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交流会在一片热烈的气氛中结束。
克劳斯以东道主的身份代表大家，再次感谢布鲁斯教授的莅临指导。
他还说了一句不太标准的华夏语。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李奇维开怀大笑。
最后，他婉拒了众人为他准备的欢送宴会。
夜晚。
李奇维和钱五师二人沿着一条小河散步，身后不远处跟着王正阳和霍秀亭。
夜空中繁星点点，不远处，灯塔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与水中的光影交相辉映。
代尔夫特这座小城在夜晚充满了宁静与祥和。
李奇维笑着问道：
“五师，最近一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我看你脸颊消瘦了不少。”
钱五师很感动，洒脱道：
“老师，我没事。”
“我突然发现研究火箭、飞机比纯理论有意思多了。”
“我已经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李奇维拍拍他的肩膀。
“那我就放心了。”
“我亏欠你们很多。”
“四个大小伙子被我安排在婆罗洲，远离世间的繁华。”
“尤其是五师你，肩上的担子最重，责任也最大。”
“你的功劳我都看在眼里。”
哗！
钱五师内心瞬间涌出一种莫名的情愫。
只有在李奇维面前，他才会真情流露，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但是在眼前这个高大男人的面前，谁又有资格诉苦呢。
“我至少还有老师兜底。”
“但谁又能为老师遮风挡雨呢？”
以一己之力，游走在欧洲，叱咤风云。
海内外布局二十多年，凭借科学，让华夏发出自己的声音。
除了老师，还有谁能有这种魄力和能力？
钱五师知道老师明年就会返回婆罗洲。
他瞬间觉得身心都放松了很多。
仿佛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天塌下来都没事。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崇拜。
他笑着说道：
“老师，我们都很好。”
“古晋现在一点也不落后。”
“而且比国内好太多了.”
谈到国内，钱五师语气明显变得失落。
他经常去国内开会交流，自然清楚当前的状况。
有时候，他觉得非常庆幸。
要不是有老师在，他都不敢想象国内的科学事业会落后到什么地步。
自己想要安心搞研究也只能是奢望。
李奇维也看出了钱五师的异常。
他比后者更能感受到那种无奈和悲伤。
不过，一切都将会改变。
“盘古计划会终结这一切！”
听到盘古计划，钱五师立刻眉飞色舞起来。
“老师，一切果然如你所料。”
“最近卡文迪许实验室接连发了很多篇关于核裂变的论文。”
“而且核裂变前后，质量会产生亏损。”
“根据质能方程，这些亏损的质量会以能量的形式释放出来。”
“这就是老师你以前描绘过的那种武器的雏形啊！”
“核聚变我们在婆罗洲已经做了很多的尝试，它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
“估计各国政府和我们一样，只能暂时放弃。”
“但是核裂变的条件就相对容易了，我现在越来越有信心了。”
钱五师非常激动。
越是看见了国内的落后，他就越期待盘古计划。
那是科学改变国家命运的终极手段。
钱五师无法想象，武器研发成功的那天，老师的地位会高到何等不可思议的地步！
“天下第一也不为过吧。”
李奇维的眸光如宝石般闪亮，他看着平静的河面，幽幽地说道：
“目前世界上有不少实验室都在研究核裂变。”
“科学界也从来不缺聪明人。”
“只不过现在的核裂变成果离制造武器还有一段距离。”
“而这就是我们的准备机会。”
“一旦哪天时机成熟，或许会演变成一场军备竞赛。”
钱五师闻言猛然一惊。
“老师，你的意思是其它国家有可能也在研究盘古计划？”
“这怎么可能？”
“我肯定这个计划没有泄密！”
“而且我们自己目前都没有成熟可行的方案，他们能研究什么？”
李奇维轻轻一笑。
“不用紧张。”
“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而已。”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我看得更远！”
强烈的自信，让钱五师平静下来。
李奇维从来没有轻视过任何人。
真实历史上，原子弹是在铀核裂变被发现之后才开始研究的。
但是真真假假，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也许各国早都开始研究了，铀核裂变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毕竟质能方程很早就发表了。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到用它获取庞大的能量。
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法而已。
到了李奇维这个层次，他越来越感受到自己对历史的影响有多大。
万千众人之命运，世界历史之走向，很可能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所以，他必须谨慎。
二十多年前，他意气风发，想唯我独法！
二十多年后，他老谋深算，要掌控一切！
不论过程是什么，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唯一的那个！
嘶！
跟在李奇维二人身后的霍秀亭，忽然感受到一股霸天绝地、无可匹敌的气势。
那股气势之强，简直超越了他的想象！
他感觉自己就像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软弱无力。
王正阳推了推霍秀亭的胳膊，忙问道：
“霍哥，你怎么了？”
他以为霍秀亭感知到周围有什么危险。
最近欧洲的局势反正有点不正常，小心点为好。
霍秀亭深吸一口气，不可思议地说道：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以为三少爷是武道通神了！”
王正阳满脸懵逼。
“啥？”
1924年8月4日，李奇维终于返回量子研究所。
他立刻开始策划第四届布鲁斯会议。
首先是会议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