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虽是谋士,但其天赋“坚韧”能够极大增强人面对困难绝境时的韧性。
这一天赋不仅能作用于己方主公和重臣,还能施加于军队,所以程昱也可以作为将领统兵作战。
于禁的天赋“镇军”,则是能够增强士卒的自觉性,在强化意志的同时,让士卒即便在心态动摇的状态下,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服从命令。
田泽麾下不缺良将,而且根基深厚、发展稳健,不像曹操那样随时可能陷入危机之境。
对于程昱和于禁而言,如果将他们的天赋用于领兵作战,或者为己方重臣进行加成,效果并不明显,在众将领的天赋效果中排不上号。
但是,如果朝着练兵这一方面进行开发,便会大有可为。
在冷兵器时代,判断士卒的强弱,无外乎战斗意志、身体素质、战斗技巧以及武器装备这几个方面。
判断军队的强弱,抛开将领和后勤等外部因素,也不过是在此基础上,再加上组织建设、纪律建设以及阵型配合等要素。
而在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战斗意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等战例,无不证明了战斗意志的重要性。
能够作用于意志的天赋本就凤毛麟角,尤其是像程昱和于禁这种没有副作用、持续时间长且限制少的天赋,放眼整个天下,田泽都想不到还能有几人可能拥有。
经过一番研究后,为了大局考量,二人索性放弃了对天赋临时激发能力的开发,转而朝着常态化、大范围增强意志的方向延伸,并尝试将二人的天赋进行叠加。
将领的天赋作用能力是有限的、士卒能够承载的天赋增幅也是有限的。
比如马腾,他的天赋如今能够使麾下骑兵在冲锋时战力增加近三成。
但这种加成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马腾曾预估过,以他目前的能力,只有在麾下骑兵数量不超过五千人时,才能保证完整的三成增幅。
一旦超过这个数量,增幅效果便会随之降低。当麾下士卒超过三万人时,这种增幅作用范围便会到达极限,效果仅能维持在一成左右,约为巅峰状态的三分之一。
一名普通士卒,正常情况下同时只能承载的住一种作用于自身的天赋。
但若是承载的天赋增幅过于微弱,也同时可以承载多个,但最多不超过三个,刚好与将领天赋的最低加成相对应。
因此,在程昱和于禁降低天赋效果,将天赋转变为被动天赋后,普通士卒完全能够常态化地同时承载住。
在训练的每时每刻,他们的意志都在接受双重增幅,并在缓慢的增强着。
而且由于意志得到了加强,这些士卒能够承受强度更高的训练,不时出现突破自身极限的情况。
为此,田泽还专门让医师研制了一些内服外敷的良药秘方,以避免士卒留下暗伤隐患。
再配合科学合理的教导管理以及训练方式,如今的汶县军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强大着。
但是,树大招风,由于汶县发展的如火如荼,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逐渐汇聚到了这里。
汶县县城内,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如今,县城的面积已经比原来扩大了三倍有余,就连城墙也重新进行了修缮,高达四丈,厚近五丈。
往来的客商络绎不绝,即便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关内、蜀中地区,都有不少商人慕名而来,商贸规模之宏大令人瞠目结舌。即使是郡治襄平,也没有如此的规模和热闹的景象。
田泽的县衙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县衙后院的池塘边,田泽手持钓竿,仍在等待着那始终不上钩的大鱼。
程昱站在一旁,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峻凌厉的气势。
“仲德,你的杀气太重了,收一收,鱼儿都被你惊跑了。”田泽看着池中远远避开的鱼群,无奈地叹息道。
“主公,山雨欲来,应当当机立断!”程昱劝谏道。
“如非万不得已,还是不宜行此策,先等等文和的消息吧。”
田泽的目光微微有些失神,他知道程昱的意思,理智上也明白这确实是最佳的选择,但心中终究还是不忍为之。
很快,贾诩轻快的脚步声传入耳畔,停在了二人身后。
“如何?”田泽头也不回的问道。
贾诩沉默不语。
“那便采取下策!”田泽的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他虽然仁善,但不可能因为仁善而束缚住自己的手脚。
早在了解到刘胤的为人时,他便猜到了可能会有今天。
这位刘太守贪婪虚伪,即便从田泽这里获取了诸多好处,却依然贪得无厌,眼馋汶县的繁荣景象。这半年来,一直在暗中使绊子,小动作不断。
不仅在明面上经常给田泽穿小鞋,而且还曾暗中派遣私兵冒充胡人马匪,劫掠商队。
只可惜,在贾诩的筹划下,他没有占得丝毫便宜,撞了个头破血流。
这次田泽再度献上不少铜钱珍宝,想要化干戈为玉帛,稳住对方。
结果钱收了、事不办,反倒更加助长了对方的贪婪。
田泽彻底打消了与对方和平相处的念头,也决定采取程昱和贾诩的计策。
“主公,必须立刻动手了!”程昱道。
他对刘胤早已心生不满。
如今田泽麾下的中坚人才已培养充足,暗中训练的精兵也有近两万人。
这股力量已足够掌控整个辽东,但田泽就是有些过于仁慈,一直迟迟不愿动手,程昱早已按捺不住。
“此事你们来安排吧,尽量别损伤太多的百姓。”田泽说道。
“诺!”程昱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这世间的罪恶总有人要背负,只要田泽能够获得最大益处,什么事情他都能干得出来。
第37章 襄平之危
两日后,襄平城中,刘胤在赴宴途中,于众目睽睽之下,遭到了一名乌桓人的袭击。
这名乌桓刺客勇猛无比,接连斩杀十余名护卫后,将刘胤一刀枭首。
然而,终因寡不敌众,被周围的士卒围攻,最终力竭而亡。
几乎就在同时,辽东属国的乌桓部起兵作乱,苏仆延率领五千乌桓铁骑,联合东部鲜卑大人之一的素利所部七千鲜卑骑兵,兵临襄平城下。
一时间,辽东局势危如累卵,隐有覆灭之险。
加急战报迅速被送往雒阳,经时任河南尹的何进举荐,此前破乌桓有功的田泽临危受命,被委任为辽东太守。
朝堂诸位大臣对此并无异议。
辽东地处偏远,气候苦寒,又被胡虏外敌环绕,危机四伏,无人愿意涉足这个危险之地。
更何况何进兄妹圣眷正隆,为了一个区区太守之职而与其作对,实非明智之举。
虽然借助了外戚的关系,朝廷文书下达极为迅速,但由于辽东路途遥远,即使快马加鞭,任命文书也花了近半个月才送达。
早已做好准备的田泽,立刻带着关羽、马腾两位将领及随军军师程昱,点齐两千余精锐骑兵,直奔襄平而去。
韩当、张等将紧随其后,各有安排。
两年大旱,辽东属国的乌桓人生活同样异常艰难。
以往还能依靠汉室的接济勉强维持生活,但如今鲜卑的威胁解除,汉室对乌桓的重视程度大不如前,不愿再投入过多精力。
负责管理乌桓的护乌桓校尉位于上谷,在其眼中,辽东属国的乌桓部既地处偏远,又实力弱小,与上谷郡和辽西郡的乌桓相差甚远,自然不受重视。
在苏仆延带领下的辽东属国乌桓,日子愈发艰难,若要存活,唯有外出劫掠。
可这两年因为被田泽打疼了,而且刘胤麾下的汉军也颇为悍勇,苏仆延每次劫掠的规模都不大,并且有意避开汶县和襄平。
但难就难在,刚刚过去的冬天,辽东周边出现了恐怖的白灾,乌桓各部牧羊的牛羊损失惨重,要想带领族人活下去,必须要干票大的。
鲜卑的情况亦是如此,虽然底子厚些,但也支撑不了多久,过得极为拮据。
于是,鲜卑与乌桓一拍即合,决定共同劫掠辽东。
由于辽东周边的县城村落大多因为旱灾和白灾,也受损极其严重,百姓手中粮草稀少,前去劫掠难有收获,反而容易激起走投无路的百姓奋起反抗,得不偿失。
苏仆延和素利决定直扑粮草相对充足的襄平。
得知刘胤被杀后,二人更是大喜,觉得这是长生天在护佑着他们,率领骑兵一路疾驰,将襄平城团团围住。
一万两千胡骑,如乌云压城,令人胆战心惊。
此时的襄平城群龙无首,幸得城墙高耸坚固,又有三千常备守军。兵曹掾季方又是一名熟悉军事的良将,紧急时刻控制了城中守军,迅速组织起防御。
否则在人心惶惶之下,怕是刚一接触便会陷落。
胡人不擅长攻城,面对高耸的城墙,连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但苏仆延已无退路,决心死攻襄平城。他一边不断劝说素利,一边派族人加紧打造攻城器械,与鲜卑分别从南、北两面发起强攻。
襄平城终究兵力不足,又人心惶惶,在苏仆延和素利的威慑下,形势极为危急。
……
南城墙上,经过连日的激烈战斗,到处血迹斑斑。
再一次击退了乌桓的进攻后,望着如血的残阳,季方身心俱疲。
兵力实在太少了。
这半个月来,他们遭受了不下十次强攻,三千守军已折损逾千,剩下的也都个个负伤、疲惫不堪,襄平城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四面城墙,如今南北两面只有各五百余名士卒,东西两面城墙虽然无人进攻,但也安排了两百士卒以防对方偷袭。
仅剩的三百后备队也都身负重伤,还要时刻防备着城中有人闹事。
“快,把伤兵抬下去,清理城墙,准备吃食,将损坏的刀枪换了。”
战斗刚刚停歇,身着皮甲的田崇便带着商队的护卫冲上城墙,有条不紊的打扫起了战场。
季方看到这一幕,心中稍定。
眼前之人是悦来商行的掌柜,虽不过一介商贾,但却深明大义,在这危难之际倾力相助。
不但提供了许多布帛药品,还组织人手协助干起了后勤工作。
相比之下,城中那些不仅不帮忙反而添乱的豪强大族,实在令人愤慨。
其实一开始,他对田崇还是心存戒备的。担心是乌桓、鲜卑或者其他势力的间谍,不允许其参与战事,只是试探性的让他帮忙负责后勤工作。
但这一个月下来,他已经完全信任了这个人。
若没有田崇,他麾下士卒的伤亡至少会再增加一半,襄平城怕是早已沦陷。
“季曹掾,您的伤……”田崇迅速安排好护卫的任务后,赶来到见季方肩膀上插着一支断箭,眼神中满是担忧。
“无妨,只是皮肉伤。”季方随手拔掉箭矢,在亲卫的帮助下脱下铠甲,从怀中拿出田崇此前给他的药膏,敷在伤口上。
“季曹掾,还撑的住吗?需不需要……”田崇再次问道。
“乌桓人攻城损伤也不少,我们还能坚持一些时日,只要援军抵达,定无大碍。”季方摇头道。
虽然田崇有五百护卫,但这些护卫的战力如何他心里没底,更何况守城需要士卒相互配合,就怕他们帮忙不成反添乱。
田崇听了这话倒也不生气,作为田泽安排在襄平的后手,他只要确保襄平不陷落就行。
这段时间,他已充分取得了季方的信任,被允许在作战时于城墙下方充当预备队,随时可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