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法宪回忆录 第47节

平津战役后的休整期间,遵照中央军委关于统一全军组织及部队番号的指示,中国人民解放军先后进行了整编。这次整编,主要是上面机构改编,下面军、师、团的建制不变。当时中央军委的命令是:

西北野战军改称第一野战军,由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下辖第一、二兵团,全野战军共十五万五千人;中原野战军改称第二野战军,由刘伯承任司令员,邓小平任政治委员,下辖第三、四、五兵团,全野战军共二十八万人,;华东野战军改称第三野战军,由陈毅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下辖第七、八、九、十兵团,全野战军共五十八万一千人;东北野战军改称第四野战军,由林彪任司令员,罗荣桓任政治委员,下辖第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兵团,全野战军共九十余万人;原华北的第一、第二、第三兵团,依次改称第十八、第十九、第二十兵团,归中央军委直接指挥,三个兵团共二十三万八千人。

同时,除四个野战军以外,中央军委还将全国划分为六个大军区,并决定由第一野战军兼西北军区,第二野战军兼西南军区,第三野战军兼华东军区,第四野战军兼中南军区,此外,组织东北军区,由高岗任司令员兼政委,组织北京军区,由聂荣臻任司令员,薄一波任政治委员。

东北野战军的十二个纵队,从一到十二纵队,依次改编为第三十八至第四十九军,共十二个军,外加特种兵纵队。我们二纵队被改编为三十九军,和第四十一、第四十二军共同隶属于十四兵团,兵团司令员刘亚楼,政治委员莫文骅。我们二纵队的四师、五师、六师和独七师分别改称第一一五师、第一一六师、第一一七师和第一五二师。

随着十四兵团的组建,我被任命为十四兵团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刘震被任命为十四兵团副司令员兼三十九军军长。这样,我便离开了三十九军,三十九军政治委员由原二纵队副司令员吴信泉接任。

队伍整编以后,从一九四九年四月十一日起,第四野战军在林彪的率领下(罗荣桓因病留天津治疗),分多路由平、津地区南下,差不多每个军都分成了两路,经过半个多月的行军,行程约两千公里。部队经河北、河南到达长江沿岸。五月三日,发起渡江战役,从汉口以东的团凤、武穴地区强渡长江,相继解放了武汉三镇,并在渡江战役中歼敌二十五万余人。之后,按照中央军委的命令,继续进军江西、广东、广西各省,负责消灭华南的国民党军及白崇禧率领的桂系部队。

这次进军,实际上是又一次的长征,所不同的是,这次是向南方长征,走的都是大路,而且我们是胜者,主动权操在我们手里,要走、要打,都由我们自己掌握。当然,有一点却与红军时期的长征一样,那就是这次南下同样是都依靠两条腿来走路。天气炎热,兼程南下,部队指战员都非常艰苦疲劳。

四野部队以东北、河北和山东籍的战士居多,初到南方,由于生活习惯和气候不同,指战员们不习惯南方的气候、水土,不熟悉水网稻田地和山地作战特点,再加行军疲劳,日晒雨淋,酷暑,部队指战员普遍感到非常艰苦和疲劳。而且南方雨多、蚁虫多,后勤部门却来不及给每个人配发雨具和蚊帐。这样一来,疲劳加上淋雨和蚊虫叮咬,因病减员的数字相当大,影响了部队的战斗力,但和以前长征时不同的是,这些病号都被收留到地方医院休养了,再也不会有因病掉队而牺牲的事情发生了。

尽管有这些困难,但广大干部、战士在“解放全中国”这一口号的鼓舞下,士气非常高昂,一路上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爱护群众,尊重沿途各地的党、政组织,注意和他们搞好关系。就这样,部队一鼓作气,一路挺进到了镇南关和海南岛。

令人遗憾的是,我由于一次意外事故,没能跟着部队一起行动因此没有经受这个锻炼。

队伍南下时,我被留在天津,等待组织十四兵团。我和刘震两家住在一起,当时刘震还兼任三十九军军长,不久,刘震走了,返回三十九军指挥部去了。我和其他几个人就在天津等了一段时间。

趁着在天津逗留无事的期间,我与邓华、莫文骅等人先后参观了塘沽、大沽和天津市的一些工厂。当时天津市的市委书记兼军管会主任,是我们新四军三师的老师长兼政委黄克诚。我们几个人就去拜访了他,向他汇报了一些情况,并请他照顾一下我们留在天津的家属。他向我们交代了一些南下时应注意的事项,还请我们在天津一个名叫“古士林”的法国餐馆吃了一顿饭。

四月底,我接到命令,要我与第十五兵团司令员邓华、第十四兵团政委莫文骅,以及谢阜民、刘转连等一批调动工作的干部一起,从天津出发,去武汉就任。我们随即从天津出发,先坐火车经济南到徐州,然后在徐州换车直达开封。当时,四野司令员林彪、第一参谋长萧克、第二参谋长赵尔陆和政治部主任谭政都在开封。林彪司令员告诉我们,四野司令部和中南军区司令部准备立即搬到武汉去,要我们先走,到武汉集中报到,接受任务。

按照林彪的指示,我们继续经郑州,到了漯河。那时的火车只能通到漯河,于是我们几个人就改乘吉普,沿着四野的兵站线走,经上蔡、汝南、正阳,来到罗山以北的铜钟镇。走到铜钟镇时,正值天下大雨,河水暴涨,汽车过不了河,只好在镇上住下了。

不久,雨过天晴,大家都想去镇外玩一玩,看一看铜钟镇的风景,顺便拿上了鸟枪,想打几只斑鸠回来烧着吃。

这时天已近黄昏,走着走着,我看到一座寺庙的屋顶上,停着三只鸽子,就要警卫员把我的鸟枪拿过来。那是打天津时缴获的一支德国鸟枪,是三十九军后勤部政委于辉给我拿来的。我觉得这枪的确不错,就一直带在身边,并曾用它打过几次鸽子,都打到了。

警卫员把枪拿来之后,推上了子弹。我一看,嘿!里面装的是个打老虎用的大号子弹,就把子弹里的火药倒了一些出来,再装上去。遗憾的是我没有注意到枪筒子里都是土,因为紧急赶路,一路上都顾不及把枪擦干净,我负伤以后才发现了这个问题。

当时我靠在土墙上瞄准鸽子,一扣板机,轰隆一声,枪就炸了,把我左手的大姆指炸飞了,中指和食指各炸掉了一节。当时,大量的流血,加上十指连心的疼痛,使我昏了过去。是我自己犯了个大错误,突然之间出现了这样的灾难。

一看这种情况,邓华`莫文骅`谢阜民和刘转连他们赶紧就跑过来招呼我,把我扶起来。帮我用手帕把伤处一扎,然后叫警卫员从旁边的村子里弄来了一个竹床,让我睡上。邓华`莫文骅他们几个亲自动手,把我抬到铜钟镇一个地主的家中。当时,这个地主全家都已逃跑,只有一个母亲带着个小女孩在家。

然后,邓华`莫文骅他们就在镇上到处给我找医生,可就是找不着。本来,镇上驻着地方军区一个独立团的团部,但部队已经出发剿匪去了。就在邓华他们急得没有办法的时候,说来也巧,这个独立团的医生回来了。他请假回家探亲,正好在那天回来,准备去追赶部队,邓华他们就找到了他。那位医生立即就用大量的酒精给我消了毒,并重新为我包扎好伤口,同时给我打了一针破伤风血清。

独立团的医生告诉我们,对我的伤势来说,这些处理只是一些临时性的措施,还需要进一步地彻底治疗,但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又是一件巧事,恰恰在这时候,三十九军的南下队伍正好路过这个地区。邓华和莫文骅带着我的警卫员,连夜找到了一一五师副师长黄经耀和师卫生部长石光华。黄经耀听说我受了伤以后,当即要石光华带领医生`护士连夜赶到铜钟镇,为我做手术。

那天,大概是晚上十二点钟开始做的手术。手术一开始,石光华就给我吃了麻药。这是我第一次尝到麻药的滋味。一直到清晨手术完毕,我还没有清醒,就一直睡在当作手术台的竹床上。

邓华`莫文骅他们为了我一夜都没有合眼,整夜都在为我奔波`忙碌。想起他们当年以老红军战士之情照顾我,至今令我激动。我只能在这里向他们表示我深深的感激之情!

很快,十四兵团副司令兼三十九军军长刘震`政治委员吴信泉都知道我负了伤。他们说,让我一个人在那里不行,不安全,又从一一五师给我派来了一个一百七十多人的连队,专门为我警戒,保护我的安全。他们还决定,把石光华部长和医生`护士都留下,专门为我继续治疗伤口。可见刘震`吴信泉`黄经耀`石光华等同志对我爱护关怀备至。战争年代的那种同志之情`战友之情,真是没法比!

第二天,邓华`莫文骅`刘转连和谢阜民等看到我已经有了警卫部队,又有医生在我面前,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就离开了铜钟,继续向武汉前进。他们在临走时还向开封发了个电报,把我受伤的事,报告了四野的林彪司令员`萧克和赵尔陆参谋长,当时他们都还在开封。莫文骅是我们十四兵团的政委,更加关心我,后来又给我派来一个组织干事王春本给我当秘书,到武汉后,照顾我的生活。

林彪得知我受伤后,又指示四野后勤部给我派来了一个技术比较高超的日本医生。这位日本医生在铜钟住了两天,看见我的伤口已经基本上被控制住,没有什么大事,加上又有医务人员在我跟前守护,就告辞回去了。这时,四野领导机关已开始向武汉转移,所以那个日本医生临走时,劝我再休息几天后就转到汉口去继续养伤。

我在铜钟整整住了十天。我痛定思痛,心情一直非常沉重,情绪很不好。我总感到自己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四野的领导,回想我自参军以来,经历了无数次的大小战斗,很侥幸,没有负过一次伤,这次我由于胜利冲昏了头脑,用枪打鸟,自己把自己的左手拇指给打掉了,真是无法向组织上交代。后来又听说,四野已经向中央军委打了报告,并通报全军,批评我违犯了纪律,说是吴法宪用枪打鸟,把手炸坏了,要大家注意,以后不要随便用枪打鸟。我听说之后,更加感到内疚和难过。

十天以后,石光华看我的伤势比较平稳,就准备护送我去汉口。临行前,我要刘震和吴信泉派来的那个警卫连回一一五师报到,只要石光华和一`两个医护人员护送我到汉口。然后,我带着几个警卫员分乘一辆吉普、一辆中卡,从铜锣出发,经罗山、宣化店、三河口、黄陂、滠口到了汉口。当时正值雨季,公路上都是泥巴,遍地泥泞,很不好走,我们整整走了两天一夜,才到了汉口。

一到汉口,我立即去见林彪。见到林彪,真觉得不好意思。林彪司令员看了看我的手问道:“痛不痛”?我说:“不痛”。林总说:“什么不痛,十指连心哪!好一点没有?”我说:“好了一点。”林彪司令员又说:“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就在汉口住下,找医生治疗,好好休养三个月再说,别的事,你就先不要管了,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

接着,我又去见了四野政治部主任谭政和四野政治部副主任兼武汉军管会主任陶铸。他们都知道我负了伤,也都安慰我,要我好好养伤。

就这样,我在武汉住了下来。关于我在武汉的生活,谭政、陶铸已经指定要四野司令部管理局负责人苏焕清负责,一切费用都由他们供给。正好,苏焕清是原来我们新四军三师司令部的管理科长,我们早已熟悉。最早苏焕清给我安排在扬子口饭店四楼住了几天,以后在兰陵路给我找了一座房子,最后又在胜利路给我找了一座更大的房子住了下来。这时,莫文骅派的十四兵团的组织干事王春本也到了,一边给我当秘书,一边照顾我的生活。

在铜锣受伤以后,我一直没有把自己因枪炸负伤的消息,告诉我的妻子陈绥圻。因为她在天津还带着一个吃奶的孩子,告诉了她,只能增加她的焦虑,也于事无补。因此在铜钟,我给她写信时,只说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一切都很好等等,根本就没有涉及到我负伤的事。

不想刘震在给他妻子李玲写信的时候,告诉李玲说,我在铜钟负了伤,还可能有感染破伤风的危险。李玲看到这封信后,为我十分担忧。第二天,正好陈绥圻到她家里去,李玲一见陈绥圻就掉开了眼泪。陈绥圻当时觉得十分诧异,紧盯着连声追问:“是否前方来了信,出了什么事?”李玲一开始不说,陈绥圻就一定要李玲把刘震的信拿出来看一看。李玲被逼无奈,只好把信拿了出来。陈绥圻一看就慌了神,马上回到自己的住地,就准备来找我。因为当时还处于兵荒马乱的时候,她怕带着孩子路上不好走,就把新潮托付给了一直负责照顾他的日本保姆。当晚临走前,她给新潮喂了一次奶,就自己一个人乘火车到了南京,想从南京转乘轮船到汉口来看我。但就在这个时候,国民党的空军正加紧轰炸南京,轰炸上海,轰炸长江航道上的一切船只,轮船无法通行。困在南京的陈绥圻心挂两头,急得不得了。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想办法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在确切知道我的情况之后,她就又回到了天津,准备带上孩子再设法乘火车到武汉来。我得知她一定要来,就派了警卫员去天津接他们母子。不久,我们全家就又在汉口团聚了。

我在武汉从一九四九年五月一直住到了十月。最初,什么事也没有,光是休养治疗。后来,十四兵团在汉口成立,调来了原热河军区的架子,组成了十四兵团的司令部和政治部。当时,十四兵团司令员刘亚楼还留在北京待命,我就协助政委莫文骅筹建十四兵团的机构。不久,十四兵团副司令员黄永胜也来到了武汉,我们三个就共同担负起了组织十四兵团领导机关的任务。

七月十一日,中央军委召见正在北平待命的刘亚楼,责成他提出空军主要领导干部人选名单及领导机关组成的建议,决心建立我们自己的空军。刘亚楼建议,空军领导机关由十四兵团机关再加上原航空局所辖人员组成。中央军委同意了这个建议,并很快将十四兵团部调到北平的命令下到四野。但四野把莫文骅、黄永胜和我都留下来,只由当时兵团司令部的参谋处长何廷一,于八月中旬带领十四兵团机关共两千五百多人,从武汉前往北平报到。机构既已调走,我在武汉就又没有什么事了。

由于我负了伤,结果有两个重大战役我没能参加。一个是沙市、宜昌战役,十四兵团所属的三十九军和四十一军、四十二军,在林彪的直接指挥下参加了这个战役,打了胜仗,从沙市、宜昌一带渡过了长江。再一个就是衡宝战役,这个战役,消灭了白崇禧率领的国民党桂系军队四万多人。这两个战役我都没有参加上,失去了两次很好的锻炼机会,一直觉得非常遗憾、非常可惜,同时也深感这是对我个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衡宝战役后,林彪的指挥所就离开了武汉,搬到了衡阳。不久,莫文骅和黄永胜同时接到调令,要他们去十三兵团分别任政委和副司令员。这样,他们就先走了。

他们都走了以后,我感到非常不习惯。当时,我离开了部队,一个人同家人,以及几个警卫员、一个厨师、一个司机单独住在一起,各方面都有困难,非常的不方便。

不久,林彪司令员通知我,军委决定调我也去十三兵团,任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同时还调曾国华去十三兵团任参谋长。这样,我和曾国华两个很快就结伴离开了武汉,去十三兵团报到,准备参加进军广西的战役。

莫文骅、黄永胜、我和曾国华四人走时,都没有带家属,我们的妻子、孩子就暂时留在了武汉。

四、进军广西

一九四九年十月上旬,在国庆大典后不久,我和曾国华一起离开武汉,坐汽车沿粤汉铁路南下。

我们首先到了长沙,见到了湖南省委书记、副省长王首道和十二兵团政治部主任黄志勇。王首道、黄志勇等热烈欢迎了我们,并坚持挽留我们在那里住了两天。当时,中央任命的湖南省委书记兼省长黄克诚尚未到职,由王首道主持湖南的工作。

继续从长沙出发后,我们经湘潭、湘乡,再往南走就来到了衡阳。在衡阳,我们见到了林彪、萧克和赵尔陆。林彪有个习惯,每逢指挥大的战役,总是把指挥所移到最前面。当时衡宝战役刚刚结束,林彪的指挥所就设在衡阳附近的一座小山上。

就在这个小山上,林彪接见了我和曾国华,跟我们谈了话。他对我们说:“你们到十三兵团报到后,要立即准备进军广西。你们要把敌情、地形、道路统统摸准、搞清楚。部队经过了长时间的行军和一系列的战斗,已经很疲劳,你们在湘西可以适当休息一个短时间,养精蓄锐,然后准备进军广西。要从湘西一直打到广西与越南的边境地,要作好充分的准备。广西的地形复杂,石山很多,溶洞很多,山路崎岖,道路很不好走。因此,进军广西,可能要比从北方进军湘西还困难。对此,你们要注意作好部队的思想准备,做好动员工作,作好体力准备。要千方百计地把敌人截住,把他们插乱割断,不使他们逃往云南,逃往海南岛,以至逃往越南。”

第二天,我们就经邵阳走向湘西。在邵阳,我们见到了四十九军政治部副主任周彬。经他招待,我们在邵阳住了一夜。第二天,我们又在洞口遇见了38军军长梁兴初和政委梁必业。老战友见面,他们热情招待我们,我们就在洞口又住了一个晚上。

从武冈起程,我们再往北返,翻过雪峰山,来到安江,见到了十三兵团司令员程子华、政委莫文骅,向他们报了到,并汇报了林彪关于进军广西行动的指示。之后,十三兵团便立即开始了进军广西的一系列筹备工作。

来到十三兵团后,我便立即开始了工作。首先我住到兵团政治部了解情况,熟悉干部和政治部各部门的工作。然后,我又组织由兵团政治部各部部长带领的工作组,深入到所辖的几个军里去进行政治动员和政策教育。当时,归十三兵团指挥的共有三十八军、三十九军、四十五军和四十九军。除三十九军外,我对其它三个军的情况都不了解。因此,我到任后,首先就是去部队了解情况,帮助部队实际准备进军广西的工作。

我在下面部队一直工作到十一月初,才回到兵团部。我回来不久,兵团机关即转移到衡阳,十一月六日,我们正式开始进军广西。十三兵团的四个军先后从驻地出发,进军广西。根据行动计划,三十八军沿会同、南丹、即湘、黔、桂边境前进,最终目标是百色,负责截断白崇禧退往云南的退路。三十九军沿龙盛、荷茨、柳州、南宁、恁祥,直扑镇南关(即今天的睦南关),进抵中国与越南边境最重要城市防城。四十五军从广东韶关西进,一直进到湛江以北,负责占领整个广西东部。四十九军负责占领广西的西北部,即全州、桂林一带。

到十二月中旬,四个军都各自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全部解放了广西,消灭了白崇禧的主力,共歼灭十七万人,实现了中央军委制定的在广西境内歼灭白崇禧集团的作战计划。

部队开始行动后,兵团机关就沿着湘桂路进入了原国民党政府广西省省会桂林。在桂林,我们接到了中央和中央军委的命令,决定将广西的新省会建在南宁。同时,中央公布了广西省领导的任命名单:广西省委第一书记兼省长张云逸,第二书记陈漫远,书记莫文骅`贺伟,副省长贺希明和雷经天。雷经天是参加百色起义的老同志,贺希明则是原盐阜根据地的财政厅长。

与此同时,中央还决定成立广西军区,由十三兵团兼,任命张云逸兼军区司令员,莫文骅兼政委,第一副司令黄永胜,副司令员彭明治`李天佑,我任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曾国华任参谋长。李天佑刚调来不久,彭明治就调去了北京外交部,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波兰大使。另外,原十三兵团司令员程子华在进军广西时,被中央调任山西省委书记兼省长,后来指挥十三兵团进军广西的是黄永胜代司令员。

广西军区成立后,我们又进一步组建军分区,先后组建了桂林军分区`柳州军分区`百色军分区`武鸣军分区`梧州军分区`贵县军分区`南宁军分区`玉林军分区等各个军分区,并派遣干部,组织机构。这时,第四野战军和中南军区又决定,在南宁成立军管会,并任命莫文骅为军管会主任,我为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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