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到值当值的短暂空隙里，她根据使用习惯，更换了激光指示器和战术手电的电池。
考虑到更多时
间会在夜间活动，于是特意准备了一个可以串联列装在物镜前方的夜视镜头。
收拾得差不多后，克里斯蒂娜才把那堆脏衣服扔进洗衣桶，倒入巨量洗衣液和漂白液，就让它们泡在那里……
至于什么时候动手清洗，那就等她想起来，或者是副官黛西过来的时候，注意到浴室门边的脏衣桶了。
……
天色逐渐放亮，海鸟在海风卷起的一阵阵灰色浪涛上左右盘旋。
而风浪自身轧轧作响，以差不多20海里的时速前进，吹得直让人不舒服。
不远处门卫岗亭的值班士兵喝了一杯又一杯咖啡，四个手指虚握着香烟，一支接一支地抽。
就为了驱散黎明到来前的骇人困意，对于他而言，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这是人的生理状况，只能凭借意志来对抗。
“早上好，长官！”
尽管是个年轻中尉，但门岗还是向她行礼。两者之间的身份差异，是一道天然的不可逾越的鸿沟。
刚想着或许可以让黛西去处理这堆衣服，结果她就已经出现在舰队中心了。
“早，蒂娜，早餐给你带来了。”
黛西推开门后，把一份三明治和牛奶摆在克里斯蒂娜的面前，
“这是您的姐姐要求的。”
“随便坐，最近没有出什么大事吧？”
“如果主官长期不在办公室和基地的话，那就没什么大事值得称道。”
“我不在这里，它已然能运行得很好，值得夸奖。”
“呵呵……”
黛西斜着眼看她的上司，嘴里发出冷淡的笑声。
“嘛，最近有些私事，没办法长期当班。这也是给他们的锻炼，只有亲自站在更高的角度，才能开始全面地思考问题。”
"啧！不愧是你，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次袭击案之后，你就变得不一样了。"
黛西轻轻咋舌。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克里斯蒂娜经常好几天后以一种疲惫的状态出现，就像是在对付棘手的事情一样。
她从见到上校处于这种状态后，就感到焦虑不安。
“这叫多管闲事，凭你还不够资格触及。”
“我不认为你会低估我。”
没有任何理论胜过经由殊死搏斗所获得的确信，随口敷衍与强词夺理对亲近之人是行不通的。
克里斯蒂娜为黛西的执着深感气恼，一边躲闪她抛出的问题，一边以不那么明显的口吻进行敷衍。
这里面的水变得愈发浑浊。
在铃木洋子没有完成消息验证之前，她什么都不打算透露。
早期生化病毒的新应用，“霉菌”稳步展开的实战测试，以及针对特定人群的袭杀……
金融风暴的余波仍未散去，至少会持续到明年。
受此影响，连B.S.A.A.
的活动都出现了不同层面的减少。
“蒂娜，今天下午2：40有一个线上会议需要你出席。中央战区司令部和JSOC的两位司令官将会在线。”
“主题呢？”
“依照霍姆斯俘虏的H.C.F.观察员的口述情报，CIA和三角洲的D-Boy们已经展开了数次精准袭击，得到了不少详细的资料……”
黛西看着克里斯蒂娜，深吸一口气后说道：
“他们希望展开第二阶段的行动，对H.C.F.恐怖组织进行横向切割，将他们树状组织的平行层级一网打尽。”
“我明白了。”
克里斯蒂娜为两位将军的想法感到吃惊，他们居然敢违背战争的基本原则，试图在仍弄不清状况的前提下，玩上一处“一劳永逸”的把戏。
“你觉得会怎么样，拉斐尔？”黛西问。
“有成果，但效果不会太好。”
第十二卷 清算 : 第二十八章 委托
“克里斯蒂娜，你让我们都快疯了。”
电话里的男音无比沙哑，他在那头几乎是以咆哮的口吻喊道：
“好吧，上校，拉斐尔上校，看来你已经准备好凭一己之力就把我们拖进新的反恐战争了。
哼，这倒是让无名小卒名留青史的好方法。”
“混蛋，要名留青史的话，我已经拿到门票了。”
克里斯蒂娜把手机拿在面前，大声说道
：
“我反正干掉了自己家的一条弗吉尼亚，另一条的沉没差不多也跟我扯上关系……”
具体的档案文件被设置为最高密级，得等到数十年后由总统宣布公开。
如果他们认为有必要继续进行保密的话，什么时候公之于众就谁也不知道了。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说：
“话说回来，D.E.A.认为他们关注的贩毒组织正在采取重大措施。
而中央情报局确信他们将有机生物武器拒之门外，并试图以他们的方式对产业链展开打击。
他们绝对不知道圣迭戈的改造人整天穿着袍子闲逛。”
“FUCK，为什么总是你能找到麻烦？”
里昂斯科特肯尼迪局长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嘶哑了，像是之前一直在用他的破嗓子唱男高音一样。
稀里哗啦的水声顺着无线电波，传到数百公里外。
尽管克里斯蒂娜知道那是他喝水润嗓子的声音，却也还是感到无比嫌弃。
里昂挣扎着，“我找到了干掉那几个陆战队员及家属的人，他们就是拿到钱的亡命徒，什么都肯干。”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些会让你大吃一惊的东西。”
克里斯蒂娜咬了一口她的三明治，等到咽下后才想起该怎么说：
“整个事情都是个阴暗的临床试验，现在说的不是‘霉菌’的后续，而是关于我们的老朋友‘T’病毒的事。
不知名研究所向涉及数百万人的公益救助机构承诺，只要他们提供流浪者的健康信息和有效位置，他们就能提供相应的现金奖励，无税。”
“你确定吗？”里昂问。
“绝对可靠。这帮狗屎在救助链条中的位置真的很高，因为他们在之前的确做了不少好事。”
“这是在出卖灵魂。”
“你什么时候有了神学倾向？”
克里斯蒂娜调侃一句后，严肃地说道：
“他们正在对‘T’病毒的新应用方向进行验证，其成果就是那天我遇到的东西。”
“就像人类？”
“错，是‘他本来就是人类’。”
“以人的身躯得到了‘暴君’的战斗力，同时还拥有正常人的思维和理智。你没有开玩笑，对吧？”
他还是不愿相信，上次遭遇的“超级暴君”光从体型上来看，堪比一台战斗全重状态的BMP3步战车。
“我从来不会在正事上开玩笑。”
蕴藏着惊人战斗力的身影，带着气势十足的微笑说道：
“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我暂时不能离开当前的位置。”
“我这里可以，”
里昂一反常态的严肃回答道：
“反正我们已经身在其中了，这场球赛什么时候鸣哨倒不重要了。他们会挑个对他们有利的日子开球，估计那时候正好不利于我们。”
夜空下，繁华的大都市灯光璀璨，视野内
还有几幢正在修建的大楼。
钢筋铁骨赤裸裸的伸入天空，就像人类不加掩饰的野心。
密布的高层建筑背后，遥远近未来就会诞生的怪物在夜幕中若隐若现。
“我的人观察到很多新兴的小型杨树林团体、清真寺、慈善团体，诸如此类。
一些无辜的人在这些设施、机构存在的社区来来去去，但偶尔会有一些不合情理的事发生。”
里昂手里拿着报告书，时间戳在8月底，说道：
“我手下负责境内的探员回家时看到，一个陆军的O-6级别军官定期访问圣迭戈的一个杨树林慈善团体。
他注意到这可能会让一些入伍的人以为他决定跟随真主。
但一个高级官员开始与有问题的杨树林团体频繁会面，是不同寻常的情况。
你想知道那个O-6是谁吗？”
“你知道我会的。”
“坏消息是，加德纳韦伯上校已经阵亡。”
“FUCK Me!”
“不，兄弟，是操他！总之，这会是个调查方向，”
里昂翻了翻文件，在记录里找到了韦伯上校的阵亡信息和讣告，
“他与阿訇的来往在部署前的一周就停止了，然后在海外的一次战地视察中遭遇IED，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