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心里有了决定: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跑,那晚跑不如早跑,他现在就跑!
反正前几天他已经悄悄囤了一些伤药,够他在路上应付一段时日了。
肖天飞快地摸出了放在柜子里的那个包袱,往身上一背。他当然不会走正门,悄悄从室的窗户溜了出去,然后娴熟地爬树翻墙。
他的左肩还没有完全康复,爬起树来只能借助右臂和双腿的力量,多少有些不太顺畅。
“没出息!”
他嫌弃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肩,全然没注意到他跳下墙不久,墙头又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黑衣人十分谨慎,当肖天走远了,他才悄悄地继续尾随上去。
与此同时,另一道黑影急速地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于是乎,这还不到卯时,慕炎的房门就被落风敲响了。
“笃笃笃笃。”
落风在门外禀道:“公子,墨廿一有事禀告。”
墨廿一和墨廿二是慕炎派到身边的暗卫。
“进来吧。”慕炎懒洋洋的声音自内室传来。
落风带着一个黑衣人进了内室,慕炎一边穿外衣,一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随口道:“那小子跑了?”
黑衣人也就是墨廿一抱拳应了。
慕炎勾了勾唇,并不意外。
昨天把肖天送回楚家的时候,慕炎就猜到以肖天的性情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他们的话,多半会跑,就叫了两个暗卫盯着他,免得把人给弄丢了,让蓁蓁操心。
幸好自己英明神武!慕炎得意洋洋地想着,吩咐道:“墨廿一,你找人先拖住他一会儿。”
“是,公子。”墨廿一抱拳领命,退了出去。
慕炎拿过一条三指宽的黑色腰带,一面往腰上系,一面朝旁边的西洋钟望了一眼。
宵禁要到五更才结束,还有一刻钟,就该开城门了。
肖天已经抵达了南城门,不过偷偷摸摸地躲在巷子里不敢见人。
宵禁还未结束,要是这个时候被逮到可就麻烦了。
怕什么,来什么。
远远地,就看到一支士兵朝城门方向走来。
“累了一晚上了,终于可以回去歇息了。”
“等交班回去,我得好好睡到太阳落山才好。”
“急什么啊!先找家食铺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
那些士兵交谈的声音朝这边临近,肖天急忙往巷子后方退去。
本来这个时间距离开城门已经不到一刻钟了,巡逻队和城门守卫一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肖天心虚啊,他一个外地人又没路引在身上,经不起盘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肖天急着躲巡逻队,没想到旁边的另一条巷子突然有一个灰衣老汉推着一个木板车倒退着过来了,两人正好撞了个满怀。
只听“砰咚”的几声巨响,木板车上的堆的几个箱子摔了下去。
其中两个箱子的盖子被摔开了,箱子里滚出了许多的果子,骨碌碌地滚了一地,一片狼藉。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了,饶是肖天自诩身手还不错,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肖天扫视着这一地至少有两三百个的石榴,有些头疼,也有些懊恼。
要不是他为了躲巡逻队的人,也不至于撞到别人。
“完了!全摔了!”满脸皱纹的老汉抱着头惊叫了起来,脸色发白,“这些石榴是主家让我送去城外的黄家庄的,必须在辰时前送到,否则人家就不要这批石榴了。”
“这次我的差事肯定是保不住了……”老汉浑身瑟瑟发抖,略显干瘪的嘴巴里缺了一颗门牙。
肖天连忙蹲了下来,安抚对方道:“老大哥,你别急,我帮你一起捡吧。石榴皮厚,没那么容易摔坏的,我们先把这些石榴装起来,你赶紧送过去,肯定来得及的。”
肖天说干就干,撸起袖子,帮着老汉一起捡起地上的石榴来。
“是。你说得是,我们得赶紧都捡起来才行。”老汉犹如抓住一根浮木似的连连称是,也蹲下来去捡地上的石榴。
几个巡逻的士兵恰好走过,也往巷子里望了一眼,见他们两人正蹲在地上捡石榴,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往城门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城门方向传来了百姓的喊声:“城门开了!”
跟着,就是那隆隆的开城门声响起,震得地面都微微地晃动起来。
肖天在心里默默叹气,心道:自己做的孽,只好自己收拾了。
他认命地帮着捡石榴,石榴每个都有茶盅那么大,他用手一次抓不了几个,就干脆用袍子的兜着,一次性捡个二十来个,再往箱子里放。
两箱石榴至少有三四百个,花了一盏茶功夫,总算是把它们都重新放回了箱子里。
可是接下来,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这个箱盖摔坏了!”老汉慌张地叫了起来,手足无措。
肖天凑过去看了看,箱体上的锁扣撞坏了,连接箱体和箱盖的转轴也坏了。
这事说麻烦是麻烦,说简单也简单。
“老大哥,你有麻绳吗?”肖天抬眼问道。
老汉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拍了拍木板车上的一个包袱道:“我这趟出来只带了几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