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心生疑虑，对自身的道境产生疑惑，便会陷入无穷循环与质问中。
姜明自道心乱的那一刻起，其实已经冥冥中注定了之后所会发生的事情。
众蜀山弟子齐声喝道：“人就是人，妖就是妖！”
女苑心急，望着姜明急促道：“不管他们，跟我念，接着念！”
姜明却缓缓摇了摇头，耳边还充斥着女苑绝望的“南无阿弥陀佛”。
“嗡嗡”
蜀山众弟子猛然提剑而上，剑鸣声乍现。
霎时间锁妖塔内剑气弥漫，化为数道旋涡朝着两人所在之处席卷而去！
第231章 天堂无路地狱无门
“不要管他们！跟我一起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当蜀山弟子数道剑气席卷而来之时，女苑仍旧抓着姜明的衣襟，一句一句念着。
花楹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
“我是真的不懂这个狐妖。”
原本还因为姜明而心生遗憾之意的林盛听到她的话，不觉乐了：
“你是仙兽，她是妖狐，你还是个小姑娘，她是千年妖怪。
你不懂她，我还省心些。”
原本他倒是在担心，姜明心中的那些徘徊与疑惑，若是在花楹从其犹豫之中悟道之际，反而将她感染，令她也陷入迷途该怎么办。
不想这小丫头压根儿就没去管姜明，而是一直在试图看懂女苑。
她原先应当也是想跟着自己试图从旁人身上悟道的，却打一开始她就没选对人。
花楹有些迷茫：
“啊？”
林盛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傻人有傻福啊！
两人说话间，那种蜀山弟子朝着姜明与女苑两人打出的数道仙剑及剑气已然逼近两人身旁。
“嗡嗡嗡嗡嗡嗡”
密密麻麻的剑鸣声以及仙剑飞来飞去划破虚空的破空之声，充斥着整个锁妖塔。
仙剑利刃及凌厉剑气不断从女苑及姜明的身上划过，斩出数道血痕。
两人身躯也因被剑气及仙剑展开皮肉而不断颤抖，抽搐。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女苑只紧紧抓着姜明的衣襟，仍旧断断续续坚持念着。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期间充斥着无情的剑鸣嗡响以及蜀山中弟子御剑时的大喝声。
忽而数道剑光猛然汇聚起来，朝着两人横穿而过，女苑与姜明两人身子陡然僵住。
继而接连倒地，姜明睁着双眼，鼻间已近乎气息全无。
女苑不顾自身伤势，连忙起身望着姜明，见其如此状态，面色大骇：
“相公！相公！”
她不住呼唤，眼中却抑制不住渗出泪水来。
“啪嗒！”
其中一滴泪水恰好滴到了姜明微睁正望着她的眼中。
隐在一旁的林盛微微眯眼：
“结束了。”
花楹似懂非懂得跟着他朝姜明与女苑两人那边望去，她其实不懂，但没好意思一直问。
而抬眼望去时，恰好看到姜明似全然恢复精气神，陡然抱着女苑站起身来。
此时其眼中再无浑浊迷茫之色，而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坦然与坚定之色。
但这股坦然，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姜明猛然回身，朝着蜀山众位弟子抬起右手，手掌平平摊开，掌心上悬着一颗晶莹泪珠。
此刻的姜明头发披散，浑身血痕尽消，浑身虽仍处于金色佛光普照之下。
却似乎已然踏入了另外一个境地！
女苑则虚弱得靠在其左肩上，神情恍惚，因重伤而有些神志不清起来。
姜明并未看向蜀山众弟子，而只是盯着其手中那颗泪珠：
“看清楚这颗眼泪，它与你们的一模一样！”
蜀山众位弟子面容一滞，显然没有明白姜明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而后者则忽而抬眼望着眼前众人，眼中忽而有什么不明情绪猛然闪烁起来：
“天堂无路，地狱无门！”
话音将落，姜明原本摊开的右手忽而紧紧攥住。
霎时，其头上数道金光瞬息消散，整个锁妖塔内再度恢复原本的黑暗无光。
与此同时，锁妖塔外的天空，霎时间黑云从生，瞬间便将整个晴朗天空遮蔽起来！
见此，林盛念及花楹还在和他一起看。
他晓得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有点儿过于血腥，不好让花楹多看。
姜明入魔，大开杀戒，此役蜀山损失无数，也死去许多无辜之人，但念及此事一发不可收拾，林盛一开始因姜明道法混乱而没法管，之后便也无法插手去管。
否则很有可能祸及自己的悟道之行。
林盛很快化作一道金光，转身离开了锁妖塔，花楹虽也心有疑惑，却也未曾多问。
在两人离开锁妖塔，赶到外面后，却见姜绝之以及殷若拙两人还在。
且姜绝之提着其仙剑在锁妖塔外，正怔怔望着锁妖塔。
“啊”
此时此刻锁妖塔内正不断传来蜀山弟子们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声色凄厉。
林盛心知此时姜明已然开始其虐杀之路，也知道他这个人就此毁了。
此后他会被困在锁妖塔内，直到许多年后李逍遥来此，方可解脱。
他隐在一旁，低低叹了口气。
正待离去时，忽而听到姜绝之绝望的一声哭喊：
“孩子们！”
他猛然提剑朝着锁妖塔大门袭去，门内却陡然散出一阵极强的反震灵力，将他反震了回去。
姜绝之重重摔在地上，却丝毫不管自身伤势，猛然扭头望着锁妖塔内。
此时惨叫声已然弱去许多。
但显然，并非是蜀山弟子取得胜利，而是被斩杀得所剩无几......
姜绝之忽而朝着锁妖塔跪倒下来。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地上，乱发披散，嘴里混乱得念叨着：
“孩子们......不要......不要啊......孩子们......
他们都是无辜的.....孩子们都是无罪的啊！”
他已绝望之极，整个人都混乱起来。
小小的殷若拙也跪在姜绝之身旁，他望着锁妖塔，低声祈祷：
“求求你，保佑师兄们，还有姜明师兄......
要让他们都平平安安的，不要受到伤害......”
本为修道成仙之人，此刻竟心中寄托神明保佑，人世悲惨不过如此。
花楹忽而惊呼道：
“主人你看！”
她猛然间抬手指向锁妖塔大门门底。
林盛不多言语，只转而朝那边望去，只见锁妖塔大门门底蓦然间有长长一道猩红之色。
继而便有数道细小血流漫延出来。
越漫越多，无数道细小血流汇聚成河。
血流成河！
“师父......”
殷若拙有些怯得拉了拉姜绝之的衣角。
后者缓缓转身看过去，却看到这血流成河的悲惨一幕。
人在崩溃的时候接连遇到让他更崩溃的事情会发生什么？林盛不太清楚，他从未遇到过。
但看到姜绝之时，他不由也有些动容。
这个备受打击的老人缓缓站起身，异常安静，却猛然抬手抓住自己衣衫前襟，面容痛苦，张大嘴巴，却连一声都喊不出来。
殷若拙站在师父身旁，低头怔怔看着地上的血流，不觉缓缓留下两行清泪。
“回去罢。”
花楹似乎还想多说什么，她很想看看锁妖塔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听到林盛叹息般的声音。
也只得作罢。
第232章 道心如剑一往无前
喊出“天堂无路，地狱无门”之后，姜明便瞬息闪身赶至众弟子身前。
那些弟子见此，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飒”
前排弟子还未曾察觉之际，耳边便响起一道剑光破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