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目光这才偏转,看向一侧与士兵不同甲胄的身影,声音低沉:“曹将军,孤需你做几件事,第一,你带上城中所有士兵,招呼百姓离城,到河岸大营外西凉军驻地等候渡河北上,孤准许他们带走能带走的财物和粮食;第二,抄没城中官仓粮秣、金银,装车拉走;第三,留下城中伤兵;第四,五日之内做完,做不完,孤的兵马可以代劳!”
“降将曹衷,可否询问大王,让百姓离城是为何故?”
“孤与你家天子谈崩了,你觉得是屠城好,还是让百姓活下去好?去吧,孤的耐心不是很多!”
“是……”
红霞与昏黄交辉,经受过几次石弹袭击的街巷,渐渐变得喧哗、嘈杂,一队队手持棍棒的捕快、陈度郡士兵冲进一个个民房、宅院让家中百姓拿上财物,然后驱赶到街上。
一条条长街上,百姓惊慌四望,不多时,便有府衙独骑奔行街上,放声大喊:“奉夏王令,陈度郡所有百姓立即离城,跟随府衙差役、捕快从西门而出,去往北面,若有私藏家中,被发现者,一律按细作就地处决”
大量百姓被推搡、呵斥着开始移动起来,接连五日,城中混乱才渐渐平息,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前往北面的原野上,一眼望不到尽头。
站在陈度郡的城头上,俯瞰城内街巷,长街一片凌乱,俨然变成了一座鬼城,死寂无声。
十一月初六,又是数日过去了。
从鹿阳的上千辆辕车悉数被燕国兵马接收,清点了金银粮秣,和成群的牛羊,开始了往北运转的过程,这一过程里,耗时将近半月。
而这半月里,刘衮带着使臣队伍以及押运的两营兵马,以及数量庞大的上万脚夫都在陈度郡城外东面二十里扎营等候,北地那位夏王的命令,不许他们乱动。
待到有北地骑兵过来告知,他们可以接收城池的时候,刘衮急匆匆带着一营两千兵马赶到东城门,城楼上仍旧飘荡魏字大旗,但一个兵卒都没见到。
他心里咯噔一下猛跳,让士兵将城门推开,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刘衮骑上战马飞奔而入,落在他视野里的,是一片犹如鬼蜮的凄凉。
“人呢?!”
他坐在马背上,望着四周敞开的、半开的门窗在风里‘吱吱’的微微摇摆,他的声音徘徊在这片空荡的街巷,
刘衮捶打胸口,撕心裂肺的大喊。
“人呢?!陈度八万人啊……你们哪里去了……谁出来回答老夫!!”
不久,消息以最快速度的传回鹿阳,这已经十一月二十,魏国朝堂震动,魏帝赵传廷养气的功夫都难以压住心中怒火。
“小辈,如此狡诈!”
他一脚将沉重的龙案蹬飞出去,在地上滑出两丈,“朕与你势不两立”
祝兄弟姊妹们中秋国庆双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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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昨天有人说春风去白嫖,白嫖什么,春风是正人君子。
不过,难得假期,春风还是希望各位读者老爷们,不管是堵在路上的,家里蹲着的,网吧里玩着的,偶尔能放下手机电脑,跟家人堆唠会儿嗑,跟兄弟姊妹吹会儿牛,或在田间小路走一走,或买上啤酒花生,拉着要好的,聊聊人生……
最最最重要的,还是春风在这里感谢每一个读者老爷,每一个喜欢到现在的读者老爷。
春风心里非常感激。
拜谢!
祝大家双节日快乐,没男女朋友的桃花迷人眼,有男女朋友的腿软手软,床上七天乐。
哈哈哈!
今天还会有更新的,春风不请假。
那么故事里见。
当然群里也见。
192.第190章 西戎南下齐梁,定安拟建青州军
192.
十一月二十二,最后一批粮秣抵达浑河北岸,进入漳州。
粮袋自脚夫背出舱,装上辕车,赶车的车夫在周围士卒目光之中,与其他辕车组成车队离开码头,前往官道。
征用的船只、雇佣的船工,也终于在这天结束了长达将近三月的差事,欢天喜地的到码头与官员结算工钱,船工每人几乎能领到七十两,而除了船家领到租船的四百二十两外,还有船只损耗的另外补偿。
拿到自己该得的,无不称赞那位夏王。
相对燕国船家、酒楼、茶厮商家们的欢喜,从陈度郡迁过来的大批百姓,眼神迷茫的走在漳州地界的官道上,一路上,燕国士卒对他们还算秋毫无犯,但途中若有人试图逃走,这些士卒抓到对方进行残忍的殴打,若还敢反抗的魏国百姓,基本会被杀死,然后就地挖坑掩埋。
随着快近一年的最后一个月,天气变得异常寒冷,燕国这边也会为他们提供食物,以及夜晚取暖的篝火。就算如此,也有年老体衰者,在这场长途迁徙里悄然去世。
不久,他们当中将近一半的人,拖家带口的在漳州安家,而另外一批身强体壮的年轻男女,则继续跟随军队、成群的辕车、牛马进入北面的容州定安郡。
漫山遍野的牛马声此起彼伏,一路啃着草叶缓缓前行,远方还有将近四万的魏国人在轻骑的监视下向北移动,隐隐发出抽泣、叫骂,他们后方是一辆辆满载木箱、粮袋的辕车,但没人敢随意觊觎这些财物。
往北而去的队伍当中,被一群铁甲悍勇之士拱卫的六轮大车,有着袅袅青烟从车窗飘出。
一尊尊灵位伴随车身摇晃,似乎都看着前面坐在虎皮大椅上的背影。
“……诸位陛下都说说,拿人又骗钱财的做法是跟你们谁学的?”汉灵帝刘宏小声问道。
一众灵位沉默了一阵,然后默契的摇晃灵牌。
然后齐声道:“卑鄙!”“无耻!”“哈哈,这才做大事者!”
“那魏国皇帝听到消息怕是暴跳如雷!”
“为王者,岂能以手段论英雄!”
“之前那个燕国皇帝,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起来……骗魏国钱粮,掳走众多人口,这招不错,简直与季不谋而合!”
“哼哼,刘季,你也撕过合约吧?偷袭人家项羽,还被打的狼狈不堪……长生怎么就与不谋而合!”
……
苏辰坐在大椅上,一面翻看手中消息,一面听着老祖宗们在车里嘀嘀咕咕说话,余光里,李玄霸腰间挂着两个大锤,边走边与飘出车内的李二说话,脸上神色与战场大不相同,显得憨厚不少。
四周吵吵嚷嚷,不过对于苏辰而言,并没有影响他的思绪。
他手上的消息,是由延塘关雷铜派快马送来,好在中途遇到那令骑,也算及时。
“梁、齐……被西戎人打了……闹了蝗灾,果然对接壤的梁国、齐国动手……”
这两国在苏辰穿越来时,就在地图上研究过,梁国地处西北之地,西面连接大漠,北面、东北面与西戎人的草原接壤,而齐国与漳州相隔幽燕山尾部山脉,西面有部分与梁国接壤,南面是浑河中上段,跨过河也和魏国接壤,然而整个北面却是全线连接草原,常年防范戎人部落,修建了几处关隘,今年十月下旬的时候,几乎整个北面都在西戎人的劫掠之中。
雷铜发来信息,一支西戎部落又来到当初野郎部的地方,对方已派出过几支部落轻骑,侦测幽燕山和延塘关防御。
不过并没有向延塘关发起进攻,只劫掠了几批商队后,开始准备过冬。
“这些胡人又开始跳了啊。”
指尖在扶手上点了点,苏辰叫来吴子勋,让他到前面队伍,将郭嘉请来这里。苏辰原本想询问身后的诸位皇帝,但问多了,总觉得自己太过无能一样。
向谋士寻计则不一样了。
不多时,吴子勋骑马回来,他身旁跟着的郭嘉骑马过来,上了车辇,接过信函看了上面内容,随后才听苏辰心里的犹豫。
他笑了笑。
“大王,这有何犹豫的,吕布、张辽虽然不此处,但打西戎,马超能应付一二,他们过冬,我们用兵,能得战马不说,还能掳来不少牛羊,其余兵马正好安稳休整到明年开春。另外,大王可想过,俘虏一批西戎人为大王作战?这样一来,我方儿郎就能少死一些人。”
外族军队?
苏辰皱起眉头,他来这个世道十一年了,对西戎人的成见很深,跟雪原上的生奴人是完全不同的态度。
若依郭嘉这个说法,心里终究有些疙瘩,但让他们冲锋在前,让麾下将士少死一些人,又令他心动。
西戎人劫掠成性,天生的轻骑,只需让他们明白旗语的含义,未必不是一支精锐骑兵。
“祭酒这条建议,孤也有些心动,但西戎大部落尚在,让这些西戎人甘心为孤卖命,显然不行,万一他们在战场上倒戈一击,这是致命的。”
苏辰摇了摇头,暂时将这念头按下去,而且用西戎人,多少会让云、延塘关百姓失望。
“此事暂时不提,但祭酒之前说的冬季用兵,倒是行得通,给马超的两千骑,人、马都备上御寒之物,未必不能一战见效。”
长长的队伍向北延伸,不久之后的二十七日,庞大的队伍前队已进入容州古浪,随后抵达定安郡,之前早已接到消息的荀,在这几日已将城中官仓重新整理,足够将这些运回来的粮秣、金银妥善安放。
至于牛羊则在城南屯粮之地,搭建了牧场,暂时将这群数量庞大的家畜寄存这边。
回来时,苏辰偷偷去看过在这边屯粮的朝廷俘虏,如今他们也知道苏辰晋位夏王,早已不是当年举义旗的大将军,眼下已有许多人愿意归入军中。
“今年补充西凉、幽燕两军,就在他们当中挑选,毕竟都是打过仗的士卒,乐进那边孤也有意让他随帐听用,组建先登营。”
乐进在武力上比不上典韦、李玄霸,但率卒先登死战,对于锋线的把控,确实所有人最为坚韧,是打硬仗的。
“就组建一支青州军,配上先登、虎豹二营。祭酒觉得如何?”
“大王心里已有腹案,何必再询问嘉,不过大王可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唐国那边的将领也该有些待遇才是。”
“不急,夏侯渊来这边都还是带西凉兵打仗,该是让他领原来的兵马了,正好魏国那批降兵可以用上,再从定安城里抽调一批郡兵给他。”
苏辰望着前方一片片屯田俘虏的营房,一拨马头,调转方向返回前行的队伍。
入夜之后,夏王秘密入城,返回苏府。
苏家里里外外张灯结彩,摆上了十多桌宴席,上到苏从芳、萧,下到苏家旁亲、府内仆人,上上下下都换上了新衣服,聚集在前院翘首以盼。
最近几张写写历史人物之间发生的剧情,还有燕国的发展。
193.第191章 定安是家
193.
夏王出自苏府三公子,上次路过家门都未进,赶着跟魏国打仗,如今悄然回城,要进家门了,不说苏府的旁亲,就连府里大大小小的丫鬟都激动不已,有靓丽相貌的,甚至偷偷给自己略施了粉黛,若是让夏王看上了,那就一步登天。
家中的管事寿伯是苏府管事之一,也是年岁最大的一个。
他站在一群丫鬟仆人前头,做为府里的管事,以及看着苏辰长大的,昂起雪白的脑袋,脸上有着果然如此的表情,颇有些兴奋的对身后的年轻丫鬟仆人们低声说道:
“我就知道三公子不是寻常人,你们是不知道,当年三公子出生时,满院清香,一大片喜鹊立在房檐、枝头叫个不停,后来三公子出生,半岁就在地上爬的飞快,一岁就口齿清晰能说话了,五岁出口成章,能背诗词呢……云郡的房学士就说过,三公子将来定有经天纬地之才……还跟咱们苏府定下了娃娃亲。
不过七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那时候起,三公子就少在人前显露聪明了,让许多人失望,不过老朽可知道,这是藏拙……只有做大事的人……才会藏拙,看看,三公子变成大王了!”
十三不爽的抱着剑:“你们听他的,还不如听我的,我可是跟了大王许多年,一起上过青楼,一起打过架……”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管事一巴掌拍在后脑勺。
这边叨叨唠唠的说话,府门前,苏从芳看着府上灯笼高挂、红绸披挂,到处都是红彤彤一片,他哈了一口白气,搓着手,小声问着老妻。
“长生回来给他摆大席就好了,弄的这么浓重做甚,大伙都在这里等,多冷啊。”
“你好好当的侯爷,儿子的事,不用你操心。”萧顿了顿手里的拐杖,“妾身不仅要迎长生回家,还要迎长生麾下的那些将领,给儿子长脸,你这侯爷真是什么都不懂,越活越回去了。”
一起到府门前迎接的还有大哥苏雍,他脸上伤痕仍在,但并不影响在侯府世子的地位,眼下他也着急的眺望前方的街口,口中保持轻松的语气,笑着说道:“上次在城外见到三弟,都没好生说过话,今晚怎的也要抵足而眠!”
他身旁的妻子素搂着襁褓里儿子,素净的脸上是恬静的笑容。
对于小叔,她从来都很照顾,没有因为他在城里名声不好,恶语相向,或给予不待见的眼色。
如今,心里剩下的更多是感激,将苏雍救回来。
另一边,是苏烈,他没大哥想的那么多,只是来回渡步不时催问几句打探回来的小厮,他妻子花红真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反而惹得苏烈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