,胥鼎瞪大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什么,城墙破了?”

  “大人,敌人用投石机一直攻击城墙,咱们的人没法还击,城墙破了,现在士兵拼死堵在那,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传我手令,赶快就近调兵,把后备军和青壮分批次顶上去,务必要堵住,如果有失,本官拿你是问。”说完,胥鼎踏出房间,在亲兵的簇拥下赶到了东城墙那一段。

  其实,城墙只是倒塌了一小段,这处缺口也不利于攀爬,但对敌方士气的打击太大了,一直以来,城墙给了他们安全感,而现在城墙也破了,他们拿什么去挡?

  远处高台上,郭靖看了一阵,突然道,“把人撤下来,沿着破口继续投石。”夕阳在天边烧的火红,一片树叶随着西风落在说话人的脚边,他面无表情的扫过众人,远方的城池还传来厮杀的呐喊。

  军令下达之后,不一会儿,鼓声响起,前方的汉军井然有序的撤退。

  而城中的金兵将领懵了,敌人怎么突然撤了?

  然而,投石车的滚石在天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城墙之上,他们的神色顿时变得惊恐,扯着嗓子怒吼,“撤,快撤!”

  投石坠落,许多避之不及的金兵被滚石砸中,变成了一滩肉泥,而缺口仍就矗立在那,仿佛一个吞噬人命的巨口。

  胥鼎踏上城楼,远远的看到城墙塌陷的一角,却没有发现汉军的身影,顿时猜到了他们想法,于是便下令,“赶紧组织人手,不论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堵住缺口!”

  手下神色一苦,“遵命。”

  于是,在冒着被石块砸中的生命危险下,金军用木料,石头拼命堵住了缺口。

  ……

  屋子里,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东面城墙塌了。”

  另一人突然道,“他们的投石车太厉害了,金人没有反制的手段,这是迟早的事。”

  “那道士的话真的能当真?”

  “不当真又能怎么样,难道你真的要陪金人一起送死?”

  昏暗的房间内,有人叹息道,“真快啊,只打了不到两个月,长安就落入如此窘境,明明城里的粮草辎重都够,但偏偏就是守不住。”声音透着几分惋惜。

  “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也该做决定了,我打算投过去,你们怎么看?”

  “投吧,再打下去,咱们固然是赚了,可要是城破了,赚再多也守不住。”

  “我也同意。”

  ……

  随着一声声附和,大家统一了意见,而后陆续离开这里,消失在黑暗中。

  角落里香炉厌恶缭绕,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香气,一道圆滑的声音响起,“丘道长,城破之后,您可千万要帮咱们在郭大帅面前美言几句。”

  “放心吧,侯爷是信人,他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如此便好。”

  ……

  “嘭,嘭,嘭!”

  天空,圆月高悬,今晚的月亮很大,月色美丽,但大家却无欣赏的意思,士兵东倒西歪的靠在城墙上,身上穿了好几层衣服,但寒风还是顺着缝隙钻进脖子,冻得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士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天空绽放的色彩,不由得看呆了。

  咦?好漂亮的烟花!

  城外大营,汉军斥候看到城中升起的三朵烟花,连忙回去传信。

  此时,郭靖坐在榻上闭目调息,忽而心有所感,睁开眼,随即,营帐外传来亲兵的声音,“侯爷,他们发动了!”

  郭靖精神一振,从榻上起身,“进来。”

  “传我军令,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

  守备府内。

  胥鼎裹着厚厚的被子入睡,房间里燃着火盆,十分温暖,他年纪大了,睡眠很浅,然而,这两个月以来,公务一直都积压在他身上,使得他十分疲惫,晚上睡觉也睡得很香。

  但是今晚,他却做了个噩梦,梦里城门被破,汉军杀入长安,他被手下人绑着送到郭靖面前……

  胥鼎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愣了一会儿,而后便穿好衣物,他打算今晚上城墙巡视一下。

  ……

  北门,城楼上火把亮起,复而熄灭,来回七次。

  汉军营地内,一路人避开障碍物,轻飘飘来到城下,而这时,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道年轻的身影从城门内走出来,“史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当胥鼎赶到城墙左近之时,城墙上到处都是厮杀声,敌人又攻城了,他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与亲兵趁着夜色回到守备府,这时候,手下将领回来汇报,“大人,北门被人打开,贼人进城了!”

第188章 街道拦截,庆功宴

  胥鼎花白的头发在灯光照耀下显得很刺眼,往日里挺拔的身形一下子变得佝偻,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老了好多岁,“城破了!”

  从梦中醒来之后胥鼎脑海里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赶到城墙左近,想加强防卫,哪成想还是慢了。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长安城太大了,胥鼎想凝聚全城的力量守卫城池,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就算没有丘处机在城中串联,时间一长,城里的人同样会离心离德,没有人会愿意陪着他送死,他忠君爱国,尽职尽责,但别人可不这么想。

  金人没来之前,他们是这里的大户,金人来了,他们一样是大户,若只是为那点官职权利,何必玩命?丘处机不过是把一切都提前了而已。

  同为汉人,郭靖会对他们手下留情,再加上这两年郭靖在三晋治理地方,赏罚分明,很少滥杀无辜,再加上丘处机许诺的从龙之功,足够他们赌一把。

  赢了,单车变摩托,家族一步登天,输了,胥鼎还敢把他们怎么样不成?归根到底还是要靠他们守城,这些大户可不是软柿子,手上是真的有兵的。

  换做今天攻城的是蒙古人,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城墙上燃起的烽火黑烟在这里已是能看到,传递消息的人不断来往院中,胥鼎愣愣的坐在位置上,心中悲叹不已,长安城,守不住了。

  人心不齐,纵然他还有数万大军,也守不住城池。

  况且,今晚夜黑风高,消息传递受阻,下面的军队也未必受他指挥,即便是想打巷战也不可能了。

  胥鼎沉默了半晌,打起精神,就算是挡不住,自己也要为大金国尽最后一份心!

  他一扫之前的颓势,对传令兵说道,“立刻传令各部,就地防御,务必要把敌人拦住,若能打赢这一仗,长安府库任由尔等取用,所有将领官晋三级,本官亲自为他们请功!”

  传令兵慌乱的心立刻稳定下来,“属下这就去!”

  ……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消息过来,每一份战况都让他颤抖双手的打开,然后丢在地上,上面记载的是哪一部被敌人击溃,围杀,短短一个时辰内,战局以惊人的速度崩溃。

  郭开源带着手下人马突袭北门,连忙打开城门,而后与他照面的竟是白天与他厮杀的史家两兄弟。

  留下一部士兵守门,史天倪两兄弟随郭开源一起突袭城墙,想要把这一处关口全数纳入掌控。

  许多士卒还在睡梦中就被战鼓声惊醒,第一时间拿起武器冲出营地,入眼处尽是火光,无数的士卒在城墙上奔跑,下一秒,还在跑动的身影陡然变成了尸体,鲜血淌过女墙。口含刀锋的身影攀爬长梯而上,随后被一枪刺落下去,漆黑的夜色中,说打就打的攻城已在长安的城墙上延绵而开。

  有一批士卒在背后偷袭,北门的城墙守备在短时间内就被击穿,整个防御体系变得混乱不堪。

  箭矢飞上城头,扎进盾牌、穿透人的身体、钉进城楼木头里,所谓的友军,所谓的后背军都没有了,只剩下单薄的躯体立在城头之上。

  看不到人就往火光里射,箭射光了,刀也砍钝了,乱,乱无章法,迷离的心,眼前唯有杀戮,黑暗中已经分辨不出什么,他们只能握紧手中的刀,一颗心紧绷着,杀光眼前的人,无论是敌是友。

  不出所料,金军炸营了!

  一个时辰之后,郭靖登上了北面城墙,视野之中,长安城一片火光,喊杀声沸反盈天,寒风呼啸而过,使得他的思维越发清晰。

  沉默看了一阵,他抬起手臂:“传令,大军入城,各部士兵剿灭敌军,不可袭扰民众,违者按军令论处。”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奔赴入城,他们手持长枪大盾,分成一队队沿着街道依次扫荡,乱跑的溃军,抵抗的金军,以及趁乱浑水摸鱼的流氓地痞尽数被诛杀。

  沿路上,有士兵警告城中百姓关闭家门,不得外出,肆意走动。

  暴利机器一步步推进,所有的抵抗不过是徒劳,在成建制的军队面前,炸营之后的金军根本掀不起浪花。

  东门。

  金军守将听到城中骚动,本想派人探查,但探子刚出去,不一会儿却等来了汉军,望着街道上严阵以待,手臂绑着红布条的汉军,他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制止了士兵要反击的举动,他命令手下人放下武器投降,把城防移交过去。

  长安这地方太大了,只要敌军打开了门,很难被赶出去,更别说还是漆黑的夜晚,抵抗,不过是徒劳而已。

  ……

  时间慢慢过去,终于,远方的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天光照耀在庭院上,老人身上一片霜白,拖在地上的人影,有脚步急忙过来,踩在上面,语气有些颓丧:“大人,咱们快撤吧,各部人马已经挡不住了!”

  胥鼎双手负在身后,声音刚硬而沉重,“撤?老夫撤到哪去?”

  身上带着鲜血的将领陡然单膝跪了下来:“属下一定带大人逃出去,我们可以去洛阳,那里还有兵马,长安陷落,朝廷一定不会不管洛阳。”

  老人紧抿唇,沉默了一阵,身形陡然放松,好似一口气泄掉了,他无力的摆摆手,“也罢,长安守不住了,洛阳绝不能再落在敌人手上。”

  车架已在府外准备妥当,老人出门时看到拱卫的亲信的外围,街道上拥挤着无数双彷徨的目光望着他,这些士兵身上带着血迹和伤痕,显然是经历过一场艰难的厮杀。

  胥鼎心中无比自责,“唉,若是老夫小心防备,怎么会被内鬼打开城门?都是我害了他们!”

  远处的城墙下方,厮杀声沸腾一片,隐约听到城门打开之类的声音,不久之后,巨大的呼啸声传来。

  胥鼎站在车撵上,脸色一变,脑子嗡的一片空白,脸上老泪纵横,喃喃的念叨一句:“老夫愧对陛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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