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华 第152节

  这个时候,雨辰正在和司马湛谈未来青岛作战的准备工作了。这个作战行动早就开始筹划。但是绝对机密,现在军队内部有不少因为中德友好合作条约而存在的德国军事顾问。这些人都是要绕开了。现在还在德国的军事贷款执行期间,可不能给他们找到半点借口。他在表面上甚至还有些亲德的样子,在工作场合谈了一些现在殖民体系的不合理。认为德国代表了什么劳什子民族觉醒和奋起的方向。装得煞有介事的样子。

  青岛作战德国的远东舰队那两艘大的装甲巡洋舰怎么应付,要不要事先准备封锁航道。青岛的德国要塞是不是要准备重炮对付。哪些部队可以秘密的就这个战事进行训练,都是很细的事情。司马湛虽然在主持一切,但是他都要不时过问。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啊!

  正当他和司马湛谈到是不是考虑购买二百八十毫米的法国超重炮的时候。就听见王登科在那里轻轻的敲门,然后探进来半个身子,小心的道:“总统,太太说要见您,您看……”

  雨辰有些不耐烦,这个时候女孩子来找自己做什么?什么事情不能回家再谈?浑忘记了自己回家那个话都没劲说的死猪模样。正想开口拒绝的时候,司马湛已经站了起来笑道:“总统,有些事情已经谈得很细了。再说的话,我们这些参谋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有些事情就放手让咱们去办吧,您抓总就成。太太难得来找您,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雨辰哦了一声,起身送他出门,在门口还叮嘱了一句:“事情要抓紧,还要保守秘密!你经常和白斯文沟通一下,他们那里会反馈给你一些情报,让你能知道准备工作当中有哪些安全疏漏,总之要注意!”

  司马湛笑着答应,和王登科并肩朝外走去,就看见走廊尽头李媛也走了过来,看见他们朝他们有些羞怯的笑了笑,这个时候来见雨辰,小脸也有些紧张的样子。他们尊重的停步,让李媛先过去,接着司马湛就感慨的笑道:“总统真是好福气,整天办事还能娶着一个漂亮媳妇儿,我也整天办事,就没有女孩子看上我呢?”王登科挑剔的看着他军服衬衣领子上面的油花,嘲笑道:“你要是这么一直邋遢下去,地球不转了你都没有媳妇儿,把自己打理精神点嘛!没事多到学校去转转,女孩子可不是军队,要你花时间去哄的。总埋头当你的诸葛卧龙……我是没指望喝你喜酒的了。”司马湛悻悻的看了王登科一眼,还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他的意见,但是转头又想着自己手上堆积如山的事务。哪里还有时间!他垂头丧气的朝外走,算了……反正军队就是我的新娘。他在心里又给自己重复了一遍。

  李媛轻轻的敲响了门,雨辰已经笑着自己打开了门:“怎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你每天热好的牛奶,我可是按时在喝哦,不是来检查这个的吧!”看着雨辰难得轻松的和她说笑。李媛突然感慨的觉得他们之间这样的时间太少了。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有些情难自禁的按着他的手,只是痴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不管什么时候,自己对他的爱意总是没有削减的时候。是不是在那个北伐途中的冬日,他年轻而英武的形象就这样撞进了自己的心里,就再也没有动摇的时候?爱情,本来就是很难用言语来解释的东西。她见过为了光复而献身的军人们,她也知道自己丈夫现在在做更大的事业,无数年轻英武的年轻人追随着他把生命献给了这个事业。所以对于雨辰的忙碌还有和她的聚少离多她非常的理解。也许她就喜欢的是这个在演说的时候,俨然就已经成了民族复兴的化身,全身闪耀着理想火花的年轻人。而不是他那个总统的身份。背后他那种深沉而且思谋极深,权术自用的性格,她也不想去理解。她只知道他做的事业是正义的。

  雨辰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李媛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她小脸红了一阵,终于直通通的说了出来:“我……我想出去做事,你看可以吗?”

第十八章 内阁的动向

  雨辰的办公室里面布置陈设非常的简单,一套从徐州就跟着他的办公桌椅,桌子前面散落着几张有当时江北军符号的椅子用来招待来宾。整个房间唯一的装饰就是那幅雨辰在天津时候画的油画。沪上先锋那面军旗始终就在这个不大的办公室里面招展。雨辰在这个天地里面,用着这些顺手的老东西,一向觉得自己很有办法,对事情总能想到处理的办法。但是今天李媛突然来找到他,开口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让他顿时就讶异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女孩子想出去工作?首先他想到的就是现在仍然还偏向于保守的社会风气。总统夫人抛头露面的出去工作,外人会怎么看他?他的作风相对于那些浪漫开通的民党人士,其实还是更加的符合大众还略微偏向于保守的口味。他也无意去改变这一切。其次就是他也难得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冷落这个女孩子了?大家都已经成为夫妻。女孩子也不过才盈盈十八,是最需要爱情和关怀的时候。自己整天埋头在工作上面,老婆几乎就成了一个摆设。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雨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甚至有些爱怜的看着李媛,在中国,当我雨辰的夫人,真是一样苦差使啊。想到这里他朝有点不自在的李媛安慰的笑笑,轻轻的拉起女孩子的手,按她坐了下来。女孩子结婚之后也没有像上海的那些年轻太太一样把头发盘了起来(那时烫发还没有进入中国呢),依然还是学生时代的披肩长发,加上嫩得几乎透明得皮肤,看起来怎么样也不像嫁人的女人。看着雨辰的时候,眼睛依然是那么的晶莹剔透。雨辰放柔了声音,笑着问她:“怎么突然想出去工作了?公府呆得太气闷?你可以邀请你一些小女伴过来陪你啊。你丈夫每个月三千块的薪水怎么也用不完,全让你用来招待客人好不好?”他这真有点哄小孩子的意思了。

  李媛晕生双颊,她明明不是想找个什么东西来解闷的意思。真的是觉得自己能为丈夫的事业做点事情,不管事情大还是小。但是话到了嘴边,在雨辰温和但是总少不了一种严厉的眼神面前,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表达出来。在这一刻,女孩子觉得自己好没用。她真的只想不管在哪个方面帮帮自己的丈夫啊。她有些失望的站了起来,低声道:“你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我马上回去啦。你好好工作,记得下午要喝牛奶哦。”

  本来事情到这里,问题就算解决了。但是雨辰看着女孩子垮着肩膀,像没吃到好东西的小兔子一样可怜兮兮的朝外走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心软了。他在女孩子背后叹了一口气:“成,我答应你,你想去哪里做事。我马上写条子!前线你可不能去!”女孩子欣喜的转过身来,雨辰发誓在她眼睛里面看到了亮晶晶的星星。李媛笑着几乎要扑进雨辰的怀里,最后还是站在了他的面前,雨辰摸摸她柔软如丝的头发,苦笑着带点宠溺的问她:“你到底想去哪个单位做事啊?外交部?还是什么地方?”李媛细声道:“外交的事情也不懂,我还是想到慕大哥那里,照顾一下病人,自己在进修一下医科。我在北伐野战医院的那段时间,觉得自己是最有用的时候。那时我不是一个大小姐,我真真切切的可以帮助到别人……也可以帮助到你……”女孩子最后的声音低不可闻。却是她最真实的心声。雨辰真的有些被感动了,自己何德何能。在这个世界能遇上这么多理想光彩照人的同志和下属,还有连这个较弱的女孩子,也全部心思都扑在了自己的身上?在这一刻,他出了感受到了女孩子的如海深情,也加倍的觉得了自己的责任。他提笔就在一张八行的纸上刷刷的写了几行大字。

  “慕星河兄如晤:内子尝在我野战医院服务,谅兄早已察知。现全国上下同心同德,共同建设之际,内子欲在军医系统服务,望予以安插使用为盼。无需养尊处优,也毋庸特别照顾,以其在一线为病员服务可也。临书匆匆,顺颂医祺。诸希谅察。雨。”

  他将这张条子郑重的交在李媛的手上,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他真是很难得有这么亲密的举动。李媛摸着自己的鼻子,心里甜甜的。雨辰交代道:“你先别急着去报道,先准备一下,我还要和一羽先生打个招呼呢。明天我让王副官长送你过去,就在中央陆军医院里面工作吧,离家里也不是很远。到时候,辛苦了可不许哭鼻子。你也就是军人了哦!”李媛调皮的一笑,朝雨辰行了个军礼:“是!”

  那时我们的总统和第一夫人,都还是年轻得很。也许是全世界最年轻的一对罢。

  南京中央政府的内阁,可能是这个国家现在这种政治体系中最尴尬的组成部分了。虽说是责任内阁,但是总统那里分走了相当大的权力。而且这个责任内阁也是个混合内阁,办事的功夫一般,扯皮的功夫却是一流。每天最多的事情就是争执这件事情是我这个部职权范围之内,那个事情也是。这个事情要提交议会表决,那件事情也要。本来在一个政府初初成立的时候,这种逐渐磨合适应的过程也算正常。但是偏偏有个勤劳的大总统在他们把事情耽误下来之后,就不吭声不吭气的把事情接过去办完。弄的现在内阁倒显得清闲了很多。一些人已经在高叫要限制总统权力,恢复内阁权威了。还要内阁追究一些雨辰下达的手令,没有宋教仁的副属,属于违宪的法律问题。宋教仁坐在这个位置,却不大想管他们手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是自认为是大政治家的人物。对雨辰勤于管理细务的作风并不以为然。在他内心当中,觉得倒是雨辰该来当这个内阁总理,他来当那个大总统。大政治家,就是要抓大事放小事么!该争的在所必争,不该争的他也不想当这个恶人。话虽然如此说,但是看着国内建设的事务一项项都是总统府在推动,国际承认新政府事宜,义务教育计划,重工业五年建设计划,整军计划,全国禁烟计划……就算宋教仁这个好脾气的人也觉得自己这里似乎被架空了。但是内阁这些部门,实在不如总统府那个办事的班子精干。他也总想找点什么突破口来证明内阁和议会的权威。现在这个事情似乎就已经找到了。

  现在国际上面的事务风起云涌,总统府却在这个时候表示得很安静。英国、法国、德国等国新到的大使,雨辰只是在接受国书的时候见过他们一面。以后约期求见,都被他推托说事务繁忙,没有见面。这些大使都找上了他这位总理大人。英法等国关心的是,现在中国和德国签订了友好合作条约。以后如果事态发展到了欧洲爆发大战的地步,中国是不是还站在德国这一方面?德国则是关心他们这两个国家继续进一步合作的情况。他们调子很高,德国是欧洲伟大的国家,中国则是远东伟大的国家。两个国家都受到旧的国际体系的束缚。需要共同努力创造出适应这两个国家发展的新世界环境。话外的意思就是希望中国能在未来的大战当中起到牵制住英、法、日、俄等国的作用。为此德国已经投入了不少资源,在德国大使的话里,似乎只要和他们再签订军事的盟约,他们的投入可能还会更大一些。

  宋教仁是很高兴的看到现在中国国际地位的提高。至少在雨辰的纵横捭阖之下。中国利用现在国际局势当中的夹缝,很有些开始崛起的势头。虽然现在实力薄弱,也难逃挟洋自重,以夷制夷的嫌疑。但是现在这些大使们来得一趟比一趟勤快,要他们早点发表声明表达立场或者赶紧签订什么盟约。不然为了安定远东局势,很可能就有什么预防性的打击了!雨辰现在既然摆出一副先置身事外的样子,那他这个总理就要把这个责任义无反顾的挑起来,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嘛!虽然军队归他掌管,但是这个和战的方向,最后通过还是要依靠议会!他这位精通议会斗争的大政治家,就准备在这个事情上面和雨辰交锋一下,体现出自己的意志,巩固议会的地位。本来这种大事情就不能撇开内阁和议会,不然他就真的成了独裁者了!不过虽然宋教仁做了决定,但是还是摸不清雨辰那里的底,他现在到底打的是和哪方面合作的主意?以中国的实力,万一站错了队,那可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宋教仁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心里面正在盘算事情,就没有看到交通部部长汪精卫正站在他的门口等候着他。几乎就和他撞了一个满怀。还是汪精卫先推了一步,笑道:“钝初,心神不属的,在盘算什么事情?”宋教仁哦了一声,朝汪精卫笑道:“精卫啊!实在惭愧!怎么?有事情在这里候着我?进去说话!咱们老同志了,还摆出这么一个客气的架势,真拿我当外人,下次可要多灌你三杯。”两人一笑,并肩走进宋教仁的办公室里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自然有杂役送过来两盅香茶。宋教仁挥手让杂役出去,就看见汪精卫捧着茶盅在那里沉吟的不说话。也有些好奇的问道:“精卫,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难以决断?说出来让大哥听听。”这两人都是长期在原来同盟会做机关工作的后起之秀少壮力量。现在在同盟会原来的巨头还有光复功臣们纷纷凋零或者消极的时候,就是这两个人现在撑着整个国民党的大局,关系交情不是一般的好,已经是可以无话不谈。

  汪精卫放下茶盅,叹道:“现在国内局势安定,国际局势却扰攘不休。因为咱们总统和德国那个友好合作条约,咱们也被牵连在这国际大局里面。真是现在走得步步惊心啊!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想的!”他吁了一口气,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暗,看来最近睡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昨日日本新的高野大使来找我,大家是法政的先后同学,有些话可以说得开。他说的一些事情,真让我感到有点害怕,不能不找钝初你来说说。”宋教仁全神贯注的看着汪精卫,只是催促着:“你说嘛,说嘛!现在我很需要更多的消息,自己要有所行动,自己就要掌握全盘的情况,你能关心这些事情,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汪精卫又叹了一口气:“现在协约国准备有事于西方,整军经武的准备一切。他们对德国忌惮很深。特别是法国,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这个时候,作为他们殖民体系重要组成部分的远东,就特别的不能出乱子!英国在亚洲的利益最大,印度周围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要断然处置的。现在我们总统在英法等国让步承认了新政府,提供了币制改革借款之后,还是没有冷却和德国的关系,都是很恼怒。日本也在担心自己的安全,特别是东北关东州还有朝鲜那里。本来今年计划裁军若干师团的,现在也都不裁了!据说关东州的日军还要增兵。要是我们总统继续滑向德国那里,说不定英法就要武装日本,到时候给咱们好看了!这个时候,咱们总统的那个军事第一的政策就不能坚持下去了。现在还是需要有政治和国际眼光的大人物出来维持局面么!当初用和德国联合来讹诈英法,算是人家不太愿意计较,息事宁人的承认咱们了。但是也要见好就收啊!一门心思的军事冒险的打算走到头,我看钝初兄再不做点什么,咱们这个政府怕是要鸡飞蛋打!”

  汪精卫神色郑重,似乎亡国之祸因为雨辰就近在眼前的样子。宋教仁捧着茶盅要喝不喝的在那里沉思。对他的话很听得进去的样子。汪精卫看了一眼宋教仁的脸色,不动声色的继续皱着眉头抱怨:“钝初,这些国际上面的事情现在搞得咱们国家危险重重是大事,其他小事咱们可以暂时不要计较了……其实这些日子,咱们内阁里面非雨系的人物也憋屈得很哪!这些你都看在眼睛里面。别人不说,就说我这个交通部长吧。陇海铁路建设这么大一件事情,该不该我管?他倒好,成立一个什么陇海铁路建设公司独立核算,直接对他总统府铁路督办负责!铁路督办孙先生现在也不管事情。就剩下咱们在苦苦支撑!还有原来五路的路款收入,原来都是由交通部经管吧,还有邮电收入等等。现在全是划归到财政部那位总统丈人的职权范围之内!他是想把要害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就拿咱们装个门面!咱们上次在全国禁烟行动当中没有和他抗争的借口,眼睁睁看着李协和去职,欧阳止戈被判刑!咱们不能再退让下去了,这次国际上面的事情雨辰办得鲁莽灭裂。咱们就要质询,要议会弹劾!需要他为这个事情负责任!咱们要恢复内阁的威权!”

  听汪精卫在那里说得慢慢的激动起来了。宋教仁也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半晌才像是有些为难的说了一句话:“议会咱们不占多数啊……”汪精卫胸有成竹的笑笑:“钝初,这次你怎么没感觉出来?联合内阁的其他党派就没有意见么?参议会我们且不去说他,众议院咱们还是有办法争取一个简单多数的。只要你点头,我就去干。我是赤胆忠心的扶保你啊。”说到最后他开了宋教仁一个玩笑,引得宋教仁哈哈一笑。他站起身来拍着汪精卫的肩膀,说话的口气很有些感慨:“精卫,我谢谢你!现在这个国民党的局面,咱们维持得不容易啊!但是现在国家好容易安静一点,这个事情先不要马上去做。我要和雨辰再谈一谈。弹劾只能是我们最后的手段,而且很可能是两败俱伤。我以公心和他交流,相信雨辰也会是明白人。只要他改了这个总是想把一切揽在手里的作风就好。他的声望,我们现在捆在一起也赶不上啊!有了他的号召力和凝聚力,我们这才象一个国家。再等等……再等等好吗?该争取的,我一定会争取的。”

  汪精卫被宋教仁的话说得一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他。沉默了一下最后笑道:“钝初,现在大事情你拿主意,你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我听你的!成!我们这几天就等你交涉的消息,我先去做我那个空头交通部长去!”他站起身来就要走,面上的笑容也是爽朗至极。宋教仁也笑着拍着他的肩膀,亲自的送他走出门。看到宋教仁才回去,汪精卫的脸就沉了下来:“竖子不足于谋!”他在脑子里面盘算,同盟会国民党的势力现在再不采取抵抗手段的话,只会被雨辰一步步削弱最后消化,最后就可真是全是他的天下了!可笑宋教仁还要采取什么以公心对公心,他有雨辰的实力么?现在不多给他制造点障碍,打击他的威信,以后该怎么办?可惜宋教仁非要抱着什么相忍为国的态度。难道自己真的要改换门庭投靠注定会胜利的那一方了?自己的政治生命,还不想那么早结束呢。不过这个事情,还是等到国际上面的事情稍微有些眉目再说吧……雨辰现在也不是绝无风险呢。他矜持的笑笑,快步的朝自己的汽车走去,他的夫人陈壁君才从广州过来,虽然他在政治上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和这个夫人倒真是伉俪情深。今天晚上,就好好的陪陪自己的太太吧!

  这个时候送走了汪精卫的宋教仁却在看着新成立的欧美局势研究会的第一份正式白皮书的报告。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这个欧美局势研究会就搜罗了国内相当多顶尖的人才,这些人对出来当官未必有兴趣,能加入这么清贵的国家智库,却是感到于有荣焉。一个月内,就推出了第一份关于欧美现阶段局势的完整报告,虽然还难免粗疏,但是却是新民国第一次系统的研究整个世界的开始,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

  宋教仁放下了眼镜,用力的揉着自己的眼睛。这欧洲这场大仗看来真的是要开打了啊。这些学者都一致的估计,大战会让欧美列强放松对远东的控制。也许是一个发展的好机会,这个时候保持中立也许是一个最好的方式。他们分析大战将在秋天甚至更早一些就会爆发。还援引了一些新大陆观察家的评论。这样算来,西方列强留给中国表态的时间也不多了。他这时忍不住有些责怪起雨辰来了,当时国际承认的问题,一直拖到大战开打该多好?到时候还怕欧美不承认吗?非要联合德国来个挟洋自重。本来不关中国的欧战现在也把这个国家卷了进去,真是非常的麻烦!不行,自己真的需要和他好好谈一下,大家商量出一个最好的应对办法出来。这是雨辰的责任,也是他的责任。是他们这些高官应该对国家民族承担的责任!

第十九章 新府院之争

  现在内阁政府的部长当中,最繁忙的一个绝对有现在的工业部部长谢明光先生。他超过邓肯那个雨辰起家时候的老人,一下坐在这个要害大部的位置上面,不是没有人说闲话。内部外部的都有,稍微客气一些的就是说他为雨辰带来了巨大的油田收入,雨辰才酬庸他这个书呆子这么一个位置。恶毒的话谢明光都不愿意在心里想。他只是想勤勤恳恳的做事情,现在这个位置哪怕遭受再多的攻击,他也不会离开的。发展祖国的重工业,自己能在其中尽力,已经是他毕生的梦想了。当他在美国的新墨西哥州,底特律等等地方,看着那些林立的厂房,烟囱,油田……他那时总会想着他的祖国。而现在,自己就身在其中。

  马鞍山附近的工业厂区现在规模已经颇大,春天已经降临了这个未来注定要成为中国新鲁尔的地方。烟囱冒出的浓烟在无风的天气里面笔直的上升入晴朗的天空里面。绿意就点缀在这一片的洋灰建筑和钢铁之间。这个地方临近中国的华东金融区,又在雨辰基本统治地盘的腹地。铁路、水运都很方便,吸收东部的资本也容易。也有矿山和煤炭,除了局面不太开阔,其他的一切条件都是现阶段最合适的。谢明光看着自己的这些心血,却想到了东北那块土地。那才是发展重工业的好地方啊!资源、交通都是全国最好的地方,局面也相当的开阔,地广人稀,适合建设。但是那里却是在日本的马足之下,只能成为国防区域,什么建设都要留待以后,想起来真是令人万分的遗憾!他记得曾经在雨辰的办公室,看着雨辰拍打着地图上面那块东北的土地:“总有一天,咱们会让东北完整的回来,让这里成为东北亚的工业中心,甚至辐射整个东西伯利亚!明光,现在咱们要忍耐,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

  他叹了一口气,靠在汽车的椅背上面,看着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变幻。现在自己一个月要望这里跑三趟。没办法,雨辰给自己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让他不能不把精神全部集中在马鞍山煤钢联合企业上面,其他的重工业建设只好先放着。德国的机床还有技术过来的不少,这是雨辰外交的功劳,但是以中国薄弱的技术底子还有缺乏的人才,要把这些东西消化,就需要现在这些人加倍的努力!在1916年以前,马鞍山这个联合企业需要达到钢铁产量四十万吨,梅山火力发电厂需要能够提供足够的电力供应。还有现在正在陆续开始的硫酸厂、机床厂、等等重工业厂子。一切都要从头起步,一边建设一边学习。本来已经有些规模的军工生产也要扩大,计划在今年要生产仿德九八式步枪十万支,马克沁重机关枪上千架,还有数百门的各型一二式迫击炮,还有正在仿制的法国七十五毫米速射炮和一百零五毫米的重野战炮。加上大量的弹药炸药,这些就吃掉了他手头掌握的大部分资源!雨辰真的打算还要打一场大仗么?以中国薄弱的国力支撑,就算全部资源投入进去,也是不够看的呀!

  在谢明光昏沉沉的思绪当中,汽车已经开进了厂区办公洋灰楼的大铁门里面,这种重工业厂区特有的那种味道顿时弥漫在整个空气当中,煤灰到处都是,小小花坛上面的花都是黑色的。但是就是这种环境让谢明光精神一振。从座位上面挺直了腰,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马鞍山煤钢联合企业的总办是原来汉冶萍公司的一个副总经理张声涛。他被破格提拔到了这么重要一个位置,也是留美学习工业的学生。他已经很习惯工业部的部长和次长把这里当作自家的后花园,有事没事跑过来检查指导工作的情况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也没有随员,就在门口恭候着谢明光。整个雨辰手里的军工联合企业,现在就是他现在管理的这个地方是最宝贝的了,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不怕以后没有高升的机会,所以这位张先生的行事也笃定得很,倒也不怎么拍谢明光和邓肯这两个人的马屁。

  谢明光从车子上面下来,舒展了一下自己长途坐车的疲惫。司机和他的随员都也下来了,都是从雨辰卫队里面抽调的穿着便服的军人。从这点可以看出雨辰对这位工业部长的重视之情了。他看着张声涛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道:“澜波,怎么样?看见我们来是不是就又满心的不愿意?觉得咱们又给你压任务来了?”

  张声涛笑着迎着谢明光朝办公大楼里面走,来来去去的人都忙忙碌碌的,也看惯了谢明光的到来,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多看一眼的。没什么官架子的谢明光也习惯得很。这个联合企业的厂训还是雨辰写的呢,什么“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大字。就听见张声涛一路走一路说:“我的部长大人啊,现在百废俱兴,我宁愿先把时间和钱花在培训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上面,生产任务你们压我头上,我也只有顶着,反正也是个完不成。到时候您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总统性子很沉稳的一个人,怎么在我们的生产任务上面压得这么紧?生产这么多军火,要装备多少部队才够啊?工业建设这个事情您也知道,不能急,要慢慢来,基础还没打好就想跑,那不是做梦么?这种基础工业的建设最忌讳长官意志,部长大人,您也是懂行的人,看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谢明光欣赏的看着张声涛,他却浑不在意的样子。谁也不知道这位道地的留美学生怎么能养出这么一个老牛皮筋的性格。回国服务的时间也很早,当初前清他在汉冶萍的时候,在那个官派味道最浓的企业里面就是一个另类。不摆官架子,很重视争取工人的福利。虽然被当时的盛宣怀赏识,一直坐到了副总经理的位置,但是一直都是被排挤的。后来因为邓肯的推荐,坐上了掌管马鞍山联合企业的总办位置。还是原来那个不紧不慢的性格。不好高骛远,不好大喜功。只是踏实的做着建设工作,马鞍山联合企业里面的工人的福利还有教育设施,都是全国乃至亚洲都是最好最完善的。他这样花钱,从谢明光到邓肯,都是相当的支持。在这些人看来,马鞍山现在的局面,是种子,是样板,是未来全国工业发展的基础。虽然雨辰现在在这上面毫不吝惜投入,有些急功近利的样子,但是他们都顶住了来自总统府方面的压力。在这些人的心中,是有着一个从无到有的蓝图的。

  谢明光朝张声涛挤了挤眼睛,两人都会意的笑了。谢明光嗯嗯啊啊的说了一阵官话,无非就是要加快建设进度之类的。张声涛也肃立恭听,但是绝对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谢明光说完之后,张声涛笑道:“部长大人,还是老规矩,等会在工人食堂吃饭,晚上给夜校上课,后天回南京?”谢明光微微摇头:“这次不成啦,总统要我随时在左右,以备咨询,他似乎这些日子在筹划什么大事情,对下面工作的压力,也给得越来越大了。我总觉得他是在焦急的等着什么,想在之前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他从张声涛的办公室里面向窗外望去,目光有些遥远,下工的汽笛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尖利的响了起来,两个人都相对无言。谢明光是把自己的工业救国之梦和雨辰的政治生涯捆在了一起。但是雨辰现在却似乎有些浮躁的样子,谁也很难猜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中国即将面对的,又将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政府的内阁总理,来拜访政府的最高元首总统先生,自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平常日子里,为了体制的尊严,两位都是不照面的。要不就是总统令需要内阁总理副属,要不就是内阁总理的行政命令需要总统用印,都是公文往来。这次却是宋教仁总理亲自来拜会雨辰总统了。这一天连雨辰都动手把自己办公桌收拾得干干净净。在约定的时间里面站在小会客厅门口等着他。毕竟他的体制要尊贵一点,还不用走到总统府大门外去等宋教仁。时间刚刚指到十点的时候,就听见回廊外面一片皮鞋杂沓响亮的声音,雨辰也摆出了温和的笑容,努力的想营造出一片合家欢的氛围。稍停一会就见穿着大礼服的宋教仁和几个随员很正式的出现在他的眼帘,这次双方在面子上都是客气到了万分。雨辰老远的就伸出了手去:“钝初先生,这次屈驾枉顾,让你亲自来拜访我。雨某真是愧不敢当啊!欢迎欢迎!请进,咱们入座高谈!”宋教仁快走了几步,伸手握住了雨辰的手,一个小幅度的鞠躬礼表示尊敬。也笑道:“总统事务繁忙,在下没有要事怎么敢打扰总统。当真是违教久矣,这次能亲来就教,在下心里也是欢喜得很的。”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就走进了会客厅,分宾主坐下,两人相处得这么春风拂面的样子,两人的随员可都在心里绷着劲,这次见面,可没有那么简单哪!

  果然才一坐下,雨辰端着茶碗还微笑着没有开口。宋教仁已经态度很恭谨的开始发话:“大总统,上次内阁的行文,想必您已经看到了吧?”雨辰有些装傻的样子:“什么行文?每天都有不少……难道是那份?钝初先生要总统府就现在的外交政策做一个说明?钝初先生哪,我现在一个大使不见,一个外国朋友不会,埋头在国内事务里面。外交部又是内阁的下属,伍文爵先生又是你的老同僚。外交政策如何,应该是内阁最为有数,怎么行文到总统府来了呢?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答复,就搁置起来了。钝初先生此来,难道为的就是这件事情?”他装得实在无辜,好像真的自己百事不理一样。谁不知道民国外交政策,一直都是牢牢的掌握在他的手中?从和西方列强谈判,到和德国签订友好合作条约,从英美借到币制改革的借款,直到最近叠次推托会见西方列强的大使。不都是他掌握着整个大船的航向?现在却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和宋教仁装傻,连这位好脾气的总理,都有一种轻微的受到侮辱的感觉。他忍住了那点怒气,也觉得今天的雨辰有些不好打交道,虽然面子上面客气有礼貌,但是话语背后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却是再也掩饰不住的。

  他在椅子上面朝雨辰的方向倾过去了身子,尽量摆出了推心置腹的样子:“总统,这事情不是小事情啊!国际上面风高浪急,我们政府成立未久,基础薄弱。是经受不起在大国之间这样的投机的!我们应该摆明自己的立场,在国际当中不偏不倚,做到绝对的局外中立,集中精力,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把我们国内的事情办好!总统现在游走在欧洲两大势力之间,国内有识之士,无不为这种行走在悬崖边上的政策而感到忧心忡忡!所以大总统,我们内阁恳请总统能逐渐冷却和德国现在的关系,而发表绝对中立的声明,则国之幸甚,民族幸甚!”

  宋教仁能有这样的见识,这样的心思,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民国可谓是有着一个不错的总理。雨辰在心里对宋教仁是非常的赞扬,但是面子上却还是不肯动什么声色:“钝初先生,当初和德国签署友好合作条约,内阁也是副属的啊!数千万金马克的贷款,技术和专家的支持,当时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是德国友谊的表示!现在突然要冷却关系,置条约于何地,置国际公信力于何地?至于英美法等列强,我国一向秉承等距离外交的原则,并没有孰轻孰重这么一说。您的这些意见,是不是再仔细斟酌一下?”

  宋教仁看雨辰又是装作无辜的样子,真的想叫喊起来。最后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又用眼光安抚了一下自己手下那些跃跃欲试的随员们。坐在椅子里面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大总统,依您来看,要是欧洲真的局势决裂,到底哪一方面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看来宋教仁要给自己上课了呢,雨辰在心里好笑的想。在宋教仁看来,自己大概就是一个只会一味使用强硬手段,采取冒险投机的主义办外交的军人总统吧。国际局势的未来走向,如果历史不发生大的变化的话……我应该比这个世界上面所有的人都来得清楚吧。但是他面上还是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淡淡的回答道:“钝初先生进来对国际形势一定有所研究,有心得发现,雨某人自然要听听先生的意见……不过据我看来,哪方面要赢都不容易吧!”宋教仁这下以为把握住了雨辰的心态,他认为这两方面一定会打个两败俱伤,所以想左右逢源,捞到最多的利益。这样想的话,那这个国家可真的就完了!

  他叹了一口气,放大了一些自己的声音:“大总统,根据在下的判断。这次以旧大陆中欧强国组成的同盟国,是必败无疑的!但是德国对法国,那是稳胜没有怀疑的。但是现在德国两线作战,要对付法国和俄国两大强敌。海上还有英国海军的强大封锁。美国日本等强国,也是支持英国的。德国怎么能和全世界作战?估计战端一开,慢则半年,快则一月,则必定要签订城下之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啊!这个时候如果还不让自己及时抽身……”宋教仁说到这里声音也严肃无比了起来:“战后英法等列强秋后算帐的话,咱们瓜分之祸立等可待!”他觉得自己已经把意思的方方面面都表达清楚了,最后再给雨辰一个台阶下:“总统,要不由我们内阁发表声明也成,只要总统用印,并发表一个赞同的简短声明也成。德国顾问咱们礼送,借款咱们立即纳入本年度的还款计划当中,咱们就抽得出来身了!总统,您看这样办可好?”话说到这里,宋教仁的随员们都觉得这位总理已经是仁至义尽,替这位总统擦屁股已经是极度的委曲求全了。这位总统也总该点头了吧!

  宋教仁的见识,的确已经到了当时中国政治家所能有的相当的高度。但是,他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雨辰心里有些苦涩的想。一战爆发之后,英法等老牌列强的确放松了对中国的控制,而中国因为当时的局势混乱和实力破碎,没有捞到任何的好处。而日本却真正的在一次世界大战当中发展壮大,捞到了亚洲这个地方所能得到的最大好处。并且继承了那些老牌列强对中国的野心,而且更加的咄咄逼人!中国今后的日子反而是越发的难过了。直到三十年代整个民族的苦难涅槃。而自己这次为什么要做好准备,全程参与这次世界的大变局呢,就是要和日本竞争!不能让他就这样发展壮大起来!亚洲所能得到的好处,中国至少要吃下一半来!所以他现在孤心苦诣的在营造着一种势,一种让列强觉得中国比以前重要的势!但是还是很少有人能够理解他的作为啊。这个时候,真的有一种举世滔滔,知己寥寥的感觉。无论如何,自己既然认定了这条路,也只有坚持走下去了。

  他望着手中茶盅上空袅娜变幻的热气,脸上的神情也似笑非笑的。让热切期望他点头答应的宋教仁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好沉住气等他答复。

  “钝初先生,我作为国家的元首,自己的作为要负责任。和德国关系载在条约,我不能拿民国的国际声誉开玩笑。中立一说我能表赞同,但是和德国断绝关系,断难做到。这个声明,我是不会发的,内阁要发,我也不会用印。”他淡淡的,但是坚决的这样回答了宋教仁殷切的期盼。

  宋教仁终于跳了起来,他算是被雨辰成功的激怒了。他抖着手几乎就是指着雨辰的鼻子在大声的道:“你这是把国家在望绝路上面带!我绝对不能容你这样做下去!你你你你……如果你还是坚持这样一意孤行的话,没有其他说的,我只能在议会上面弹劾你!哪怕你有枪杆子在手上!但是公理和正义是在我这一边的!”

  雨辰也冷着脸站了起来,他觉得今天自己很成功。把茶盅望桌子上面轻轻一放,一摆手道:“请便!送客!”宋教仁带着随员顿时掉头就走,边走还在边厉声的道:“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国家要完了!”

  1914年春季,在民国政坛上面爆发了第一次的府院之争。谁也没有想到国内局势大致稳定的情况下居然在中枢闹出了这样的事情。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特别是一些国家的代表们,局势在1914年的上半年,在波诡云黠的继续向前的发展着。

第二十章 双管齐下

  上海,1914年。

  春天的景象已经完全笼罩住了这个远东具有魔力般诱惑力的都市。虽然现在在南京政府当中的府院争斗的风潮已经越来越激烈起来。双方都有各自的支持者在舆论上面大肆的交锋。国民党方面这次大概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想在议会斗争的范畴之内对雨辰的权力加以限制。而总统方面的支持者,一些具有民族主义思想的青年知识分子,对雨辰的政策非常拥护的地方开明势力,中央系统的绝大部分公务人员,教育团体,还有被限制发出自己声音的军队,也在极力的加以回击。双方虽然意见针锋相对,但是还保持着一种合法而克制的态度。也许主要是雨辰表示了极大的克制吧。所以这个远东大城市充满活力的经济活动,一点也没有停滞的迹象。

  随着中英美平准基金法案的实施,美国和英国都收购了大量的中国白银,为政府提供外汇作为稳定货币的基金。到1914年这个时候,估计政府手中已经掌握了大约相当于2250万美圆的英镑,910万美圆,还有大约1360万美圆的黄金。很大一部分外汇收入,都是因为关税的提高,和民元年、二年积累下来未曾支付的关税而增加的。相对充足的外汇和黄金储备,加上英美两国国提供的大约2000万美圆的外汇担保。使得币制空前的稳定。造成了现在贸易和商业兴旺发达的景象。这也是新兴民族商业阶层支持雨辰的原因所在,他为他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发展机会。

  英国新上任的年轻大使克劳福德站在黄浦江西岸的英国上海领事馆的落地窗面前,有些发怔的看着外面这些景象。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映得他棕褐色的头发象是在微微的发光。这位现在不过才三十三岁的年轻人。是从在中国遭受了相当丢脸的外交生涯的挫折,已经心力交瘁的朱尔典公使手中接过这个职位的。从第一天起,他就感受到了北京东郊民巷那些陈旧的外交团体的裹尸布一般过时的味道,那是一群活在布尔战争之前的老古董们!也许还要更早一些!他的家世使他和中国有着很深的渊源,他的父亲,以前的海军少将,下议院议员贝思福勋爵,曾经就是一位远东的专家,曾经在1898年受当时英国首相索尔兹伯理的委托派遣,还有750英镑的专门拨款,在中国考察游历了整整一百天。见到了当时中国所有的重要人物,对亚洲当时甲午战争之后,大英帝国如何在这个局势剧烈变动的时候维持帝国的利益,还有采取怎样的外交政策走向,做了很深入的思考和研究。现在这个家族传统,就传到这位在贝尔福先生手下已经声誉雀起的年轻远东问题专家,他的儿子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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