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浅尝即止。
沐渊白在安以绣鼻子上刮了一下,声音喑哑,让安以绣听了只觉得心中微痒:“回去好好惩罚你。”
他说罢,将她重新背回背上。
安以绣环抱着沐渊白的脖子,在他颈窝边轻声道:“白白,你就不问问我掉下吊桥之后经历了什么么?”
白白?
沐渊白嘴角抽了抽,这个爱称似乎没有夫君好听。
罢了,能听到她的声音就足矣让他忽略她叫的话,哪怕她叫他混蛋,他也心甘情愿。
沐渊白低头看到安以绣左手背,上面的结痂已经掉了,露出赤红色的新肉,伸手覆在她手上:“你去了银石部落,差点被人当做祭品扔进青铜鼎,还好出来了个圣兽将你救了下来。”
安以绣颇为吃惊:“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安以绣咬牙切齿,只要沐渊白敢回答一个是字,她立刻就把巴掌落他身上。
沐渊白看到安以绣的举动,忍不住轻轻勾起嘴角,将她的手扒拉下来,让她重新环紧他的脖子:“我一直在让卫十二寻你,当时去晚了一步,和你错过了。”
安以绣和沐渊白说:“当时我被救走,然后居然被云诗嫣收留了。”
“云诗嫣?”沐渊白微微皱眉:“说起来,我曾经也在找你的时候找到了云诗嫣住的小茅屋,但我问她见过你没,她说没有。”
安以绣想起来了什么,突然问:“你碰到了云诗嫣?大概是什么时候?”
沐渊白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十天前。”
十天前她在云诗嫣的小木屋啊,沐渊白既然找到那里,怎么可能没有看到她。
安以绣想到有一次云诗嫣让她呆在屋里,说她的情郎来了让她不要出去,恐怕那次并不是云诗嫣的情郎过来,在外面的人就是沐渊白。
但是云诗嫣摆了她一道,让他们错过了彼此,导致被黑衣人抓住,辗转去了南央……
她想起来了,那批黑衣人是第一阁的人,那个银面人可不正是和沐渊白有过节的那个家伙,好像叫元殇。
她能在丢失记忆的时候,在元殇手底下逃过一劫也算是侥幸。
不过,那元殇为什么会找到她?
恐怕和云诗嫣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吧?
这点安以绣倒算不上错怪云诗嫣,当时云诗嫣把安以绣的行踪透露给了黑月营,但元殇因为和沐渊白有仇怨,从黑月营那边打探到安以绣的消息,云诗嫣算是间接出卖她的消息。
见安以绣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什么,沐渊白扭头看她:“小家伙,怎么了?想起了什么。”
安以绣笑了一下:“白白,看来咱们被云诗嫣耍了,不过好在兜兜转转又遇见了,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安以绣的身子有些下滑,沐渊白托着安以绣的屁股把她往上颠了颠,带着一丝笑意和她打趣:“心有灵犀,信不信?”
安以绣哈哈笑起来。
沐渊白说的轻描淡写,作为第一搜寻小队的小队长卫十二,自然知道找到王妃是历经了多少的千辛万苦。
从安以绣掉下吊桥,他就在自家主子的命令下去了河下游寻人,只要打听到有一点形似王妃特征的人,他就带着暗卫前去打听,绝不放弃任何一点踪迹。
后来打听到了银石部落,他家主子更是带着人一起冲过去,只可惜,得到王妃已经离开的消息,在听到那个知情人说王妃失忆了,别提他家主子的脸色有多黑了,差不多都能滴下墨汁。
后来他们找去了前云夫人那里,还没来得及仔细盘查,就有人过来说西凉皇帝的追兵过来,主子只得急忙赶回了北平坐镇。虽然主子回去了,但他们的搜索任务断然不敢停下来了,直到前几天听到人说在北平见到疑似王妃特征的女人出现,主子心里扯着的那根弦彻底崩断,火急火燎顺着别人指的方向赶了过来,却看到这条路
遭遇了泥石流。
一眼便看到被雪埋了大半个身子的王妃,便急忙把王妃从雪堆里刨了出来。
主子刨雪的时候怕伤到王妃,也不敢借助工具,手指冻的通红,直到没有知觉,当然,这些话主子都没有告诉王妃,怕王妃为他担心。
还好,王妃的记忆算是重新找了回来,不会让主子单相思了。
见到安以绣,卫十二也极为开心。
当然,他的开心有三个原因。
第一,自然是因为王妃安全无恙而开心,第二,便是主子终于不用每日郁郁寡欢,第三,则是因为笙玉。
在得知王妃从吊桥上掉下去,笙玉天天以泪洗面,每次见到他就扯着他的衣袖问:“十二,有没有我家姑娘的消息啊?”
他看着笙玉哭的眼泪鼻涕横流,却找不到安慰她的话,如今找到了王妃,她该是得激动的不行了。
想到这里,卫十二微微笑了起来。
等沐家军和西凉的事情了结,他就和笙玉提亲,把笙玉娶过来。想到笙玉成为自己的美娇娘,卫十二的嘴角都忍不住裂到了耳后根……
第360章 祖坟刨出来
当安以绣回到王府,笙玉激动的披风都没有来得及披上就穿着单衣跑了出来。
因为太冷,她直接捂着自己的鼻子“阿切阿切”的打了几个喷嚏。
卫十二看到笙玉这样,急忙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披在笙玉肩上,趁安以绣和沐渊白不注意的时候小声教训笙玉:“怎么不知道穿个披风出来?”
笙玉拢了拢卫十二给她披上的外套,害羞的笑了起来,就连眸子里都是抹不掉的蜜意。
沐渊白让安以绣好好休息,便又急冲冲回了大帐。
如今这小家伙找回来,算是治好了他的心病。
虽如此,沐家军和西凉的大军关系严峻,依旧容不得放松。
卫十二自然是跟着沐渊白身后离开。
等他们离开祥云居,笙玉急忙拉着安以绣进了房间,里面燃着炉火,暖烘烘一片。
安以绣把披风取了下来,搓了搓双手和双颊。
笙玉拿着铜壶给安以绣倒了一杯热水端到她面前:“姑娘,喝点水暖暖身子。”
或许是受了安以绣的影响,笙玉也不怎么喝茶,反而喜欢喝热水,所以房里总是会温着一壶热水。
安以绣把茶杯捂在手里,微微抿了几口,只觉得一阵温烫的水流滑过喉管一直到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等给安以绣接风洗尘好了,笙玉才一脸兴奋的趴在安以绣床边:“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这阵子想你想的睡不着觉,听十二说你差点被人当做祭品烧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安以绣把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了笙玉,笙玉忍不住又是一阵感叹:“姑娘,你居然经历了这些事的而且你还失忆了,云诗嫣那个坏女人还隐瞒你的行踪不告诉王爷!就是她,让姑娘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
”
看笙玉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安以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我这不是没事么?你这么生气云诗嫣也看不到啊。”
笙玉想着安以绣这么说也是,点头赞同:“王爷应该把云诗嫣抓起来,让十二把她关去地牢狠狠的折磨!”
笙玉咬牙切齿,不知情的人只怕会认为笙玉和她嘴里的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安以绣点了一下笙玉的额头:“再生气就变丑了啊,走,跟我去后厨,我去做火锅犒劳你们。”
听到安以绣要做好吃的,笙玉的思绪立刻被转到了别处,跟在安以绣身后往后厨去。
因为沐渊白这次和沐渊鸿闹翻,把所有在京城王府的下人都带来了北平王府。
北平王府也比平日里热闹不少,府里的下人相对来说工作量也减轻了一般。
还好沐渊白钱多,这些下的银晌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负担。
后厨人满为患,看到安以绣过来,那些后厨的人止不住兴奋。
他们很少有机会见到王妃,如今王妃回府,又亲自来了后厨,岂不是极少能遇到的景象?
听到安以绣要做火锅,那些后厨的人急忙过来帮忖。
安以绣想自己动手,将那些下人遣了下去:“无妨,我自己来就行。”
那些下人一边说:“王妃真是善良。”一边依依不舍的退了下去。
唯有一个人站在角落没有走。
笙玉看了一眼,是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孩,应该是后厨的杂役。
笙玉过去要让那男孩出去,却看到那小男孩止不住冲她比划什么,笙玉也不忍心再赶他,走回安以绣身边说:“姑娘,还有个杂役似乎想帮你,你需要人打下手么?”
安以绣转头看到那男孩。
见安以绣看到他,他急忙冲她一笑。
安以绣也回以一笑,这个男孩她有印象,是当初和欧少天一起在集市买下来的小哑巴。
因为他执着的跟着她,她也没忍心把人赶走,便把他带回了王府让钱管家给他个职位,没想到他在后厨做杂役。
在看到安以绣之后,那男孩就害羞的离开。
安以绣摇了摇头,继续切手下的肉,想到了什么扭头问笙玉:“说起来,欧少天呢?”
笙玉拿了把蔬菜在盆里清洗着回答:“姑娘,欧公子说你是他妹妹,他去找你了!”
“他去找我了?去哪儿找我?”
笙玉摇头:“我也不知道,就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离开王府大概有半个月了。”
安以绣叹了一口气,把切好的肉片摆盘装好:“放话出去,就说我回来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回来的。”
弄好食材,安以绣开始熬制火锅底料。
不一会儿,笙玉就闻到一阵浓纯的香味儿,馋的口水都要滴到安以绣的锅里,被安以绣眼疾手快推到一边,口水落在地上,闪晶晶。
她飞快看了安以绣一眼,不好意思的抬手抹了一把嘴。
安以绣留下一点火锅底料和肉和菜给笙玉,让她自己煮着吃,其余的东西都被她用饭盒打包。
笙玉已经下了几片牛肉烫好了开吃,结果刚捞出来的太烫,她直吐舌头,指着安以绣的饭盒道:“姑娘,你这是要怎么吃?”
“我去给白白送午饭。”安以绣冲笙玉一笑,转身离开。
白白?
笙玉嘴角抽了抽:她家姑娘对王爷的爱称还真是有点……不好形容。
北平大帐。
沐渊白冷着一张脸招过卫十二:“去之前我们去过的那个小茅屋找云诗嫣。”
卫十二看沐渊白面色阴沉,知道自家主子怕是在气云诗嫣让他错过了王妃一事,所以现在想找云诗嫣算总账,免不住出声问:“主子?要直接把她做了么?”卫十二在自己脖子那儿做了个划一刀的姿势。
沐渊白想了想,点头同意:“直接杀了。”
这种女人,不杀了还留着等她再次害人么?
卫十二点头出去,忍不住替云诗嫣先点上几根白蜡烛。
主子当初放过了这个女人,对于孙管家给她银两主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理会,谁知道却是放虎归山,差点害了王妃。
云诗嫣触到了主子的底线,死有余辜!还好王妃没事,否则云诗嫣的祖坟都得被主子刨出来……
第361章 白白,吃火锅
安以绣满面春风来了沐家军的临时军营,被告知沐渊白正在军事帐和那些沐家军将领开会。
安以绣挑了挑眉,直接去了沐渊白平时呆的大帐,将饭盒打开,传来一阵浓烈的排骨汤的香味。
安以绣在大帐内搭了个架子,又去找火头军要了个小锅,用绳子将小锅悬系在架子上,下方点了火,正巧能温着这口锅。
安以绣还记得上次她做了极辣的火锅,让沐渊白辣的全身起疹子,最后还请了府医过来给他开药方子,这次她算是有经验,没有放一颗辣椒,就是清汤火锅,虽然味道没有那么浓郁,吃起来也是不错的。
沐渊白和将领们商讨出了排兵布阵的顺序,挥了挥手:“火头军的午饭应该做好了,就按这个计划行事,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