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真不是汉贼 第188节

  吴名这才垂落宝弓,微微露出些笑意来,转向章道:

  “四力弓射五十步已绰绰有余...呵,念你年幼,本王再借你雕翎箭一用!”

  《天公开物》有载,箭羽以雕翎、鹰翎、鹞翎为上。

  其中雕翎箭飞出十余步仍能箭身端正,且抗风吹,最是珍贵。

  章正眯眼眺望着远处那足有斗大的布侯,上面那枚羽箭近乎垂直贯入,赫然昭示着射手的不凡膂力,神情上满是凝重。

  听了吴名的话他便也不推辞,只恭声谢了,便接过王府卫士递过的雕翎箭来。

  而后站桩、拉弓、搭箭,靠位、瞄准、撒放,一板一眼,十分工整,却让吴名笑意更浓:

  是了,他纵使天赋异禀,能开四力弓,如何又能及得上我这十余年的习练?

  只是他唇角笑意未散,熟悉的破空声再次炸响。

  众人纷纷远眺,又见皮侯震颤。

  “一发中的?这更是有些不凡了。

  怪道陛下会授他锦衣卫之职...”

  “虽能中的,怕还是赢不了王爷的。

  须知这中正之难,可不比八十步外中侯稍差。”

  “理是这个理,却不知这少年能中何处?”

  ......

  贾珍这次亲自上前,却盯着箭靶上两枚同一样式的雕翎箭陷入了纠结:

  若是都在“正”内,我倒可混淆一二,可这...差得是有些远呐!

  直到吴名不耐烦地大声催促,他才咬牙回道:

  “回王爷,章中...中质!”

  “中质?!莫非贾将军竟要偏袒后辈不成?”

  吴名声音一沉,大步到了近前,拨开贾珍定睛一瞧,不觉愣了半晌,又回头瞧了眼那正满脸侥幸的白衣少年,当即摔弓便走。

  这也能侥幸?!还在装样的可恶小子!

  诸王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素日我等比射,也有人运气好能中‘质’的。

  这一时运气稍差,输了也就输了,堂兄何必这般?”

  及至贾珍取下皮侯送回,在众人面前摊开。

  大家才见得,那二尺“正”内确是仅有一箭孔,正该是吴名所射,但离着那“质”且还有半尺距离。

  可在那不过四寸方圆的“质”内,最最中心的一点处,赫然还有一处孔洞!

  《小尔雅广器》有云,“射有张布谓之侯,侯中者谓之鹄,鹄中者谓之正,正中者谓之质。”

  那这“质”之中,又该为何名?

  这等箭术,又叫人如何去比?!

第184章 神射连捷惊四座 戟王忽至谜团深

  荣禧堂内,讶声连连:

  “哥儿竟连赢郡王、郡王、郡王,还得了三千两的彩头?”

  “五十步、六十步、七十步都是一发中质?!

  这等射术只怕比曾祖们年幼时也都不差了罢?”

  “只怕还不止呢,那族志中许是...有些出入的...”

  “暧,如今咱们家家武风衰弛,唯独贾门后继有人,我们可要恭喜老太君才是呢!”

  贾母脸上却少有喜意,听了这话也只叹道:

  “殿下既已说了胜他者可得红麟,他就不该这般锋芒毕露才是,没的惹了王爷们心里不痛快呢。”

  北静王妃面上笑容浅浅,眸中涟漪微微,闻言稍作思忖,还是温声劝道:

  “弟弟此番能为必会讨得殿下欢喜,王爷们想来也不会和孩子计较的,老太君还请宽心才是。”

  可是殿下的欢喜于贾府并无益处,但王爷们的恼怒许是会碍着政儿他们的仕途啊。

  贾母蹙眉轻叹,颔首不语。

  北静王妃心知原委,于是又笑劝一句:

  “听方才来人所说,弟弟最后一场要和昶郡王比射八十五步,还将三千两彩头全都下了。

  他明知自个弓力弱些,却仍答应了昶郡王的要求,该是有意相让了。

  待他输了这局,其他郡王便是要恼,也只会去恼那昶郡王的。

  如此便只是他们兄弟间的顽闹,便也和我们无关了。”

  贾母稍稍一想,方才展颜而笑:

  “暧,娘娘说的极是在理,我竟将这节给忘了。

  我那外孙儿原也是个老成持重又有几分机灵的,这确也是他能想出来的主意呢。”

  不远处,凤姐正也拉着甄瑜低声说笑:

  “才刚我说得可错?

  我那兄弟五十步内原就信手拈来,现又得了我送他的好弓,岂不正是如虎添翼?

  偏你信他不过,还怨他先前有意哄你,是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

  我可是一一地记下了,且等他回来了,也让他好好瞧瞧你这‘好姐姐’的嘴脸。”

  甄瑜原还有些讪意,但听了自家妹妹与贾母之言,早气得挑眉啐道:

  “他先前瞒着殿下的吩咐不说,反哄了我的...我的名字去。

  这倒也罢了,他现好容易能保下红麟了,偏又要寻个法子再送了出去。

  如此他既在殿下跟前展示了能为,又讨好了这些王爷,只把我这个姐姐抛在脑后。

  这,还不是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

  论理,哥儿既答应了她,便不会失言才对...

  可那八十五步最少也须六力弓方有把握,若不然箭上软绵绵的,早就被风吹没影了。

  且他若真想讨好诸王,又何必招惹甄瑜呢?

  没的把她恶了不说,连娘娘心里只怕也有些芥蒂...

  凤姐抿着唇儿蹙眉半晌,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忽有媳妇急急来报:

  “老太太,外头小厮说,二爷八十五步外一发抛射,原是要脱靶的,但被风儿一吹,却偏偏又中了靶心!”

  抛射?风吹?中了靶心?

  堂内一众诰命,家中多是武荫之属,自然知道抛射比起平射,射程虽远上许多,但精准只怕还不足后者的一成。

  十箭能中一箭已是极难,更何况射中靶心?且还是被风的?

  这除了运气之外,再无其他解释了。

  众人方想明原委,凤姐已朝来人追问道:

  “那昶王爷中了吗?王爷可有话说?”

  “回奶奶,那昶王爷神力惊人,一发平射也上靶了,只笑说二爷好运道,便要与其余王爷起驾回府了。”

  众人听了都松了口气,贾母也不由靠回缎枕,笑叹出声:

  “如此也好,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众人也都笑着附和。

  那屋外媳妇听见里头动静,很是犹豫了一阵,方才支吾着道:

  “老太太,那...那戟王爷原还没走,非逼着二爷再比一场,要...要射百步,透...透甲深者为胜。”

  贾母听得一惊,连百步透甲的离谱要求也顾之不上,颤声追问道:

  “戟王爷可...可入府了?”

  “还没呢,王爷正在那边门口,只说二爷若不和他比,他便要进府去吃茶叙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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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茶叙旧?这戟郡王好生奇怪啊,竟拿这事唬人?

  难道他还能把珍大爷家里的茶吃光了不成?”

  梨香院正堂内,湘云撑在扶手上,手捧香腮,妙目忽闪,脸上满是疑惑。

  可宝钗、黛玉原是新来,迎春、探春、惜春又是女儿家,对府外之事本就知之甚少,对这位戟郡王更是从未听闻,一时都是好奇又茫然。

  湘云也知自己问错了人,悄悄一拍额头,抿着嘴儿起身,迈着长腿踱步去了,口中似乎还在念念有词。

  宝黛、三春互相望望,不觉都笑着摇头。

  宝钗因又问堂前的媳妇:“兄弟可曾应下了?”

  那媳妇忙回:“锄药说,二爷原只是不愿的,但挨不住珍大爷求恳,小蓉大爷还下了跪,终究还是应了。

  现下王府侍卫们正要清空了宁荣街,就要在两府门前比射呢!”

  府门前比射?要比那个百步透甲吗?

  几女都是一愣,又听到前院里隐约地传来湘云的惊呼:

  “哇!原来一百步竟有那么远吗?”

  未几,湘云提着裙摆转过院门,好似小鹿一般沿着游廊小跑而来,一见众人便兴冲冲地道:

  “嘿嘿,你们知道吗?我刚刚从这儿出去,一径到了后门,才只走了88步。

  若要走够100步,只怕就要到别人家里去啦~”

  一面说着,她不觉又敛去笑意,蹙眉哼道:

  “那戟王爷既说了比那劳什子‘百步透甲’,定是存着坏心要欺负哥哥年少力弱,好趁机抢了红麟去!

  我要是哥哥,就才不和他比呢!

  就算...就算非得要比,也先让我...我们瞧瞧汗血宝马的模样呀!”

  宝黛、三春心中虽存着担忧,听了这话又不觉笑出声来,正待要与湘云说清原委,又有一个贾府的媳妇被引进来回话道:

  “琏二奶奶问姑娘们,可要去后楼上看一看二爷的比试?”

  “看比试?哥哥竟答应下来了吗?在府上也能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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