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位姑娘也忘了看比赛,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勃勃地说起马来。
许三姑娘僵坐在一旁,无人理她,她也只能捏着帕子默默地擦去了眼角的泪花。
她像是被遗忘了似的,众人都看着场中。
两队的比分拉到了十二比七,这场比赛的胜负也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有岑隐在场上,两方人马多少都有那么点束手束脚,比如蓝队,他们进攻时倒还好,一鼓作气地往前冲,可是一旦皮鞠落入岑隐手中,根本没人敢去跟他抢。
同样地,红队中除了慕炎和端木纭,也没人敢给岑隐传球。
慕炎的球倒是有人敢抢,这不,球一落入慕炎手中,蓝队的几个队员就立刻一哄而上,堵住了慕炎的前路,同时巧妙地挡住了他能传球的几个方向。
慕炎早就心里有数,在对方围得近时,突然出手,把皮鞠传给了无人看顾的端木纭。
这还是慕炎第一次传球给端木纭,蓝队几人根本猝不及防。
等他们又调转方向去围端木纭时,已经晚了,端木纭策马突破了四五名蓝队成员,喊了一声:“岑公子!”
端木纭这一声喊,又让好几个蓝队队员一怔,再次错过了拦截的最佳时机。
皮鞠猛地朝岑隐的方向飞去。
蓝庭筠瞥了一眼,松了一口气,端木纭这一球打得太近了,至少偏了一尺,岑隐应该接不到。
她连忙对着一个蓝衣公子喊了一声:“三哥!”
那蓝衣公子立刻意会,从后方策马追了过去,棕马猛然加速……
两丈,一丈,两尺……
眼看着蓝衣公子右臂往前一伸,手里的鞠杖就要碰到前面的皮鞠,却见岑隐突然一记漂亮的背身击球,后背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一下就击中了皮鞠。
这一记打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连观众席的好几个公子姑娘都忘了自己的立场,大声地叫了声“好”。
球进了!
端木绯激动地再次连连鼓掌,拍得小手都红了。
“姐姐,打得好!”
端木绯简直比自己进球了还要高兴,一双眼睛亮得好似映着漫天星辰似的,小脸上像是发着光。
她的心情完全没有被许三姑娘影响。
这时,跑马场的入口有了动静,谨郡王去衙门销了假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打算来找慕炎和岑隐表表功。
谁想他往几个竹棚的方向看了一圈,却没看到慕炎和岑隐,只看到了端木绯一个人还坐在那里。
谨郡王随手拉住了王府的一个丫鬟,直接问道:“岑督主和摄政王走了?”
那丫鬟诚实地摇了摇头,“回王爷,不曾。”
谨郡王还以为他们两人去更衣或者去别处走动了,干脆就朝端木绯那边走去,笑呵呵地对着端木绯拱了拱手,态度和语气客气得不得了,“端木四姑娘,不知岑督主和摄政王……”
端木绯用动作给了他答案,白生生的手指随意地往场中那么一指。
第777章 放纵
谨郡王傻乎乎地顺着端木绯的手指往球场方向看去,这一看,他傻眼了,手里的折扇“啪嗒”一声掉了下去,正好砸在了他的鞋面上。
“……”谨郡王的脸上登时就有种扭曲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疼的。
谨郡王看着在场中策马飞驰的慕炎和岑隐,整个人几乎是懵了。
这是怎么了?!这两位祖宗怎么都上场了?
慕炎也就罢了,毕竟他年轻气盛,一向肆意惯了,可怎么连岑隐都上场了?也没听说过岑隐喜欢打马球啊……
谨郡王正胡思乱想着,球场边再次响起了一记震耳的锣声,将他骤然从思绪中惊醒。
下半场比赛结束了。
慕炎悠然地策马与岑隐并行,笑嘻嘻地说道:“我还没玩够呢!要不要下次去蹴鞠?我们比一场?”
岑隐淡淡地斜了慕炎一眼,还记得自己今天是被他“骗”来的,没理他。
“那就说定了。”慕炎一向擅长自说自话,不等岑隐答应,他就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去找端木绯讨赏,“蓁蓁,我表现得怎么样?”
这一幕看在谨郡王眼里,神情有些复杂,他只看到慕炎频频向岑隐示好,而岑隐却一点也不给面子,以致慕炎只能跑去讨好端木绯。
慕炎与岑隐之间联盟的关键人物果然是端木绯。谨郡王觉得自己真相了,暗道:慕炎的运气也实在是好。
端木绯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无出其右。”顺便又给他递上了一杯石榴汁作为奖励。
比赛结束了,可是红队这里却没什么胜利的气氛,周围的观众顾忌岑隐都不敢围上去恭贺,包括红队的大部分队员也没感受到了胜利的喜悦。
刚才的这一场比赛,他们与蓝队那边都是胆战心惊的,现在比赛终于结束,众人只觉得如释重负,一个个口干舌燥地连连灌水。
这大概是他们打得最艰难的一场比赛了!
方才参赛的公子姑娘们心有戚戚焉地交换着眼神,大概也唯有涵星这种心大的人享受到了比赛的乐趣。
这也是一种福气!李廷攸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眉飞色舞的涵星,看得涵星差点以为自己的脸是不是花了,把帕子递给了李廷攸,示意他给自己擦擦。
李廷攸顺手接过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却发现涵星狠狠地瞪着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一旁服侍的从珍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唏嘘地叹着气:这驸马爷也太不解风情了。
另一边,谨郡王已经回过神来,赶紧拉过长女和三子,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也跟你们打起马球了?”一想到岑隐居然在自家打马球,谨郡王就觉得心脏有点受不了。
蓝庭筠当然知道自家父王是在问岑隐,就如实答了。
谨郡王一边听,一边思绪又忍不住发散开来,琢磨着岑隐在自家打马球到底是什么意图。他与自己的儿女处于敌我两队,莫非是借着马球敲打自己?又或者,他是想暗示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