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哈里发”唱完，“Assalamu Alaikum wa'rahamatullah”，然后悄悄地走到后面迎接两位远道而来的访客。
他先把手放在胸口，带着微笑微微
欠身，然后说道：
“两位女士，我是考夫曼。”
他很受英国影响很大的巴基斯坦口音说：
“欢迎来到传道中心，谢谢你们的到来。”
“谢谢你能允许我们拜访，没有提前进行预约，是我的过错。我很尊重日常祈祷的价值和仪式，如果有更多的人像你一样花时间表达感谢和几年，这将是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谢谢，这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为信徒提供一个实践宗教各个方面的场所，并提高对我们信仰的认识。请跟我来，在办公室我们可以喝茶并继续讨论。”
克里斯蒂娜和墨菲跟着考夫曼走上楼梯，沿着一条短短的走廊来到他的小办公室。
之前跟随她们进来的人向考夫曼打了声招呼，随后看了两眼克里斯蒂娜，并与之对视后，自然地转身离去。
考夫曼动作流畅，与他五十多岁的年龄想去甚远。
墨菲转头多看了两眼刚才那人，他看克里斯蒂娜的眼神有些微妙。
很像是……很像是看到熟悉人士，却又从未就见过的眼神。
对，那种眼神同她在大学期间，见到平时常听别人提起，有很多了解却还是首次见到的物理学大神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愣着做什么，该走了。”克里斯蒂娜轻敲墨菲的脑袋，提醒她回回神。
“……哦。”
考夫曼的很短，见不到一点生白的迹象，与他裁剪得很短的灰白胡须形成鲜明对比。
他穿着与地板颜色相似的棕黑休闲裤和意见没有领子的长袖纽扣衬衫，而不是更传统的
袍子，这可能是出于对环境的妥协。
“请坐。”
考夫曼一边说，一边之中办公桌前前两把朴素椅子中的两张，即将一个旧茶壶放在靠墙的小桌子上的电热板。
这小茶壶不知道是从哪个小作坊生产的，看起来廉价得紧。
克里斯蒂娜很想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把这个地方烧成灰烬。
考夫曼的房间看起来就像她设想的一样，跟一所资金不足的社区大学教授办公室很相似。
桌子上放着一摞摞的文件，后面是个小书柜，上面装饰着许多册子，看起来都是与宗教有关的书籍。
左手的墙壁上除了一副带框的波斯书法外，墙壁都是光秃秃的。
考夫曼注意到克里斯蒂娜在观察那副作品，微笑着说：
“很漂亮，不是吗？这是对米尔阿里塔布里齐15世纪的杰出书法家的演绎，这会提醒我们，伊斯兰黄金时代真的不是很久以前。”
“我以为黄金时代比那更早结束，”克里斯蒂娜说。
“有些考古学者会这么认为，但也有证据说明它一直持续到16世纪。但这都是在提醒我，我们已经堕落了多久，还有多少工作要做。”
考夫曼笑了，
“经文说，‘上帝不会改变一个民族的情况，除非改变了他们的内心’。
这跟大洋彼岸的那个文明古国一样，沉沦然后精神觉醒，最终重新站立起来成为巨人。
我的使命就是这样，帮助改变他们的内心。现在，今晚我怎么帮你？”
“嗯，首先，感谢您抽出宝贵的时间。我们在一个相当有雄心的研究小组，当然，这是一个团队项目，我的职责是采访以为备受尊敬的宗教领袖，了解当今世界杨树林教的现状。”
第十二卷 清算 : 第四十二章 表里不一
“嗯，这当然是我花了很多时间在这里研究和讨论的话题，并作为嘉宾多次出席讨论会。你可能知道，目前杨树林宗教是世界上第二大宗教，也是人数增长最快的宗教。”
“您认为这是什么原因的影响呢？”墨菲一边记录，一边询问说。
“实际上，我们提供的是一种有精神寄托的生活方式。它是关于让自己服从于真主并追随教义生活的模式。正因此，才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追随者。
这将再次为我们的黄金时代打下坚实的基础，但这次是通过更加广阔的包容性来实现的。”
“你想对那些指出一些宗教国家采取严厉措施控制人口和强制遵守教法的人说点什么吗？”
“我们不应该强迫非信徒信奉真主。
先知默罕默德说，‘宗教没有强迫性’，我们当然不相信合众国法律会服从教法。
那些实施你提到的可恶行径的人，只会对我们的事业造成伤害，让世界情绪反对我们这些拥信教义的人。
我们是一种和平的宗教，有些人为了他们自己的私欲和破坏性手段而劫持了它。
事实上，我使用星期五的祈祷来呼吁团结与和平。因此，这座寺庙也遭受了非议，但如果我们要和睦相处，就必须学会接受彼此的差异。”
这家伙似乎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很有学术上的气度和风度，还有老政治家的魅力。
“你为什么认为杨树林教在印上‘不宽容’标签时，仍然在世界范围内蓬勃发展？”
克里斯蒂娜问道，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像是个研究生，
“考夫曼先生，但腐败的政治和低迷的经济状况困扰着绝大多数杨树林世界的大部分地区。”
“激进派别不能代表绝大多数，几乎在所有杨树林世界恐怖袭击中丧生的人实际上都是信徒，”
他摇摇头说，
“不过，答案也存在于宗教之中。我们的教派曾经是全世界一股倡导人们向善的力量，我坚信，我们可以再次成为。”
“教育是关键，考夫曼先生，教育。”墨菲插入其中说，“介意我用我的笔记本电脑做笔记吗，先生？”
“一点也不，别客气。”
“您刚刚发表的关于和平、团结和责任的生命，如何在整个社区中进行解释？刚刚我注意到您说，有人对您的理论表示不满，会对您的安全产生威胁吗？”
克里斯蒂娜把手伸进书包，取出一台14寸的轻便笔记本，打开文档像模像样地记录起来。
“人并不总是会接受宽容和包容的生命，对宗教的批评也各有不同。
正如你所怀疑的那样，这些非议让我颇为痛苦。
他们认为我过多接受了世俗化的影响，会污染信仰的纯洁性，其他地区的主伊玛目甚至发布了针对我的教令。
但那样做的人没有合法的权力，也没有真正了解我们的历史和教义。
因此，在这些困难时期，我只能让自己尽可能感到安全。”
克里斯蒂娜细细端详着考夫曼的脸。
他所诉说的一切都与克里斯蒂娜的研究和在杨树林世界的第一手经验相吻合。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怎能以这样权威的姿态同她们交谈关于宗教状态的逻辑，然后以这种信念谴责同样的恐怖活动？
老实说，考夫曼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不应该坐在这里宣讲教义，而是应该出现在各大头条报纸，高调宣布自己竞选政治职位。
……
从寺庙正门出来后，墨菲总算松了口气，这种场合真的不太适合她。
她偷偷看了看克里斯蒂娜，却发现克里斯蒂娜表现的神色自如，似乎什么影响都没有。
“你觉得刚才那人怎么样，墨菲？”
“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吧？”墨菲不确定道。
“考夫曼不过是个幻象罢了。”
幻象是一服镇痛剂，产生于主观愿望和客观现实之间的差距。
这种幻象就是考夫曼营造出的形象。
克里斯蒂娜从小书包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显示出考夫曼的真实身份。墨菲接过手机，仔细浏览着上面的资料，
“罗哈拉赫阿拉维莫尔塔扎，生于1963，宗教信仰逊尼派……与多起恐怖袭击有所联系……怎么会这样？”
“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FBI、CIA，甚至是警察，没有任何人去调查他，甚至是一些常规的问询骚扰也好。”
克里斯蒂娜解释说：
“已经暴露的人没有价值，与其直接换掉他，让完全陌生的人来接任。不如让他继续待在那个位置上，保持持续的关注即可。”
“你们的心可真脏。”
“常规操作而已。”克里斯蒂娜摆摆手，“不过，话说回来，他能忍受我们俩身上的尸臭，说明了连个问题。”
“要么他是个嗅觉丧失的患者，要么就是对这种味道习以为常。”
“你认为是那种？”
“如果没看到过这份资料，我会倾向于前者，”墨菲
熄灭手机屏幕，还给克里斯蒂娜后才说道：“但现在，我无法进行判断了。”
“真无趣。”
“谁给你们天天下命令、做决断的人一样啊。”
其实只是，这种事见得太多了而已。
像这样的人在阿富汗山区和一些比较混乱的城市一抓一大把，明面上塑造出很好的形象，背地里干起见不得人的事情来，比谁都要麻利。
这种人对付起来才是最麻烦的。当然，那是在发现他的真面目前。
说这话不是存心吓唬人。
只要读一读有关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的历史，就再清楚不过了。那个人最初表现出的面貌，也不过是个政坛上常见的野心家。
“今天就这样吧，这对你来说，有点太辛苦了。”克里斯蒂娜说。
“……”
墨菲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克里斯蒂娜的手臂，仅仅贴着她的姐姐，像是能从她那里汲取到足够多的温暖。
她憋了很久，才幽怨地说道：
“那股味道，好臭……”
“回去在洗一次澡，味道差不多就没了。走吧，赶紧走吧。”
第十二卷 清算 : 第四十三章 勘验
清洁后的人体遗骸被搬到解剖室中央的不锈钢解剖台上，按照解剖学上的顺序进行搭建。躯干摆在解剖台正中央，胸部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