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518节

她也不想跟耿听莲多做纠缠,不客气地说道:“我妹妹姓端木,不姓耿。”言下之意是,就不扰烦耿听莲这个外人多管闲事了。

这端木纭说话未免也太无礼了,毫无大家风范!耿听莲皱了皱眉,不禁想起六月底在国公府时端木纭看着端木绯那宠溺的眼神。

端木纭根本就不在意耿听莲是怎么想的,理直气壮地又道:“舍妹十十美,哪儿都好,耿五姑娘若是觉得舍妹不妥,那肯定是姑娘自己的问题。我劝姑娘还是回去好好反思一番才是。”

岑隐把拳头放在了唇畔,殷红的唇角不可抑制地翘了起来,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

耿听莲被端木纭这番“大言不惭、厚颜无耻”的话惊住了。

这要是平时,她根本就不屑再与端木纭诡辩下去,但是想着岑隐就在在一旁,自己决不能就这样铩羽而归,就语重心长地劝道:“端木大姑娘,有道是,‘慈母出败儿’,令妹还小,若不加以好好引导,以后难免行差踏错,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耿五姑娘,何为对?何为错?莫非是不听姑娘的就是错的?”一个清脆的女音突然自宫门方向传来,打断了耿听莲。

端木纭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急忙循声望了过去,就见一个青衣宫女带着一个粉衣小姑娘朝这边走来,小姑娘白皙如玉的小脸上挂着甜美可爱的笑容,像只猫儿般闲庭信步。

“姐姐,岑督主。”端木绯步履轻盈地走到岑隐和端木纭跟前,随意地福了福,神态熟稔而活泼。

然后,端木绯就看向了耿听莲,目光清亮,道:“要是连舞阳姐姐都要听姑娘你的,这不是尊卑不分吗?姑娘这样怎么能当公主的伴读呢!”端木绯摇了摇头,故意哀声叹气。

其实,端木绯也只是逞口舌之力,随口一说,没想到的是,她话音刚落,就听岑隐深以为然地抚掌附和道:“端木四姑娘说得没错。”

岑隐神色淡淡地对着耿听莲,轻描淡写地说道:“耿姑娘,你明日起就不用进宫了。”

他的意思是要撤了耿听莲的伴读。

耿听莲目瞪口呆地看着岑隐,嘴巴张张合合,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一方面震惊于岑隐对端木家这对姐妹的维护,另一方面却是不信,岑隐能够随意撤了她的伴读之位。

耿听莲不甘地握了握拳,眸底掠过一道利芒,义正言辞地再开口道:“岑督主,你如此维护端木四姑娘,甚是不公。而且公主伴读乃属后宫内帷之事,督主擅自插手有越权之嫌。”

一旁的两个小侍几乎快傻眼了,这个耿五姑娘莫非是脑袋被榔头捶了?敢这么指责督主?!

岑隐笑了,绝美的脸庞上比牡丹还要艳丽,看得耿听莲呆了一呆,几乎被夺走了呼吸。

但是,岑隐不是对她笑的。

“端木大姑娘,四姑娘,”岑隐含笑对着姐妹俩道,“我顺道送你们回府吧。”

“多谢岑督主。”端木绯从善如流地应了,接着又道,“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锦食记,我想顺路买些点心。岑督主,锦食记的点心都好吃极了,桂花糖蒸新栗粉糕、菱粉糕、还有鸡油卷儿……”

她说着,就是一副垂涎欲滴的小馋猫样儿,逗得岑隐和端木纭皆是忍俊不禁。

三人像是然忘了耿听莲一般,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等那一车三马走远了,耿听莲还直挺挺地呆站在原地,乌黑的眼眸如同那结冰的水面一般。

一行车马一路朝城西的锦食记奔驰而去。

暴雨后的京城弥漫着浓浓的湿气,街道上此刻还有些空旷,马车一路通畅地来到了锦食记所在的西芳街。

锦食记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形成一条蜿蜒的长龙。

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诱人的香甜味随风传来,岑隐几乎可以听到马车里的端木绯在咽口水的声音。

当端木家的马车停下后,岑隐就对马车里的姐妹俩说道:“端木大姑娘,四姑娘,你们想买什么?”

端木绯立刻就从里面挑开了窗帘,涎着小脸熟练地报了一连串的名字,除了她之前说过的三样外,又加上了奶油松瓤卷酥、金丝蜜枣、如意糕和核桃酥。

岑隐笑着应了,翻身下马,那一瞬,端木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她本来以为岑隐会吩咐下属,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走到那条长龙的最后面。

一瞬间,四周一片寂静,端木绯觉得那街道上的喧嚣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离开来,离她远去。

让堂堂东厂督主替自己去买点心,会不会太过头了一点?她在心底默默地自问,一时有些恍惚了。

马车外,随行的两个小侍表情比端木绯还要古怪,两人暗暗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中一人用眼神询问,督主为什么还要排队,直接把人赶走了不就行了?

另一人想了想,迟疑地用口型说,督主莫非是要体察民情?

两个小侍皆是默然,沉默蔓延,那种古怪的气氛一直维持到岑隐买了几盒点心回来了。

接过点心后,端木纭说了声“稍候”,马车就继续停在了路边。

端木纭动作利索地打开了那几盒点心,隔着一方帕子把点心分了一分,每种口味的糕点都往其中一盒里放了几块,然后把盒子再封好,递给了岑隐。

“督主,你拿回去试试味道吧。不过这核桃酥最好今天就吃了,又香又酥,放一晚就没那么酥了。”端木纭叮咛了几句,岑隐欣然接下了。

这一幕又把两个小侍的下巴惊得快掉了,督主这个人与他们这些糙汉子不同,平日里特别爱干净,几乎从不与别人同桌而食,也不与人分食。

两人只觉得恍然如梦,连马车往前走了,都没意识到,差点就被落下了。

马车的端木绯乐滋滋地咬着香酥的核桃酥,大快朵颐之余,在心里“同情”了耿听莲一会儿,不过也只是短短三息而已。

紧接着,端木绯就为舞阳感到庆幸,这下可好了,舞阳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换伴读啦!

与端木绯的笃定不同,耿听莲并不认为岑隐的一句话就会让她失去公主伴读的位置,直到当天傍晚,皇后身边的金嬷嬷亲自跑了趟国公府,客气地表示马上要秋猎了,让她在府中好好准备秋猎,从明早起暂时就不用进宫了。

金嬷嬷却半个字没提让自己什么时候再进宫,耿听莲瞬间就明白了,心凉如水,岑隐的那句话是真的,而且,还真就实现了。

耿听莲立刻要求进宫见皇后,金嬷嬷以皇后身子不适婉拒了。

金嬷嬷办完了差事,就毫不留恋地告辞了,留下耿听莲一个人神情恍惚地静立了许久,连自己后来到底是怎么来到父亲的外书房也没什么印象,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五妹妹,你到底是怎么了?”耿安有些不解地问道。

耿听莲对上了耿海和耿安的目光,脸色复杂地抿了抿嘴。

她仔细想了想,唯恐大哥偏帮着端木纭,就只说自己和端木绯今日在宫门口起了些许龃龉,而岑隐竟然偏帮端木绯,还撤了自己的伴读之位,刚才金嬷嬷特意来府中传了皇后的口谕。

耿听莲有些委屈,有些不甘,问道:“父亲,大哥,岑隐真有如此大的权柄?”

耿安皱了皱眉道:“回京四个多月,我确实听闻岑隐如今在朝上权势滔天,又深得帝心,却一直没有深切的体会……现在看来,公主的伴读他说换就换,连皇后都要忌惮退让,想想就不简单。”

耿海面沉如水,慢慢地摸着人中的短须,虽然没说什么,显然也认同儿子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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