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银月光下,湿漉漉草木。
树叶风中摇曳,哗哗作响。
院落幽静也幽深。
突兀又恼人电话响起。
“喂,我是戴笠。”
“雨农睡了吧。”
“委座,您吩咐。”
“明日你到上海走一趟,马绍武死了,你去查,两天内把凶手揪出来。”
戴笠两只眼睛猛然一亮,如两只光剑,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马绍武,上海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一把手。
“委座,放心,一定完成任务。”戴笠恭谨着身子说道。
好似委员长就在身边。
“至于上海统计局局长一职,由谁来做。你建议周立生。
“所谓人才都是逼出来的。
“你告诉他,三天内拿个大功。局长之位落他头上,到时把王兆槐调到警察厅。
“做不到,那么他就不是人才。咱们就委派个能人去坐那把椅子。”
戴笠恭谨:“是,委座。”
“雨农,你那个渗透计划进展如何。”
“委座,人差不多已经考察完毕,有的已经在进行了,两个月内,会全部渗透进去。”
“好,就这样吧。”
戴笠挂了电话。
一地衣物,有男人军装,有女人军装。
床上一女子,身材苗条,细腰丰乳,年轻漂亮。
耗油的女兵。
…………………………
月夜朦胧,难觅星踪。
王兆槐脸色阴沉,从黑色雪佛兰车钻了出来。
安全屋被人袭击,日本叛变特务顾思渡魂归来处。
这个消息从电话传来。自己气愤非常。
隔了一个小时,又来电话。
顾思渡供出两名日本间谍,抓捕成功,送安全屋路途中遭到袭击,人员损失惨重,日本间谍也被救走。
大步向安全屋走去。
刘庆一脸愧疚,恭谨上前:“处长。”
王兆槐眉头一皱:“刘科长,你说说看,这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原因到了如此尴尬境地?”
刘庆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措辞搬了出来:“昨天下午黄昏抓获日本间谍顾思渡,十分顺利。
“用刑成功,让其叛变,供出另外两名日本间谍。
“今夜派三名特务,在此安全屋,好好看护。
“我们其他人员去盯梢加抓捕顾思渡供出其他两名日本间谍。
“今夜九点三十分左右,有人拿枪进安全屋,杀了咱们三名看管特务,并杀了顾思渡。
“今夜十点抓捕另外两名日本间谍,顺利完成。
“送此安全屋路上遭遇袭击。
“敌方火力很猛,有备而来。
“弟兄们损伤严重,日本间谍也被营救逃脱。
“先后两次事件,对方时间拿捏很好。
“判断,咱们一处高层绝对藏着一名日本间谍。或者这名日本间谍,不仅在咱们一处,地位可能更高。”
王兆槐听到此处,脸色更是难看,看了一眼安全屋下昏黄的灯。
声音低沉:“带我去看看袭击过程。”
刘庆躬身带路。
“两个守门兄弟,脸和身子朝里。尤其这个兄弟,已经拔出枪来。
“代表这个人,他们两个认识。已经放此人进去。
“这人回身开枪,先杀死右面这位兄弟,近距离,心脏一枪。
“左面这位兄弟察觉后欲开枪,拿出枪。时间已来不及,也是心脏部位中枪。”
王兆槐看着地上尸体,点头:“这里没什么疑惑了,接着带路。”
接着来到房间门边。
“此人,用枪打穿门,打死这名兄弟,接着杀了顾思渡。
“杀了顾思渡以后,烧毁口供。
“同志们赶来时,口供中间部分烧了很多窟窿,所剩无几,价值不大了。”
王兆槐听到这里:“说说你的判断。”
刘庆沉思片刻“此人,一楼兄弟熟悉,所以能够放行,断定身居高位。
“枪中心脏,断定枪法很好。
“从门外射中特务,断定受过专业战术训练。
“总结:身居高位,枪法很好,受过专业战术训练。”
王兆槐眉宇一蹙:“还有吗?你这些都是抽象的,有没有身高这种实际的。”
刘庆再次观察着,摇摇头。
王兆槐不由一声叹气,低语道:“一处,五花八门,这个日本间谍难抓呀。
“尸体都别动,明天早上,让唐佳来看一趟。”
“是,处长。”
第57章年3月24号
一九三七年,农历二月十二。
阳历,3月24号。星期三。
“吱呀。”
禁闭室门被打开。
一缕白光射向地面,出现削瘦可人身影。
苏皖皖面露笑容,携着一阵香风谴而至。
一只手拿着文件,一只手提着包子和米汤,像是给丈夫送饭的小媳妇。
“科长,先吃早饭吧。吃完在签文件。”苏皖皖把早餐放在桌面上。
昨夜木桌没搬出去,是特意,还是忽略忘记,人人心里清楚。
关禁闭室,只放一个凳子,让关押人只能坐着。
沈流舒待遇不错,有个木桌趴着睡了一夜。
“恩,先等下,我去外面入个厕。”说完身形已经到达门边,接着没了影子。
苏皖皖在空气中嗅到酒味,一猜就是几个科长昨夜在禁闭室一起喝酒了。
瞥到桌面上有份文件,好奇心驱使,拿起观瞧。
不多时,一道声音响起:“偷看文件那?好看吗?”沈流舒走了进来。
苏皖皖迅捷放下文件,脸色一红:“只是喵了一眼。”
“这份文件属于机密级别。统计局有规定,看了不该看的,重罚。”沈流舒凝视着苏皖皖。“你一科员,偷看一线外勤机密级别文件,好大胆子。”
苏皖皖听到一线外勤机密文件,身体紧绷一颤,脸色发红。
乖巧靠近沈流舒,小声说道:“科长,要不您下次上厕所时,我帮你把着点儿?好吗?您大人大量,就别追究了?”
沈流舒用力拍了下苏皖皖紧翘屁股:“这次就这样了,下次绝不轻饶。”
“是,科长。”苏皖皖娇笑回答。
沈流舒拿起包子边吃边说:“今天处里有什么新闻吗?”
“这……”苏皖皖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我要听真话,如果是假话,刚才那个事情就不能过去了。”沈流舒脸色一正。
“是,科长。”苏皖皖点头,接着说道:“处里都传科长您,贪生怕死,拿同胞生命当挡箭牌,自己苟活。”
说到这里苏皖皖住了嘴,观察着沈流舒神色。
一片神清气和,毫无恼怒。
心中念道:“难到男人失去性功能后,清心寡欲,脾气也会消失吗?”
“就这些吗?”喝了一口米汤,看着苏皖皖。
“还说科长您,为了一个妓女,杀了处里两个兄弟。
“说您为色所迷,狼心狗肺,以权谋私,拿底下弟兄们的命不当命。”苏皖皖说到这里,眼睛上下嫖动,静心等待,科长暴跳如雷。
“把账单文件,拿来我看看。”沈流舒平静说道。
苏皖皖面露惊讶,张了张嘴又闭上,把文件递给沈流舒。
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别人如此糟践自己,听后面无表情,静谧如井水,气定神闲。
最终得到答案:蛋失去了,也没有男人血性了。
好可怜的科长。
沈流舒仔细观看着总务账单。
少许时间,眉头一拧:“情报科调动200把枪,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