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一怒，只杀不渡！
而那海和尚见此一幕，则是变得有些失神，嘴里喃喃着，“天道杀气，规则之尺！”
“这又是什么算计？这两种东西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你一个外来僧之上呢？”
顷刻之间，海和尚，他身后的古刹，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月色重新落下，有海鱼跃出水面，一切美好而又宁静，似刚刚那恐怖玩意从未出现过。
而天穹中，那道身影却是面无表情，好像算计落空一般，只见他对着指间缠绕着的一缕缕线条，又开始操弄起来。
海上日出色调极其艳丽，且变化极大，不过船上众人则无丝毫心思去欣赏这些。
从昨夜海和尚突然离去起，所有人便是一直盘坐在原地，面上阴晴不定，包括小呆都是静静待在角落里，生怕打扰到老爷们。
“李大掌柜，话说你能不能戴个帽？你头上这光有些刺到我了！”，好人漫不经心说着。
李初一则瞥过头，没好气道：“我说好人前辈，你这眼睛都眯成道缝儿了，怎么刺到你？”
“也刺到我们了！”，周围一圈儿掌柜异口同声，面无表情说着。
“呃！见怪，见怪！”，李初一忙悻悻低头赔罪，然后取出件袍子将脑袋包了起来。
这光头丹效果是一天一夜，等入夜就没事了！
也有不少人打量着李初一，天道杀气他们能够理解，可是这规则之尺又是何物？居然能惊走那自诩为佛的海和尚。
不过没人询问，大家能成为神奇阁掌柜，必然是每个人都有独特之处，且人家身份还是大掌柜，若是随意打听，岂不是太过没有格局了。
“诸位同道，昨夜那海和尚说我们这方世界已是大道不存，你们怎么看？”，青袍大掌柜盘坐在最前方问道。
“大掌柜，您已是合体之境，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才是。”
“我也不清楚，参悟大道也不是合体该做的事情，渡劫境时，方能参悟天地道则！”
李初一则是想到，那殡之一族的殡仙，在渡劫境时便是能施展出道法‘万世书’，将所有族人剖去五脏六腑，化作血肉标本。
这殡仙是参悟道则呢？还是修的仙命，或是和那海和尚一样，自己创一条路？
他收拢思绪，转而出声道：“诸位前辈，道则存不存在我们先不提，只是让我觉得有些怪异的是，我似乎之前在哪里听过这个说法！”
“巧了，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也是！”
“同样！”
一时间，众人无比眉头紧锁，一种没来由的压迫感萦绕心间，似乎比海和尚化缘更加让人惊悚。
慢慢地，李初一深吸口气，又道：“诸位前辈，那海和尚的法门我曾在第一之地遇见过，一共遇到三位和尚。”
“他们一个叫我上香，一个叫我布施给他做百衲衣，还有个则是卖我佛牌。”
青衫大掌柜端坐前方，指间敲了敲船板，“昨夜听你们对话，我觉得这海和尚的法门似乎没有问题，以身为寺，以神为佛，不求天地，只供奉我自己。”
“这听上去确实像一条超脱之道，只是这海和尚为何最终成了这副鬼样呢？还成了这不知流传多少年的十大天险之一。”
没人能给出答案，大家只能心里尽力揣测这背后真相。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切又恢复之前那般，平静安宁。
转瞬之间，又是半年之后。
这天夜里，李初一几人又在船头谈天说地，好人则依旧在一旁诱惑着小呆，说借一颗星星给它，好让它威风起来。
也是这时，那气运仙人突然间又是道道金光垂下，将所有人封在里面。
“咚……咚咚！”
“请问有施主在吗？老衲肚子饿了，想化个缘！”
第371章 贫僧火葬，不同和尚
听着那熟悉的敲船如敲门的声音，一股无法名状的恐惧再次摄住了众人心神。
面面相觑之间，青衫大掌柜忙以指代笔写着：‘事出有妖，我等有千亿人龙头之运加持，遇见一次十大天险可以说是意外，绝对不可能出现第二次。’
而众人也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那种偶尔萦绕他们心间的诡异之感，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可为何就是想不起来呢？
“咚……咚咚……”
“施主们，贫僧肚子饿了，我知道你们在的，若是不出来，贫僧自己进来了？”
霎时间，船身又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李初一见状，则是摸了摸自己光头，心中叹了口气，没办法了，只能接着乱来呗！
然后便是拿出一把光头丹猛嗑药，而其他掌柜见状，包括三位大掌柜，则也是每人拿出一颗光头丹吞下，他们的则是不掉发版本的。
这半年以来，每人都在李大掌柜那里‘匀’了一点。
而随着气运仙人垂下的金光敛起，船上一幕彻底呈现在这片天地之间。
海和尚：“……”
为首是的一位月白僧袍，如佛临尘的年轻僧人，话说这袍子还是一位女掌柜拿出来的。
她那里不止僧袍，还有道袍，凡间官服，衙役服，捕快服，皇帝袍……，各种款式，各种风格应有尽有，且都是男子款。
咳咳，即使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嘛，但作为神奇阁掌柜，有点特殊小癖好那也是极为正常的。
而在李初一身后，加上小呆共四百多人，则全部都脑好生出一圈慧轮，纵然比李某人的黯淡许多，但搭配上他们自身超凡气质，仍是衬的他们如仙如圣。
“阿弥陀佛，施主又来找和尚我化缘了？”，李初一唱了个佛号，冷脸说着，反正上一次都是撕破脸了，没必要摆出个好脸色。
空中，海和尚依旧是那副晦暗枯朽模样，身后还是矗立着一座雄伟古寺。
不同的是，此时这海和尚手中居然拿着一串念珠，晶莹剔透，一股古意刹那间迎面而来。
“这位施主，你是穷疯了还是饿疯了？居然找我们一群和尚化缘，简直可笑！”，有掌柜居然嘲讽起来。
而海和尚则是伸手摸了摸自己光头，一双灰色眸子似乎有些疑惑。
而刚刚那掌柜则是双手合十，面不改色道：“我等已经被我佛度化，从此皈依我佛，现在已是成为凡俗僧了。”
修仙者讲究灵根，佛修则是更玄，讲究慧根，也就是脑后生出一圈慧轮。
有灵根者不一定有慧根，但拥有慧根者，一定也有灵根。除此之外，便是由得道高僧直接度化了。
而海和尚显然有些懵，你们有头发我忍了，其中有些是化形之妖我也忍了，甚至有个几岁的幼童我也忍了。
可那个穿黑斗篷的，她明明就是只鬼好吧，就这脑后也给整出个慧轮？还搞那么亮？这像话吗？
或是感受到了对方目光，冷月藏在黑袍下的容颜露出甜甜一笑，“贫僧火葬，见过施主。”
众掌柜：“……”
李初一则见对方似乎被震住了，面露不善道：“施主，半年前我等已是走过一面之缘，你既然自诩为佛，为何又如此执迷不悟？”
而海和尚却是突然露出一抹恐怖笑意，低沉道：“同为佛修，既然你亮出慧轮，是想与我谈论佛法了？”
李初一眉头一凝，看着对方手中那串晶莹念珠，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存在，似乎不像是半年前遇到的那海和尚。
半年前那个是疯疯癫癫的，嘴里一直嚷着饿，而眼前这和尚居然会讨论佛法。
“法号？”，海和尚又是问道。
“贫僧乱来！”，李初一行了个佛礼，不过可以确认了，他们这是遇到了第二个海和尚，至于两者间何等关联，他们并不清楚。
“好一个乱来，看你这模样，是那外来野僧了！”，海和尚直直望着，一对灰色眸子显得恐怖异常。
李初一则是刹那杀气汹涌而出，左瞳化作一片金色，心中却是疯狂计念叨着，走吧，赶快走吧！
要他和眼前和尚讨论佛法，呵呵，他脑子可没问题，这位主可是能自己弄出一条仙路的存在。
换作岁心来还差不多，他李某人这脑后慧轮只是拿来忽悠人的，实际上没有一点智慧可言。
“天道杀气，规则之尺，你个外来僧在我们这个世界卷入的够深啊，也不怕翻船了？”，海和尚冷声道。
“这自然不用施主操心了！”， 李初一装作淡然道，心中却是急不可耐，这主儿咋还不走啊？
“好，既然你曾是其他世界的佛，我便与你论场佛法，若是你输了，你度化的这些信徒可就归贫僧了，正好他们饿了！”
海和尚说罢，望向身后古刹，里面依旧是诸多红衣小僧，不过他们却不像半年前那些，只会躲在门檐、香炉之后，反而一个个目光狠戾，张着血盆大口，如阴间索命厉鬼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你不愿意？”，海和尚转过头来，面露不善，“若是你不愿意，你这些信徒我可就自己来抓了。”
正待李初一进退两难之际，身后却是传来一阵嚷嚷声，“我佛，您佛法无边，还怕一个疯和尚不成，我们相信你！”
而出声的，居然是好人，他还是眯着个眼，也像模像样的行了个佛礼，“贫僧不亏，见过这位大师。”
众人：“……”
几瞬之后。
“我佛，和这野和尚掰扯一下吧，输赢我等无怨！”，出声的是青衫大掌柜，他也是行了一礼，又道：“贫僧法号无所谓！”
李初一忍不住回头，便是看到众人都是递给他一个肯定目光，包括小呆，都是在那里狂点头，似乎在说，‘初一老爷别怂，小呆相信你。’
他重新回过头，而这次，他左瞳那抹金色更加浓郁了，如黑夜中一束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一切，且永不熄灭。
“施主，你想要如何论？”，他只是站在此处，却仿佛天地都是以他为中心。
“我问，你答！”
“可，不过若是我胜了呢？”
“我手中这串佛珠，归你！”
“出家人？”
“不打妄语！”
第372章 再次退走，藏命斩命
黑夜中，两位僧人隔空而立，一者宛如真佛，一者形如枯鬼。
“什么是佛，又如何成佛？”，海和尚戾声喝道，一来便问通往无上大道之法。
“不知！”，李初一冷眼答之。
“为何不知？”
“若我是佛，如今为何出现你之身前？若你是佛，如今又为何超脱不得？”
一语喝罢，大海为之一静！
“佛说，万般苦难，皆由心生，何解？”，海和尚继续问道。
“起心动念皆是因，当下所受皆是果，世间一切，皆受因果牵连。”，李初一则是继续答着。
“佛说，一切随缘，何解？”
李初一笑了笑，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他道：“无论我走到哪里，那都是我该去的地方，经历我该经历的事，遇见我该经历的人。”
“时间煮雨，岁月缝花，以凡人心，慢度日常！”
也是这时，一道古树虚影慢慢从他身后张开，枝叶不断扩张，枝条随风摇曳，最后竟如连接天地般，气象万千。
李初一立在树下，僧袍无风自动！
“施主，继续！”
而他身后众掌柜见这一幕则全是一片茫然，咋地，让你论个法还真成佛了？
海和尚点了点头，继续低沉着嗓音：“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