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地主:从村长开始 第400节

  夹起来,蘸上蘸料,吃起来也不错。

  “鱼生哪有你这样吃的,暴殄天物啊,一点都不鲜甜了。”李世绩摇头。

  他们吃着鱼生喝着柿子烧,

  霍玉也夹鱼生涮着吃,两人边吃边聊天。

  “霍总管为何还要选择留在关中?你完全可以留在长安,过贵妇人的生活,安稳、富足,也轻松。”

  霍氏笑笑,“贵妇人的生活?每天把时间都花在描眉涂唇化妆上,整天研究各种眉毛、发髻样式,甚至是只眷顾衣裙、首饰、插花、焚香,还是说贵妇人间互相拜访喝茶、打马球?”

  她摇头,“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可能是种折磨,我可受不了。”

  “霍总管是放心不下文相兄弟吧?”

  “他耶死的时候,他还小,我一手拉扯大的。”

  望着外面的风雨,还有那暴涨的武关河水,霍玉问他:“晋国公,东边到现在可还没半点动静啊。

  你的那计划是不是失败了?”

  “不急,再等等,让箭再飞一会。”

  “晋国公似乎非常有自信?”

  “我有预感,很快会有好消息,而且不止一个。”李逸微笑。

  汉东。

  随州随县城中,显州道行台长史、随州总管、刺史田瓒看着手中的信,

  这信他反反覆覆的已经看了许多遍了。

  这信是唐山南安抚使、汉水道行军总管李逸写的,却不是写给他,而是写给杨士林的,信里让杨士林出兵讨伐自己,还说只要砍了自己脑袋献上,朝廷不仅既往不咎,还要赐他国姓李,封楚王。

  “你们怎么看?”

  田瓒问面前的族中兄弟和心腹部将们。

  “这信是我们的人在大洪山山口拦截下来的,李逸使者伪装成商人,要往北面显州去,所以我觉得这信是真的。”一名将军道。

  “对,如果李逸派人直接把这信送给我们的,那肯定是故意挑拨离间,可现在他悄悄的派人往北边送信,被我们拦截下来的,那就一定是真的。”田瓒次子也道。

  另一名参军则道:“经审问,那人承认,他接到的任务是假装成商贩,坐船顺汉水而下,然后再往北,他并不知道信件内容。”

  田瓒手指叩击着桌案,

  “我现在怀疑,杨士林可能也收到了这样的一封信,但内容却是让我去讨伐他,给我加官晋爵的。”

  “不可能吧?”

  “哼,有什么不可能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兵不厌诈。”田瓒拿到这信后,脑中也是转过各种念头。

  最终他觉得这就是李逸故意挑拨离间。

  “那我们是不是跟杨公说明此事,也好消除误会?”

  “那万一杨士林没收到信呢?”

  田瓒叹息一声。

  他如果烧掉此信,装作不知,那杨士林如果收到信,不管是和这封一样内容的信,还是本该给他的信,那都会有麻烦。

  而如果他通知杨士林,告知信内容,杨士林或许早已知道,或者并没收到信,不管哪种,也并不是最佳选择。

  他和杨士林原来各占汉东一郡,都是地方豪强,起兵后割据一方,因实力都不强,夹缝中生存,于是结盟为兄弟,共同进退,尤其是当年面对朱粲的劫掠,更是只能抱团取暖。

  但是现在,

  谁能保证杨士林不会背后捅他一刀,拿他的人头去换赐国姓、楚王之封,甚至是借机吞并他的地盘?

  当初面对王世充入侵邓襄,其实他就是反对的,毕竟襄阳那是他随州总管府下之地。

  但最后杨士林并没有理会他的反对,不仅没出兵救援邓襄,还背后卖军粮给郑军。

  最后他损失了襄阳,杨士林却卖粮大赚了一笔。

  思绪万千。

  “报,

  杨尚书令派人前来,说邀请总管前往显州商议大事。”

  田瓒眉头一下子就皱紧了。

  挥手让亲卫退下,

  他冷哼了两声,“看来杨士林也收到了李逸的信,就是不知道是让他杀我的信,还是让我杀他的信。”

  可不管是哪种,杨士林不是让人带来一封信解释说明情况,反而是要召他去显州,只说是商议大事。

  就让田瓒觉得杨士林这是想先下手为强了。

  都是乱世里杀出来的,一个比一个的警惕。

  “总管,这么说不能去显州,当心杨士林害你。”

  田瓒却是把那封信烧了,

  “既然杨士林要邀我去,那我岂能不去?”

  “总管!”

  “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他眯起眼睛,目光中满是杀意。

  当天,田瓒就只带了一百骑前往显州,走的是随枣走廊。

  随州南有大洪山,北有桐柏山,两山并列,隔开了南阳盆地、江汉平原。

  沿着随枣走廊去显州,虽然要多绕些路,但胜在道路平坦,不用翻越桐柏山。

  随州地形,就像是个死胡同,虽说易守,但也被四方势力所左右,其东面义阳三关,也都可以绕过随枣走廊。

  这几年,田瓒成也是这随州地形,困也是因这随州地形。

  一路上,田瓒都在反复思考着,直到他看到显州比阳河北岸的比阳城时,终于是下定决心。

  今日,他和杨士林只能活一个。

  比阳城南门缓缓开启,

  残阳如血。

  田瓒勒住疆绳,身后百骑一起停下。

  “长史请!”

  城门处,杨士林的牙兵抱拳,身上甲叶碰撞锵锵作响,十分刺耳。

  田瓒轻踢马腹,催马前行。

  他身后的骑士却被拦住。

  “尚书令有令,陈田长史外,其余随从在城外驿馆安置休息。”

  田瓒扭头看着那牙兵校尉,目光瞥见城堞暗处有寒光隐现。

  “留下十人,其余人去驿站休息等候。”他目光直视校尉,“我身边留十人随从伺候,我义兄总不会不肯吧,或者你去请示,我在这等回复。”

  气氛一时凝滞。

  那校尉只好入城去请示。

  一盏茶功夫,校尉骑马赶回,脸上还有个巴掌印。

  “田长史请。”

  “我可以带十个随从了?”

  “尚书令说可以。”

  田瓒喝了一声,仅带着十骑穿过瓮城,越过内城门,前往行台尚书令府。

  行台尚书令府衙前,

  十六名持戟甲士突然交叉长戟拦路。

  “放肆!”田瓒亲卫队头按住刀柄怒喝。

  “尚书令有令,入府请卸甲、解除武器。”牙兵总管从门内走出,对着田瓒亲卫队头道。

  田瓒轻笑两声,“我大哥这里什么时候规矩这么多了?”

  “卸甲!”田瓒一声令下,亲兵们互相卸甲,然后给他也把甲卸了。

  “长史请,尚书令已在后衙备下酒宴,为长史接风洗尘。”

  杨士林准备了丰盛的酒席。

  “贤弟来迟,当罚三杯!”杨士林看着田瓒卸了甲进来,笑着起身相迎。

  田瓒笑着上前,

  “大哥今日这是摆下鸿门宴啊。”

  杨士林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贤弟这话何意?”

  田瓒接过酒杯,却没有饮,而是把玩着那只鎏金银杯,“这酒里有毒吧?”

  “贤弟说笑了。”

  田瓒轻笑几声,“大哥啊,你真就这么想要我死,唐人究竟许你什么好处,赐国姓李,封楚王?”

  杨士林脸色微变,“贤弟酒还没喝,怎么就说起醉话来了?”

  田瓒却是将手中鎏金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

  酒杯落地,

  变故陡生。

  外面弩机声不断响起,此起彼伏,呼痛惨叫声不断响起。

  牙兵校尉董翼持滴血横刀进来,

  “尚书令,有牙兵叛乱,已被诛杀。”

  杨士林听闻,脸上由阴转晴,对着田瓒笑道:“你不该来的,”

  “噗呲!”

  话未落,董翼横刀已经砍出。

  一刀狠狠的挥砍,

  杨士林头飞起,

  鲜血喷溅。

  田瓒看着在地上滚动的杨士林首级,冷笑着道:“你酒后奸淫董翼妻子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的。

  你连牙兵的军饷都敢克扣,就当知道你离死不远了。

  你以为我为何敢孤身前来?因为我要是想杀你,你早就保不住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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