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公亮当即就拉着他和成益出来,成益是现代的人,对唱戏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他还是来了,林殊对此不惊讶,成益一直对城隍大人感到神秘,带着崇敬、敬仰想要见大人一面,哪怕见不到,远远看着也好。
奈何每次都是错过,他们是日巡游阴差,很难见到城隍爷。
这让成益很失望。
现在能见到城隍爷,成益没道理不出来,之后事实也如他所想,成益时不时的看向大人,神情时而迷茫、时而恍惚。
“嗯。”听着孔公亮的话,钟成益下意识地点头。
“走,我带你去向大人请安。”
孔公亮轻笑,拉着钟成益的手就要跟上前面行走的大人。
“不不不。”钟成益回神,看着孔公亮的举动,慌张摆手。
他慌了。
他想和城隍大人说话,但是他又不敢去,怕说错话,又怕自己过去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感觉很矛盾,像是在见年老长辈的感觉。
“成益你……”
孔公亮见状,和林殊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怎么还慌起来了,这和他们印象中的刚勇、话痨的钟成益完全不同。
“别说了,下次,下次。”钟成益苦笑,他不敢上去。
“行吧。”
孔公亮对成益临阵退缩的情况不意外,人,会紧张,一紧张就容易害怕,就好像生前时,他崇拜将军威风,但是有次见到威武的将军,愣是挪一步都不敢,不敢上前只有呆呆的远视。
“走,我们回去。”
……
夜深。
公园戏团的人整理好东西,陆续离开。
“呼。”冀仁义将化妆盒合上,坐在椅子上呼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累了吗?”
张青衫看着露出疲倦之色的老友,脸带心疼。
“都九十多了还要犟,真的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也别收拾了,让阿农他们帮着收拾就好。”
“九十怎么了,我就觉得我今天浑身充满力量。”冀仁义反驳,旋即他要站起来,双腿微微有些打颤。
见状,张青衫赶紧上去扶,“你看看你。”
“刚刚还很有力气,现在有点腿麻了,果然不服老都不行。”
听着老友唠叨,冀仁义苦笑,刚刚他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充满力量,但是这可能是看到人多开心的动力,现在事情过去了,这股气就没了,有点疲倦了。
“多休息。”张青衫说道。
“等下回酒店就休息吧。”
冀仁义点头,“等人都走了,我们再走。”
“行行行。”张青衫轻笑,这是冀仁义的习惯,每次戏团结束要休息,他都是最后一个走,有要查看有什么没做好的,防止团里有人纰漏,导致出事,曾经就有其他戏团的人离开前没处理好灯油,导致大火烧了整个团。
很快。
公园戏台上的灯关上了。
冀仁义和三位好友散步回去酒店,酒店距离公园很近,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现在年代还是有喜欢戏剧的。”一位老友感慨道。
闻言,冀仁义亦是感慨,“是啊,这是好事,除了我们,还有喜爱唱戏的人,我本来还以为人会很少呢。”
“冀老头是不是很开心呐。”
张青衫调侃,“我看你还说人少,你不会失望,但是我看你比谁都伤心。”
冀仁义闻言老脸一红。
他赶紧摆手,“我这还不是怕戏剧没了吗,不过今天真的很开心,最后一场戏,也算是完美谢幕了,死而无憾啊。”
“瞎说什么死而无憾,你和我们都还能多活个几年呢。”
张青衫纠正道。
“再活几年,我都一百岁咯。”冀仁义轻笑。
“百岁有什么,现在百岁的老人虽然少,但是还是有的,也许以后你还能再办一场戏呢。”
“哎呀,青衫你就别出馊主意了,为了今天的戏,我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废掉了。”
“仁义哥,别听青衫这混蛋乱说,咱以后就别办了,我们不怕累,你也要受累。”
听三个老朋友话,见他们怕怕的调侃神情。
冀仁义脸上有笑容,“不办了。”
“这就是我人生的谢幕最后一场戏,以后没力气了。”他的脸上有满足之色,今天的戏,他很满意,人来得很多。
“别老是说这些。”张青衫摇头笑道,“以后我们还可以再办,但是我们不要动了,可以让年轻人们来,对吧。”
“好主意。”
“哎,这主意好,我赞同。”
老友们听闻纷纷附和,他们在闲聊中,不知不觉中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