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现在,这原先做好的觉悟与打算都已经没了意思。
现在的黄金胜利,已经成功用她这双腿逃出了困境......
“你的要求学园这边会尽可能安排,等到初步意向达成以后会先由骏川这边来负责接洽部分,剩下的细节部分到时候再由学生会或者直接让鲁道夫象征来负责。”
“不是我而是由黄金胜利你还信任的前辈来负责,后面更是交给你朋友与后辈,这应该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吧?”
有些过于现实的场合。
因为自己有了成绩,又因为这成绩本身再加上自己的强烈意见,如果不答应会对学园造成不良影响,所以选择答应。
但所谓的成绩却在自己选择逼迫秋川弥生的当下,对方那是从容说出了这些成绩背后的真正原因。
现实不是你有实力就必然有成绩的。
没有机会,再怎么有能,终究还是会被埋没,或者逃不出被对头的上位者惨遭冷冻的命运。
原先因为自己突破名门马娘重重困境,到现在自身隐约形成的傲气。
因为理事长的这几句似乎是否定的回答,让黄金胜利的气焰收敛了不少。
眼前这位说到底,哪怕关系已经差到了极致,在她看来终究算得上自己人的......
否则她今天也不会选择来和对方“和解”的,也不会过来找这位特雷森学园的理事长。
虽说这其中还有鲁道夫象征的关系以及她现在面临的问题自己暂时没法解决的原因就是。
双方面对面,把该说的话开诚布公地说出口,这在黄金胜利看来就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和解的操作了......
得到了要求,却又被对方打击了自己,
“没问题!您的决定还真是非常‘公正’啊,理事长‘大人’这真是受您指教了!”
这大概是黄金胜利第一次面对一个人这么的感到愤怒,却又不能够直接动手只能阴阳怪气的情况吧。
双方之间的协议已经结束,哪怕是一秒钟,纯白马娘也不想再待在这理事长室了。
“再见,或者说再也不见。”
临走前,黄金胜利的脾气已经消失不见。
因为她除了是一位赛马娘以外,还是一个大团队的核心。
再怎么任性,再怎么的感到不满,也就仅止于此。
离开这里之后,她又是那个不畏艰难勇于向前的黄金胜利了。
砰!
好吧,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消耗掉最后一点任性。
这才是真正的恢复原本的成熟吧。
至此,属于黄金胜利的声音也随即戛然而止......
黄金胜利果断的离开,此刻面对理事长室大门门口位置的二人。
骏川手纲面容更多是种无奈,至于理事长秋川弥生则是神色从容。
这位娇小的女士面对这气氛上的莫名沉静,她只是选择从身上拿起了另外一支扇子作为更替,并将其摊了开来。
上头书写着与她平常所用的扇子截然不同的字迹。
【道义】
“这样真的好吗......”
语气多有犹豫询问秋川弥生,这位理事长却是轻摇了下头。
说出了黄金胜利未曾知晓的回应。
“我这不就是好好遵守别人的要求吗?”
“都是笨蛋,赛马娘也是,训练师更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大笨蛋。”
“觉得可以用诚意打动或者逼迫对方,结果下跪求人的时间段也不去看天气预报挑好一点的天气,最后把自己这差不多进棺材的身体提前送给了阎王。”
“怎么着,想自杀也不是这样做的吧?”
说着话,秋川弥生那是有些不满地拿着扇子朝前方空气处发泄地用力戳了戳。
“但那位托雷纳先生的病情......他或许是 真的急了吧。”
“他没有其他亲人,年纪也不小了,哪怕找其他人负责照顾他白灾也肯定不会放心,那么癌症的治疗只会耽误白灾的前途了。”
作为极少数知晓真相的当事人,这位秘书小姐更多是用上些许不忍的情绪做出了回应。
这也让理事长不禁叹了一口气。
“唉......是啊。”
“所以说与其被他的那个黄金崽儿知道自己的实际状况,还不如趁这段时间为自己生命做出最后的贡献,结果还要我们这些人给他在暗中好好照顾他的那个不听话的赛马娘?”
“离谱,真是强人所难的一个糟糕老头子。”
沙沙声响,小手将这书写着道义的扇子反复收张,扇骨与中间纸页发出的声音在这颇为安静的室内空间尤其明显了起来。
“不过她真的做到了,还真被他给说中了啊......”
边说着话,当日往事的场面不禁泛起了点点涟漪。
【那个啥,理事长,小秋川啊,老夫这身体运气不好的话,大概支撑不过今年了。】
【诶,不是说今年人就没了啊,只是最近检查医生和老夫说哪怕选择积极治疗也就是多活个两年左右的时间,大概年底人就差不多得躺在病床等死了哈!】
【哇哈哈哈!不用为老夫的身体担忧啊,今天把这秘密告诉你就是有事情要交代的。】
【这三年的时间过得还真是充实啊!有了一位能够实现自己梦想的赛马娘,在不久之后的将来甚至可以看到黑沼小老弟还有六平他们那吃瘪的模样!嘿!这一想到就贼痛快的!】
【遗憾嘛......多少还是有的。】
【算算时间秋天皇赏肯定来不及了,可如果能在日本杯上看着黄金崽儿代表日本赛马娘拿下属于日本马娘的冠军,那样的话,老夫的遗憾可能就少那么一点点了。】
【至于其他遗憾,最可惜的肯定是气势的修炼,只能说老夫运气太差了,没有像我家那个黄金崽儿一样有那种夸张的天赋。】
【嗯,老夫也希望她不是唯一一个特殊存在,但已经没有时间去证明了,希望运气不要因为自己人没了就没了好运了啊。】
【告诉黄金胜利?我今天过来特别找你们就是因为这原因的!不要告诉她!她肯定会不顾一切逼老夫去治疗的!】
【如果老夫我要是因为生病住院接受治疗的话,哪怕只拖个两年时间,黄金崽儿这赛马娘生涯估计没救了吧。】
【所以哈,老夫已经和浅间打了个赌,黄金崽儿她要是能挺过这段时间继续头铁和马娘协会对抗的话,那么浅间那个家伙就必须得按照赌约,给新的时代,给她一个机会。】
【毕竟一位赛马娘在几乎没有人的帮助下选择只身对抗马娘协会,这样的未来她这样一个以目白家视做一切的家伙,肯定会犹豫,会愿意提供机会的。】
【老夫走后她肯定还是会很有精神继续尝试改变一切的,但现实嘛,还是得给点机会的,这应该算是作为训练师的我给黄金崽儿最后一个帮助了吧。】
【我走后要不要帮忙照顾?嘿,你一个热爱赛马娘胜过自己的家伙,难不成还会选择不去照顾她么?】
【为什么相信她会改变这个时代?那还用说!因为她可是老夫的黄金崽儿啊!】
【如果,嘿,老夫就打个假设啊,毕竟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嘛,如果黄金崽儿她被名门马娘打击得真不行了......就逼她放弃吧。】
......
或许是因为对方临别之前的托付,有那么点令人感到诧异不解的原因所致。
对方交代与解释的内容并不短,也没有留下文字记录。
然而就是这一连串的内容,让秋川弥生这位特雷森学园的理事长从以前记忆到了现在,几乎是没有遗漏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那位纯白马娘一直以来都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吧......
哼了哼,啪一声,随即将扇子给收敛了起来。
摇了摇头,秋川弥生对那位直至消逝依旧印象鲜明的训练师不再是刚才的抱怨与责怪。
更多是种佩服的。
“身患绝症向死求生激发潜能的人类,结果创造出并非用于人类,而是属于赛马娘的崭新时代么?”
“所以那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谁啊......真就是个笨蛋。”
好吧,一想到这人不负责任地把黄金胜利塞给自己又要她不准直接帮忙。
秋川弥生多少还是感到有些恼怒的。
但更多是对这位好运的朋友感到庆幸。
人的一生或许有可能都是那样找不到机会最终毫无作为地埋入土里的。
所以说能够抓住属于自己的机会,为此甚至能够付出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他终生的成就。
足够了......
“所以啊,面对别人死前的拜托,我也只好作为旧时代的人物,再好好守护这个赛马娘圈子了。”
“恶人我来当,英雄给了你机会让你来当,就看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有这胆气把我这所谓的坏人被逼迫的主动离开这位置呢。”
收敛起对过往的记忆,面对如今的情况,这位娇小的理事长大人似乎是更有些跃跃欲试的。
面对黄金胜利和名门马娘之间的竞争,并非特意站在哪一方做出行动,而是纯粹为了所有特雷森学园赛马娘的利益作为出发点。
在赛马娘三大机构奠定的如今,还能够体会这种刺激感觉,这让她不禁感觉自己又年轻了不少。
“那个......理事长,你不打算把所有真相告诉白灾么?”
并非觉得自己这位老朋友秋川弥生委屈什么的,毕竟她人家也愿意这样做,没必要矫情,甚至还能看出这人几分的坏心眼。
骏川手纲真正觉得可怜的人,正是不久之前才向她们摆出那种充满敌意态度的黄金胜利。
面对敌人或者说对手,黄金胜利只需要主动出击,不畏惧困难与阻碍号召属于自己的同伴继续前进就行。
可面对她们这些认为是背叛她黄金胜利还有老爷子的自己人......
她这位历经过场内场外各种风雨的人物,骏川手纲说不上完全看穿,可大致能理解对方当下的心思。
只能说这种矛盾太过折磨人了些......
看了眼对方,那人面容之中更多是种请求的姿态。
“我现在要是主动求和,甚至把所有真相告诉了黄金胜利,那么骏川,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情?”
“黄金胜利的胜负一切会和特雷森学园绑在一块......必然发生和马娘协会撕破脸的结局。”
“是啊,无上限的争斗最终换来的就是没有胜利者的坏结局,那还不如让双方之间在这种有限度的竞争之内分出个高下,我们作为第三方好好给自家特雷森学园争取利益,这不更好么。”
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黄金胜利那位已经离世的训练师的请托。
不过之前交涉时,不想将事件本身放大到危害其他马娘,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她这位特雷森学园的大家长必须坚持的底线。
估计黄金胜利的训练师当初做出那种请求,也是谅解她身为理事长的难处所在吧。
“但......理事长你,秋川你也可以把真相说出一部分,甚至只挑一两句让对方不要那么记恨自己的回答......吧?”
“你自己说这话都不够自信了,这样做也就只是让黄金胜利分心去寻找真相而已,找到了真相又如何?不就是浪费时间罢了。”
“所以,就让我们继续作为旁观者,去好好观察这纯白马娘最后到底能够飞的多高多远吧。”
“至于她所受到的委屈......想要改变时代,不做点牺牲是不可能的。”
走了几步,踩上了特制的垫高椅子。
看着窗外远处腿脚不方便,却依旧坚定前行离开此处的黄金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