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从收徒开始 第107节

  石弹落在城头,砸的乱石飞溅,士兵们人都傻了,对面的投石车竟然这么厉害,能砸到城头上来?

  古代的攻城器械花样百出,但实用的就那么几样,投石车是重中之重,但之前的投石车射程很近,而且需要在城墙不远处发动,很容易被敌军摧毁。

  如今,加了配重的投石车无论是射程还是投弹的重量都大幅度增加,回回炮可不是说着玩的,在工匠不断改良之下,威力大幅度增强,即使远在数百步之外,也能对城头造成威胁。

  城墙之上,金军用了各种方法,床弩和投石车都无法对它造成威胁,只能白白的挨打。

  但是,单方面的挨打对士气的打击太大了,投石车的命中率很感人,但只要砸中了,那就是死路一条,三面城墙,皆受到了数百架投石车的打击,金军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守备府,胥鼎正在听手下人汇报战况,“大人,敌军新造投石器械射程太远,我等大军无法还击,只能看着他们攻城,对士气的打击太大了。”

  “他们的投石机是何等模样,召集城中工匠加快仿制,尽快找出破解之法,另外,城中青壮赶紧送上去智云,他们很快就要攻城了。”

  “属下遵命!”

  手下走后,胥鼎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忧虑,“唉,城中十万大军还能支撑一阵,希望南方战事早日结束,不然……”

  显然,新式投石车的厉害,让他他也感到不安,胥鼎是懂兵之人,这投石车虽然打不破城墙,但却无可破解,很容易动摇军心。

  之前郭靖攻破潼关,他就在长安城内收拾了一批人,如今郭靖大军攻来,几天就拔掉了他在周边布置的据点,迅速合围长安,这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守城之法并非死守,而是攻守交替,最好是有城池可互为犄角依仗,但长安这样的城池周边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地方?

  为今之计,只能严防把守。

  投石车连续攻了一个时辰,城墙上满是抛石撞击的痕迹,城楼也挨了不少砸,地上零零星星的躺着些尸体,这些人都是被投石车砸中的倒霉蛋。

  云车,撞车等等攻城器械朝城池涌来,第一批上阵的是投降的金军以及西夏人,要攻下长安这样的大城,代价绝不会比攻打潼关要少。

  郭靖提兵十万,自然也做好了损失的准备,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金军被打了一阵突袭,而后迅速反应过来,金汁火油,滚木石齐齐招呼上,城墙之下充满了士兵的哀嚎声,攻城一方顿时死伤惨重。

  然而,三个方面的攻城仍在继续,郭靖调动手下士兵,全力攻打靠向渭河一边的城墙,而金军也严防死守,不留丝毫缝隙。

  一轮投石车攻击,一轮攻城,一万多西夏士兵和投降的金人轮番上阵,消耗了敌人不少气力,而后他便派自己的嫡系大军开始攻城。

  从清晨到晚上,中间几乎没有间断,战争整整持续了十二个时辰,昏黄从西边照上城墙,熄灭火焰的箭矢,黑烟升上天空,就连飞鸟也不敢靠近这边,长安城下,竖着郭字大旗的兵锋如潮水般退出视野。

  守城的金军看到这一幕,身子一软,不由得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敌人终于退走了。

  残留火焰的城门楼正在扑灭,一具具尸首被推下城墙,地上、尸体上的箭矢被拔出归拢起来,忙碌的士卒打扫着战场,城门稍微打开一点间隙,士卒的身影偷溜出去,将擂木、大石重新搬回,打扫战场。

  他们的目光一直警惕的望着远方,偶尔遇到地上有尚未死透的敌人,便是随手补上一刀。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烤肉味,十分难闻,城池前的土地上堆满了尸体,有金人的,有党项人的,有汉人的……

  城墙上,胥鼎领着一众将领从墙垛后面走过,望远去的敌军轮廓,又看了看西垂的夕阳,走在城头上的风里,他目光凝重,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连续一整日的攻城鏖战,虽然未让敌人站上城头,却也让守城的兵卒损失惨重,根据手下人汇报,光这一天就报销了七个千人队,当然,敌军那边更多。

  自古以来,几乎所有的将领都不愿意打攻城战,无他,战损比太大了。

  

  望着城墙上搬运尸体的士兵,胥鼎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要能守住城池,死再多人都值得!

  ……

  汉军营地。

  郭靖望着手下人送来的战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今天一天,足足一万人打没了,这些大部分都是西夏和金人,但即便如此,郭靖依旧暗自咂舌。

  打潼关的时候,他都没有攻的如此猛烈,但现在看来,伤亡还是有点让他受不了。

  尤其是长安城内有几十万百姓,十人中抽一个青壮也是几万人,只要粮草辎重还有,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而他攻打关中的时候,恰好是秋粮入仓,长安城短时间内绝对不缺粮食。

  接下来的几天里,郭靖放缓了攻势,只在白天攻城,随着敌人守城物资的消耗,死伤的人数也逐渐降下来。

  城内,胥鼎安排了接下来的准备,“数日攻城,敌军疲惫不堪,守卫必定松懈,今夜,你们出城偷袭对方大营。”

  领军的将军也没有反对,一直挨打也不是个事,总要打回去才行。

  当夜,金军兵出东门,两千名兵卒穿着单衣,拿着引火的东西和武器,从东门悄然杀出去。

  营帐内,郭靖正在案前批阅奏报,突然听到外面有喊杀声,“外面发生何事?”

  亲兵掀开帐篷走进来,“启禀将军,贼人夜袭被我们发现,正在围剿。”

  “杀!”

  营地中,一个穿着铁甲的年轻小将带着麾下士兵步冲杀,其人身形魁梧,拿着一柄长朔,杀的对方大败。

  很快,敌人被赶来的援军消灭殆尽,一场夜袭自此告破。

  城头上,胥鼎望着敌方大营亮起了火光,而后火光渐渐熄灭,他便明白,夜袭失败了,他一言不发的回去,空气中只留下一声淡淡的叹息。

  然而,郭靖却不准备善罢甘休,从战斗的角度上来讲,如今他占据主动,何时攻城、怎样攻城、始终是他来决定。

  等到深夜后,三个方向陡然发起厮杀的呐喊冲向城墙,城头上方,金军慌乱出来迎敌,火把探下城池,而后敌人犹如潮水的退去,并未攻城。

  这种搅乱的战局一直持续到下半夜,使得城上将士身心疲惫,却又不敢放松警惕,万一虚中有实,真的扑上城头,后果就严重了。

  明媚的天空下,鸟儿俯瞰过城池,长安北门悄然打开,数十名斥候奔了出来向南方过去。

  扑腾的羽翅飞翔,越过山川河流已是十天之后,北面的大地上,名为长安的城池黑烟滚滚卷去天上,厮杀的呐喊汹涌的响起一片惊涛,金铁交击中,不断有尸体从高墙上坠下,掉在地上,摔的血肉模糊。

  更多的脚步踩过尸体,攀爬云梯而上,这是更加激烈的攻城,一切都陷入杀戮之中。

  郭开源甩了甩握刀的手臂,肩甲早已破开,血水随着抖动洒了出来,周围全是猛烈的厮杀声,视野前方数丈的距离,汉军已经蔓延上来,就在不久前,郭靖麾下的史家三兄弟亲冒石矢攀爬上城墙,郭开源带着数百名亲卫拦截过去,与对方打了数回合,已是抵不住对方,但却又是不能退。

  虽说他已经决心投靠郭靖,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现在还不到发动的时候,他必须隐藏起来等待时机到来。

  因此,在上阵的时候,郭开源十分卖命。

  “杀,不要怕,支撑一会儿,咱们的人马上就来!”

  攻上城头之后,史天泽收拢周围亲随兵卒,放声大喊时,一名金将注意到了他,朝他冲过来,史天泽将扑来的敌人劈死,带着数十人横刀冲过去,沿途有人抬起擂木到墙垛上,被他从背后挥刀砍翻倒地,擂木也掉了下去,将云梯的上的汉兵砸的坠落。

  而不远处,史天倪提刀趁弟弟杀人的间隙带着亲卫冲杀过去,双方白刃战陡然碰撞到一起,人群与人群激烈的对撞,一道道森然惨白的刀光剁进人的身体里,喊叫声、哀嚎声、鲜血、碎肉都集中在这段城墙上。

  不一会儿,郭开源就跟史天泽碰上了,交手数个回合,史天泽手中的兵器被对方猛的砸开飞出,郭开源魁梧狰狞的身形大步跨过来,挥手就朝踉跄的身影头上砍过去,晃动的余光里,他看见有人扑了过来,他心生不妙,连忙收刀格挡,铁剑偏转,的一声,插进墙垛里半截,溅起碎石。

  又来一个!

第187章 史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三弟,你怎么样?”

  史天泽一抹脸上的血水,随手捡起地上的刀,“我没事,大哥,此人悍勇,小心。”

  两兄弟对视一眼,朝郭开源攻过去,顿时,他陷入左右支拙的境地,不到几招,他就被震得虎口发麻,手中兵器磕飞出去,眼见着史天泽的刀就要落在他身上,危机关头,一只手掌从后面伸出,揪住郭开源的衣甲向后一拖摔在地上,史天泽一刀砍在城墙上,火星四冒。

  郭开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往后一瞧,惊道,“是你?”

  来人是一位青年将领,此人长得英气勃勃,手持长枪,提醒道,“郭将军小心。”说着便朝史家兄弟攻去。

  一旁的汉兵见自家主将遇敌,一边抵挡,一边朝着他们挪过来。

  然而,那人一杆长枪舞的密不透风,光影憧憧间,数名围过来的汉兵脸都被打碎,歪斜的倒下。史天泽心中大惊,没想到此人如此勇猛,闪避不及,被枪杆砸中胸口,整个人都凌空飞了起来,砸在女墙上,头盔哐当摔落一旁。

  史天倪见周边的汉军越来越少,心知事不可为,急忙下令,“撤!”

  随即便扶起地上的史天泽,带着他一起撤离战场,那年轻将领见他们撤退也没有继续追击。

  郭开源捂着手臂走过来,“李将军,多谢方才援手。”

  “无妨,你我皆是同僚,不必言谢。”年轻将领轻轻点头,转身提着枪冲向别的战场。

  然而,在他身后,郭开源眼底却闪过一丝疑惑,刚刚此人似乎是留手了?

  城墙上,不光这里一处陷入厮杀,城墙外,千军万马或列阵等待,或奔行在攻城的途中,撞门桩木没有停下过,护卫撞击城门的士卒在飞矢中倒下,后方又有士兵补上,持盾掩护。

  战争任何时候都是争分夺秒,金军拼命抵挡,终于挡住了敌人的攻势。。

  但短短一个月的连续攻势让敌军疲于奔命,就连城中百姓也跟着遭殃,大量的房屋被拆卸,木梁成为了防御城墙的武器,甚至最危险的时候,胥鼎还让士卒驱赶青壮站上城墙与敌人厮杀,消耗他们的兵力。

  签押房内,胥鼎瘫坐在椅子上,神色十分疲惫。

  这时,手下将领前来汇报,“大人,敌人撤了。”

  胥鼎眼睛微眯,“传令全军休整,严加戒备,晚上给他们加加餐。”

  那将领又接着道,“大人,这几日敌人的投石车打的越来越准,咱们的人死伤惨重,那些青壮挡不住敌人的先登营,您看是不是该增兵了?”

  胥鼎睁开双眼,眸子一片冷冽,“你看着办吧,城内人马随你调动,但本官只有一个要求,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守住城防!”

  “属下明白。”

  ……

  深夜。

  郭府。

  丘处机坐在软塌之上,眼中含笑,“郭将军,现在城内情况如何?”

  郭开源眉头微皱,“侯爷手下的确能人辈出,今天他们的先登营攻上城墙,杀的很厉害,要不是有人帮忙,我险些也丧命了。”

  丘处机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将军放心,贫道已经拉拢了不少人,等时机一到便会起事,到时候,尔等便是头号功臣。”

  要是在这之前死了,那就是郭开源运气不好,死在战场上,谁也无话可说。

  丘处机手上能打的牌不少,也不缺他一个。

  郭开源突然问道,“今天我在战场上碰到一个李姓之人,此人来自凤翔,出手的时候似乎手下留情了,他莫非与我一样?”

  然而,丘处机却是嘴角含笑,默然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

  军帐之内,郭靖立在一副巨大的地图前,对手下诸多将领道,“诸位,明日全力发动总攻,不惜一切代价消耗金军兵力。”

  这时,有将领道,“大帅,这些天咱们手下儿郎死伤不少,现在猛打,代价太大了。”

  陆冠英直接反驳道,“此言差矣,你别忘了,再过一个月便是三九寒冬,那时候滴水成冰,更加难打,咱们有这么多投石车,这么多人马,要是拿不下长安,怎么回去面对乡亲父老?”

  此话一出,本来还颇有微词的将领直接偃旗息鼓,死人总比无功而返要好,要是真的退回去,眼下大半战果都要丢掉,无异于打了一场败仗。

  随后,下面的将领你一言我一语,总攻之事便定下了。

  最终,郭靖一锤定音,“打了一个月多,东门城墙已出现裂缝,我决定将投石车集中到东门,全力轰击城墙,试试能否破城,其他两面城墙也一起发动总攻,不要给敌人喘息之机。”

  “遵命!”

  ……

  凌晨的大帅营帐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穿着黑色兜帽,身形完全被掩盖,看不出真实面貌,郭靖屏退身边的亲兵,独自一人在营帐内款待他。

  灯光照耀下,那人掀开兜帽,赫然是全真教的丘处机。

  “参见侯爷。”

  郭靖坐在案前,伸手虚抬,“丘道长,别来无恙,请坐。”

  “谢侯爷。”

  丘处机施施然坐下,而后讲述他在长安城内的布置,以及敌人的兵力分布,郭靖一边听,一边将这些情报与军中的信息互相印证。

  郭靖轻轻敲击着桌面,似笑非笑,“这么说来,城中好些大户已经按捺不住了?”

  丘处机神色也颇为复杂,“为了守城,胥鼎派人挨家挨户摊派人手和粮食,这些天下来,他们被折腾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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