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薛定谔彻底迷茫了。
他发现哪怕自己承认了不愿意承认的概率波，好像也无法解释布鲁斯教授说的那种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定谔的想法其实就是后世大多数普通人的想法。
因为他们在思考单电子双缝干涉实验室，总是【下意识】【自然地】把电子看成一个小球。
然而把这个小球又类比到宏观世界的物质。
比如，把电子换成子弹，那么它在抵达双缝时，肯定只能通过其中一个狭缝。
无论如何不可能发生干涉。
他们之所以犯这种错误，就是因为没有用量子力学的思维思考问题。
现在这个时间点，量子力学诞生还不到两年。
哪怕是当世最顶级的诸多物理大佬们，也没有完成观念的转变。
所以埃伦费斯特闻言，只能苦笑一声。
“薛教授，我也不知道。”
“我感觉自己不应该来参加这个会议。”
在学校，他埃伦费斯特是老祖，受人敬仰膜拜，一派高手风范。
但是在布鲁斯会议上，他和其他人一样，只能沦落为吃瓜群众。
埃伦费斯特一怒之下，从桌上的果盘中，拿起一块干果放入嘴中。
“接着奏乐接着舞！”
然而，玻尔、海森堡、泡利、玻恩几人却神色兴奋。
他们是布鲁斯诠释的坚定支持者。
所以，他们和其他大佬的思考方式不一样。
“如果不把电子想成小球或波，而是当成什么都不是，好像真的会发生单电子干涉！”
玻尔等人激动无比！
虽然他们暂时还不能完美解释，但他们知道，布鲁斯教授马上就要演示。
几人有种见证历史的肃穆感！
此刻，人群之中，爱因斯坦是最沉默的，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尽管大家的内心活动极为丰富，但时间仅仅才过去一点而已。
李奇维将众人各异的表情尽收眼底，微微一笑。
“下面，我说一下实验方案。”
哗！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台上。
啪！
李奇维把电子发射模式调整成单电子模式，开始讲解：
“仪器每滴一声，表示一个工作周期。”
“在一个工作周期内，一共会发射出10个电子。”
“这10个电子是一个一个单独发射，不是一起发射。”
“而且经过设计，只有当前面的电子抵达显示屏后，下一个电子才会发射。”
“因此可以保证每次都是单电子实验。”
大佬们点点头，很容易理解。
“实验结果有两种可能。”
“如果我是错的，那么电子就会同概率地通过两条狭缝中的某一条。”
“所以，在显示屏上，会出现两条独立的明亮条纹。”
“如果我是正确的，单个电子依然会发生干涉。”
“那么显示屏上就会出现明暗相间的条纹。”
“至于这其中的原理和详细解释，我会在实验之后给出。”
“那么，开始！”
随着“啪”的一声，电子发射器开始工作。
众人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滴！
刚响起第一声，众人就忍不住立刻看向显示屏。
“咦？怎么什么也没有？”
“干涉条纹呢？”
“天啊！难道布鲁斯教授出错了！”
有人忍不住惊呼！
这时，玻尔小声解释道：
“别急！”
“才10个电子，在显示屏上产生的荧光效应很微弱，暂时是看不清的。”
那人“哦”了一声，连忙噤声。
滴！
滴！
滴！
整个房间内只剩下电子发射的声音。
每滴一声，所有人的心就跟着震动一次。
那种感觉实在无法言表。
就好像是一种倒计时。
真理幻化成一位绝美女郎，正慢慢褪去脸上的面纱，露出那惊世的容颜！
急啊！
昏暗之中，李奇维的两只眼睛晶莹璀璨，神秘莫测。
电子之光与智慧之光交织，那是神的色彩。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不少人的眼睛开始发酸，但是他们的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谁能拒绝见证历史的诱惑呢？
这时候，年轻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泡利等人瞪着牛蛋般大的眼睛，一眨不眨，聚精会神。
时间到了十五分钟时。
忽然！
泡利一声大喊，让所有人为之震动。
“出现了！”
“干涉条纹出现了！”
“单电子发生了干涉！”
轰！
这一刻，所有人都骇然了！
显示屏上终于出现了清晰可见的明暗条纹。
“天啊！真的发生了干涉！”
“条纹简直和之前的电子束干涉实验一模一样。”
但是众人知道，这两者的区别比天地还大！
随着时间流逝，干涉条纹越来越明显。
众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李奇维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轻轻地拉开窗帘。
顿时，阳光照射了进来。
显示屏上电子产生的光芒，连阳光也遮盖不了。
李奇维嘴角的笑容，更是令太阳都黯淡失色了。
“终于实现了。”
“虽然仅仅只是开始。”
这个实验还未展现出可怕而神秘的一面。
还有更多的惊喜等待着众人！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忽然爆发出惊天的喊声。
“不可思议！”
“单电子真的能干涉！”
这一刻，大家忽然发现，天怎么亮了？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处。
不过，没有人在意了。
所有人心中只剩下一个问题：
“电子到底是怎么干涉的？”
洛伦兹等老一辈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