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无崖微微一笑，有些得意说道：“可是你没得选，如今的你们两个就算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云朔亏空了体内的灵力，又遭到体内天劫反噬，刚才勉力凝聚出一丝灵力阻止那一掌的落下，就已经让他受了些内伤。
“好像还真是这样……”云朔脸色苍白，身体微微摇晃。
可是他的手却如铁铸的一般，没有丝毫动摇。
“师兄，虽然我们无法阻止你，但是……”
白夜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抵在自己的心口，淡淡说道：“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拒绝。”
道无崖叹了口气：“师弟不会让你这么做。”
“师兄，你了解我的。”
云朔轻声说道：“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让另一个男人，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
这种事情太荒唐了。
“这人间亏欠你们太多。”
道无崖认真说道：“既然世道不公，那我就要给你们公平。”
“那您呢？”
白夜问道：“您的公平呢？”
道无崖沉默了。
“我不会看着狐狸死，也不可能看着师兄你去死。”
云朔说道：“我们谁都不要死。”
道无崖眼神复杂，幽幽说道：“这又该如何是好？”
云朔沉默了很久，抬头望向远方。
“之前，我想起来一些事情……”
他说道：“师兄，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地方叫做往生池？”
第43章往生池的传说
“往生池……”
道无崖神情微变，轻声叹了一口气。
竹林里呼啸的狂风渐渐消弭，无数被风卷起的砂石落下，在泥泞的雨泊里泛起涟漪，一切归于寂静。
云朔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无奈说道：“师兄，你这也太狠了。”
他松开手，甩了甩手腕，只觉得整个右臂都有点酥麻，即便他是无量境的不灭之体，此刻也有点吃不消了。
道无崖走到身边坐下，看着崖畔下的山水，说道：“当年师尊曾经提到过，京都地下的前朝皇陵里，隐藏着一些连他都未曾探尽的小世界，据说隐藏着一些关于仙界的隐秘……”
云朔点点头：“东海的东临仙宫，北荒的大荒陵，还有妖域白氏三族世代守护的祖皇陵，每一处都是曾经的仙界遗迹。”
白夜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当年云中君探寻仙界遗迹归来，按照约定回到了十万大山，那时候她也已经破境半劫，妖域举族欢庆，准备她的登基大典。
如果一切没有发生变故，那么云中君此番归来，不仅仅是为了亲眼看着她登基，还会举办一场天下最为盛大的婚事。
届时南方各大宗门与京都云氏皇族齐聚，人族与妖族结盟。
自此天下太平。
可是云中君却提出了一个对于妖族来说极其无礼的要求。
他要进入祖皇陵。
当时年迈的老白帝表示出强烈的反对，因为这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是在践踏十万大山的尊严，完全不把妖族放在眼里。
当时双方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而在冲突过后的第三天。
老白帝于皇宫之中惨遭杀害，身体被切成了无数碎片，然后被炽热燃烧的星火，烧得尸骨无存。妖皇宫内的九成老臣和皇室贵族们，也都在一夜之间烧成了灰烬。
整个妖域生灵涂炭。
白夜盛怒之下，落下了她一生中最后悔的一剑。
云朔察觉到她此刻的心情，摸了摸她的狐耳：“海族，妖族，荒族，这些我们已知的生灵族群，都在守护着一处仙界遗迹。我们人族也不例外，虽然目前没有明确的结论，但是京都地下的前朝皇陵，或许也是一处仙界遗迹……”
“不对，倒不如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前朝皇陵，而是李氏皇朝包括之前的皇族，擅自将其当成了自家的皇陵。”
他耸耸肩：“当年我下去的时候，特地留意过这点，见到的尸体可不只是李氏皇朝一家的。”
白夜忽然问道：“你把人家祖坟挖了？”
云朔尴尬地一笑：“那毕竟是前朝皇陵，以他们的尿性，肯定陪葬了不少好东西，与其让这些东西埋在地底吃灰，还不如造福一下后人，那些前辈们死后还能多积点阴德呢……”
道无崖摇了摇头：“造孽啊……”
“扯远了啊！”
云朔说道：“东南西北四地，各埋着一处仙界遗迹，但奇怪的是，无论是妖族的祖皇陵，还是海族的东临仙宫，亦或是大荒国的大荒陵，其实都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海神珠：“除了这个。”
作为准仙阶法宝，海神珠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我怀疑，妖族和大皇族的仙界遗迹之下，也应该有着类似的东西，只不过在我去之前，就已经被人取走了。”
云朔问道：“狐狸，在我之前，你们祖皇陵曾经打开过么？”
白夜回忆起妖神录里曾经记载的内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数千年去妖族曾经战败于李氏皇族之手，而李氏皇族之中有一位拥有天纵之才的皇室弟子，曾到访过妖族，祭拜祖灵。”
云朔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吞天曾经提到过的那个人：“关于那个人，有什么详细的记载么？”
白夜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没有，关于那段历史，妖神录里记载的很模糊，究竟是真是假，也很难考证。”
也是，毕竟是妖族战败的耻辱史。
没人会记载得那么详细。
“我似乎明白了……”道无崖说道。
“嗯？”云朔吃了一惊。
“诚如你所说，东南西北各地的仙界遗迹，都曾经守护着某种秘宝，那么除了妖族的海神珠，应该还有北荒的大荒陨。”
道无崖顿了顿：“以及妖族的封神册。”
白夜挑起眉毛：“难道说……”
“对，就是封印吞天魔魂的剑鞘。”
道无崖仰头望天，感慨道：“那东西，一直在蜀山。”
白夜沉默下来。
她已经明白了。
云朔心底微寒：“也就是说，那个传说是真的，曾经去过妖族祖皇陵的那个人，就是……师父？”
道无崖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全都对上了。
难怪说师父是天底下最接近全知全能的人。
因为他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洞悉了东州大陆所有的秘密。
“那大荒陨呢？”云朔问道。
“大荒陨在很早以前就已经遗失了，不在北荒。”
道无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它如今正在某个人的手里，若是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
“前三个遗迹，如今都已经空了。”
云朔托着下巴：“只剩下前朝的皇陵没有探明。”
“你当年也没有摸清根底？”白夜好奇问道。
“嗯，因为那里实在是太邪门了。”
云朔摇头说道：“第一层还好说，最大的危机也不过是当年无意间触发的那八个感染了仙气的尸体，变异成了尸王。而后面那几层的，就已经不单单是能靠打架就能应付过去的了……”
他想起回忆里那些画面，不仅有些恶寒：“曾经我还看到一个兄弟，从气息上判断至少是六千年前的人物，他的神魂被停止在了某个点，陷入了无限的循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往生池的秘密，就是你从他身上得到的吧。”道无崖说道。
当年云中君游历归来以后，也曾经跟他提起过这件事情。
“连我都摸不清那种诡异的状态到底从何而来，自然也就无法防备，但那人随身带着一具棺椁，里面躺着一具冰封的女尸。”
云朔说道：“我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份秘典，那是太古年代留下来的一块泥板，记录着葬仙之地里存在往生池的传说。”
“葬仙之地……”道无崖呢喃道。
“往生池，拥有能让人重生的力量。”
云朔笃定说道：“而且我敢肯定，那地方以我前世的修为连碰都不敢碰，那么师父他也绝对没有接触过。”
“以合道境的玄妙而言，这可未必……”道无崖说道。
“不，他一定没接触过。”
云朔看着天空，轻声说道：“因为我发现，如今的天道规则，与东州大陆里残留的仙界气息，是相斥的。”
第44章谈情说爱
云素以前总觉得她就是书里的女主角，就像是大部分故事里一样，拥有完美的人生开端，却又遭逢大难沦落不幸，又偶然得到奇遇一飞冲天，从此写下一段传世佳话。
然而最近她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在山里的修行太过枯燥，师父一个月之前就已经下了山，就连老张头都不知何时消失了，一兮峰顶冷清的很。
如今她已经是一兮峰主，在蜀山再怎么嚣张也显不出本事，跟那些辈分远低于她的后辈们，也实在是玩不起来。
好在有归和沧溟陪她，到也不是太过孤独。
只是最近东州大陆连续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神卫军大统领贺北奎重伤。
失踪数百年的白帝再现人间。
剑炉武昼自北荒归来与白帝一战，重伤垂死。
蜀山掌门叶真人与藏剑峰主剑真人强闯剑炉，毁了大半个山门。
自此蜀山与剑炉可谓是结下了血海深仇。
然而论根基和底蕴，再给剑炉两千年时间，也不是蜀山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