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来得及看到眼前数道蓝色剑光划过，随即眼前便为喷溅而出的鲜红血液而满满充斥！
蜀山众弟子站位较前的那些，竟只在瞬息变为逼至近旁的姜明瞬息砍杀！
站于后排的那些弟子见此，有些反应快，便匆忙转身想逃走。
还有些因为地上前一刻还提剑运气后一刻便倒在地上肢体不全的尸身而心生惊惧。
竟一时忘记自己身处何地，该跑该留。
“飒飒”
姜明眼中一派坦然平静，他望着眼前一众蜀山弟子，抬手又是凝出两道蓝色剑气。
继而直直朝前推出，两道蓝光剑气打出后，其两手上再度凝出两柄蓝光长剑。
“啊”
蜀山弟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中间夹杂着剑气肆虐的破空嗡鸣声。
整个锁妖塔内，霎时鲜血四溅，地上满是残缺不全的尸身肢体，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还有不少蜀山弟子正仓皇朝出口处逃。
姜明却提着两柄蓝光剑气，陡然赶至，剑气横流，切瓜砍菜般将仍存活的蜀山弟子尽数斩杀。
其身形所过之地，只见数道蓝光横穿纵贯，众弟子竟连还手机会也无！
不过瞬息，数百名蜀山弟子竟为姜明尽数斩杀，且诸多人死无全尸。
整个锁妖塔内，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姜明站在血泊残肢之中，一袭白衣显得格外突兀。
他低着头，望着满地血流，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此时女苑看着身旁站着一动不动的姜明，又看了看远处提着两道蓝光剑气残杀同门的姜明。
她眼底淌出数道泪水，看看这边，又望望那边，心中已近乎绝望。
“相公......”
女苑不觉轻呼出声，远处的姜明似有感觉，瞬间便移至其身旁。
看到女苑面上满满泪水，姜明温声道：
“别哭，我没事。”
女苑摇头，泪流不止：“若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姜明也跟着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你，一切皆是我姜明自作孽，皆由我自己承受。”
说着，便想要抬手去安抚女苑，不曾想自己的手竟瞬息化为虚幻，穿过了其面庞。
两人已不在一个世间。
林盛看着昆仑镜内所展现出来的画面，不由也跟着摇了摇头：
“生前殊途，死后亦是殊途，姜明，你永远困在这个‘道’之中了。”
他先前离开，只是不想让花楹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但林盛自己还是挺想看看的。
是以回到剑冢后，他稍作几日修行稳固道心与修为。
而后便将九天灵墟与虚空戒与外界联系皆做了些小封印。
继而取出昆仑镜来查看先前锁妖塔内所发生之事。
而此时，姜明则已然化作锁妖塔内的游魂，迷离并徘徊在自己的“道”之中。
至于女苑，她本想与姜明同死，但为后者拦下。
姜明想女苑好好活着，但她也近乎油尽灯枯，如何能存活下来？
林盛摇了摇头，收起了昆仑镜，便不再对此多做什么思索。
只是如今因为林盛待在蜀山剑冢内，所以许多地方其实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在林盛的记忆之中，此番锁妖塔一役，蜀山这代精英弟子几乎尽数为姜明斩杀。
只有剑圣殷若拙存活了下来。
但如今的蜀山，除了这百余名精英弟子外，还有着其他更多的精英弟子。
皆是因为林盛的出现与加入，而发生的诸多变化。
所以蜀山此役后并不会有太大的损耗，但历劫之人，唯剩下一个剑圣殷若拙与掌门姜绝之。
想着，秦逐月缓步来到了剑冢，她低声道：
“主人，此番蜀山损耗弟子百余名，不过山中还有其余数名精英弟子被我调派去别处。
如今蜀山倒不算有多大损耗，只是掌门......”
闻言，林盛也忽而想起当初在锁妖塔外见到的姜绝之。
见林盛并未多言，秦逐月低声道：
“那日锁妖塔追进去百余名弟子，最后只有一个重伤之人逃了出来。
他将锁妖塔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了姜绝之，但自己却伤重，不治身亡。
掌门后来一直将自己关在无量殿内，已有许多日不曾出门。”
林盛缓缓点了点头：
“精心栽培的弟子最后堕入魔道，还残杀同门，死的几乎也是他精心培育出来的一代弟子。
换谁应当都无法接受吧......但姜绝之毕竟为一派掌门。
即便他心中再难，应当也不会愧了蜀山。”
不过他心知，此事之后，姜绝之必然会将这次黑暗祸劫消息彻底截断，不会给后人知晓。
今时除了林盛这边的人，整个蜀山内知道这锁妖塔一役的。
应当也只剩下掌门姜绝之以及尚小的剑圣殷若拙了。
听到林盛的话之后，秦逐月点了点头，心中已然做好了自己身为蜀山长老下一步的安排。
只是临走前，她忍不住回身看着林盛，低声询问道：
“主人，此番姜明一事，我虽未曾直接参与，却也听花楹说过不少。
以我们外人角度看来，那女苑心怀不轨，先下手杀人，是为恶。
而姜明无视同门性命，力护女妖，同样为恶，为何他竟能够找到自己的道？”
林盛却有些意外：
“姜明至今不还飘在锁妖塔内依旧在寻求自己的道么？
他心中依旧迷茫，虽说曾短暂得找到过自己所认为正确的‘道’，但很快又恢复了混沌。”
秦逐月：“？”
见到其面色，林盛忽而想起知道并看到锁妖塔内最后那些事情的人只有自己。
而花楹和秦逐月等人是一概不知的。
不由笑了笑，转而道：
“花楹与你说了这些，可与你说过我当时与她说的那些话？”
秦逐月无奈道：
“她说只顾着看戏以及悟道提升，至于主人说什么，她只说很有道理，却全部忘记了......”
林盛：“......”
果然不能对花楹这个小丫头抱有太大的希望！
他面色未变，转而看着秦逐月，轻声道：
“保持道心很简单，初始时练得是什么，修得是什么，今后便一直坚持什么。
初心变强，那便是变强，初心正自，那边朝正道，初心向恶，便修邪道。
只要不中途背离，便皆为自己心中的‘道’。”
秦逐月愣了愣，似懂非懂。
林盛无奈，转而道：
“我们修剑道，便心中无畏，只如剑一般，一往无前便是。
若心有迷茫，就低头看看手中的剑。”
闻声，秦逐月顿觉心中茅塞顿开，感悟颇深，片刻间竟又有了突破预兆。
她面露喜色，匆忙告别林盛离去。
此时花楹小声道：
“主人，修剑要像剑一样，那我该怎么办？
我修得......是珠？那我该像珠一样吗？”
林盛：“......”
第233章 剑圣离山
匆匆二十载，只在一念间。
转眼林盛已是在剑冢修行了二十年时间。
若是说林盛能不能跨越仙凡之隔，就此突破，能倒是能。
但他暂时觉得自己的感悟似乎还不太够。
既然自己的起点高，那便不需要急于一时，待慢慢悟道修行。
感觉到世上再无甚可悟时，便一举突破，届时即便是仙人里，他仍是那个起点最高的人！
这二十年间，蜀山变化倒也不算是特别大。
经历姜明与女苑那件事情后，姜绝之便一蹶不振，终日守在无量殿中。
不多时，他便将蜀山掌门之位交给了自己的师弟，之后便失踪了。
也没有去清修之地，却也没人见他留在蜀山。
只是不久之后，供奉在蜀山五灵殿内属于姜绝之的命牌忽而破碎。
至此，还经历过蜀山黑暗祸劫之人，便只剩下了剑圣殷若拙一人。
不过在姜绝之离去之前，也曾最后精心培育了殷若拙一年。
好在殷若拙资质极高，道心也强，没有辜负姜绝之这最后的精心培育。
林盛这二十年间倒是过得极为悠闲，整日品茶饮酒，下棋种地，时不时外出去找个地方签签到，可谓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今日，他正坐在草庐之外，九幽龙雀和花楹等人给他搭建的草棚中，悠哉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