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嬴渊则坐在林府正堂中。
这时，周襄已经离去。
无论刺杀林如海的计划成与不成，他都不能留在扬州。
不久，便有军中斥候来报，将周襄行踪说出。
嬴渊并不在乎，因为现在还不是与周襄决战的时刻。
不过，他从来都不是被动挨打还不还手的人。
对方既然已经出招，嬴渊没理由不还回去。
是以，他连夜下令，让正处于凤阳的万骑营进扬州。
打算在第一时间，将扬州卫控制起来。
只要扬州卫不乱，嬴渊优先解决扬州事务，便就简单了起来。
约莫过去两三个时辰左右。
正如嬴渊所料，林如海去世了。
林黛玉也是直接哭成个泪人，没过一会儿，便晕厥了过去。
待醒来时，已是正午。
第122章 遗书，托孤？
林如海为何突然重病，只能成为一桩悬案。
如果有医师能够诊断出病因，自然就好着手调查。
只可惜，贾琏为林如海请来南直隶一带不少名医，但无人得知，林如海为何患病。
找不出病因，自然也就不能调查了。
此时，贾琏已经将林如海的尸体入殓。
他已将林如海去世的消息送往京城，要等礼部那边的消息。
因为按照大周规定来说，三品以上的官员，死后可得谥号。
前文有说，这所谓的巡盐御史一职，没有所谓的官职品阶。
也就是说，在担任巡盐御史之前是什么品阶，那就是什么品阶。
林如海探花出身，曾担任过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一职。
民间也称‘兰台寺大夫’。
这个职位，是正四品。
虽为四品，但毕竟身兼两职，礼部那边究竟要不要给谥号，还是需弄清楚。
若无谥号，停棺七日左右便可下葬了。
林如海如果有子，自然可以将下葬期限延长。
若是有谥号的情况下，即使没有子，仅有女儿，也可以停棺二十五日到数月不等。
林黛玉这边刚醒来，将要去祭拜林如海时，忽被嬴渊差人叫到前院。
这时，她才忽然想起来，林如海去世前，曾亲笔写过一封书信，要让她交给嬴渊。
她暂且忍住哀思，换上丧服，拿着书信，去往正堂。
这时的嬴渊，已是身着甲胄，看起来威风凛凛，神情肃穆。
“嬴表哥。”
黛玉轻唤一声。
不知为何，经过昨夜之事，她倒是对嬴渊生出几分亲密。
“来了。”
嬴渊坐在首位，用眼神示意她落座。
整座林府，如今都被他的人严密管控。
外来势力无法涉足。
所有人都不知道，嬴渊在林家究竟得知到什么。
这也是嬴渊的刻意为之。
他就是要先让一些人提心吊胆。
“最近这些时日，我要借巡盐御史府为开府理事之所。”
“不过，不会影响你父亲的丧事。”
林如海的老家在苏州，也就是姑苏。
他们在那里有座老宅，不过已经让给林氏人居住。
以林黛玉的性子，只怕也不好讨来。
至于这巡盐御史府，乃是朝廷开设的府衙机构。
前院用来办公，后院可让巡盐御史居住。
嬴渊言外之意是借用，实际上，这座府宅，自林如海去世那一刻，已经与林黛玉没有太多关系了。
“一切都由嬴表哥做主。”
经过昨夜之事，林黛玉才暗自感觉，自己的父亲，或许涉及到了一些事情。
不然，嬴渊不会被皇帝封为两淮总督，而他刚到两淮，也不会直接奔着这里就来。
林如海的丧事需要操办一些时日。
她生怕再有贼子闯来。
有嬴渊在这里，她倒是也能安心一些。
不知不觉间，她似有将嬴渊当做依靠的感觉。
“嬴表哥...”
“有件事，不知能否如实告知？”
林黛玉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愈发惹人怜惜。
嬴渊正色道：“但说无妨。”
林黛玉问道：“我父亲的死...是否不寻常？”
嬴渊一愣。
这件事，他也不知如何作答。
要说寻常，无端重病，至今没查出病因，算怎么回事？
林黛玉见他沉思，便是联想到了一些什么，渐渐低下头去，哽咽抽泣起来。
见状，嬴渊暗自摇头，
“你父亲身为朝中命官，他的死，我自是会调查。”
“倘若查出结果，必不会让那些人逍遥法外。”
这也是他来两淮的目的。
闻言。
林黛玉忽然抬首，用着一种充满感激的目光看向嬴渊。
随后，竟是忽然跪倒在地。
嬴渊下意识起身想去搀扶。
谁知黛玉却叩首道：“黛玉代家父，谢嬴表哥大恩大德，黛玉没齿难忘！”
黛玉是林黛玉的‘乳名’。
至于所谓的颦儿、颦颦，是贾宝玉那厮起的个单字。
说着说着，林黛玉便再次哭了起来。
嬴渊再次摇头，将她搀扶起身，语重心长道：
“你是迎春的姊妹，有些话，我便与你说上一二。”
“你父亲已去，你自幼与你林氏族人也不相熟。”
“将来，你只有靠你自己，若遇难题便要哭泣，于事无补。”
“你这性子，需学得坚韧一些，将来，才不会受欺负。”
嬴渊对林黛玉没有好感，更无坏感。
现在的林妹妹还小，完全没长开。
嬴渊也只是见与她有几面之缘，才会说上一二。
换做旁人，他是懒得说教的。
林黛玉点了点头，强行止住内心里的悲伤，就连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也被她止住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必要时，可以相信嬴渊。
她知道，她的父亲不会害她。
她更知道，嬴家表哥身为武将，一向是讨厌动不动便要落泪的矫揉造作的女子。
尽管刚刚丧父，她仍是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将那些泪水止住。
“昨夜，你父亲向我说，有些话，可以问你。”
“林御史，都向你说过什么？”
嬴渊问起。
林黛玉连忙将信交给他。
嬴渊接过信来。
信中字迹苍劲老道。
嬴渊重新坐在椅子上，详细的看向信中内容。
信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详细交代了两淮官吏如何贪墨盐税，中饱私囊的法子。
其一，利用盐引制度。
往年，两淮总督或是各州府官吏，都通过多发放盐引来增加盐商的购盐成本，从而从中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