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君。”
若是这片森林是你的因果，
那我就帮你烧了它。
星火落下。
白夜忽然笑起来，唇边的笑意如栀子花绽放，浓郁迷人。
第31章云巅之上
蜀山云墓。
红裙的少女倚在一颗大树下，指尖悬浮着一滴猩红的血珠，百无聊赖说道：“小师弟怎么还不回来？好无聊。”
“剑炉那群庸才奈何不了他，只不过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有音讯，实在是有些奇怪。昨夜我观天象，见他命星闪烁，似乎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好在并不算棘手，应该无恙。”
白发的年轻人随手捻起一枚白棋，落在了棋盘上。
棋盘对面有一张椅子。
男人躺在椅子上，脸被一张笠帽遮住，似乎在打瞌睡。
然而一枚黑子却从棋笥里悬浮起来。
啪。
棋子落下。
白发年轻人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赢不了师父他老人家啊。
“我最近悟了一门新的神通，想拿他练练手。”红裙少女说道。
“小三小五小六不都在山里？”白发年轻人问道。
“他们不经打。”
红裙少女眯起眼睛：“师兄，要不然你来？”
“等你彻底掌握了归一境再说吧。”
白发男子摆了摆手：“省得你整天说我欺负人。”
红裙少女轻哼一声：“天地炉心火确实霸道绝伦，这次爆发几乎烧毁了半个剑炉，小师弟应该也被伤的不轻，以他的悟性，估计也能借着这次，悟出类似的神通。”
白发男子颌首说道：“不止，估计就连克制天地炉心火的神通，都已经被他参悟出来了。”
“那就等他回来咯。”
红裙少女舔了舔嘴唇：“正好跟我试试招。”
“师妹，你是想偷学吧？”白发男子无奈说道。
“那又如何？”
红裙少女挑眉：“我可是她师姐。”
椅子上的男人忽然伸了个懒腰，随手摘掉了宽大的笠帽，露出一张清秀又亲切的脸。
“师父？”白发男子微微一愣。
“哼，那小子没个一年半载恐怕是回不来了。”男人冷笑。
“这是为何？”白发男子好奇问道。
男人满脸不爽，挑眉说道：“魂都被人家勾走了，他哪里还知道回家？恐怕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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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好像很生气。”
“你对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没有概念？”
“不就是杀了点人嘛。”
“一点儿？”
“好吧，是很多。”
“白鬼一族已经快被你杀光了。”
“不还留了一些孩子？”
“你就那么生气？”
“嗯。”
苍白的星火，在广袤的妖域里燃烧。
对于妖族来说，无疑是天降灾祸的一天。
简直就是灭族之灾。
“我师尊教过我，对于烂到根里的东西，你要做的不是如何阻止它继续腐朽，而是要一把火烧了它。”云澜淡淡说道。
夜空里悬浮着一柄巨剑，隐在云层之中。
他就坐在剑的边缘，微屈着右膝盖，手提着一壶酒。
“三分之二的贵族都被你杀了，那些支持我与白鬼一族联姻的大臣也死在了你的手里，这一下子妖域恐怕要动荡几百年。”
白夜坐在他的身边，纤细的小腿在云里荡啊荡，轻声说道：“十万大山实力大损，对于人族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云澜面无表情说道：“我跟皇帝很熟。”
“有多熟？”
“我是被他养大的。”
“可我记得他是凡人。”
“就算他死了，我不还活着？”
“那你会死吗？”
“这世上没人杀得死我。”
云澜一仰头，半壶酒被他灌进了喉咙里，味道烈如火焰。
就像是那些燃烧的星火一样。
他说着世上最狂妄的话，长发和衣衫在风里猎猎作响。
“你打算让这火焰燃烧多久？”白夜轻声问道。
“烧到我开心为止。”云澜漠然说道。
白夜知道他此刻在说气话。
因为这场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没有伤及任何一个无辜者。
这是何等神奇的神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父亲应该感谢我。”
云澜说道：“这场大火熄灭以后，妖域里再也没有能够反对他的声音。”
“可是他也知道了，这世上有些人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他。”
白夜歪头，望向他那张百看不腻的侧脸，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无视我十万大山的祖灵大阵的？”
“你们的祖灵是活的，它如果敢出现拦我，会死。”
云澜解释道：“而且我师尊教过我一些破阵的方法，目前来说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我去不了的地方。”
白夜曾经听说过当代的蜀山掌门，那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
就连她的父王也这么说。
她曾经不理解。
如今她懂了。
能教出这样的徒弟，的确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
“你究竟有多强呢？”白夜问道。
云澜沉默了一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跟你师尊比呢？”白夜问道。
云澜想了想：“他的天赋其实不如我。”
白夜明白了。
这是一个关于时间的问题。
“你就想跟我说这些？”云澜瞥了她一眼。
“不然呢？”
白夜挑起眉毛，清冷的脸被月光照亮，如霜如雪：“你瞒了我那么久，明明一开始你可以阻止我成亲的。”
“如果没有我，你就会嫁？”云澜问道。
白夜没有回答。
“最终还是要你自己做出选择。”云澜说道。
白夜不着痕迹地靠得他近了一些：“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走，这七天时间你一直隐藏在妖域里暗中观察？”
“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帮你杀了那些人。”
云澜认真说道：“但也不能杀错人。”
白夜挑起唇角，内心深处泛起一丝蜜意。
但她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没有表现出来丝毫。
“这七天，你好像一滴眼泪都没掉。”云澜忽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白夜反问道。
云澜哼了一声。
白夜背后九条雪白的尾巴抬起来，轻轻擦过他的脸颊。
云澜感受着脸庞传来的柔软和温暖，神情缓和了一些。
“不要再生气了。”
白夜闭上眼睛，歪头靠在他的怀里，轻声说道：“尾巴给你玩啊，耳朵其实也可以，不准太用力。”
之前那段时光，也是如此。
她有时忙碌，回宫里的时间有些晚，就会用这种方法哄他。
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云澜揉着她的毛绒狐耳，有意无意说道：“嫁衣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