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说出来确实会伤人,伤人的心。
可有些话不说出来,那伤害的永远都是会是自己,永远。
面前两位都是历经各种风风雨雨,让特雷森学园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赛马娘圈子里头的大人物。
就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眼前这位纯白马娘那种近乎得罪他人形式的对话,她们这才能够以一个听众的角色选择去聆听黄金胜利所有倾诉。
不过论立场,论职责,秘书小姐终究还是必须得帮自己这位上司以及朋友说上个一两句才行。
“因为理事长如果用上更多的心思去帮助白灾你,那就是变相得罪了马娘协会。”
“表面不说,一旦双方交恶,受害的反而不是你或者名门马娘,而是中间广大群体的赛马娘们......”
咬着嘴,想要用简短的回答把里头的矛盾给说明清楚。
但这种话本身在对方说出这些之后作为回应,听起来更多像是给自己当初的过错加上一些正当的理由。
“是啊......这不就是咱最一开始就已经说过的话吗?哪怕只是假设,你们就因为马娘协会这名头就选择了认怂了,不是么。”
了解。
能理解。
甚至自己作为其他人而不是黄金胜利的话,她或许还会认为这一切不就是那个纯白马娘还有她那个训练师搞出来的问题么。
旁观者永远都是选择以吃瓜形式来袖手旁观的。
然而当黄金胜利说出这话时,直到刚才都没怎么回应的秋川弥生,这位理事长倒是给出了回答:
“事实,哪怕我只是以维护学生的角度帮助黄金胜利你,马娘协会这边也已经针对特雷森学园做出了各种看似合理的规则限制与要求,碍于三方关系以及日本赛马娘的发展,不得不选择妥协。”
日本赛马娘三大机构,看似缺一不可,可事实上马娘协会毫无疑问的,那是凌驾于其他二者之上。
原因很简单,几乎是圈内众所周知的,马娘协会本身背靠着名门马娘这件事情。
而名门马娘背后拥有自家训练师,名门马娘本身也代表着赛马娘的顶尖群体。
这点从她们拥有自己名为马娘俱乐部的赛场就能看出些许端倪。
甚至连名门马娘本身都还拥有一部分所谓的从属或者类似分家关系的,没能拥有对应姓氏的,不合格的名门赛马娘。
“规则,关于组队的细项,关于赛马娘和训练师参赛资格要求,关于马娘协会针对参赛马娘的辅助经费审核。”
“这些内容的修正看似公正,却毫无疑问让不少中下阶层的赛马娘困扰了好一段时间。”
然而听到这,黄金胜利反倒露出一抹有些捉摸不定的笑容: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们真确定和我有关吗?”
“说不准还是马娘协会内部因为资源有限在某些问题上没能做出一个共识,那就只好把蛋糕刀子伸向外部的其他机构的蛋糕身上了呢。”
“所以说,你要是想用这个理由来打发我的话,那我是真的非常失望啊。”
名门马娘之间关系各不相同,这点黄金胜利也是最近才能清楚知道的事情。
核心如七冠赛马娘鲁道夫象征,三冠马娘千明代表又或者是目白山峰,这些站在名门马娘顶端成就的人。
在她们注定是影响下一个时代名门马娘前提之下,这才能够清楚知道彼此之间真正的关系。
就因为这样的原因,又因为她黄金胜利刚好认识这些人,这才有机会清楚这些顶端的内幕。
所以说如果换成以前的她,在听见秋川理事长用这个说词来表达自身的苦衷时......
她或许还是会愤怒还是会悲伤,但也不是不能够选择理解她们为了赛马娘所做出的付出。
但问题是当她不再是那样懵懂无知时,这样的回答在黄金胜利看来,就像是种哄孩子般的搪塞操作。
现在的她听到这些。
只觉得对方还把自己当成小孩那样哄着玩呢......
“可笑吧,我之前还和老黑说过我不恨马娘协会呢。”
“我确实不恨她们,对立的双方无论场内或者场外,永远都是对立的。”
“就像比赛一样,除了那种撞大运没啥可能的平手局面以外,比赛基本上都是得争个胜负,甚至还可能是你死我活只许一方生存的惨烈胜负。”
今天的对话必须由她黄金胜利负责开头,也必须由她黄金胜利负责把双方之间的矛盾给说明清楚。
无论今天得到了怎么样的一个答案,这位纯白马娘只想不留下任何遗憾。
红色的目光说到这,顿时多出了几分湿润。
她那清晰到令人无法理解的视线,现如今似乎稍微有点模糊了起来。
“但如果是那种你以为能够帮助你的人,结果在自己面临困境,碰到麻烦时,到那时候却选择袖手旁观不主动帮忙。”
“你说,这样的人,你会不会恨上她,恨上她们啊。”
“报复倒不至于,也没这个多余心思。”
“但要像是以前一样开开心心过着生活,咧着嘴点头认错听着对方教训自己什么的,这怎么想都很不现实,对吧?”
咬了牙,她选择继续把过往的内容说明出来。
哪怕刚才对方已经用搪塞的方式回应了自己。
“六个月的禁赛时间我忍不了,但有人要我忍,我忍了。”
“可六个月过后我还是没法报名参赛,这时候难道不是特雷森学园应该要来帮助我们的时候吗?”
“没有,你们没有人过来帮我们,哪怕老爷子他主动找上门来求你帮忙,你也选择旁观,也像今天一样用着拖时间的回答,给了他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
“作为赛马娘们的大家长,你难道不明白马娘想要在赛场上奔跑的想法吗!难道和马娘协会相比,我就不是自己人了?!”
话说的有些错乱。
完全情绪爆发一来,再怎么理智与冷静的姿态,在现今这样的失态之下也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口深呼吸,让两位一直在听对方说出各种发言的,眼神之间稍微闪烁了下。
“呐,还是说,你们真不把咱们当成自己人了是吧?那样的话我也可以选择不去记恨你们的。”
“如果都是陌生人的话,也就不必浪费时间去记恨了,对吧。”
或许是因为这里都是自己所认识的人。
也可能是因为这些内容早已被黄金胜利积压已久。
而当她选择不再忍耐把话通通说出口之后,顿时多出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哪怕没能得到回答,也无所谓。
似乎是感觉到两人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更多只是对她种种的行为做出思索的姿态。
于是黄金胜利选择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从身上藏着拿出来的东西,则是一顶绿色的帽子。
“要不是因为骏川小姐给出这样的回答让我对这糟糕透顶的地方保有一丝最后希望的话,我今天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尝试来解决咱俩之间的问题。”
“但有些话选择不说出来就直奔感人大和解环节什么的,那就纯粹只是让自己心里过不去,把以前的自己当成小丑来看待。”
听到对方这样的回答,或者说这一连串把心窝子都给掏个一干二净的真心内容。
随即又回到黄金胜利那爽朗的笑容。
“好啦,垃圾话通通倾倒完毕了,咱们来谈点现实的吧!”
“和名门马娘之间的比赛暂时告一段落,咱也证明自己不需要依靠你们也能拼搏出一个未来,你们作为旁观者也已经开始跟着配合行动什么的。”
“但这些我都不会当成恩情或者人情,这只是你们身为特雷森学园的本分而已。”
“因为我打开了广大赛马娘的利益圈子,但我也可以选择让现况退回到从前,甚至还要更加糟糕的局面。”
“不需要拿赛马娘的道德来指责我,需要被指责的人多的是,而我,就是个这么自私的人。”
“否则我又怎么会被大家称为特雷森学园的白色恶魔呢?”
又一次停顿。
这一次,两人面对自己的目光,终于有所变化。
像是在面对一位必须得谨慎对待的对象。
“现在,我的要求很简单,解决我团队的问题,包括我现在双重身份的问题。”
“这不是请求,而是要求。”
小孩子才会去恳求他人。
大人那是直接拿着既有利益甩在别人脸上,然后让去对方努力完成自己的要求。
她成熟了,她也按照朋友的请求,选择尝试去和对方“和解”了。
那么剩下的,就看眼前这位女士该选择用什么方式来解决双方之间的矛盾了......
然而,面对黄金胜利从开始的,到后来的情绪爆发甚至是最后的摊牌操作。
中间偶尔回应,现在面对必须回答的场合时。
并非回答是或者否,这位理事长给出的却是一个奇怪的回应。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因为她可是老夫的黄金崽儿啊
“果然,浅间不应该给你这个机会才对,打开盒子去赌一个充满不确定的新时代。”
“不解,浅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赌上自己目白家的后代去选择一个不确定的黄金时代呢,说到底,这位目白家的家主还是太过自负了啊......”
说完这两句,下一句则是恢复正常,回应了刚才黄金胜利的要求。
“也罢,既然黄金胜利你主动过来向我们,现在的情势对于你一个在大众眼里像是人气突然窜红的现役赛马娘来说,如果只是因为这点事情无法参赛的话,那大众反倒会开始怀疑我们这些机构存在的意义了。”
“哪怕只是短暂的行为,在这马娘协会已经备受争议的当下,确实是应该避免的。”
前面两句乍听之下和当下的提问有些对不上嘴,但转念一想似乎能理解这位理事长的思路。
如果说这一切的开端没有发生,没有给黄金胜利这个机会的话。
哪怕这位纯白马娘有机会回到属于她应有的赛场上,那也肯定不是现在......
甚至按照马娘协会的性格,直到她终将退役的当下,都不会有这个机会才对,最终就是在退役多年过后成为了和丸善斯基差不多性质的,传奇的赛马娘了。
活着,身为无败北的赛马娘却没能真正闯下属于自己的传说。
或是将重心转为照顾后辈真正的成为一位训练师,或是郁郁而终。
“嘿,这么说,我还得感谢浅间那老太婆了是吧?”
摇了头,她也清楚对方这回答说的非常有道理。
至少在目白浅间没有举办这场比赛以前,黄金胜利更多想走的路线是依靠后辈闯下名号来间接争取属于自己的比赛机会。
休息一年的时间。
作为训练师,专心训练后辈,专心创立属于自己的团队......
然后回来!
然后再一次,震惊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