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痛苦一无所知 第366节

于是玄生一郎沉默了一阵,然后抬起头说:“我知道我今天难逃一劫,不过我能回去见一下我的家人吗,你放心,见过之后我会乖乖的回来剖腹自裁的。”

“呵。”

坊留衣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重新拿起面前的茶杯,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悠悠的说:

“你就不要在我面前刷这种小聪明了,行了吧,你该表演的也表演完了,我们知道你是个真正的武士。

那么这位武士大人,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聊聊情报的事情了?”

“小聪明?你果然根本就不懂。”

玄生一郎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然后默念一句:“爱子,结衣,抱歉了。”

说罢玄生一郎便猛地抓起面前的木刀,整个人站起来指着周围的人。

周围的武士被玄生一郎的动作刺激的一个激灵,纷纷拔出自己手中的长刀。

“你们给我看好了!”

玄生一郎爆喝一声,然后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眼神中掀开自己的衣服,将木刀对准自己的腹部。

一旁的千叶右卫门看到之后想要上前,但是被一旁的坊留衣拦住。

“你放心吧,他不敢的。”坊留衣冷笑一声,胸有成竹的说:“就算是有勇气下第一刀,等到后面几刀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了,会哭着喊着求我放过他。”

“可惜了,本来还想就算是死缠烂打也要追随您,现在看来是我没有那个福分了,鸣人大人.....”

玄生一郎释然一笑,然后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

“您注定是天上的太阳,我只不过是卑微如尘土一般的家伙,低贱到了泥土之中。

然而就算是尘土,也是渴望太阳的光辉和温暖的啊。

所以虽然您现在看不见,但是我斗胆,斗胆请您接受我的效忠仪式。

接受我这个卑微的武士最后的请求。” 在丛林的小路中,鸣人正背着夕云菱朝着都城方向快速前进。

夕云菱小心的趴在鸣人背后,感受着前方人的体温,莫名的觉得安心。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夕云菱小声问道:“你要把我送回无住心剑流吗?”

“当然不是,现在把你送回去那我还救你干什么?”鸣人摇了摇头说:“你先跟我回我的住处,等到我把手头的事情解决了再处理你的事情。”

“嗯....”夕云菱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尝试着问道:“我的事情.....应该不好处理吧?”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鸣人背着夕云菱语气淡定的说:“就看你想怎么处理了。”

夕云菱好奇的说:“怎么处理?”

“其实说白了他们现在已经完全不讲脸皮了,直接出手对付你,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在意别的,直接出手把人杀了就是。”鸣人笑呵呵的说:“只要把领头的人杀了,尤其将是那个夕云巧杀死,整个无住心剑流就只剩下你一个理论上的继承人,也就没什么好争论的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你是要亲自去处理他们,还是说我来帮你处理。”鸣人紧接着回所:“要是我来帮你就很简单了,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但是如果你要自己搞定,那就要先养一段时间伤,然后再说其他的。”

鸣人将选择权交给夕云菱,其实也是对夕云菱的一个考验。

如果夕云菱选择让鸣人帮她处理事情,鸣人会帮她处理,但是处理完了也就完了,鸣人再也不会对夕云菱抱有什么期望,至于对方之前说的那个什么要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女剑豪这种话,笑笑就过去了。

要是夕云菱选择自己处理,那么鸣人就不会出手,不过他会选择教夕云菱一些武道方面的知识和技巧,至于最后能不能行就看对方自己了,自己能帮的都已经帮了,如果连这点气魄都没有,那还是安安稳稳的生活好一点。

听着前方鸣人轻描淡写的话语,夕云菱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似乎也在纠结到底该选哪个方法。

在沉默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之后,夕云菱终于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对着前方的鸣人说:“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

听到身后夕云菱的话,鸣人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真的?不逞强?”

“真的,不逞强。”夕云菱坚定的点点头说:“如果我连这点困难都面对不了,就算你治好了我的伤势,我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独当一面的女剑豪。”

“那就交给你了。”鸣人扶了扶身后的夕云菱说:“我虽然不能直接帮你,但是可以教教你剑道之类的东西,无住心剑流的风格实在是不怎么适合你。”

“你要教我的剑道叫做新阴流对吧?”夕云菱忍不住露出期待的眼神说:“你这个剑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是一个叫做玄生一郎的家伙教给我的。”鸣人想起了玄生一郎,脸上不由的挂上笑容说:“不瞒你说,认识他是我这次来铁之国都城最大的收获。”

“最大的收获?”

夕云菱忍不住睁瞪大了眼睛,在她看来像鸣人这种有本事的人心中应该都有一股傲气,很难对一个人产生认同,鸣人居然能说他在铁之国都城的最大收获就是认识了这个叫做玄生一郎的人,那这个人一定很厉害了。

“这个玄生一郎一定很厉害吧?”夕云菱想象着说:“能够教你剑道,一定是个不出世的剑术大师。”

“这你就猜错了。”鸣人笑着摇摇头说:“虽然新阴流剑道挺有意思,但是玄生一郎本身的剑术其实挺一般的,反正肯定是打不过你。”

“打不过我?”这下夕云菱有些不懂了,疑惑的看着前方的鸣人说:“那他到底哪里厉害?”

“他厉害的地方啊....”鸣人笑了笑说:“就在于他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好人,或者说老实人。”

“老实人?”夕云菱有些失望的说:“那这种人不是满大街都是。”

“那不一样,好人看上去很多,老实人也好像满大街都是。”鸣人叹了口气,轻轻的说:“但是在面对挫折和诱惑并存的时候,能够坚持继续做一个好人,可是非常难的.....”

“这样吗.....”夕云菱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老实的摇摇头说:“不太懂。”

“等你见到了就知道了。”鸣人笑着说:“他那个人一眼就能看穿,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说着说着,两人便已经回到了城中,远远的都能看见鸣人住的院子,然而随着逐渐接近院子,鸣人却发现了一丝不对。

原来院子门口九尾正满脸阴沉的站在那里,这是鸣人第一次见到九尾脸色出现这种神色,长谷龙生则是在一旁一直给九尾说着什么。

在九尾和长谷龙生面前,则是跪着三个不认识的武士,这三个不认识武士的旁边,放着一卷草席,有一双脚从草席里露了出来。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鸣人心头猛然降落,于是他不自觉的加快了行进的步伐,从一开始的快走逐渐发展为慢跑,到最后也不顾不上照顾身后的夕云菱了,迈起步子开始狂奔起来。

被鸣人背在背后的夕云菱知道好像是出什么事了,于是一言不发,牢牢地抓住鸣人的肩膀防止自己被甩下去。

“出什么事了!”

鸣人在几秒之内便冲到众人面前,皱着眉头看着长谷龙生说:“这三个人是来干嘛的?”

长谷龙生一看鸣人出现了,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忙上前说:“他们几个....是富田家族的人。”

“富田家族的人?”鸣人心中猛地一沉,然后看着一旁卷起来的草席,有些颤抖着说:“那这个草席....这里面卷的是谁....”

鸣人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但是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长谷龙生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然后撇过头去说:“这里面.....是玄生一郎...”

“玄生.....一郎?”鸣人一瞬间觉得有些眩晕,整个人晃了一下说:“怎么会这样...”

“是富田家族的人,在你离开之后他们就派人来把玄生一郎骗走了。”长谷龙生此时脸上也带着悔恨的表情说:“对不起,我当时该阻止他的。”

“富田家族...”鸣人死死攥着拳头,看着面前的草席说:“一郎兄....”

“还犹豫什么。”这时九尾终于忍不住了,血红的竖瞳死死的盯着跪在他面前的三人说:“先把这三个人宰了,然后我就去把富田家族上上下下屠个干净!”

对于九尾来说他虽然和玄生一郎的关系很一般,但是毕竟也生活了这么多天,而且他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保证玄生一郎的安全,结果一转眼玄生一郎就死了,这让九尾怎么能忍,要不是长谷龙生非要等鸣人回来再处理,他早就把面前这三个人大卸八块了。

鸣人对于九尾的话无动于衷,先是将背后的夕云菱交给长谷龙生,然后慢慢单膝跪下,颤抖着手掀开面前的草席。

草席中的玄生一郎静静的躺在其中,手边放着一把染血的木刀,腹部一片血肉模糊,肉几乎已经烂完了,就像是用钝器活生生锤烂的,眉头紧锁,可以想象他死前经历了怎样难以忍耐的痛苦。

“木刀....”鸣人轻轻拿起玄生一郎手边的木刀,看着上面的血迹,口中喃喃自语道说:“原来在这里吗.....”

然后鸣人转过头,用如同刺骨寒风一般的眼神看着一旁跪着的三个武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

“你还在这里废话什么!”九尾顿时有些受不了,上前一步就要出手说:“这还有什么可问的,你不去我去”

“九喇嘛!你给我闭嘴!”

鸣人猛地爆喝一声,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暴躁的语气对九尾说话,九尾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站在原地。

“你们三个,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鸣人没有理会九尾,缓缓站起,右手抓着染血的木刀,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说:“我现在没有心情听你们唧唧歪歪,给我用最短的时间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边的杀气笼罩了跪在地上的三名武士,三人一时间只觉得仿佛赤身裸体站在冰雪之中,刺骨的寒风疯狂的朝着他们吹来,刺的他们身上的皮肤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此时三人谁也不敢先说话,唯恐做了出头鸟,而且虽然鸣人看上去很恐怖,但他们也不敢随意出卖富田家,否则回去了是要受到惩罚的。

鸣人看着一直不说话的三人,抬起木刀指着最右边的一个人说:“你,先说。”

最右边的武士看着年纪最大,听到鸣人的话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于是一咬牙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是富田家的元老武”

扑哧!

仿佛切西瓜一般的声音,最右边的武士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梳着半月头的头颅像是像是个皮球一般在地上滚动,随着被斩首,全身的血液都因为血压从脖颈喷出半米多远,然后无头的身体才缓缓倒下。

“答案错误。”

鸣人面无表情的甩了甩木刀上的鲜血,然后指着下一个人说:“到你了。”

“我...我...我...”

同伴的遭遇吓坏了最中间的武士,哆嗦着嘴唇,嘴里带着哭腔说:“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

扑哧!

又是一声切西瓜的声音,第二颗头颅在地上滚动,喷出的血液洒在了鸣人的裤腿上。

“又错了。”

鸣人再一甩木刀上的血液,指着最后一人面无表情的说:“这次考虑清楚了再说。”

“我.....”

最后一名武士已经被吓尿裤子了,他手上也算是有过不少人命,但是此刻看着如同切西瓜一般面无表情的切下一个又一个头颅的鸣人,他真的怕了。

这种恐惧不仅仅是来自于他现在的处境,还有一种更加本源的恐惧隐藏在其中。

此刻他感觉并不是面对一个人,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东西,一个在生命维度上高于他的存在,这种感觉让他心中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就算是现在鸣人提起木刀要砍他的头,他也不敢反抗,甚至连逃跑也不敢,只能乖乖的跪在地方让对方杀死。

“是....是坊留衣。”最后一名武士在巨大的压力之下终于崩溃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神智不清的说:“都是那个女人让我们做的。”

“坊留衣....”鸣人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句,然后看着身前的武士说:“继续。”

鸣人的话语仿佛是有着什么强制的命令作用一般,最后一名武士虽然看上去已经不太清醒,但是依旧按照鸣人的命令开始叙述。

大概三五分钟过后。

“......最后那个玄生一郎就拿着木刀自裁了...”

最后一名武士精神恍惚的说着:“我们也没有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决绝,第一次没有捅开腹部就继续,一连捅了自己十几刀,才把自己的腹部捅开,然后用木刀把自己的肠子搅了个稀巴烂,我们当时都吓呆了,一时间忘记了去阻止.....最后这个家伙一声不吭的躺在地上,一直等血流干了才死去,全程连哼都没有哼一句。”

听着对方的描述,很难想象出玄生一郎在死前经历了多么大的痛苦,一旁的夕云菱听到一半就已经不忍心再听,长谷龙生则是暗自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唯一没有什么表情的就只有鸣人和九尾两人,只不过两人虽然没有表情,身上的杀气却越来越重,九尾身体四周已经开始浮现出肉眼可见的赤红色查克拉,而鸣人脚下的石砖也在不断碎裂。

“原来是这样,所以坊留衣才要把一郎兄抓过去吗...”鸣人看着一旁玄生一郎的尸体,眼神悲伤的说:“是我害了你啊....一郎兄....” 鸣人看着地上玄生一郎的尸体,心中似有无穷的郁闷和凶厉之气无处发泄。

因为这是第一个因他而死的人,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受到他的牵连,然后就这么死去了。

鸣人此刻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想不到坊留衣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为什么想不到对方可能会对玄生一郎下手,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刻他不在玄生一郎身边。

然而鸣人在这一刻只能责怪自己,因为他没有别人可以责怪,难道说他要责怪被他救了的夕云菱吗,责怪因为对方自己才让坊留衣有了下手的机会吗。

鸣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只能责怪自己。

此刻鸣人体内的金属性灵气开始疯狂的暴动,被他自身狂暴的杀意和凶厉之气所牵引,如同一只猛虎露出了獠牙一般。

周围的几人也感受到了鸣人身上的变化,以前的时候只有敌人会在鸣人身上感受到压力,因为鸣人可以控制自己精神压力释放的对象。

但是此刻的鸣人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恐怖的杀气和精神压力瞬间笼罩了周围数十米的土地。

意识到不对的九尾瞬间上前一步挡在长谷龙生和夕云菱面前,闷哼一声独自一人扛下来鸣人的精神冲击力,让身后的长谷龙生和夕云菱不至于陷入杀气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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