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四个日本特高课冰冷尸体横陈，有一人是被击中脚前掌而后爆头，其他三人都是一枪爆头，正中眉心。
周立生皱起眉来，寡淡神情越来越阴郁。
打中脚掌在爆头不可怕，而是这三名特高课被爆头，正中眉心就有些恐怖了。
正中眉心，代表与三位日本精英正面硬刚，这得需要多快速度，多么精准命中力。
难道他不需要瞄准准星，枪枪可以爆头？
文鲜思小心翼翼检查着，枪支，身体：“此人枪法神乎其神，枪支和杀狙击手那把一样，从子弹分析，他使用的是日本特高课佩戴的花口牌撸子手枪。
“从这里到阶梯痕迹分析，他是爬着向阶梯靠近。”
周立生接着向下行去，楼梯拐角处有血迹，楼梯上有血迹，一楼五位尸体全部是被正中眉心，爆头而亡。
文鲜思说道：“此人爬到阶梯，先是杀了拐角这名特务，然后用这人身体当盾牌走向一楼，与其他四人火拼。”
这个世间真有如此枪法之人吗？周立生的脑子好像被大锤来了一记，嗡嗡的。
日本留学两年时，见过精英，听过传奇，
闻所未闻过，无需瞄准准星，枪枪十环之人。
九位特高科精英，只有一人被打脚掌发出声音，其他八人全中眉心，声音都发不出！
无声且暴力的杀戮！
周立生：“此人，身高1米7左右（小注，革命年代身高都不是很高），会地道日语，精通格斗、枪械，包括狙击枪，对战经验非常丰富。
“对国民政府没有仇恨，对红党非常亲近，仇恨日本人。”
文鲜思皱了眉：“此人不杀咱们的人，还有点保护杨勇杨虎的意思，又救走红党。如今国共合作，很大可能是红党，也有可能是朝鲜人？”
周立生神情不变：“如果是朝鲜人的话，那么他最少会地道的汉语、地道的日语，还有朝鲜语。”
说到此处时，周立生眼光一闪：“他不是朝鲜人，如果是其他国人，知道此时国共合作了，而发现这种内战情况，必然会强烈谴责，以及向上面要好处。”
周立生看着一楼，仔细观察，想象着当时的情况！
转身向楼上再次走去，到达三楼接着又从廊桥回到狙击手所在楼栋。
陈察和文鲜思紧跟其后。
沈流舒从残破廊桥看着折返的周立生，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敬佩，暗道：“周立生确实厉害！不简单呀，这个年代竟这般专业。
“之后的路必然如屡薄冰。”
三人随着浅显脚步痕迹到达一楼北门。
文鲜思微笑，虽人畜无害，却似阴冷感觉：“这里应该是他们两人分开地方。”
陈察虽然云里雾里，但是知道自己该报告一些：“刚才猎犬，从丹凤路穿过，到了薛家河旁徘徊不前。”
第42章 优先考虑
处长在前，科长紧随其后，小雨里大步而行。
横穿丹凤路，一直走到薛家河。
猎犬旁特务敬礼：“处长。”
周立生：“说下情况。”
特务指着一片地方说道：“警犬就在这个位置，一直徘徊不前。”
掠过青青碧水，望向对面房区，寡淡如死水的脸一片宁静：“霜月受伤不轻，跑不远。
“前面左面是一栗街区，右面是老城厢。老城厢人已经不多，适合躲藏，一栗街人还是很多。”
陈察身形一晃，走上前来：“那我派人在老城厢直接搜寻。”
周立生摆手：“不，不用去老城厢。
“去一栗街区，带上警犬先巡视一圈。所有药店、门诊都要细查一遍，之后让人守着。再派人散开来暗暗查询。
“不要骚扰住民，一栗街区不仅有小别墅，还有很多三层楼，小巷，人多嘴杂，避免闲话。”
陈察：“是，处长，我这就去安排。”转身大步向来时走去。
周立生：“慢着，就查两天吧，《清零计划》资料两天后就审查差不多，人手都要掉回来。”
“是，处长。”
孙子兵法有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这句话意思是首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先要做到不会被敌方战胜，然后，等待可以战胜敌人的时机。
不会被敌人战胜取决于自己。
战胜敌人则取决于敌人的有机可乘。
沈流舒能救出霜月，最大倚仗：就是戴老板下达五十日内肃清日本女特务的任务《清零计划》。
审讯霜月引向李寻，诱出李寻是日本间谍的话语证据。
卖陈察人情，让其告诉周立生。
话语能证明李寻是日本特务，却没有实证。
虽没实证，但周立生一定会查，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任何机会都不放过的人！
周立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汉奸。
李寻位置敏感，动他，就必须跟王新衡交涉。
王新衡非常爱惜名声。
为表清白和忠心，便会交给上海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
这是沈流舒赌的部分，幸运赌对了。
假意让陈察坏了自己动霜月的兴致，然后用陈察贪污事情进行威胁。
换来陈察把送走霜月机会让给沈流舒，令其一解苦闷，男欢女爱一把。
日本那个卧底一定会把李寻事件传达给特高课，特高课会派人劫杀霜月。
日本特高课会选在人少的废墟旧路安排阻截。
这个地方就是阻截暗杀最佳地点。
也是去党务调查科的必经之路！
借刑讯好色给霜月喂了一碗牛腩汤，让霜月留存逃跑时需要的体力。
意志坚定也需要能量，才能奔跑，才能逃。
霜月伤的不轻，体力应还有欠缺。
沈流舒清晨吃完包子，去卖铺买了两块巧克力，为其再次补充逃跑所需能量。
猎犬会闻着霜月身上气味追寻，那么薛家河就是能阻断加躲避猎犬追击的地方。
一栗区的街道人多，大多是弄堂，小别墅区36号附近人不算多，方便霜月隐藏。
让其进房先烧掉衣服，躲避警犬的二次追捕。
一栗区人多，周立生由于戴老板重大任务在身，不会一直秘查。
应该会携带警犬，遛一圈，
派特务秘密查询药店、门诊一番，撞下运气。
沈流舒为霜月准备了医药箱，让狗三放到了租房里，便是断绝被运气找到。
此次能赢，老天帮了一个忙，今天下雨，痕迹会残留很少。
行人也稀少，霜月被看到的几率便会减小。
最重要原因就是周立生得全身心对待戴老板肃清日本女特务的紧急任务。
看似五十天，实则难度很大，所以时间很紧张。
如果周立生全力去秘查一栗街，最迟三天一定能问询到霜月位置。
之所以选择人多的一栗街，而不是无人的老城厢。
是因为如果是无人的老城厢，特务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挨家挨户进行查询。善战者先为不可胜，此事不能赌。
一栗街人多，而且有别墅，有平民，有权贵，他们不能明查，只能暗里秘查。
所以在坤记药房出来后，查看地图，去一栗街绕了一圈，看到租房子告示，让狗三租赁下来。
戴老板布下《清零计划》很重，有时间限制。
周立生没有时间在这个事情太过纠缠，那么便有了沈流舒成功的偷鸡行为。
救出霜月，就等于救出了其他红党，因为此时，国共合作，逃跑一个，那么便是救了全部。
霜月三天后，会向上级反馈，必然会要求周立生放人。
七分算计，三分运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营救霜月功成。
这份计划有一件事是没想到的。
特高科出动狙击手，造成两名司机同胞死亡。
想到陈油死时模样，还有林峰尸体，心中低落，有些不舒服。
周立生、文鲜思从薛家河方向走了回来，远远看到悲伤抽烟的沈流舒。
周立生回头看向文鲜思：“沈流舒，身高符合，地道日语符合，只是枪法不符合，这么好的枪法，手上老茧应该特别明显。
“鲜思你说有没有一种练枪的天才。稍微练练，便无需瞄准，却能百发百中”
文鲜思看到周处长脸色，眼底似一片阴暗，心中想了想答道：“能这样在实战中开枪，无论时机、打法，都得经过千锤百炼才行。
“他从地上爬着杀拐角特务，用特务肉身挡子弹，杀死一楼四名特务。
“还有二楼三楼拐角等待特务上三楼时，先迈脚时瞬间出枪。
“这些代表他参加过很多次战斗，并不是枪法好就能做到。
“尤其与二楼那三位特务正刚时，那种恐怖枪法，根本无需瞄准，却能枪枪正中眉心。
“最起码得演练过无数次，沈科长那一双嫩手绝对做不到。
“虽然沈科长身高、地道日语、时间，地点都符合我们推断人物特点。
“但是枪法、身手、还有这种足够老道的杀法，不符合推论。
“利用排除法方式，他应该脱离嫌疑人。”
周立生沉着脸，远远望向沈流舒：“当年我的老师跟我说，身边的嫌疑人一旦符合时间、地点之后，哪怕其他疑点只占一样，也要优先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