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法宪回忆录 第18节

通过整训,部队的军容风纪也有了较大的改变。几个月下来,各个部队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讲卫生`讲整洁`讲礼貌`讲文明。当时,部队的住地比较宽裕,生活条件比较好,活动也比较多,真是有面目一新的感觉。

这个时期,部队大大的巩固了,那些在直罗镇战斗被俘后参加红军的原东北军战士,大多经过正规训练,基础比较好,军事上都有一手。因此,在政治上得到提高以后,许多原东北军战士被提拔当了班长`排长,甚至有当副连长的。当然,也有极少数原东北军战士开了小差,甚至有个别带枪逃跑,被抓回来枪毙了的,那个时候部队里有条规定,凡是带枪开小差的,抓回来一律枪毙。

从一九三七年三月开始,我们二团在宁县一共进行了六个月的整训。这是我参加红军以来,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休整,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以前我们都是三天两头地打仗,甚至有一天打两三仗的。从我参加红军以来,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休整半年不动的,这是形势空前大好的一个标志。从山城堡战斗以后,部队就再也没有打过仗。战士们体力强壮,情绪饱满,虎劲很大,部队巩固,朝气蓬勃。

可以说,这个时期的整训,为即将到来的抗日出征,从各方面作好了充分的准备。这个时期可以说是抗日出征的准备阶段。

第五章`抗日战争(一)建设苏北根据地

一`三原改编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本侵略军向驻守北平城郊宛平县芦沟桥的中国守军国民党第二十九军发动进攻。芦沟桥的枪声打响了,抗日战争从此开始。

中共中央于七月八日发出《为日军进攻芦沟桥通电》,指出“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中央军委致电国民党政府,要求立即将红军改名为“国民革命军”,作“抗日先锋,跟日军决一死战”。红军前敌总指挥命令红军集中到陕西三原地区,休整待命,准备开赴华北前线。

八月上旬,遵照总指挥的命令,我们从宁县出发,按照上一次去三原的路线,又来到三原地区,休整待命。

八月二十二日至二十五日,中共中央在陕北洛川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了《关于日前形势与党的任务的决定》和《抗日救国十大纲领》,确定了独立自主地在敌后开展游击战争的任务和政策。会上毛泽东指出,全国抗战的战略总方针是持久战,而不是速决战。红军的战略方针是: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所谓“独立自主”,是在统一战线下坚持独立自主的立场,保持对红军的绝对领导。所谓“山地”是指首先在山区创建根据地,然后向平原发展,所谓“游击战争”,就是指分散以发动群众,,集中以消灭敌人,打得赢就打,打不了就走。通过这次会议,明确了我军在抗日战争初期这样一个历史转折关头,所必需实行的军事战略转变。

洛川会议是中共历史上的一次重要会议,它明确了在抗日战争初期这样一个历史转折关头,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军队所必需进行的政治`军事战略的转变。因此,洛川会议决议传达到三原地区以后,我们普遍进行了深入学习,力求很好领会会议的精神实质。

八月二十五日,中央军委发出整编命令,宣布将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后又改称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朱德,副总司令彭德怀,参谋长叶剑英,副参谋长左权,政治部主任任弼时,副主任邓小平。根据命令,由原红一方面军改编为第一一五师,由原红二方面军改编为第一二O师,由原红四方面军改编为第一二九师,每个师的编制人数为一万五千人左右。一一五师师长林彪,副师长聂荣臻,参谋长周昆,政训处主任罗荣桓,副主任萧华;一二O师师长贺龙,副师长萧克,参谋长周士第,政训处主任关向应,副主任甘泗淇;一二九师师长刘伯承,副师长徐向前,参谋长倪志亮,政训处主任张浩,副主任宋任穷。

八路军第一一五师共辖三四三`三四四两个旅,一军团改编为三四三旅,旅长陈光,副旅长周建屏,参谋长孙毅;十五军团改编为三四四旅,旅长徐海东,副旅长黄克诚,参谋长陈漫远,政训处主任崔田民。我所在的二师改编为三四三旅六八五团,团长黄永胜,副团长兼政训处主任邓华(实际为政委),参谋长彭明治,四师改编为三四三旅六八六团,团长李天佑,副团长杨勇,十二师的四团改编为一营,营长姓刘,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五团改编为二营,营长曾国华;我所在的二团改编为三营,梁兴初以后回来当了营长。

由于部队改编,各级干部通通都降一级使用——师长改任团长,团长改任营长,营长改任连长,连长改任排长。由于我在二团工作的时间比较长,从一九三五年九月哈达铺整编来到二团以后,就一直在二团工作,因此这次三原改编中,组织上没有要我去三营任教导员,而是把我调任六八五团政训处副主任兼组织股长。当时六八五团的宣传股长是王辉球,民运股长是曾思玉。

二师接到改编命令后,即在三原驻地召开了八路军抗日出征誓师大会,全师三千多人全体到会。大会传达了中央的指示和军团的决定,宣布了部队改编后的番号和对各级干部的任命,特别强调要在部队保持共产党的独立性,保证党对八路军的绝对领导,坚持政治工作制度,保持红军的本质,牢记我们是人民的军队,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要坚决拒绝和自觉抵制国民党军队的那一套。

会后要求大家立即换装,要大家脱下身上所穿的红军军装,改穿国民党军队的制服。我看到,许多人都将八角帽和红五星帽微珍藏在自己的包袱中,准备留作永久的纪念。经过一段时间教育,虽然极少数的同志还有点抵触情绪,但是绝大部分同志完全拥护党中央的英明决策,一致认为只有国共两党团结抗日,才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出路。

红军时期从此结束了。三原改编,正式标志着八路军`新四军时期的开始。从这一天起,我们这些以前的红军战士,便身着八路军军服`投身到了抗日战争的峰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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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当时采用的是国民党军队的编制,因此部队不设政委,政治部(处)也改称为政训处,。其后不久,中央军委决定在八路军中恢复政治委员制度,命令聂荣臻`关向应`张浩分别任一一五师`一二O师`一二九师政委,政训处也恢复为政治部(处)。编者注

二`首战平型关

“七七事变”的爆发,成为我国全面抗战的起点。日本帝国主义狂妄宣称,要在三个月内灭亡中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从一九三七年七月下旬开始,日本侵略军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七月底,日军攻陷北平与天津,之后,日军又以平津地区为基地,沿平绥`平汉`津浦三条铁路线,向中国军队发起了全面的进攻。八月中旬,日军又在上海制造事端,企图攻占上海,并夺取南京,以迫使中国政府屈服。

由于华北战局十分危急,一九三七年八月下旬,我们没有改编完全就绪,就在三原地区誓师出征。出征前,八路军总部召开干部会议,向我们介绍了当时的形势和任务。会议向我们传达说,当时侵华日军成立了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兵力已增至三十余万人。

敌人沿着三线南下,采取大迂回的进攻态势,意在攻占太原,进而完成夺取华北五省的企图。由于国民党军队的溃败,华北战局已陷于混乱状态,因此中央军委要求我们立即开赴山西前线,支持友军作战。中央军委强调,我们不负担正面战场的作战任务,不打硬仗,而是要坚持真正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深入到敌后,广泛地发动群众,创建抗日根据地,钳制敌人,使敌人不能顺利南下。要设想在敌人占领整个华北后,我们能坚持广泛有力的游击战争。

当时进入山西的日军,正兵分两路直攻太原。两路日军,一路由大同进攻雁门关,一路由蔚县`广灵进攻平型关,如果这两个关失守,太原必然沦陷。中央决定,八路军立即兵分两路迎战日军,一二九师驰援雁门关,一一五师驰援平型关。

八月底,六八五团从三原出发,日夜兼程,赶到黄河边韩城的芝川镇集结,准备渡河后,继续西进至侯马,改乘阎锡山派来的火车北上。河边的船只早就准备好了,只用了两个小时,我们全团的三千多人就渡过了黄河。

渡河以后,部队继续前进,又走了二`三十里路,在天还没有完全黑时,部队来到离侯马不远的地方驻了下来,准备在侯马改乘阎锡山派来的火车北上。侯马地处晋西南,平型关地处晋东北,从侯马到平型关,几乎要穿越整个的山西省。因此,在到达侯马之后,各个部队除忙于计算人数`分配车厢外,还准备了大量的干粮,并带了不少的咸菜和油`盐及调料,我们整整忙了两天。

到达侯马附近的第二天晚上,我刚刚从下面部队回到团部,罗荣桓和萧华就骑马来到了我们的驻地。当晚,他俩召集团里的几个领导开了个小型会议,就在一个老百姓家里,桌上点着一盏油灯。会议的重点是批评黄永胜,主要问题是干部之间的团结问题。

罗荣桓当场宣布将黄永胜调师部另行分配工作,由杨得志来接任六八五团的团长。我当时对这个调动不理解,但因刚到团部,不了解情况,在会上就没有发言。会议一直开到了十二点左右,最后黄永胜表示,调动工作是常事,我服从组织决定。第二天他就走了。队伍由邓华带领到了侯马,又调来了陈正湘和萧远久两位副团长。这时梁兴初也从抗大学习回来了,当了三营营长。

经过两天的准备后,部队从侯马上了火车。我们全团三个营加团直属队,一共坐了五列火车。每列车只有少数几个客车厢,大部分是闷罐车。在这些闷罐子车里,干部`战士一排一排地按次序坐在自己的背包上。坐下以后,便不能随便乱动了。我这是第一次坐火车,绝大多数人也是第一次,大家都觉得很新鲜。

阎锡山修的铁路,铁轨比较窄,火车比较小,和省外的不相通。单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阎锡山要搞独立王国的野心。九月九日上午,火车开动后,一直沿同蒲路北上。火车停下来的第一站是临汾,第二站是赵城,走了一天才到达霍州。到霍州时正好碰上下大雨,从车厢里可以看到汾河里的水流很急。

从霍州到介休,铁路所走的大都是山区,两边的山很陡。由于山势陡峭`路轨狭窄,一下大雨,两边的泥石流就冲下来把铁路压住,让火车无法开行。那一段铁路,我们常常是乘火车走几里,就得下来把铁轨上的泥石铲掉,然后再上火车往前走。由于火车头的马力不足,有时上坡时还得叫我们下去推。俗话说,“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但我们就硬是推起了火车,就这样,从霍州到介休,连修路带推车,一`二百里的路,我们走了一天一夜,到九月十一日下午才到达介休。

到介休以后,路就好走了,天也晴了。九月十二日,我们经平遥`祁县,来到了同蒲路与正太路相交的榆次县。九月十三日继续乘火车北上,途经太原城时,天已黑了,远远望去,只见到城内一片灯光。我们在太原站停了约几个小时,就又继续北上。以后,再经阳曲`忻州到达原平。在原平我们下了火车。部队集结起来后,迅速沿着公路向平型关急进。我们相继经阳明堡`代县`繁峙,一路急行军来到了平型关以西的大营镇待命。

九月二十四日,团长杨得志去师部接受命令,并由师长林彪`政委聂荣臻带领去侦察平型关的地形和前面的敌情。回来后,他召集了干部会议,对领受的任务和观察到的情况进行了传达和介绍。我们得知,平型关位于古长城上,关内关外群山重叠,地势十分险要。从平型关东北口到灵丘县南部的东河南镇,是一条狭窄的谷道,其间从关沟至东河南镇长十三公里的地段,地形最为险要,而在这十三公里长的地段内,两侧高地十分便于我军隐蔽部署兵力,是伏击歼敌的理想战场。

杨得志传达说,林彪`聂荣臻已决心利用平型关东北的有利地形,出敌不意,伏击正由灵丘向平型关进攻的日军第五师团(即板垣师团)的第二十一旅团,以配合友军作战。林彪还指定由三四三旅的六八五团`六八六团和三四四旅的六八七团担任主要突击力量。在师长林彪带领大家侦察地形的同时,就已划分好了突击区域,明确了各个团的任务。

我们六八五团的任务是:占领老爷庙西南至关沟以北高地,截击敌先头部队。由于平型关正面有国民党部队七个军约二十万人在防守,因此我们从后面截断敌人以后,就向平型关攻击前进,争取把敌人消灭在灵丘和平型关之间的山沟里。

师部命令我们团于九月二十五日凌晨前到达指定地点,把包括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在内的火力阵地筑好,完成各项战斗准备。同是,为保证这次战斗的突然性,师部要求各个参战部队一定要注意保密,保持高度的隐蔽性。

接着,政委邓华在讲话中指出,这次战斗,是抗日战争开始以来,也是我们改编为八路军以来同日军进行的第一次战斗。日军侵华以来,所看见的都是国民党军队的节节败退,因而气焰十分嚣张。我们这次一定要给予他们迎头的痛击,要打得勇敢顽强,敢于同敌人拼刺刀`白刃相搏,打出我军的威风来。这次战斗,我们有许多有利条件,首先是地形险要,而且林彪`聂荣臻等师首长亲自带领各团领导干部在前沿阵地作了详尽侦察,选择了最有利的地形,对整个战斗作了周密的部署。

其次,我们所采取的战术是伏击战`运动战,突然袭击,这对我们来说是拿手好戏,而对敌人来说,由于他们一直没有同我们作过战,对我们这套拿手好戏还缺乏经验。再就是,作战地点是在中国,对地形,我们比他们熟悉,爬山也比他们行。他们的装备笨重,靠的是坐汽车,而我们是轻装,靠的是两条腿,在山区要比他们轻便灵活得多。

邓华还特别强调:我们六八五团在这次战斗中一定要打好,不能落后于其它兄弟部队,要打出红军主力部队的威风来。最后,他还要求我和政治处的几个股长,立即分别到各营去帮助进行战斗动员。

根据邓华指示,我于当晚到了二营,找到营长曾国华`教导员刘振球,共同商量,然后集合全营指战员进行战前动员。为保证消息不被走露,我们在动员会前规定这次动员会上不准喊口号,不准有火光,不准鼓掌等。

接着,由我进行战前的政治动员。我首先把自己刚刚了解到的情况,向全营指战员作了传达,之后向他们提出了坚决打好这一仗的几点要求。然后,曾国华向全营指战员宣布了出发路线`联络口号`口令等。曾国华宣布完,部队立即出发。根据邓华的指示,我在这次战斗中随二营行动。

当天晚上,天下着倾盆大雨,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为了相互照应和联络,所有的干部`战士都把自己白色的洗脸手巾,绑在左手臂上作为联络信号。我们冒雨前进,个个淋得像个落汤鸡,全身都是泥巴,好在山路并不太难走,路面有碎石子,走起来还不算很滑。

我们整整走了一夜,到九月二十五日拂晓,终于在规定时间之内来到指定地点,在公路南侧的山背后埋伏了下来。等部队埋伏好了以后,我爬到山顶上往下观察,看到山下是一条深深的沟,沟两侧的山既高又陡。深沟里,一条从东北向西南的公路,直通平型关。那时只给团长`副团长配备望远镜,我是政治部的副主任,没有望远镜,但从山顶也可以看见,公路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既没有人,也没有汽车,只是隐隐约约听到灵丘方向有炮声,证明板垣师团正在沿着这条公路前进。

我们在埋伏地点等了两个多小时,仍然没有见到日军的队伍,包括营里几个干部在内的许多人有点着急,担心我们会扑空。为此,曾国华跑到团里,去问杨得志和邓华敌人怎么还不来。杨得志叫他不要着急,要好好掌握队伍,特别是要把火力点布置好,掌握发突击的时机,准备一声令下,就开始攻击。杨得志还告诉曾国华,有什么事情,团部会派通讯员给各营传达,叫他以后不要再往团部跑。

等到八点左右,我们终于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汽车马达声,接着又隐隐约约在山下的公路上看见了汽车的影子。一会儿,就看见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地开过来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心里惊叹:啊,这么多呀!看起来可能有一百多辆,每辆车的车头上都挂着一面太阳旗,一字长蛇阵的汽车后面,还跟着一大批马车。汽车车厢里,身上穿著黄大衣`头上戴着钢盔`手里拿着上了刺刀的枪的日军士兵,一排一排`整整齐齐地坐着,每辆车有一个排的样子,约三十多人。日军的汽车一辆挨着一辆,走得很慢。

见到日军的这种阵势,我们又是第一次拦截车阵,不少战士就有点沉不住气,于是都来问:“汽车好打吗?”曾国华说:“好打,他们在车上没有准备,我们一打枪,他们就连车都下不来了。”大家一听高兴了,说:“是呀,我们突然一打,就能叫他们连下车都来不及。”

眼看着从我们面前过了几十辆车以后,林彪从指挥阵地上给杨得志来了电话,命令队伍出击。接到林彪的命令,团部立即吹起了冲锋号。顿时,我们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一起开火,各个部队像猛虎一样冲下山去。我也随着二营冲下山去。

下山时,正好经过师的指挥阵地,我看到林彪正手拿着一个大望远镜,在那里边看边指挥队伍出击。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师指挥部离我们六八五团的指挥阵地并不远。

我们这猛一开火,立刻就把日军打得懵头转向,一时间弄不清是从哪里打来的枪。车是开不动了,他们慌慌张张地想从车上下来,有的就在车上向我们还击,下了车的,就凭借车辆向我们回击。由于道路狭窄`雨后泥泞,我们这迎头一击,很快就封闭了敌人前进的道路,把日军的一百多辆汽车和二百多辆马车,全部堵塞在公路中间四`五里路的范围内,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

这是一场十分艰苦的战斗。我亲眼见到二营五连冲在最前面,连长曾宪生,指挥沉着,利用地形地物,一直冲到沟里的公路上,两只队伍搅在一起,都分不清了。日军想往上跑,而我们则从山上往下压。结果他们不少人就利用公路上的汽车和辎重作掩护,或用自己携带的铁锹,在公路两旁迅速为自己挖个单人掩体,单个作战。

那些单兵作战的日本兵非常顽强,拼命抵抗,你不过去,他不开枪,你一过去,他就开枪。为消灭他们,我们只好分散开来,用手榴弹`用刺刀,一个一个地去打。就这样,这场混战一直打到中午时分,枪声才基本停止。此时,活着的敌人已没剩下几个。

日本军国主义的教育还真厉害,日本兵都是被我们打死的,一个投降的也没有,以前我们打国民党军队,一打就俘虏多少,这次却一个也没有俘虏到,都是一个一个地拼刺刀,我们一个坑一个坑地搜索前进。

这一仗,我们同日军基本上是打了一场哑吧仗,双方都是闷声不响地拼刺刀`拼手榴弹,一直到把包围起来的日军全都消灭。因为我们和日本人之间的语言不通,打起仗来,只听见他们哇啦哇啦乱叫,不知道他们究竟讲的是什么。同样,我们喊“缴枪不杀”,他们也听不懂,再加上枪声`炮声`手榴弹声搅在一起,喊什么都听不清。

战斗结束后大家分析,这次战斗之所以没能抓来一个俘虏,除日本帝国主义武士道精神的欺骗教育外,语言不通,无法开展攻心战术,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在敌人基本被消灭后,我跟随着二营在战场上搜索残敌。这时,聂荣臻突然来到了公路上,见到我就说:“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负责找人把汽车上的东西,全都搬到我们来的那个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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