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回想了几秒钟，点点头，“是的。”
秦溪眉开眼笑，“好了，那替代就找到了！”
陆慎指了指电脑，“用这个？”
“对啊，”秦溪一边在计划书上被划掉的“轻园”上面写上“东郊”，一边回答，“许北现在可是最热门的明星之一，能让他来拍你们的宣传片，肯定嫩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秦溪越想越觉得可行，正要从电脑上重新修改一下自己的策划时候，听陆慎忽然出声道，“不行。”
秦溪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行？”
这次可和轻园不一样，轻园是陆慎的地方，说不拍摄秦溪必须尊重，但是用不用许北，这可不是陆慎能随意一票否决的问题。
“他的形象不好。”陆慎皱着眉头看了看显示屏上那个男人，不悦道。
秦溪摆手，“理由不成立。”
眼见她就要打开文档修改了，陆慎不高兴的按住她的手，“他和别人打架被勒索的事情不还是我去处理的吗？这种人这么能代表陆氏的形象。”
秦溪把手抽出来，转头看向陆慎，“陆总，许北只是其中一个故事的讲述人，并不是说他就要代表陆氏的形象了，我这儿还要去采访白领和农民呢，难道都要代表陆氏了？”
她的话说得有理有据，陆慎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却并没有被说服，只是摇头，“这份方案，我不会同意。”
秦溪气笑了，“陆慎，你挑一个吧，拍轻园还是许北？”
陆慎还是坚持，“我拒绝选择。”
他这幅模样很少见，但是秦溪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抱着电脑就往外走，“你不拍板通过是你的事情，我怎么写是我的事。”
没等陆慎说话，她便打开了卧室的房门，往自己的书房去了。
陆慎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神色不明。
……
秦溪果然说到做到，当晚修改好了策划书，直接就给陆氏的宣发部门发过去了。
她抱着电脑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陆慎却还没睡，坐在床边，似乎在等着她回来。
秦溪把材料顺利发了出去，也算是出了一口气，这会儿脾气虽然没有那么急了，但还是不想主动搭理陆慎，转头往浴室走去了。
等她走出来，发现陆慎还坐在同样的位置。
“关灯，睡觉。”
秦溪硬邦邦的道。
“宣发部门说，他们收到了你的邮件。”陆慎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缓缓移动到秦溪脸上。
“对，我已经改好发过去了。”秦溪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伸手关掉了灯。
卧室里忽然一片黑暗，但是她却似乎还能感受到陆慎的目光依旧落在自己身上。
“我选择许北的照片，没有任何私心。”秦溪的语气依旧是硬邦邦的，“你是轻园的主人，不想要轻园被拍，我尊重你，但是选择许北，是我做策划的考虑，也请你尊重我。”
说完，她也不管陆慎怎么回答，自顾自把自己卷进了被窝。
秦溪的倔脾气从来就没有变过，这些年来为人处世上变通了不少，但是在她最看重事情上，她还是那样，寸步不让。
许久之后，她才听到陆慎淡淡一句，“好。”
……
这么一闹，秦溪和陆慎好不容易热络起来的关系又有渐渐转冷的迹象。
但是两人到底是没再想之前那样冷战，互相阴阳怪气的嘲讽。
也算是一个进步吧。
策划虽然提交上去了，但是最终会采用哪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决定，秦溪没有多问陆慎这件事，他也没有主动提起。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留下来的影响，却还在秦溪身上。
不得不说，陆慎这么一招确实有出人预料的效果，秦溪虽然已经完成了工作，但是却对策划和导演类的工作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当时她在上学时候，没有时间去修这两门课，一直都很遗憾，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学习起来称得上是如饥似渴。
转移了注意力，她便不再像之前一样逼着自己去思考有没有办法找到姚敏事情的真相，看起来情绪松弛了很多。
即便暂时找不到办法，她也不应该在焦虑当中虚度了时间。
只有更好充实自己，才有可能面对以后的各种挑战。
……
策划评选的结果是在半个月之后才通知秦溪的。
秦溪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语气客气的恭喜她的策划被录用了，请她有时间来陆氏面谈。
秦溪有些惊喜，但也称不上预料之外。
把策划寄送出去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对自己能不能获胜已经有了一个判断。
她知道自己的策划很优秀，只是不确定别人的计划会不会比她的更吸引眼球。
当然，目前的结果上来看，她是最后的那个赢家了。
第941章 死活不妥协
陆慎自然是比秦溪要更快知道这个结果的。
甚至，他就是最后那个拍板定下策划方案的人。
宣发部门找了很多人，但是收到的策划有好有坏，良莠不齐的，他们精心挑选了一遍，又在部门内部投了一次票，才交上来。
得票最高的，是秦溪的策划。
宣发部门的负责来说明方案的是个新人，看起来并不知道秦溪和陆慎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害怕陆慎因为秦溪是个新人就拒绝了这份策划，所以不遗余力的在推销，“尽管这份策划的策划人不是特别出名的艺术家，但是她有好几张照片也都发表字了著名杂志上，而他这份策划，是这些策划里面最完整，也最抓人眼球的……”
宣发部门的负责人和林洋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
这个职员，是在陆慎面前鼓吹他的夫人吗》
陆慎的表情倒是十分严肃淡定，听职员长篇大论的介绍了一通这份策划好在哪里之后，忽然提了一个问题，“在你看来，这六个案例里面，最不能删掉的，是哪个？”
小职员语塞了一下，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真话，“我觉得，最不能删的，应该是许北的那部分。”
陆慎的语气还是很冷静，“为什么？”
小职员却莫名觉得他的气场冷了几分，战战兢兢解释道，“因为这份策划虽然够深入人心，但是如果少了许北这个部分，就会失去一个抓眼球的亮点，普通民众即便能感同身受，但是没有了让他们点开看的契机，再引人入胜也没有用。”
他说完，陆慎沉默了好几秒，小职员心下不安，便下意识看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一眼。
后者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既然这么好，那就选这个吧。”
长久的沉默过后，陆慎忽然开了口。
整个宣发部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论之后拍摄可能遇到什么问题，至少他们现在走好了第一步。
……
当晚陆慎回到家里，表情没有一点不同于往常。
秦溪知道这份策划要过，肯定要陆慎同意，但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像是通过了一份他曾经激烈反对过的策划的模样。
秦溪只能自己出声试探，“你明天去上班的时候，把我也带到陆氏去吧。”
陆慎点点头。
他居然都不问自己为什么？
秦溪轻轻蹙了蹙眉，“我要去你们宣发部门一趟。”
陆慎还是点头，只是多应了一声，“好。”
秦溪看不得他这幅冷冷淡淡的模样，索性把话说明白了，“宣发部门给我发邮件让我去谈策划的事情，你知道吗？”
陆慎抬眼看了看她，“我当然知道。”
“那你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秦溪低声抱怨，“所以我可能以后会经常要搭你的车去陆氏了。”
陆慎还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依旧点头表示知道了。
秦溪气结，懒得在跟他多说什么。
其实陆慎与其说在跟秦溪发脾气，不如说在跟他自己发脾气。
他问那个小职员那个问题，就是为了知道秦溪那天为什么会跟他生那么大的气，死活不妥协。
而那个职员的解释，也确实让他明白了原因。
只是他心里还有些拧巴，需要一点时间来自我调整。
等到秦溪吃完了饭，起身就要离开餐桌的时候，陆慎才出声道，“恭喜你，秦溪，你的策划做的很好。”
他的语气淡淡，一点也不像是在夸奖人，但是能从一向挑剔的陆慎嘴里听到这种话，也算是一种奇观了。
“谢谢。”秦溪颔首，但还是没有等陆慎吃完，就离开了饭桌。
……
第二天，秦溪并没有和陆慎一起去陆氏。
她昨天在饭桌上说的话纯粹是要引起陆慎的注意，因为宣发部门跟她约的时间是下午，而陆慎早上就出门了。
秦溪自己开车到陆氏，走进来，才想起这是自己第二次来陆氏了。
宣发部门的人已经在底下等着接她，来的人正是那个不断为她说好话的小职员。
他看起来不过大学刚刚毕业，做事的劲头都很足，和秦溪说起话来几乎是滔滔不绝，“我一看到您那份策划，就觉得非常触动我，让我想起自己的故事来……”
宣发部门的职员整体都很年轻，和秦溪差不了几岁，所以沟通起来也就格外顺畅。
他们一致对秦溪的方案表示十分满意，只是在细节上还有更多需要推敲的地方。
职员们的想法很活跃，新的想法一个个的被提出来，秦溪坐在他们中间，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
不知不觉，便讨论到了最后的一部分许北。
“您说，您那里是有许北的照片的，是吗？”角落里一个女生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似乎是许北的粉丝。
秦溪摇摇头，“我得问问他，能不能用。”
“您有他的联系方式！”那个小姑娘惊呼了一声，但到底还是懂的分寸，没有问她要许北的号码，只是催促，“那你抓紧时间问问，行吗？”
秦溪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有些不忍心拒绝，便掏出手机给许北发了条消息，“上次给你拍的那张照片，商用的话，要跟你的经纪人谈吗？”
她本来没指望许北会立即回消息，没想到几秒之后，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来电人，许北。
秦溪朝众人抱歉的摆摆手，起身去外面接电话了。
一接起电话，许北特有的声调便传了过来，“怎么忽然要商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