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贾宝玉年龄尚小。
又有长姐如母一说。
贾元春那般做,倒是也无不妥。
她摸着宝玉的小脑袋喜极而泣道:
“愈发高了...”
因去年岁除宴宝玉因伤未曾跟随贾母前去。
是以,姐弟二人并未相见。
如今多年不见,一语未尽,竟是双双泪目。
良久,贾元春小声道:“去岁你被嬴家哥儿打到下不了床榻,心中可还在怨他?”
贾宝玉摇头道:“小弟若再心存怨怼,岂不是非不分?”
贾元春笑道:“那事来龙去脉,我是知道的,迎春是你的二姐姐。”
“你要像敬我这般敬她,今后不可再惹你二姐姐生厌。”
“否则,若让我知道了,我也定要打你。”
说完,又看向迎春,“妹妹,去岁那事,是宝玉的错。”
“今后若宝玉再行错事,还望你这个当姐姐的,多多教训才是。”
迎春道:“姐姐今日不提那事,我都忘了。”
贾元春为何执意要提?
就是担心这对姐弟二人心中还有隔阂。
所谓从小看大,贾元春知道宝玉并非科举种子,将来难以出将入相。
待迎春嫁给嬴渊后,只怕就要成为这个国朝,仅次宗室女与后宫妃嫔的诰命妇。
让她二人此刻消除芥蒂,有利于贾宝玉的将来。
再不济,贾宝玉惹了事,只需说一句,嬴渊是他姊兄。
朝廷里的一些权贵们,或许不会给贾府面子,但必须会给嬴渊面子。
贾元春算盘打得响,可迎春也并未说今后要行姐姐的责任去教导弟弟,只是简单回了句忘了。
其意不言而喻。
这时,宁国府的当家奶奶尤氏道:“筵宴齐备,可用了。”
贾元春见这时嬴渊还未至,不由得有些着急。
毕竟,待筵宴结束或是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她便要回宫去了。
贾元春笑道:“不着急,先将我带来的些许物什赐下去。”
说罢,便由太监发放赐物。
老太太得了金、玉如意一对外加沉香拐柱,念珠、绸缎等。
收到的礼物,算是眼前这些人里最为贵重的。
若非贾元春成为贵妃时日尚早,不然,攒些钱财,所送之礼,自是要比当前珍贵。
在被赐封贵妃时,倒是获得了一些钱财、首饰等物。
但在宫里,看似没有任何花销,实则花销最贵。
太监、侍女,要经常打赏。
还要多购买些宫中御物,拉拢各方关系。
像是贾敬、贾赦、王夫人、邢夫人等,收到的礼皆有规制,相同。
值得一提的,还要属宝钗、黛玉等众姊妹,获新书一部、宝研一方,金银锞一对,宝玉同此。
但轮到迎春的时候,却还多了棋盘一副。
虽说比不得长乐所送的那副棋盘,但也算得上佳品,价值不菲。
所谓送礼,不能一味送些俗物,也要送到她人心坎里去。
这个棋盘一送,虽然会引来诸多姊妹羡慕,但迎春此时郡主的身份摆在这里,她们也说不得什么。
至于府中一些下人丫鬟等,也皆有赏赐,这里不再一一提及。
待众人谢恩之后。
贾母又见还有一柄被架在兵器架上的精致金刀未送,好奇问道:
“怎还带了这杀伐之物。”
贾元春解释道:“陛下知我今日省亲请了嬴家哥儿前来。”
“陛下说,上元节就不赏赐嬴家哥儿钱财等身外之物。”
“便让工部打造了这把金刀,将来可用作镇宅之物。”
御赐金刀,用来镇宅?
这...莫大殊荣啊!
第181章 不知忠勇伯如何看我贾府?
刀长三尺三,宽三寸三。
说是金刀,但却并非全是由黄金铸造。
而是在刀身两面有黄金镶嵌的纹路。
正面纹有带翅龙纹,此兽名为‘龙雀’。
在兽纹下方,有‘大周龙雀’四字。
龙雀,便为此金刀之名。
反面纹有阴山与贺兰山脉图案。
此纹路寄托了姬长对于嬴渊的厚望。
他希望,有朝一日,嬴渊可以彻底凿穿阴山与贺兰山,让这道天然屏障不复存在。
从此,寇可往,吾亦可往。
至于这把金刀,为何要借贾元春的手送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管怎么说,贾元春送给贾府之人的礼物,即使全加起来,都没有这把金刀的价值要高。
如今,嬴渊有着御赐长枪、甲胄、战马等。
唯独缺少随身佩戴的兵刃。
而这把金刀,就是姬长为嬴渊量身打造的可随身佩戴的兵刃。
毕竟,若在寻常,嬴渊动不动就要拿着一杆铁枪,实在有些招摇撞市。
在这个时代,读书人喜佩剑,武人喜佩刀。
是以,姬长为嬴渊锻造了一柄堪称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刀。
而这把金刀,也会成为嬴渊身份的一种象征。
因为世间宝刀无数,但能称‘大周龙雀’者,只此一柄。
待众人一听,那刀是姬长要赠予嬴渊的。
因此,他们在看向那柄刀时,多少都有些心存敬畏。
到了亥时,有太监启曰,时辰已至,该回宫去。
然到此刻,却仍旧不见嬴渊踪影。
贾元春心急如焚,索性便就再拖上一拖,
“本宫家亲多年未能一叙,再等等,不妨事。”
太监拱手道:“若误了回宫的吉时,若是引得陛下不悦...”
贾元春深皱眉头。
这时,站在帘外的贾政开口道:“忠勇伯已到府外,正往这边赶。”
闻言,贾元春喜出望外,看向贾宝玉,
“你去迎一迎。”
后者点头,当即退去。
到了前院,就见嬴渊慢悠悠走来。
见状,贾宝玉当即拱手道:“嬴哥儿,怎这会儿才来?”
语气并无责怪之意,相反,倒是显得敬意十足。
贾宝玉对嬴渊敬重,并非是挨了那顿打长了记性。
而是看到嬴渊对于薛蟠的改造,可谓换了个人似的。
薛蟠的性子,贾宝玉多少有了解。
冲这个来说,贾宝玉在嬴渊面前,也不敢造次了。
其实来贾府这事,既然已经被皇帝知晓了。
那么来与不来,怎么来,什么时候来,便有了不同的说法。
若是来得早了,不免会让皇帝多虑。
若是来得晚了,见不到贾元春,那么来此的意义便就不大了。
于是,他算着时日,在贾元春即将回宫时前来,见一面但不多见,时机刚好。
姬长说他是过滤太甚,不是没有道理。
若换做其他臣子,能得皇恩如此,只怕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但嬴渊从始至终,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傲慢之意。
这一点,既让姬长略感不适,也让姬长心满意足。
有些矛盾,但又合情合理。
毕竟,姬长对嬴渊好,待嬴渊不只如君臣,更似父子,君父与臣子之间,父与子之间,何须见外。
但嬴渊处处‘见外’,姬长认为,他太小心翼翼。
心满意足则是因为,嬴渊不骄不躁,恪守为臣本分,忠肝义胆,从不借助浩荡皇恩结党营私。
这样的臣子,在为君者眼中看来,如何能够不去厚待呢?
“因一些事耽误了,前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