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收，那就说明你们实验物理看不起人，一点也不艰难。”
“大家说是不是啊。”
台下众人又一次被逗笑，看着两人在那互相算计，十分有趣。
这.卢瑟福瞬间傻眼，刚刚还是自己揶揄对方，现在反手就被将了一军，他哭笑不得。
不过他知道徐启泰就是剑桥的学生，还跟李奇维关系那么好，自己求之不得。
“哎，布鲁斯，有时候我都在想，你不应该做物理学家，而是应该去做政治家。”
“因为谁都不能从你身上，得到半点便宜。”
李奇维哈哈大笑，然后等会场安静后，一本正经地开始说道：“刚刚有人问我是否对实验物理有意见。”
“我想说，一个学习物理的人，如果总是纠结这些问题，我很怀疑他的专业素养如何。”
安德斯听完后面色通红，周围人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该死的布鲁斯李。”
李奇维可不惯着他，继续说道：“真理藏匿于虚空之中，无论是理论还是实验，都只是一种寻找它的工具。”
“物理的理论和实践，不是非黑即白的对立关系，而是相辅相成的包容关系。”
“理论需要实验的证明，而实验需要理论的归纳。”
“以卢瑟福教授的原子内部结构研究为例，我认为它既是实验也是理论，二者不用强行区分。”
“总之，纠结这个，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这时，卢瑟福打趣道，“布鲁斯，不要扯这些没有营养的，我们要听一点干货。”
“你就说你为什么摇头，我哪里有错吗？”
李奇维当然不会说实话，想了想，干脆加把火，于是说道：“我摇头，因为我在思考γ射线的本质。”
“我认为，γ射线可能不是粒子流，而是一种电磁波。”
“甚至，我认为X射线也是一种电磁波。”
哗！
此话一出，会场内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就连贝克勒尔等人也是不敢置信，但是李奇维的天才，他们又是有目共睹。
自从1895年，伦琴教授发现X射线后，关于它到底是波还是粒子的争论就没有停过。
这里的粒子和光的波粒二象性可不一样，而是指像电子一样的实物粒子。
光只是有粒子的性质而已。（注：此时物理学家认为实物粒子和波是两种东西，光只是有粒子的性质，但不是实物粒子。）
等到1912年，德国物理学家劳厄，发现了X射线的晶体衍射图案，这才证明X射线是一种电磁波，并因此获得诺奖。
在此基础上，卢瑟福于1914年证明，γ射线也是一种电磁波。
现在，李奇维竟然直接宣称γ射线和X射线是电磁波，引起的震惊可想而知。
卢瑟福总算保持了镇定，他语气颤抖地问道：“布鲁斯，你有什么证明吗？”
李奇维笑道：“卢瑟福，你和在座的各位才是专家，我只是听报告时突发奇想的。”
“毕竟，现在已经知道这两种射线都不带电，至少这个现象是支持电磁波结论的。”
卢瑟福本来让李奇维讲干货，只是想给他一个台阶下，没想到真的炸出这么劲爆的结果。
他知道像对方这样的天才级物理学家，其直觉往往恐怖如斯。
一时间，卢瑟福有了和威尔逊一样的感觉：布鲁斯，你为何如此牛逼，放射学你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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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王路遥指导徐启泰
当李奇维说出γ射线和X射线是电磁波后，没人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即便只是一句预言，那也值得在场的人去朝这个方向研究。
这有点像后世的院士大佬，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数以亿计的科研经费的用途。
靠的就是学术地位和权威性。
李奇维现在已经算初步有这种资格了。
不少人甚至还自动对他的话进行了脑补。
“哦，老天，布鲁斯不会偷偷也在研究放射性吧，他难道要理论和实验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精力，我为了做实验，有时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可能这就是天才吧，我们几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就是为了给他节省一个下午茶的时间。”
“阳光海滩！”
在众人热切的眼神下，他缓缓走下台，把主场留给卢瑟福。
徐启泰看李奇维的目光，就跟遇到稀世珍宝一样，把他吓得后面一紧。
至于王路遥则笑眯眯地，暗暗对他竖起大拇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李奇维在学术上的影响力。
以前在国内，都是见到洋人趾高气昂，歧视华夏人。
现在李奇维却在崇高的科学领域，让洋人追捧震惊，真是颠覆了她的想象。
小魔女心中暗喜，果然不愧是自己选中的男人，优秀到光彩夺目。
接着，居里先生上台继续主持会议，并高度赞扬了李奇维的发言，表示他为这个会议增添了一抹亮色。
大佬们继续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会议气氛反而变得更加热烈。
这时，李奇维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安德斯双手紧握，恼羞成怒，眼神怨恨地盯着他。
李奇维越云淡风轻，他就越难受。
安德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从众人对他的疏远就能看出来。
正经的学者对这种投机取巧靠关系的学二代，都是鄙视的态度。
很快，今天的会议就要结束，不过后面还有两天的专题报告。
但是李奇维不准备参加了，他要出发赶往比利时，提前和索尔维见面，安排青年学者会议。
更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是被特邀来的，如果太出风头，有点喧宾夺主了。
毕竟现在他还不是这个小圈子的，没人喜欢不知道分寸的人，哪怕物理学家也一样。
居里先生理解他，便拉着他和在场的几位大佬互相认识。
李奇维表现的非常谦虚，给众人留下好印象。
贝克勒尔打趣道：“布鲁斯，你不会真的也要参与放射性的研究吧？”
李奇维笑道：“教授，我认为原子结构研究是未来物理的大方向，任何物理学者都绕不开。”
“所以，不是我要研究它，是它主动找上我啊。”
一番话说的众多大佬哈哈大笑，他们非常喜欢这个不骄不躁的年轻人。
这时，一旁的居里夫人幽怨地说道：“布鲁斯，你去比利时办青年学者会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不然，我就把月底去德国做报告的计划往后推迟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不属于青年啊。”
李奇维顿时头大，关于女性年龄的问题，是绝对禁忌，于是连忙解释：“夫人，我真的是同时通知所有人的。”
“只不过是首次举办，没有经验，比较仓促。”
“放心，如果有下一次，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最后，李奇维和卢瑟福又互相交代了几句，便准备前往比利时，而卢瑟福要等放射学会议结束后再过去。
巴黎前往布鲁塞尔的火车上，李奇维几人欣赏着窗外大片的田园美景。
王路遥叽叽喳喳，显得极为兴奋。
徐启泰则在那低头沉思，不知道想些什么。
王路遥见他一直不说话，于是想逗他，“喂，启泰，你在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你也要多接触接触大自然啊，天天学习，小心以后学傻了。”
徐启泰闻言抬起头，嘿嘿一笑，“路遥姐，我在想奇维哥的那句结论，到底怎么才能证明X射线是电磁波呢？”
这小子野心很大，他觉得γ射线名气远不如X射线，要是自己能证明X射线是波，那岂不是能达到奇维哥三分之一的成就。
到时候，看何育杰和夏元那两货，还敢不敢嘲笑自己成绩垫底。
想到这里，徐启泰情不自禁地笑了，看着像傻子一样。
王路遥见他快魔怔了，好为人师的性格又开始了，“启泰，还得靠我指点指点你了。”
“你既然想证明X射线是波，那你就按照波的现象去研究不就行了。”
“你的李大哥之前不是说，因为谁发现了光的衍射现象，所以证明了光是电磁波吗？”
“那你只要能让X射线发生衍射不就好了，你也做个双缝实验，看会不会有明亮条纹。”
嚯！
王路遥刚说完一大串，徐启泰就震惊地看着她，难道路遥姐是扮猪吃老虎，隐藏的学霸？
李奇维也微微动容，转头看向她，心想小妮子可以啊。
虽然物理常识还有点欠缺，但逻辑满分，确实应该是这种研究思路。
徐启泰两眼放光，甚至带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期盼，“可是路遥姐，有人试过让X射线发生衍射，但是没有成功。”
“好像它和我们常见的可见光不太一样。”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王路遥不假思索，拿出自己最后的底蕴，“你多试试嘛，衍射不是要求缝隙尺寸吗，你把缝隙变窄看看。”
徐启泰最后还是失望了，如果X射线是一种波，那它肯定波长非常短，要求的缝隙尺寸极小，现在肯定做不到。
“哎，路遥姐，我也想啊，但是目前的技术手段，人工造不了那么狭窄的缝隙。”
王路遥两手一摊，“人工造不了，那就去大自然找嘛，世界那么大，什么找不到啊。”
“那就是你的事喽，启泰，努力吧。”说完，她又开始欣赏风景了。
徐启泰则微微叹息，道心破碎，刚做的美梦，难道就要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