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注意,十分钟后全体军官在军官室开会。”
杰森从CIC战情中心里的座位站起来,顺手拿上海军NWU-TYPE3丛林像素迷彩帽,对跟他一起干活儿的两名水手说:“在叫我了,注意着点。”
他走进军官室时,穿着卡其衬衫、系领带的军官已经把椅子坐满,有的在两边站着。
舰长,一个头发已经灰白的矮子,看见杰森进来,就站起来走到荧幕面前,说:
“诸位,我想你们都已经听到消息。看来我们的好朋友,活跃在隐秘战线的特工们没有抓住详细的线索,现在需要我们来挽回局面,替他们擦屁股了。”
军官们对舰长的这种打趣,有礼貌地嘻嘻笑了笑。
“我个人为叙利亚人感到遗憾,他们被这么呆笨的领导控制着。以前在外交场合遇到过几次他们的军官,我觉得他们是友好的,但并不内行,行为更是受到宗教的影响而显得有些古怪。”
“问题是他们的
收复战役,对我们的作战任务有什么影响?”
"现在,我们许多人都知道,DEVGRU的大卫琼斯少校对整体局势比较了解,所以我请他在这里给我们简单讲讲,然后开始工作,因此立正!"
海军少将霍尔特维托从门口进来,几十把椅子一阵响,全体军官站了起来。这个人身宽体状,有点发紫的脸上还有战争年代飞机遇袭留下的疤痕。
他曾经是部署在“企业号”上的陆战队飞行员,现在是远征打击群的编队司令。舰长引他做到副长急忙让出来的一把皮圈椅上。
这位海军少将点起一支粗黑的雪茄,挥手叫军官们落座。
琼斯站到荧幕前面,单手拿着遥控器,用大多数海军教官惯用的单调谦虚的声音开始讲起来。
那套开玩笑的口气请原谅他的无知,跟海军学院里那些教员们自嘲时一模一样,然后流程跟上可以养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
“好吧,现在,很自然,我们关心的是B.O.W.和御使它的小朋友。在理论上,这里轮不到我们插手。但是因为华府方面的态度,我们不得不介入其中。
需要注意的是,我们来这里不是协助当地任何一方完成战役,而是有着自己的目的向操纵菌兽大军的母体施加恰到好处的压力,从而为进入当地的情报人员和线人争取时间。”
有些军官笑了笑,就严肃起来。
琼斯把一副政府军和反对盘武装交战态势图,以及两支小队第一次深入与“菌兽”接触后判定的污染区范围,
“代号为‘E’的智慧型B.O.W.越能体会出价值,那么为其提供战术决断的后援团队停留的时间越长。因此,我们必须设法让其感受到压力,却又不能用力过猛。
同样的,我们的行动还不能让俄方感到该地区失去掌控。嗯,对这种政策我没有意见”
“我是有意见的,”海军少将用讥讽的口气严肃地咕噜了一句。
瞬间,军官们都笑了,鼓起掌来。霍尔特维托接着说:“我这看法胆小的人不爱听。他们迟早会露出獠牙,试图吞掉富饶的中东和地中海。什么政策!对不起,少校,请继续讲。”
琼斯换上新一页PPT,大家安静下来。荧幕上出现的是已经确认死亡的E-001“伊芙琳”和她的小宠物们。
“号,现在来讲讲与B.O.W.相关的,画面上这位呢”
琼斯指着说,
“这张照片是根据幸存者印象得出的测写肖像。她拥有控制‘霉菌’的能力,通过口鼻或伤口进入身体……”
“变成那种怪物要多久?”
“有没有抗病毒药物可以使用?”
有些军官没有发言,但他们的神态动作表明了这些问题就是他们所关心的。
“从最初的感染,到身体崩解需要1-4天的时间。初期症状是出现共感幻觉,感染者之间会看到不存在的东西,而且他们所见的内容一致;
中度症状时,那你们的身体拥有极强的愈合能力,就算中弹、被炮弹炸断了腿、手,将断肢对接在一起,依旧能达到复原的效果;
至于最后的结果,感染者的身体会因为过度侵蚀而无法继续维持原始形态,最终崩塌成为这样……”
琼斯一直很严肃地讲着,不断告知两支小队在战区的经历,和其他单位在杜威尔地区的经历,以及总结出的经验。
“最后,你们想问是否有抗真菌药物,或者是干脆让你们打上两针就能彻底免疫的疫苗……很抱歉,目前我们只拥有抗菌素,效果对半分。”
军官室里骤然炸锅,他们互相谈论着,要怎么样才能在混乱的战场上降低感染。
诚如那个少校说的那样,口鼻、伤口等开放性部位是“霉菌”侵入的最佳途径。
“安静!”
霍尔特维托少将第一个站起来,宣读了最终的命令,远征队将在22:40分展开登陆作战,经过塔尔图斯,顺着公路线南下直插霍姆斯,在城市外围建立前进基地。
第十一卷 寄生感染 : 第二百零二章 没有实感
阳光划过了一条把地中海从北极到
14日还刚进入深夜,
这个糊里糊涂的国际惯例,在一片混乱的世界中依然如故。
因为地球仍在太阳的光照下旋转,总有九千万英里(14484公里)的一半在黑暗里,而地球上这些渺小的居民,就在他们互相残杀之际,总得同意用一种办法来计算时间。
黑暗在海面上向西移动,荒原上的聚落渐渐陷入安眠。
叙利亚的夜晚开始了;这个荒原上点缀着一些饱经风霜的建筑,以及一些宣塔、圆顶冒尖的殿堂,其余地方便是一片贫民区,都是些低矮的火柴盒似的干草混合泥浆修筑的平房和破旧的西式建筑。
叙利亚人为了赶上时代,整整赶了76年,贫穷和苦难一直徘徊不肯离去;六年战争又把他们榨干。
他们完全服从自己信仰的领导者,都在拼命为了生存而战斗,吃着比监狱还不如的饭菜。一千八百万人辛勤地在荒漠的土地上劳作,主要的自然资源就是他们的坚强意志。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雨慢慢飘落,淅淅沥沥地润湿了宽大却拥挤的甲板,空气中飘荡着混有海腥的冷冽气息,在暗淡的红色灯光照耀下,甲板的积水泛着些许微光。
“看来今晚会颠簸得厉害,杰森,咖啡。”
“谢谢,长官。”
杰森接过咖啡,靠在舰桥舱门,仔细观察着甲板上的一举一动。
一阵冷空气从打开的窗户里冲进气闷潮湿的舰桥,粗大的雨点洒在厚重的舷窗玻璃上,叮叮咚咚的声音就跟石头砸窗户的声音一样。
海上飘起密集的骤雨。
“也许今晚的温度下降。”杰森说。他现在主要负责舰队的生化安全,老实说这个位置并不太重要。但这位矮个子舰长却很器重他。
“温度下降是好事,水汽浓重也是好事。”舰长看看手表说,“嘿,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什么不留在那里,在那个地方你的才能会更好的发挥。你在舰队里,基本只能消磨时光。”
“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
杰森耸耸肩膀,摊了摊手说:“我觉
得舰队上也没什么不好的。”
“老天爷,海军把你这样宝贵的资产发配到这里来,真的是……奢侈。”
波罗的海事件太过极端,海军对舰队提供的办法是增设一名参谋,专职负责对生化袭击的应对。
所以,像杰森这样拥有丰富应对经验和超高个人素质的专业军官,同时又因为某些事件麻烦缠身,那么最好的解脱办法就是扔到一个几近与系统隔绝的地方。
重点是与系统隔绝,只有这样才不会卷入危险事件。
这是什么待遇?杰森当然知道,去年的晋升和长期海外部署就是证明。
虽然杰森觉得,有人是真的小题大做,自己要是真的陷入了什么危险事件,绝对不会傻乎乎的乱来,绝对会选择走在大部队不靠前也不靠后的中间位置。
窗外雨点拍打窗户、甲板的声响,让人心神不宁。
凄厉的警报如期而至,昭示着某种不详。
红色的低可视度灯光开始旋转闪烁,水兵们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他应当出现的位置。确认人员是否到齐,接着拉上舱门锁死进入战斗状态。
甲板上旋翼搅动空气的声音大作,战舰尾部的舱门缓缓升起,12台两栖战车跃入水中,紧随其后的是满载物资的气垫艇,借着夜色的掩护徐徐展开向目标海岸驶去。
乘坐通用直升机行动的陆战队早已完成编队,以贴近海面的危险高度向前疾驰。
三架装备了F/A-18使用的APG65攻击雷达的“猎兔犬(AV-8B+)”战机早已挂上AIM-120空对空导弹,当甲板清空后在地勤的引导下慢慢滑出甲板。
没有直接掉下去完全得益于它特殊的悬停系统机身前后4个可旋转的喷气口,提供垂直降落、过渡飞行和常规飞行时所需的动力和推力。
杰森最终还是留在舰桥外的观测台,目送最后一架固定翼战机离开。
……
“开始了。”
克里斯蒂娜
站在窗户前,嘴里呢喃了一句。
“有效果吗?”
“难说。”
接下来看的是俄方的反应,而不是霍姆斯市区内交战的三方。
光是先期的物资准备阶段,俄方的重型战斗机就在纠缠他们,AV-8B+鹞式战机勉强能跟他们玩一玩,可谁都知道那玩意儿在重型机面前就是块嘴边的肉。
谁吃下去谁就得到战果。
老实说,一个远征打击群应付这种情形实在是勉强。可是让航母战斗群进来,却又显得太过分。
“现在的感觉好像是……那种……很不爽、想要找什么东西发泄,以及一种只能这么做的无奈体会。”
“这很好,”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洪亮,他笑着说:“证明你还没有过渡到一个无情的上位者心态。”
“上位者心态?那种东西我不需要。”
“那你有厚着脸皮把他们撤回来吗?”
“没有。”
克里斯蒂娜垂下脑袋,皱着眉看着远方。潮湿的天气让人不爽,而且她又十分心累。
“你瞧,蒂娜,不就是这样吗。再说了,方案调整的思路,不也是你引导他们得到的结果吗?”
“那是为了……”
“情况是一样的,达成目标需要付出的代价。”
“马
克!”
“要么结束战争,要么我们完蛋,哈哈。”
马克威尔金斯拿起盛满酒的威士忌,对着天空遥遥一举,接着把褐色的液体一口气喝干。
这个暴力系统要面临的就是死亡,并不关它再如何标榜降低死亡率,战场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从不仁慈。
风在呼啸,雷声隆隆,一阵雨点从窗框洒了进来。克里斯蒂娜把向风一边的窗户合上,转口问道:
“时间定了吗?”
“12月26日当日举行交接仪式,那时候我就该滚蛋了。”
“哦,都这么久了。”
克里斯蒂娜对此没有别的感受,好像这十八、十九年跟吃饭喝水一样,没有流逝的实感。
“呃……蒂娜,现在重要的是你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