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法宪回忆录 第85节

我和邱会作就到了叶群那里。只见邱会作的妻子胡敏和张清林也在那里。我们说明了来意,叶群就要林办的秘书去找那幅字。然后,叶群就一手拉着林立衡,一手拉着张春林,宣布他们两个当天就要订婚。我和邱会作立即就向叶群表示祝贺,一个是祝贺林立衡的婚姻大事,再一个就是祝贺叶群经检查不是癌症,这真是双喜临门。

等林办的秘书把那幅字找出来以后,我就给周恩来打电话,周恩来要我立即派人把字送到人民大会堂福建厅。处理完这件事情,我和邱会作就告知辞走了。八月八日上午,叶群坐飞机回北戴河,我又到机场送她。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叶群。

这之后,我与叶群还通过一次电话。九月上旬,空军召开航校工作会议,部署学校工作,九日下午,我去空军学院礼堂,向全体与会人员做报告,中间秘书给我递了一个条子,说是叶群来电话找我。我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就宣布会议暂时休息,去接电话。没想叶群告诉我,林立衡很快就要结婚了,结婚的那天,准备放两部电影,让全体工作人员表示庆贺。由于林立衡是空军的干部,所以要陈绥圻帮助找两部影片。她还说,只要提出影片的名字就可以了,提出来以后,告诉林办,他们自然就会找出电影,送到北戴河。

接完这个电话,我当时心里想:这是什么问题,还要打电话来找我!回家以后,我就要陈绥圻帮着找一找。陈绥圻要秘书从王辉球那里找了一本《大众电影》合订本,坐在那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什么合适的。以后叶群没有再来电话问,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十二、毛泽东南巡

正当我们如坠五里烟雾里,认为:庐山会议的问题已经完了,全党可以团结起来,为实现“九大”的任务而奋斗的时候,毛主席又开始了南巡。这次南巡,是毛主席许多次南巡中最神秘的一次。

历次毛泽东外出,我们都不了解情况。毛泽东的行踪只有周恩来一个人掌握,这是组织纪律。但是,毛泽东每次外出,都要派飞机给他送文件、送东西、接送客人。这些派飞机的事情,有时候是周恩来通知我,有时候是汪东兴直接打电话来要我办理,所以毛泽东的行踪我是知道的。这一次,毛主席在武汉等地不断地派飞机接送几个省、市的领导,这些情况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毛泽东这是在搞串连,是在针对我们采取措施。他同当地领导人的谈话的内容,对我们,包括林彪,都实行了极为严密的封锁。

正好是在九月上旬,吴振宇率领的朝鲜军事代表团来中国访问。李作鹏陪同代表团到武汉时,见到了刘丰。刘丰把毛泽东讲话的一些内容,简要地告诉了李作鹏。李作鹏回到北京以后,在欢送代表团的宴会之前,把这些情况告诉了黄永胜,但是没有告诉我和邱会作。

邱会作比较机灵,宴会以后,就坐进了李作鹏的车子,追问与黄永胜谈话的内容。李作鹏也就将情况简要地告诉了他。唯独对我,他们是滴水不漏,说我的嘴不紧。

一直到一九八一年我在济南保外就医以后,才从一些材料上了解到毛泽东这次南巡的情况和与人谈话的内容。一九七一年八月十四日,毛泽东离开北京,于八月十六日到达武汉。在武汉,他先后同湖北、河南的党、政、军负责人进行了五次谈话。八月二十七日至九月二日,他又相继在长沙、南昌分别召见湖南、广东、广西、江西、江苏、福建等地的党、政、军负责人,同他们进行了谈话。之后,他于九月三日到杭州、九月十日到上海、九月十一日到南京,先后同上海、南京的党、政、军负责人谈了话。九月十二日下午,他回到北京,在丰台车站同吴德、李德生谈了话。

毛主席一开口就说:“庐山会议的问题没有完......。”毛主席总结了十次路线斗争。这样把我们的问题也上升到了路线斗争的纲上。毛主席说:“对路线问题我是抓住不放的,庐山会议以后,我采取了三个办法,一个是甩石头、一个是掺沙子、一个是挖墙角。批了陈伯达的材料,批了三十八军和济南军区的报告,还有军委开了那么长的会议,根本不批陈,我在一个报告上加上批语。我的办法就是拿到这些石头,加上批语,让大家讨论,这是甩石头;土太板结了就不透气,掺一点沙子就透气了,军委办事组掺的人还不够,还要增加一些人,这是掺沙子。改组北京军区这叫挖墙角。”

“你们对庐山会议怎么看,比如华北组的六号简报,(指庐山会议华北组那个攻击张春桥的简报)究竟是革命的,半革命的,还是反革命的?我个人认为是一个反革命的简报。九十九人的会议,你们都到了,周总理也作了总结,发了五个大将的检讨,还发了李雪峰、郑维山两个大将的检讨,都认为没有问题了,解决了。其实,庐山会议的问题没有完,还没有解决。他们要捂住,连总参二级部长一级的干部都不知道,这怎么行呢?”“我说这些,是当做个人意见提出来,同你们吹吹风,现在不要作结论,结论要中央来作。”“当然还是要挽救,他们不找我,我去找他们,救得过来救不过来,也难说,凡是机会主义的头子,改了没有?改也难。”

在这之后他还说:“我一向不赞成自己的老婆当自己工作单位的办公室主任。林彪那里,是叶群当办公室主任,他们四个人向林彪请示问题都要经过她。做工作要靠自己动手,亲自看,亲自批。不要靠秘书,不要把秘书搞那么大的权。我的秘书只搞收收发发,文件拿来自己选,自己看,要办的自己写,免得误事。”

当然这些是整理以后的毛主席的讲话。我还听说,当时见过毛泽东的一些人说到,毛泽东当时直接点我们的名,对他们说:“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倒了你们怎么办?你们和黄、吴、李、邱的关系是很好地呦。”他们当时大吃一惊,出了一身冷汗,竟然紧张得忘记了表态。

当我在事情发生十余年后,看到他这些谈话时,心情很不平静。几十年来,毛主席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光辉的形象,我始终认为,毛主席是我们党的最高领袖,我对毛主席是最崇敬的,把毛主席看作了真理、正义的化身。遇到任何问题,都要想是不是不忠于毛主席。但是看了这样的一个讲话,毛主席在我心中的形象,真的是瓦解了。用一句话来说:毛主席是言行不一。

第一、毛泽东明明亲自对我们说:“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你们几个不要紧张,你们要有个底,我是保你们的。”可到了下面又说:”黄、吴、李、邱倒了你们怎么办?”

第二、明明在中央“批陈整风”汇报会议上,经毛泽东亲自批准,周恩来代表中央对我们的“错误”作了结论。从那以后,我们没有犯任何“错误”。可他跑到下面又说:“现在不作结论,结论要由中央来作。”

第三、明明我在庐山会议以后三次要求见毛泽东,都被他拒绝了,不见我。不仅是我,就连林彪在一九七一年五月想见毛泽东也没能见到。可到了下面他却说什么“他们不来找我,我还是要去找他们......。”

第四、毛泽东经常亲自倡导“批评与自我批评”。但是他自己有意见当面不讲,或者是只讲好听的,却跑到下面去煽风点火,还一再对我们封锁消息,不准参加谈话的人把这些情况告诉我们。他有意见可以摆到当面来谈嘛!他自己老说“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但是他自己这样做是光明正大吗?

看过毛泽东的这个“南巡谈话”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林彪、叶群、林立果在“九一三事件”中跑了,我才倒的。直到看了这个谈话,我才相信了,就是没有“九一三事件”,毛泽东也是决心要在九届三中全会上把我们彻底拿掉的。他的这次南巡,就是在组织上和舆论上为彻底拿掉我们作准备。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毛泽东早就在做拿掉林彪的舆论准备。记得在毛泽东南巡前,他曾通过中央办公厅,给每个政治局委员发了本名叫《何典》的书,这本书只是薄薄的一本。当时我看了以后,只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因为其中几句话特别耐人寻味。书中说:“药医不死病,死病无药医;说嘴郎中无好药,一双空手见阎王。”我曾觉得,这可能是指林彪,但当时又不敢多想,因为从红军长征到“文化大革命”,几十年来,林彪一直是毛泽东的主要助手,也是毛泽东最信任的人之一。我从未听到林彪说过一句对毛泽东不敬的话。谁能想到,毛泽东这么快就想把林彪拿掉,真是让人寒心哪!

十三、震惊全国的“九一三”事件

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一日晚八时,周恩来召集中央政治局会议,我参加了。周恩来在会议上传达了毛泽东的指示,在召开四届全国人大之前,先召开九届三中全会。全会要补选中央委员,如姬鹏飞等。还要补选一名中央政治局常委,因为陈伯达倒台了。

开完政治局会议,已经是九月十二日凌晨一点左右了。我回到西山住地,告诉陈绥圻,快要召开三中全会了,看样子还得准备在会议上再作一次检讨,所以要很快再写出一个检讨来。由于当时我们所有的文件,包括前两次检讨稿,都保存在空军大院的家里。因此我告诉陈绥圻,准备第二天回大院,开始准备九届三中全会上的检查材料。

九月十二日起床,吃过午饭,我就和陈绥圻及秘书张启尧等人一起乘车下山,回到了空军大院。我按照周恩来前一天晚上的指示,开始阅读中央政治局印发的、周恩来准备在全国人大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好在讨论时提出意见。陈绥圻则是根据我的吩咐,开始找我过去的两次检讨,准备写新的检讨的材料。

看完《政府工作报告》,我想再抽出一点时间来处理一些空军的事情。当时空军正好在召开航校工作会议,于是我约王辉球和当时主管训练工作的副司令员薛少卿一起,在晚饭后找八航校的校长和政委谈话,解决他们干部之间的团结问题。我们一起到了办公楼的三楼,找他们谈话。然后,我看还有时间,就又会见了刚刚从部队调来空军政治部文工团的六个指导员,想解决一下空政文工团里的派性和团结问题。

就在与空政文工团六个指导员谈话中间,大约是当晚的十一点钟,周恩来突然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调了飞机到山海关机场。”我回答说:“没有。”周恩来再次追问我:“究竟有没有?”我说:“绝对没有。”但周恩来仍然告诉我:“还是要查一查。”我说:“好!”

放下电话,我立即打电话到空三十四师,问师长时念堂有没有调飞机到山海关机场。出乎我的意料,时念堂告诉我,三叉戟专机被调到山海关去了。并说:“是胡萍副参谋长调去的。”我立即感到有问题了,因为平时任何专机的调动,都必须经过我来批准,但是这次三叉戟的调动情况我竟然不知道,而且是周恩来亲自查问过来的。我立即问:“胡萍在哪里?”时念堂回答:“在西郊机场。”

我立刻要胡萍听电话。胡萍向我解释说:“是飞机改装以后的试飞,所以没有报告。”我又追问:“为什么要飞到山海关,而不去别的地方?”胡萍没有答复。我告诉胡萍,飞机要立即调回北京。胡萍答应说:“好。”

可是过了五分钟,胡萍就打来电话说:“飞机发动机故障,正在检修。”我当即告诉胡萍,飞机修好了立即回北京。

放下胡萍的电话,我马上打电话给周恩来,报告了我和胡萍通话的情况,以及我要胡萍立即把飞机调回北京的措施。周恩来表示同意,并指示,飞机返回的时候不准带任何人到北京。我又立即把周恩来的这一指示传给了胡萍。

过了不大一会儿,周恩来又打电话找我,告诉我说:“叶群给我打来电话,说副帅要到大连去转一转。我问她有没有调飞机去,叶群说‘还没有调飞机,等一会儿,我给吴胖子打电话,要吴胖子调飞机过来’。可能她很快就会给你打电话,先不要答应她,你就说要请示我。”

不久,叶群果然给我打来电话说:“林总要到大连去,让胡萍来一下,如果你能来也好。”我说:“胡萍因病正在住院,再说他的飞行技术也不好,还是让时念堂去吧?”叶群不同意,说:“时念堂不熟悉,还是让胡萍来吧,他又不是什么大病。”我告诉叶群说:“调动飞机的事情,我不能决定,要请示总理。”

同叶群通完电话,我又立即打电话,把这些情况报告了周恩来。我请示周恩来,说我要立即到西郊机场,去进一步追查飞机调动的问题。周恩来同意了。

放下电话,我就带着秘书张叔良、警卫员薛邦喜,直接从办公室去西郊机场。这时,大约是九月十三日凌晨零点左右。

我到西郊机场时,胡萍还没有回医院,正在和空三十四师龙副参谋长谈话。见到我,龙副参谋长就走了。接着,我问飞机调动的情况,胡萍说的还是和电话里说的一样。正在这个时候,周恩来又打电话到西郊机场,告诉我说:“林彪已经和叶群、林立果乘车离开了北戴河,车正在往山海关机场方向开去,临走的时候还开枪打伤了警卫人员。”

接到周恩来的电话,我顿时感到问题严重了。我估计,车从北戴河到山海关机场,需要个把小时,我就要秘书张叔良打电话到山海关机场,找到三叉戟飞机驾驶员——空三十四师副政委潘景寅。我在电话里命令潘景寅:“要绝对忠于毛主席,飞机绝对不能起飞,不管什么人命令都不能起飞。”当时在电话里,潘景寅满口答应。

但是,当我打电话把潘景寅的表态报告周恩来时,他却告诉我说,林彪、叶群已经上了飞机,而且飞机已经起飞了。这大约是九月十三日凌晨一点钟。周恩来要我注意看飞机的航向,注意它往哪里飞,降落在任何地方,都要报告他,他准备去和林彪谈话。我问周恩来要不要准备飞机。他说:“你准备一下吧。”我当即要三十四师准备了两架飞机,因为随周恩来去的还会有警卫部队。

我一直在雷达监视器前关注着飞机的动向,并随时向周恩来报告。林彪等人乘坐的三叉戟飞机一开始向西飞,然后慢慢转弯向北飞去。当飞机开始向西飞的时候,我要胡萍用三十四师指挥所的报话机,不停地向飞机喊话,命令潘景寅向北京飞。可喊了大约十五分钟,潘景寅不作回答。这些情况,我都及时报告给了周恩来。

当飞机飞到了赤峰附近的时候,我想到在赤峰附近有我们的歼击机部队,就问周恩来要不要把三叉戟拦截回来。周恩来说:“这要请示毛主席。”过了一会儿,周恩来答复我说:“毛主席不同意,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到九月十三日凌晨两点多钟时,周恩来又来电话问飞机到了什么地方。我说:“已经快出国境了,离中蒙边界只有一百公里。飞机高度只有三千公尺,快看不见了。”很快,飞机就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我立即报告了周恩来,说飞机已经飞出国界,雷达看不见了。

不久,周恩来又来电话说:“绝不准有任何飞机到北京来,如果有飞机飞到北京来,你我都要掉脑袋。”我说:“请总理放心,我绝对保证,如果有飞机到北京来,我会拦截,并把它打掉。”周恩来表示同意。

我当即打电话给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李际泰,向他传达了周恩来的命令,要他打开所有的雷达进行警戒,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架飞机飞向北京,如果有飞机飞来,就拦截,并把他打掉。

紧接着,周恩来下达了禁航的命令,命令全国所有的飞机一律不准起飞,如果要起飞必须要有毛泽东、周恩来、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五人的联名命令。

我又立即打电话向北空的李际泰、沈空的张雍耿传达了禁航的命令。其它军区空军,我要空军司令部调度室作了传达。当时我找司令部参谋长梁璞没有找到,因为国庆节即将来临,他到天安门组织国庆节预演去了。命令是由司令部一个值班的副参谋长负责传达的。

随后,我又向空三十四师的时念堂当面作了交代,三十四师在西郊、南苑、沙河三个机场的飞机,绝对不准起飞,要立即传达禁航的命令。

到清晨两点多钟,周恩来又打来电话问我在那里,我说还在西郊机场。周恩来说:“我叫杨德中到你那里来。”我说:“好。”杨德中随后就赶到了机场,和我在一起。我明白,这是不信任我了。

到清晨三点多钟,时念堂报告我说:“有三个人到了沙河机场,要直升飞机起飞。”我当即命令:“不准起飞,如果起飞就把它打下来!”我立即把这件事报告了周恩来。周恩来表示同意,同时要我查一查,这三个人究竟是谁,是地方的还是部队的?

不久,直升飞机强行起飞了。我报告周恩来说:“飞机飞向南口方向,我已经命令张家口的歼七飞机准备起飞拦截。如果直升飞机飞向国界,就把它打掉。”周恩来表示同意我的处置。

当直升飞机飞越南口和怀来时,我又向周恩来报告了一次,飞机飞到张家口附近时,我请示周恩来说:“飞机已经由歼击机跟踪,如果再向北飞,就把它打掉。”周恩来表示同意。以后,直升飞机开始在张家口上空盘旋,又经宣化、怀来、南口,飞回到沙河上空,并有向西郊机场飞行的趋势。我向周恩来报告说:“看样子是要在西郊机场降落,但是万一飞向北京市里,我就把它打掉。”周恩来立即表示同意。

放下电话,我和杨德中一起走出候机室,来到室外,遥望天空,这时已经可以隐约地看到飞机了。但是过了一会,飞机并没有在机场降落,而是向东飞去。我向周恩来报告说:“我已经命令由空二十师来接替空七师继续跟踪。”周恩来说:“好!”

这以后,直升飞机又开始向怀柔方向飞去。我打电话报告周恩来,说:“如果飞机向海外飞行,或者向大连方向飞行时,我就命令跟踪的歼击机把他打掉,主要是怕飞机飞往南朝鲜。”这些周恩来都表示同意。

这时,周恩来已经派了李德生到空军司令部指挥所了解情况和“协助指挥”,梁璞也回到了指挥所。

当直升飞机从张家口往回飞的时候,我已经查明了直升飞机上的人有一个是周宇驰,但还是不清楚其他的人是谁。他们乘坐的汽车上留有一双鞋,还有一大包美金。这些情况,我都及时地报告了周恩来。

上午八点多钟,直升飞机迫降在怀柔地区。这时我才彻底查清,飞机上除了周宇驰以外,还有于新野和李伟信。驾驶员一共两人,机长陈修文。当飞机飞到张家口上空时,周宇驰命令陈修文往乌兰巴托方向飞行,但陈修文机智地骗过对方,飞回了北京,结果被周宇驰发现,开枪打死了陈修文。直升飞机降落以后,周宇驰、于新野自杀,李伟信被捉。在监视这架直升飞机的过程中,杨德中始终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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