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克先生，您介不介意这样的事情？”杜克转头看着科林，温和的咨询着他的意见，科林犹豫了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不代表他信任这个记者，他只是不想违背杜克的意思。这个可怜的父亲小心翼翼的对待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愿意为了这根稻草付出一切。
“很好，那么李维克先生，带我去见一见你的女儿吧。”
科林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工坊的门，这座昔日总是井井有条摆放着各种海克斯材料及义样本的工坊，却乱的好像是被抢劫过一样。
很显然，科林曾经不止一次在自己的工坊中发泄郁闷和怒火，在他没日没夜的找出拯救自己女儿的方法之前。
“这边，神父，请过来。”
科林领着杜克来到了工坊内的一座房间内，推开门，这是一间充满了少女韵味的房间，到处都摆放着精美的娃娃和发条舞娘，但却收拾的井井有条。
而且除了娃娃，这里可以说是凡所应有，无所不有。工作台角落垒着笔记本，旁边依次摆放着各种工具、海克斯能量计和叠好的设计图。
但更加引人注目的，还是莫过于静静躺在房间中间的声音了。
金色短发如洋娃娃一般可爱的少女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脸色苍白的躺在一个金色的如蛋壳一般的培养仓内，到处链接的管线伸入她的血管内，旁边屏幕跳动着的是她身体的各项参数。
克拉克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第三个纽扣，科林真的是很爱自己的孩子，这样一个专供病人使用的高级海克斯营养供给舱的价格是天文数字，足矣买下数栋豪宅的价格，但实际它的作用却决定了，买到手，就很难出手了。
对于病痛中的奥莉安娜，这个设备属于最好的能维持她身体状态的设备。但并非必要，可即便是如此，这个父亲还是赔上了这么多的钱只为了让孩子舒服一点。
杜克走到了奥莉安娜的身边，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可怜可爱的少女，但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个人的身上，而在于她体表外那奇怪的装置。
人工机械器官，又或者说是代替奥莉安娜进行肺部模拟运动的器械。科林·李维克最伟大的发明......
杜克看那如发条一般的装置，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或许.....科林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平庸，他在海克斯科技上的才能，有着另一个领域的先进，甚至是超越维克托的先进。
杜克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会治好奥莉安娜的，但不是一次性。
他要让科林为自己工作，为他伟大的计划，添砖加瓦。
“怎么样，神父，您可以治得好她吧。”科林紧张的看着杜克，交叠的手掌微微颤抖着
杜克扫视了一眼奥莉安娜，叹了口气，道
“李维克先生，令爱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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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挽救悲剧，代价
“李维克先生，令爱的情况糟糕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那些炼金物质大量侵入她的内脏.....这些其实还是小问题，主要是损害她大脑的那部分。”
杜克抽出了手，皱紧眉头道，科林的拳头攒紧，一颗心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
“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科林的两脚发软，但他尽力让自己站着，表情愁苦道
“不，我不是说我治不好令爱。”杜克摇了摇头，话却陡然转了个弯
“我只是说，我不一定完全能 治好她。我能祛除她体内的这些炼金物质，但修复她的内脏尤其是大脑，说实话......需要耗费很多。”
杜克比划了一下手势，做出了难办的表情
“多少金海克斯都行，您只要开口我无论如何都会供给您的！”科林的精神一振，只要女儿能得救，他就是把自己卖掉也无所谓！
“不不不不，不是金钱的问题科林先生，我手头用以修复令爱的东西就只有这一小瓶‘生命之水’，但说实话，这东西的价值不是单纯的金钱就能衡量的。”
杜克从怀中拿出了一小瓶翠绿的液体，在科林面前晃了晃，道
“这个东西来自于福光岛，是真真正正珍贵的宝物，在皮城里也只有家族区的几位家长才能得到他。说实话，如果真按照金钱去衡量，科林先生，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付得起这笔钱的。”
“其实光是这样也无所谓，如果能救奥莉安娜小姐一命也算不上什么。可问题在于这东西的副作用......”
科林的身体抖了抖，他没有犹豫，这个男人弯下了腰，对着杜克低头道
“神父，只要您能救安娜一命，我付出什么都可以，哪怕将我这条命都卖给你。”
“所以说李维克先生，这不是钱不钱的关系。”杜克一脸为难的看着科林，叹了口气道
“这么说吧，科林先生，在我的教会中，这样的宝物使用权并不是属于我的。任何对外人服用了生命之水的人，那个被服用者必须加入安魂教团。这是我们教派的规矩，而如果违反这个规矩不光是我，就连奥莉安娜小姐还有您都会遭到我们教派所派出的‘审判官’的追缴，而那个结果恐怕会......不太好看。”
“其实即便不用生命之水我也能救下奥莉安娜小姐，只是单纯的驱散她体内残留的所有炼金物质对我来说不成问题。但已经损伤过的部分是无法修复的，也就是说，奥莉安娜小姐的身体不免会糟糕一些，同时有着短寿和身体虚弱等问题......但既然皮城的科学这么发达，或许以后能找到治疗的方法也说不定呢？”
杜克给出了一个选择，是接受治标不治本，还是治疗问题却要承担责任和后果。
科林沉默了良久，哀求道
“我能代替我的女儿承受这个‘后果’嘛？加入你们的教派，无论做什么都行，我的女儿，她还很年轻。”
“......你们这些皮城人究竟把宗教看成什么东西了。”杜克有些牙疼的摇了摇头，叹息道
“安魂教派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但真正加入和信奉是两回事，加入我们，我们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科林先生，如果您非要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科林的表情一下子活了起来，他喜悦的看着杜克，但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杜克抬手阻止了他，沉声道
“但是，科林先生，您如果加入了安魂教派，就必须为我们工作和服务。我们也需要一些睿智而合格的海克斯工匠与发明家，当然我们会给予你足够多的自由和需要的酬劳，唯一一点强制要求的就是，你绝不能违反教团的召唤。”
“加入教团可不是口头说说或者签几张没有约束力的白纸能能完成的，这么说吧，我们信奉的是死神，我们的契约是在死神的见证下完成，也就是说如果你违反了契约，你的灵魂......将会不得安宁！”
“没问题！”科林毫不犹豫的点头，只要能救女儿一命，他搭上一切都无所谓，就算和魔鬼交易都好！
“将你的手伸出来，科林先生。”杜克严肃的朝着科林伸出了右手，抓住了科林的手臂，一道金色的丝线在上面流转，在手臂间流窜，然后合一
“宣誓，你将加入安魂教团，用生命与灵魂为死神千珏及光中之光奉上一切，如有违背，你的灵魂将任由我神处置！”
杜克用欧琛语说出了上述一段的宣誓，灵魂的言语顺着耳膜传入大脑和灵魂，深深篆刻在科林的灵魂深处。
“我将加入安魂教团，用生命和灵魂为死神千珏及光中之光奉上一切，如有违背，灵魂将任由神祗处置！”
科林的身体抖了抖，他能感觉到那种恐慌和威慑的感触，但他还是没有犹豫的念出了这段宣誓，完成了契约。
金色的丝线在两者的手中消失，而科林已经满头大汗，他能感觉到到自己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好吧，科林先生，让我们......开始治疗吧。”
完成了契约的杜克微微一笑，松开了手，扒开了生命之水的瓶塞
......
房间外的克拉克听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透过玻璃窗里面的一切都显得非常的不真切。
但很明显，从神父的表情和科林的反应来看，那一定不是什么神父大公无私的现场。根据克拉克的经验，那很可能是在谈一笔交易。
克拉克第三颗纽扣默默的记录下了这一切，这个神父不像祖安人描述的那样是个无私的圣人，也不像是皮城媒体描述的是个骗子，他或许只是个拥有能力的凡人罢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形象，自私的小人让人不齿，而无私的圣人也会令人远离，一个有能力的善良的凡人，才会让人产生亲近的心爱功法。
但克拉克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他满脑子都是那只地狱蝙蝠的事情，对于这位神父的兴趣并不是那么大。
但不代表其他人的兴趣就不大。
杜克用精神扫过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嘴角微微上翘。
七个，算上外面那个小记者的微型摄影机总共八个监视他的装置。也就是说对他感兴趣的皮城资本家族最少也有四到五个。
这个数量不多也不少，但也足够了，打入皮城上层靠四五个家族的青睐已经足矣了。
他相信这里没有一个人看出了他的身份，毕竟不是每一个资本家族都有菲罗斯那样庞大的密探网络，他们不会知道杜克的身份，只会知道他来自福光岛，拥有治愈的神迹和力量。
那么现在，是时候将这场表演做的充足一点了。
“愿光中之光庇佑你。”
杜克用出了真言的力量，双手覆在奥莉安娜的身体前散发光芒，神祗传达的威严言语搭配神棍的表演和金色的光辉，让他看起来，就如圣徒降世一般。
科林紧张的看着沉睡中的奥莉安娜，那安然沉睡的苍白脸庞在这温和的圣光之下逐渐变得红润起来，逐渐变得有生气了起来。
杜克有条不紊的利用光芒符文的力量驱散奥莉安娜体内的毒气，然后一点点的喂下翠绿的被稀释过的生命之水，让而这神奇的治愈泉水缓慢的修复她破损的内脏。
这两者的程序绝对不能出错，更不能颠倒，如果将主次关系倒转过来，先灌进去生命之水，得到的结果将是致命性的。
要知道在某种意义上，生命、细菌，病毒这些玩意也是被判定为‘生命’的，杜克当初制造的那些瘟疫蘑菇就是这种实验下诞生出来的产物。
在生命之水的作用下，那本来由死灵法术在尸体上催生出来的致命真菌被进一步的增幅了其夸张的生命力，同时让被感染控制的对象表现更加的致命和难缠。
生命的增幅和恢复，这种液体在修复伤势的同时也会积累这种令人惊惧的要素。也就是说如果单纯的给奥莉安娜喂下生命之水，其结果只会是在修复生命的同时也让炼金毒气中蕴含的细菌和病毒物质进行更多次的突变。
但这并不会杀死宿主，而是会与宿主完成一种诡异的共生关系，病毒不会杀死宿主，但却会在外部感染的情况杀死其他对目标进行血液接触的人......
在杜克的一番研究和实验中，他发现了这个恐怖的事实。所以他在大部分情况下宁可喝腐败药水里那些不纯的魔法药剂，也不会去直接触碰生命之水。
长期浸泡在生命之水的环境中的结果将会让浸泡者变成一个极其恐怖的病原体，体内大量寻常的细菌和病毒会在那里进行无数次的变异和进化，最后演变成谁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的瘟疫。
然而这种瘟疫并不会杀死宿主，福光岛依旧是那个人间仙境，可一旦这些‘仙人’离开了家乡走向外界，那些无意中洒下的病原体，天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当然，以上情况仅限于传奇以下的凡人，如瑞兹那样将自己完全转化为魔法元素的半元素生命本身就不存在会被实体病菌感染的可能，而且这种病原体的进化，在不进行直接接触的情况下，需要长时间的浸染才会达成。
其实有的时候杜克也觉得自己真就是个天生的混沌阵营，手里有的东西和弄出来的玩意不是涉及瘟疫杀戮，就是情绪的牵动和奸诈的阴谋，讲道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可以给身上套个四神神选的外皮了.....
似乎有点跑偏了，杜克回过神来，手中的工作却已经进行完成了。
奥莉安娜的脸色红润了许多，那修长的睫毛不断的颤动，最后缓缓睁开双眸，蔚蓝色的双眸迷茫的看着一切，用那灵动却稍显沙哑的声音道
“爸爸，我这是在哪里......”
“安娜，我的安娜。这是在家里，我们一直在家呢。”科林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抱起了女儿娇弱的身体，轻声安慰着她
“李维克先生，对令爱的至于工作已经完成了。不过，这只是第一阶段，还有部分的炼金物质遗留在她的血管中，接下来每个月我都要进行一次血液净化，六个月的疗程后，令爱将完全康复。”
杜克收回了还剩下一半的生命之水瓶子，对着科林笑道
六个月？他需要这么久嘛？当然不，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能把奥莉安娜给治好。
但他不会这么做，也不想这么做。只要奥莉安娜的健康一天握在杜克手心，科林就必须为杜克尽心尽力的工作，而这六个月的时间，他会让科林完全成为自己ID人。
倒不是说杜克对留在科林灵魂中的契约感到不放心，只是要控制一个爱女儿的父亲，单纯用他的性命去威胁是最下乘的做法。
至于直接进行记忆操控和心灵控制？别开玩笑了，这种法子说不定哪天就会引起大脑记忆紊乱和精神上出现的问题，杜克要的是科林的脑子和知识，才不要一个被弄成神经病的中年废物。
况且六个月的时间......他有把握让科林成为自己最忠诚的狂信徒，通过......奥莉安娜本身。
杜克微笑的看着奥莉安娜，而这个惹人怜爱的善良小姑娘在下了床以后也朝着杜克微微行礼，但那眼眸之中却总是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亲近和好感。
杜克没有对她进行洗脑，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么下乘的做法了。因为他手中的光芒符文力量的净化本身，就是最棒的控制效果。
这世上没有任何的力量能被称之为绝对善良或者绝对正义的，光与影，火与水，本质都有他极度危险的领域。
世界符文的力量能够驱逐那些不纯的魔法杂质，而作为代价填充进身躯的符文魔力会在一定程度上改造被填充着，让他的肉体和精神进一步的偏向于世界符文本身。
也就是说，对于持有世界符文的杜克来说，这些被他‘治疗’的人本身就会成为向往和崇拜他的最佳信徒，就像鱼儿向往水一样，是来自本能的倾向。
“谢谢您，神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好......”
奥莉安娜抬起头脸颊红红的看着杜克，这不是什么少女怀春，只是她也不理解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本能反应
“你应该感谢你的父亲，奥莉安娜小姐，他是个很好的父亲。好了，我的事情完成了，李维克先生，我们的事情，等到下一次拜访的时候再说吧。”
杜克笑着摆了摆手，离开了房间。门后的克拉克默不作声的关掉了第三个纽扣上的微型摄影机，拿出了纸币和录音设备快步上前道
“杜克神父，请问您现在有空接受我的采访嘛？”
“克拉克先生，嗯.....好吧，我答应了你要接受访问，那你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吧。”
杜克耸了耸肩，靠在工坊外门的路灯旁接受了克拉克的访问
“请问您自称神明的使徒的依据和缘由在哪？有关于您所在的安魂教团，有什么消息可透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