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鸢拍了拍九尾狐的肩膀,指了指那个劳作的身影:
“你看,你夫君好像需要帮忙?”
“?”
涂山娇眨了眨眼睛,九条尾巴像是盛开的花。她踮起脚,看了看好一阵子,紧接着就跳了起来,欢快地跑了过去,像是流动的彩云。
赤鸢没有跟上去,小夫妻之间的秀恩爱也不方便去打扰。
她就站在那里,在远处是那片安居乐业,好像那滔天的洪水只不过是闲余饭后的杂谈。
多久了?
赤鸢不知道,她也没有刻意去数,她已经学会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这个世界。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会衰老,不会死亡……
真像是诅咒。
她微微闭起眼睛,倒了下去。
没有任何防护准备,也没有任何征兆,她就这样放任自己倒下去。
但她毫不担心。
因为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
慢慢悠悠,带着一丝的轻松写意,走到了身后。
扑
仅仅只是稍稍后倾了几度,她就感觉到了那个温暖的胸膛。
无比熟悉的温暖,还有那伴随入梦的心跳。
她深深吸了口气,几天不见却让她心痒无比,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属于他的气味。
后脑勺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此时此刻,那个被人们所敬重的赤鸢像是个撒娇的小鸟,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感受着他的怀抱,将他的双臂抢过来,圈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抬起头,抵着他的下巴,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睁开那双好看的红瞳:
“回来了?”
漫长的时间会像是毒一样将一个人的灵魂折磨得生不如死,但是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则会让时间成为蛋糕的发酵剂,让甜味愈加松软。
失去的人很多,心受到的伤害也依旧横置在那里。
但是,这些都会在名为“爱”的陪伴中逐渐被掩盖,即使不会消失,也会被慢慢淡忘。
这是种麻醉,可是让人沉迷。
“回来了。”
即墨享受着她的发丝在脖颈间滑动的感觉,这会给他带来睡眠般的梦幻感。
不过享受的时间仅仅只有一瞬。
“这是……”
赤鸢注意到了即墨手中的玉,她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鲧老已经……”
“对,接下来是文命的职责了。”
他轻轻松开了怀抱,看向远方,那里,木讷的青年正牵着美丽的九尾妻子赶来,似乎有些着急。
“师父,师娘。”
即墨看着这个已经和他一般高的青年,那双眼睛里是执拗和纯真。
文命确实有些木头,但绝不笨。
在看到那块玉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
“接下来,要到我了吗?”
那是一双不懂得惧怕的眼睛。
他的话语中丝毫没有提及到他的父亲,就像是即墨所揣测的那样。
鲧已经九年没回家了,或许对于青年来说只会留下一个有些模糊的影子。
文命对于父亲的感情会改变到怎样的程度?
即墨不得而知,因为眼下更加重要的是文命即将面对的治水大任。
“大约还有三天,尧帝的使者就会来接你继任你父亲的职位,毕竟除了你以外便没有更加合适的人了。”
这是谎言,即使是原始时期的政治也同样诞生了属于他们的肮脏,治水这种烂摊子并不是没有合适的人,而是无人敢接。
“教给你的九州图和疏水脉络,记清楚了吗?”
即墨盯着这个青年,尽管他知道这九年来的教导足够让文命记住那副九州图和疏水脉络的每一点细节。
可他还是想问一下。
“记得了。”
“九州?”
“豫青徐扬荆梁雍兖冀。”
“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