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只差要鱼跃龙门了!
“姐姐……”端木绯歪了歪小脸,对着端木绯询问地眨了眨眼,意思是,它到底是什么了?
想到那日自己和岑隐一起追八哥的样子,端木纭还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蓁蓁,这是什么?”她随意地指了指图纸中火铳上悬挂的一条黑线。
“这是点燃火药的引线。”端木绯笑眯眯地给端木纭解释道,“就像爆竹的引线一样。”
端木纭虽然对火铳什么的一窍不通,不过,端木绯一说爆竹,她就大致明白了,随意与妹妹攀谈:“那火铳也要似爆竹一般点燃了引线,才能发动?”
端木绯点了点头,有些遗憾地说道:“是啊。所以对于火铳,下雨是大忌,这火折子可能就点不燃引线了……”
这一点也是火铳相对于弓弩,最大的一个缺点了。
“一定要用火折子和引线吗?火石不行吗?”
端木纭只是顺口一说,可是端木绯却仿如遭雷击般,怔在了原地。
她原来是想以减轻单个铳管的分量并在火铳上增加铳管的方式来加快发射速度,减少每次发射的间隙,此刻听端木纭这一“提醒”,端木绯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是想岔了方向。
“火石……”她嘴里喃喃地说着,小脸上像是发着光一般,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姐姐,你真聪明!”端木绯转身一把抱住了端木纭的纤腰,螓首在姐姐柔软的胸膛上亲昵地蹭了蹭。
端木纭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至少明白自己帮上了妹妹的忙,不禁笑了,揉了揉妹妹的发顶。
端木绯灵感大起,她抱了抱端木纭后,就又拿起了笔,重新又画起了火铳图来。
端木纭饶有兴致地给妹妹磨起墨来,颇有一种红袖添香的感觉。
端木绯有如神助,一鼓作气地画着,笔尖在纸上熟练地游走,画下一条条看似简单的线条,最后组成一幅复杂深奥的结构图……
一个画,一个看,两人都分外投入。
而小八哥发现根本没人理会自己,不甘寂寞地“呱呱”、“美美”地叫了起来。
端木纭噗嗤地笑了出来,看了看专注得仿若未闻的妹妹,对小八哥招了招手,“小八。”
小八哥“委屈”地投入端木纭撒娇卖乖,让端木纭哄了它好一会儿,方才又精神奕奕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很是轻快,静谧中又透着一抹热闹活泼……直到丫鬟来报说,安平长公主的宫女子月来了。
子月是安平身边的亲信,端木绯与她也算非常熟悉了,忙让丫鬟去请。
不一会儿,子月就随着绿萝进来了,她的神色有些凝重,又似乎透着几分紧张。
端木绯放下了手里的狼毫笔,明亮的目光对上了子月那双深邃的眸子,立刻就隐约猜到了什么。
子月匆匆给端木绯行了礼后,就开门见山地说道:“端木四姑娘,皇上一柱香前,把殿下和公子宣走了……”
一阵穿堂风嗖地从窗户穿过,吹得不远处的门帘噼啪作响,把端木纭怀里的小八哥惊得飞了起来,拍着翅膀飞了出去。
端木绯唇角一勾,笑了,眸子清湛明亮。
看着端木绯,子月不禁也放松了不少,又补充道:“皇上今儿一早就带着人去了猎场,驸马爷也随行在侧……听闻皇上龙颜大怒。”
端木绯抿了抿嘴,那双纯净如水晶般无暇的眼眸微微荡了荡,目光朝猎场的方向望去,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窗外,明明一刻钟前还是阳光灿烂,眨眼天气就阴沉了下来,空气沉甸甸的,似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般。
皇帝此刻正在猎场中的一片山泉边,三五个臣子以及七八个禁军将士四散在周遭,皆是噤声不语。
四周的声音仿佛都被=吸走似的,一片肃静,只有那清泉在山涧流淌的声音和马儿偶尔发出的“咴咴”声回荡在空气中……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怒气冲冲的皇帝身上,周围分外清冷,彷如一下子进入了严冬般。
封预之就站在皇帝的右后方,嘴角微微翘起,心中颇为畅快,一双眸子中闪动着混合着嘲讽、期待、同情以及得意的光芒。
随着沉默蔓延,后方其他的臣子渐渐起了一片的骚动,面面相觑。
“踏踏踏……”
远远地,轻快的马蹄声从树林的另一边渐渐接近,越来越响亮。
众人皆是看向了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很快,就见两道隽挺的身影策马而来,一个是玄衣的少年公子,一个是着火红色骑装、身披玄色斗篷的女子,正是封炎和安平。
安平骑在一匹高大矫健的红马上,领先封炎半个马身,她身上的斗篷被那迎面而来的山风吹得鼓了起来,在身后肆意飞舞着,猎猎作响,就如同一个策马奔赴战场的女将军一般,英姿飒爽,仿佛四周都随着她的出现而变得明亮起来。
安平和封炎翻身下了马,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走向皇帝。
皇帝一眨不眨地盯着安平渐渐朝自己走近,心头的怒意如那暴风雨夜的怒浪般,一波高过一波……
第253章 撞破
“安平,你可知罪!”
皇帝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近乎从牙齿之间挤出。
封预之同样也在看着安平,心口像是被什么掐住似的,眸中复杂极了。
四周更为寂静了,其他人似乎屏住了呼吸,空气骤然一冷。
这要是换作别人,怕是早就跪下请罪了,但是安平却是冷笑相对,在三步外停下了脚步,眼神明亮地看着皇帝:“敢问皇弟,本宫有何罪?!”
姐弟俩的目光在半空中对撞在一起,火花四射。
随行的那几个大臣又是一阵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或是揣测,或是肃然,又或是对安平的不以为然。
皇帝转头看向了封预之,冷冷地说道:“你说!”
封预之对着皇帝作揖禀道:“皇上,安平长公主有图谋不轨之举……十五年前的重阳节,安平私藏了伪帝的一样‘东西’。”
说着,封预之飞快地瞥了安平一眼,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仿佛在说,求他啊,只要她求他,他就不把她最大的秘密说出来。
封预之嘴角勾出一道自得的弧度。
这些天来,他已经给了安平几次机会了,但是安平视若无睹,还一次次地羞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