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个人是你叫他来的,否则老奴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主啊,求夫人原谅……”
嬷嬷也拿不准安以绣的性子,只觉得自己坏了她的事,这夫人又恰巧叫了个黑衣人来白府,这莫不是和那个黑衣人私会?
难道说,这夫人腹中的孩儿并不是齐少爷的?
想到这里,嬷嬷的视线止不住定在安以绣高高鼓起的肚子上,瞬间觉得冷汗直冒:完了,她知道了这夫人这么隐晦的事情,她怕不是得被这夫人给灭口啊?
若是安以绣知道嬷嬷此刻心中所想,恐怕得止不住笑起来,这嬷嬷的脑洞倒是大得很,连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都能想得这么真切,不去做编剧,真是浪费了。
安以绣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嬷嬷身上,淡淡看了她一眼。嬷嬷却觉得安以绣此时的视线就是在看死人的视线,身子抖了抖,当下给安以绣磕起头来:“夫人,夫人,老奴刚刚什么都没看到……那个黑衣人老奴也没有看到,求夫人饶老奴一命,老奴保证什么都不说
……”
不知道嬷嬷怎么突然这般惧怕,安以绣也不想吓她:“起来吧,我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察觉到安以绣离开,嬷嬷擦了一把冷汗,还好,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就她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这夫人目前虽然没想杀她,但是难免以后会觉得夜长梦多,到时候再派人来把她灭口。
想到这里,嬷嬷只觉得打了一个寒战。
不行,这件事她需要去和其他的几个嬷嬷说一声,到时候知道的人多了,这夫人也就不能把她怎么样了,毕竟法不责众不是?
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笃定,快速起身往他们奴仆们的房子走去……
离开凉亭,笙玉颇有些不解的问安以绣:“姑娘,你说,刚刚那个嬷嬷是想说什么?什么保证什么都不说?她看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
安以绣大致知道那嬷嬷心中想的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她和人私会?觉得自己撞见了府中的秘闻。
但是齐武陵和她又不是多亲密的关系,总的来算,齐武陵是沐渊白的助手,甚至可以说是沐渊白的手下,她又什么可以畏惧的?
“不过就是那嬷嬷异想天开了,无妨。”
也不知道马面去了哪里,安以绣带着笙玉在白府内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马面的影子。
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回房等着,若马面真有什么紧急的事,定然会主动找她,而不是让她漫无目的的去寻他。
在安以绣快到厢房时,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在安以绣面前窜过,并且带起一阵微风,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飘进安以绣的鼻中。
她定睛一看,这人可不就是她们刚刚要寻的马面?
马面身穿一件黑色的长披风,头上戴着长披风的帽子,大白天的这种打扮显然有些突兀,作为悬命阁的杀手,应该不会连这种小问题都无法察觉吧。
在看到安以绣之后,马面将戴在头上的帽子取下来,语气有些急切:“阎王,不好了。”安以绣微微蹙眉:“怎么了?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刚刚为什么在凉亭,不直接来厢房找我?”
第528章 南阁分部遇袭
马面喘了一口气,算是平复了一下心神,接着,说出一句让安以绣也为止诧异的话:“阎王,南阁分部被人突袭了!”
“什么?被人突袭?”
安以绣眼眸瞬间瞪大,心中闪过几分不可置信。
南阁分部的选址算是很隐蔽,平日里除了接一些暗杀之外,基本不会与人结怨,而被暗杀的人多半没什么势力,怎么可能找得到南阁分部,并且突袭?
让马面这般紧张的必定不是什么小规模的骚扰。
想至此,安以绣心下沉了几分。
她们此时正站在厢房外的回廊里。回廊的顶上是七彩琉璃瓦,隔三米就有一根画着暗花的红柱子,红柱子上还有一排横栏,供人坐着歇息,安以绣见马面几乎都有些站立不住的模样,拉着笙玉坐在一边,指着对面那边的红栏让马面坐下:“
你坐着,详细点说。”
马面坐下,身子微微向前倾,左手捂着腹部,似乎在强忍疼痛。
再加上他面色苍白止不住的冒汗,安以绣联想到刚刚那股微弱的血腥味儿,蹦出了一个猜想:“你受伤了?”
马面没有说话,只拿过左手看了一眼。
安以绣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手上的血迹,几乎把他整个手掌都染成了血红色,这更印证了她的猜测,他确实受伤了。
“笙玉,快去拿金疮药和棉布。”
笙玉应了一声,急忙离开。
马面脸色有些愧疚:“给阎王添麻烦了。”
“无妨,你先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面断断续续道:“阎王那天说要寻找银发的男子,属下们确实找到了。”
找到了?
安以绣眉头微挑,对于这个答案颇有些满意:“他在哪儿?可有把他接回南阁分部?”马面微微摇头:“当时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好在街上,神情有些疯癫,属下带杀组成员过去营救他,结果突然多出来不少黑衣人将他抓走,并且与属下和杀组成员有过一次搏斗,属下只得带人先行撤离,却
不料到了晚上,就来了三百来个人突袭分部……”
说到这里,马面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最后几个字甚至带了些哽咽:“伤亡,惨重!死伤大半。”
听到马面那么说,安以绣也觉得心中很是不舒服,悬命阁是她的势力,那些悬命阁成员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好手,马面过来说死伤大半,真的让她的心也跟着揪了一紧。
“如今怎样?”安以绣的嗓音都有些干涩。
“那些黑衣人退了,属下想着阎王只认识属下,便来……咳咳咳,给阎王汇报了。”
应该是牵扯到伤口,马面眉头也皱成了麻花,似乎在极力忍痛。
“阎王,属下觉得,你在这儿怕是也不安全。”
“此言何意?”
“那黑衣人似乎知道悬命阁是为阎王效力,为首的黑衣人在离开时放下一句话,说阎王最终也会是他们营主的掌中之物。”
马面觉得这话从他口中说出,似乎有些大不敬,快速看了安以绣一眼,发现她面色确实沉了几分。
安以绣袖袍下的五指握紧,指甲几乎嵌入皮肉之中,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营主。
她知道是谁了。
目前和她有过节,并且能称之为营主的也只有那个黑月营的营主了。
是他们把欧少天抓走了?
但是,有一点他没有想明白,之前黑无常在西凉那也说见过欧少天的踪迹,如今她这是在南央,怎么马面又在南央见到了欧少天,那这么说的话,欧少天是被黑月营的人从西凉带到了南央?
但是,黑月营的人为什么要把欧少天从西凉千里迢迢带到南央?他们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而且既然他们针对她,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抓她,反而要针对她手下的悬命阁?这个黑月营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你亲眼看着那群黑衣人把欧少天带走了?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街上?黑月营既然把他抓起来,那必定是对他严加看管,他被黑月营的人抓走了许久,又怎么会恰巧的从黑月营之中跑出来?”
最后一句话,安以绣声音低了几分,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她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简单,总有些东西是她没有看透的。
安以绣望着红色的柱子,沉心思考,似乎有灵光在脑中一闪,她想到了什么,仿佛恍然大悟一般:“你有看清他的模样么?银发,尖耳,绿眼睛。”
马面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道:“那个欧少天,我并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只看到他的银发一直遮着脸,乱蓬蓬的在头上……”
安以绣眸中神色渐深,她似乎已经明白黑月营到底是做什么了。
第三十六计中的偷梁换柱!
那个马面所看到的欧少天,除了有银发之外,其他的尖耳,绿眼他都没看清楚。
马面毕竟也是悬命阁的杀手,灵敏度不会差到哪里,欧少天就算是疯了,也不可能一直将自己的面容遮住,总有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而马面却说他并没有看清欧少天的模样,这绝对是有意为之。
黑月营既然把欧少天抓走,以黑月营营主的性子,必定不会轻易让欧少天逃跑,所以,那个银发人,根本就不是欧少天!
那是计中计!
最近南阁分部四处寻欧少天的消息应该也走漏了不少,但是悬命阁成员神出鬼没,黑月营一时之间也摸不清南阁分部的具体地址。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她,却又不针对她,只针对她手下的势力,那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他们目前还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动她;第二,他们想先砍断她的左膀右臂,到时候她便是手无寸铁,任由他们摆布!
为了除掉她的势力,他们便借用马面寻找欧少天一事,放出一个类似欧少天的人引马面上当,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南阁分部的地址,给他们一次重创!想到这里,安以绣只觉得心中似乎堵了一口气,吐不出来,吞不下去……
第529章 黑毛球走失
“姑娘,金疮药来了。”
笙玉的声音适时的在安以绣耳边响起,惊回安以绣的思绪。
笙玉手里拿着一个棕色小提篮,里面装着金疮药和棉布,还贴心的弄了一碗白酒,给马面做消毒用。
既然笙玉来了,安以绣和马面的谈话也就此终止:“伤口还是要尽早包扎的好。”听到安以绣这么说,笙玉打算给马面包扎,马面却颇有些不好意思,从笙玉手上接过小提篮放到一边,还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谢谢,随后提着小提篮,一溜烟跑到墙角去了,看样子他是打算自己上
药。
笙玉朝马面那边看了一眼:“姑娘,他一个人可以么?要不要让十二帮他弄?”
有时候杀手性子好强,大多都属于那种独自舔舐伤口的性子。
既然马面将东西拿走,也是打着不想让人看到他伤口的心思,既然如此,不去打扰是最好的。
“不用了,他自己应该可以处理好。”
过了一会儿,马面镇定自若的走过来,显然已经将伤口包扎好,只不过他的脸色有几分苍白,泄露了他受伤的事实。
安以绣也有些疑惑马面刚才为什么在凉亭却又离开。
问了原因才知道事情原委,马面不知道安以绣在哪间厢房,发现凉亭是整个白府最高处,准备登上凉亭看看,结果看到有一个黑影闪过,便跟过去看了一下。
但是最终,他也没有看到到底是什么东西。马面过来就是为了和安以绣汇报找到疑似欧少天之人,和南阁分部遇袭一事,既然事情已经悉数告诉安以绣,他也应该回南阁分部,毕竟因为这次突袭而死伤的悬命阁成员不在少数,阁中不能没有人掌控
大局。
安以绣没有留他,让他好好保重,看着他离开。
“姑娘,你怎么不太开心的样子?”
看到安以绣依旧盯着蓝天,似乎是有心事,笙玉抬手在安以绣眼前晃了晃,让她回神。
安以绣收回视线,撑着一旁的红柱起身,似乎是在回答笙玉,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嗯,总有雨过天晴的时候。”
笙玉不太明白安以绣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是她也看出来安以绣并不太想和她说这件事,便也不太询问。
安以绣同笙玉一起往厢房走,快到厢房时,安以绣感受到小怪物用力抓挠她,该是有话要同她讲,看了笙玉一眼:“笙玉,我有些乏了,先休息一下,你也去歇一会儿吧。”
笙玉看了安以绣一眼,觉得她当真是有些困乏的模样,替安以绣将房门关上便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小怪物迅速从安以绣袖袋之中跳出来:“它呢?它到哪去了?”
“怎么了?”
只看到小怪物在房内跟发了疯一般上串下跳,只看得安以绣摸不着头脑。
小怪物在房内找了一圈,最终颓然的跳到安以绣肩上:“找不到它了。”
安以绣转念一想也猜到唯一能让小怪物紧张的就是那个黑毛球,她走到床边,将被子掀开,床单上空荡荡一片,只不过有一个凹下去的小皱褶可以显示之前有东西在这里躺过。
安以绣伸手摸了一下,床单冰凉,显然黑毛球已经走了好一会儿。
自从沐渊白那次将黑毛球救回来,黑毛球大多数呈现的状态都是体力不支的蜷缩在床上休息,很少会见它活动,如今却突然不见。
这不得不让安以绣想到刚才小怪物和她说要带黑毛球离开这边去找灵泉一事,莫非黑毛球刚才清醒着,并且将小怪物的话收之耳中,不想小怪物涉险,所以便偷偷离开?
小怪物也想到这里,绿色的眼中具是慌乱:“它……难道它刚刚听到了?所以就先离开了?”
安以绣点了点头:“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