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械呢？”
“正常发放，坏了就换，没坏的话定期更换。”徐荣理所当然的说道。
“刚才我看了，你们都是用真的刀枪在训练，强度又那么大，损耗恐怕不低吧。”程昱皱眉道。
徐荣点了点头：“我们的军械质量都不错，但平均每个月还是要换两次。”
“每个月换两次！”程昱瞳孔微缩。
徐荣随手将一旁站岗士卒腰间的环首刀拔出：“程先生请看，这就是我们的制式环首刀。”
程昱接过之后，看了看刀锋，随后轻轻敲了敲，听到那清脆悠长的声音，又握在手里挥了挥。
心中对这刀的质量感到惊讶不已。
无论是重量分布、握起来的手感还是刀身所用铁的质量都出奇的好。
随后他毫不犹豫的拿起自己腰间的长剑，双臂用力对砍。
只见自己的剑刃之上隐隐出现了一道小缺口，而环首刀的刀锋却毫无损伤。
程昱面容之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要知道，他的佩剑可是精心打造的五十炼宝剑，竟然敌不过这区区一柄制式长刀。
他却不知道，田泽虽然没有研究出高炉炼铁技术，但是将水力锤锻技术改进了太多，并完善了灌钢法，如今军中的军械都是用百锻以上的精铁制作的。
徐荣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的将刀剑收了起来。
“程先生，军械库中有几柄宝剑，是主公特意打造的，刚好您来了，要不咱们去看一下？”
已然陷入自我怀疑的程昱呆滞的点了点头。
徐荣对着一旁的亲卫说道：“留两份饭，我们等下就来。”
来到军械库，看到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各类军械，程昱淡定的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
“这里有多少军械？”
“皮甲铠甲各两万套、盾牌两万面、长矛长戟环首刀各万把、弓万张、弓箭二十万枝、强弩三万、弩矢八十万……”
听到徐荣的如数家珍的介绍，程昱已然麻木。
这么多的军械，拉起上万人造反都绰绰有余。
程昱清楚，自己恐怕是走不了了。
忽然，程昱看到了一面墙上的架子上挂着十柄宝剑，还有两处架子的位置是空着的。
宝剑通体流光溢彩，剑柄以玉修饰，剑身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和各种图案，显得高贵而典雅。
“这是主公亲自打造的十二柄宝剑，以地支命名，削铁如泥。其中子鼠剑被文和先生拿走了，卯兔剑被子泰拿走了，剩下的，主公交代过，您和陈先生可自行挑选一柄。”
……
“主公，你说程仲德和陈公台看到如此多的机密，会不会被吓到。”
县衙后院的池边，正陪着田泽钓鱼的贾诩忽的说道。
“应该会，即使多智如他们，恐怕也想不到这些。文和你当初不也被吓了一跳吗？”田泽微笑着说道。
“要是这二人不愿归顺主公，主公打算怎么做？”
“要知道，陈公台那边还好说，程仲德得知的那些机密只要被泄露出去，我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贾诩问道。
农商方面的机密也就罢了，泄露出去也无伤大雅，大不了就说是天降祥瑞。朝廷也不会苛责，甚至可能都不会在意，会认为是辽东在自吹自擂。
但军事方面的机密可是真的要命的，别的不说，私藏那么多的军械可不是小罪。
“不会的。”田泽不动声色的看着小地图上已经转为绿色的两个小点，自信的说道。
贾诩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转而问道。
“那十柄剑，主公认为他们会选择哪柄？”
“不知道，自有缘法吧。也不知我当初心血来潮炼制的这十二柄剑，最后能送出几把。”田泽喃喃自语道。
当晚，程昱与陈宫碰了面，交流了彼此所见所闻后，程昱将一柄宝剑横置于陈宫面前。
陈宫沉默片刻，面色庄重的双手接过了宝剑。
“丑牛剑。”
默默地看了眼程昱：“你拿的是哪柄？”
程昱摸了摸腰间的宝剑，微微一笑：“戌狗剑。”
他轻易不会认主，可一旦认主便是死忠。
年近四十的他蹉跎半生，也不知还有多少寿数，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做事自然无所顾忌。
第26章 乌桓来袭
在两位大才归心后，田泽大喜过望，当即任命程昱为左县尉，位次还要高于关羽，统领一切军事要务。
陈宫的职位则稍低一些，由于汶县规模不大，只能有一位县丞，所以只能暂任主簿，负责总领政务。
好在陈宫并非注重虚名之人，对此毫不介意。
一直被赶鸭子上架的贾诩此时终于能够功成身退，专职负责起了情报、流民招引和商贸工作，身上的担子瞬间减轻了大半。
人的精力终归有限，贾诩此前虽然做得不错，但因事务繁多，细节方面终究还是有些难以兼顾。
而如今有了程昱和陈宫的分担，汶县的发展速度再度飙升，几乎可以说是日新月异。
在得知了田泽真正底牌后，饶是程昱和陈宫已然被培养的十分心大，依然再度被吓了一跳。原本还有些担心的陈宫再无顾忌的接替贾诩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一切都开始步上正轨。
然而，平静的日子刚维持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贾诩早已预料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县衙内，众多文武官员齐聚一堂，贾诩在正中央的巨大沙盘之上不慌不忙的插上了几面小旗。
“主公，此次进犯我们的是狄哒部落和萜塬部落，各约有三百骑兵左右，在乌桓骑兵中战力相对一般，分别从夹马道和黑水原两条路线来袭。”贾诩指着沙盘上的两枚黑色小旗说道。
“时间呢？”
“据探子和边境哨骑回报，他们于今日上午出发，一个时辰前渡过了辽河，便是中途稍作休整，最快一个时辰、最迟两时辰就会逼近汶县周边。目前他们大概在这两个区域范围内。”
田泽与众人闻言，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辽东之所以贫困，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个。
一旦发展稍有起色，就会被胡人盯上。
汶县紧邻辽东属国，乌桓来袭，最快一天之内就能抵达。
地是今年种的，胡人是早上来的，粮食是下午没的。
而且这还是关系与汉室相对紧密的乌桓，要是鲜卑，连人都保不住。
“耕地和各村的情况如何？”田泽问道。
陈宫回答道：“按照主公此前的安排，我们将村落和耕地主要集中在汶县的南侧，与辽东属国临近的西侧和北侧只有四处村落，而且人口都不多，以青壮为主。”
“我们此前重点针对这四处村落进行了改造，虽然由于时间原因坞堡尚不完善，但地道已经建好，储存了充足的粮食和水，这些百姓自保无虞。”
“这四处村落的耕地内种植的都是花生、萝卜等地下作物，胡人就算发现了也难以全部运走，而且数量不多，就算损失了也影响不大。”
“商道呢？”
“已按照预演在紧急输送过程中，因为今天没有太多大宗货物，大概一刻钟后就能安顿妥当。”
听到陈宫的汇报，田泽点了点头。
未虑胜先虑败，田泽经营汶县可不是为了给胡人做粮仓的。
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粮食和物资等都早已做了多手准备，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毁掉。
汶县的这点粮食田泽根本不放在眼里，只要护好百姓和商道即可。
“部队方面情况如何？”
“近日一直在防备此事，各部训练强度有所控制，都保持在较好的状态，军械也已经更换完毕。关羽、高顺、马腾、乐进、徐荣、张六部，六百精锐，一人双马，随时可以出战。”
“此外，凌操的水军也已经就位，只需一个时辰便能控制辽河、截断胡人后路，让他们有来无回。”程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若是正面进攻，我军胜率几何？”田泽问道。
“我军必胜。”程昱无比自信的说道。
这半个月来，他几乎每天吃住在军营，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对于田泽军的强大深有体会。
“预估战损呢？”
“应该不到一成。”程昱道。
“你们还有什么好的计策？”田泽看着沙盘，又问道。
“可诱敌深入，以村民为饵，胡骑一旦被困在村中无法冲锋，其战力便去了一半。”程昱道。
“此时已至申时，可以以汶县外的四座坞堡为营，挫敌锐气，随后夜袭。”陈宫道。
“敌军兵分两路，我们可以打个时间差，急速破其一路。”关羽道。
“可派出少许士卒佯作败逃，将之吸引到伏击点进行阻击。”徐荣道。
听着众人的建议，田泽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贾诩。
“主公，不经恶战、难出强兵。而且如今汶县已经崭露头角，如果不展示一番实力，怕是日后还会有不少胡虏侵扰。”贾诩见状，沉声道。
田泽早已心有打算，见贾诩也这么说，便不再犹豫。
“那便正面打上一场，看看这群乌桓骑兵的成色，也练练兵。”
“徐荣。”田泽下令道。
“末将在！”徐荣出列。
“此战由你担任统帅，领关羽、马腾、张、高顺、乐进、凌操六将，精骑三百、步卒三百、水军一百，务必要将这两支胡骑尽数消灭！”田泽道。
“诺！”
对于以徐荣为帅，在座众人都没有感到意外。
众将之中，目前论及统帅能力无人出其右者。
关羽等人也有帅才的潜力，但毕竟年纪尚轻，能力有所不足。
“主公，覆灭这两支胡虏之后，他们的部族该如何处置？”程昱忽的开口问道。
“若是任由其自生自灭，恐怕很快便会被其他乌桓部落吞并。这可都是人口啊！”
自归于田泽麾下以后，程昱的见识有了明显的提高，对于人口愈发重视。
“这两个部落位于辽东属国东侧边境，与我等毗邻。”
贾诩指了指沙盘上位处辽东属国与汶县之间的两支小旗，看着周边代表其余部落的旗帜，道：“不过其周边部族也不少，必须避开绕道而行，而且要速战速决，尽量在今夜就将他们迁来。”
田泽点了点头：“仲德，此事就交给你了。组织一千青壮和足量的马匹、板车，今夜将这些胡人迁来。牛羊、战马等物资能带多少带多少，不强求，但人一定得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