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虽然表面张狂,却胸怀韬略,有帅才之姿。对于如何完成田泽交付的任务,心中早有计划。
在来到长江之后,他给自己安排了三个身份:雇佣兵、商人、水匪头子。
作为雇佣兵,他首先找到了刘繇,帮着刘繇干了一次孙策,一分钱不要的解了庐江之危,顺便卖了陆康一个人情,只是顺手带走了几万无家可归的流民。
这事干的,不仅漂亮,而且厚道。
一下打响了甘宁的名号。
后来他没少接刘表和刘繇的单,不过都事前讲清条件,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
甘宁挑的都是那种有把握而且能够保证自身损伤不大的仗。
这种不要钱、又有实力的雇佣兵,上哪找去?有总比没有好。
于是,甘宁获得了长江各处的合法行进权,顺道给田泽拉了两个盟友,开始干起了商人的活。
同时,甘宁又打起了长江各处水匪的主意。
本就曾经是水匪头子的他,最是清楚水匪的手段,属于术业有专攻。
而且他的天赋“魄袭”,能够降低大军的存在感,十分方便人口运输和偷袭,而且在偷袭成功时还会对战力进行一定加成。
甘宁本就是水匪出身,最是了解这些水匪的手段动向,一找一个准。
再加上每次攻打这些水匪时,他麾下的士卒都能居于暗处、占据主动,凭借着过硬的战力和天赋加持,轻易便将一处处匪窝端掉了。
对于这些水匪,甘宁也不赶尽杀绝,而是将部分听话且品性口碑不错的水匪都留了下来,发展为他的下线,帮他干活。
这些水匪其实不少都是被逼无奈,因为官逼民反,活不下去才成为的水匪。
只是时间一长,其中多数人慢慢堕落了,但尚有良知的人也不少。
水匪缺啥?钱粮。
甘宁不缺啥?钱粮。
这不就一拍即合了吗?
你们去劫掠商船,财货我不要,但人你们别杀,给我送过来换钱粮。
你们去劫掠百姓,钱粮我不要,但人你们别杀,给我送过来换钱粮。
你们还可以自行发展壮大,我甚至能够提供相应的船只、军械等支持。日后若是想洗白,只要手还干净,我还可以收下。想过安生日子,我给安排。
这还有啥好说的?跟着甘老大干!
吃香喝辣、衣食无忧,连退路都给你铺好了。
虽然刚开始灭掉了很多的水匪,但是后面慢慢的,经过甘宁审核通过的水匪迅速的开始做大做强。
人越来越多、装备越来越好,甚至还懂得了一些简单的战法战术,给各县造成了不小的威胁。
但这些人却也都进退有度,从不和官府硬碰硬,也不触及一些重要的东西,只是劫掠些许百姓。
地方官员和世家豪强对此根本无可奈何,甚至还有些人乐于见得。
毕竟百姓没了,地可就是他们的了。这也是好事啊!
平时兼并土地还得找些理由,还得暗中遮掩,现在可倒好,在家躺着啥都不干,地就到手了,就等着他们分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
受损的似乎只有刘表、刘繇和刘璋。
而这仨人,刘璋不在乎、刘繇管不了,刘表一个人又孤木难支。
其实刘表等人一开始也猜到了甘宁的想法和目的,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盘算。
让甘宁和袁术血拼,他们没有丝毫损失,刚好坐收渔利。一开始只不过损失些许人口,无伤大雅。
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们也有的是办法设计甘宁和袁术打几场硬仗。
等到把甘宁利用完,再把他赶出去长江流域,如此一来他们白占了便宜。
多好的事。
但是他们没料到两件事,一件是甘宁的天赋那么恶心,另一件是甘宁会想出那么多骚操作。
一开始甘宁在长江剿匪的时候,他们还颇为开心,毕竟长江匪患也是他们的困扰。
这些水匪滑不留手,大军出击便躲得无影无踪,大军回撤便再度出现,就和北方的胡虏一样,来去如风,十分难缠。
甘宁竟然有本事轻易的解决匪患,他们自然乐于见得。
可是当长江沿线的匪患被甘宁清理大半的时候,他们察觉到了不对。
似乎匪患被扫平后确实消沉了一段时间,但又迅速的壮大了,而且还在以恐怖的速度壮大,比之以前还要严重不少。
当他们查明这背后的原因后,一切都太迟了,这些匪患已经完全扑灭不了了。
甘宁的骚操作,让这些被发展了的水匪迅速壮大,自己也开始主动发展起了下线,就和搞传销一样,滚雪球似的不断壮大。
闹得整个长江流域、乃至整个南方的水匪似乎都姓“甘”了。
等刘表想要下手的时候,已经晚了。
甘宁早已撤往了丹阳一带,以帮着刘繇对付袁术为借口,驻扎在那里。
刘繇此时尚未整合扬州的力量,还面临着袁术的威胁,自然不敢和甘宁翻脸,因此这里十分安全。
甘宁跑了,但整个南方的水匪却依然完全听从甘宁的号令。原因很简单,甘宁那里有钱粮。
南方水系发达,依靠长江水利,即使是最远的益州,乘坐快船押送人口,一来一回最多也不过一个月时间。
而且还没有多少风险,因为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经过审核后品德经过验证的“经销商”。
遇到官兵剿匪时,还能相互打个照应,关系不要太好。
反正南方的人口多,彼此暂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又有甘宁在头上镇着,他们也慢慢习惯了这种滋润的生活。
不少人甚至真的生起了做大做强,最后等待官府收编或者去辽东养老的想法。
跟着甘老大混,准没错!
整个南方,只有有些远见又身为刺史的刘表急的跳脚,地方官员和世家豪强明面上着急剿匪,暗中却是也稳若老狗。
剿匪难度大不说,还是赔本的买卖。
相反,啥都不干,白捡良田的事,他们有啥不乐意的,反正南方多的是人,而且流民太多反而是祸患。
人没了,地不就都是他们的了吗?更何况,让这些泥腿子生孩子还不简单,而且有地还能没人种?
人多的时候,精耕细作是种,人少的时候,粗耕照样能种,无非就是亩产少了些呗,去掉消耗,整体产量可能反而还多些。
精耕细作的时候,平均一个人可以照顾二十亩田地,要是粗耕,上百亩都能做到,商周时期不就人均百亩田嘛。
稍微算了算账,基本所有的世家便熄了解决水匪问题的想法。
至于资敌的问题,这些世家从未考虑过,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否则的话,南方估计都早能统一了。
墙倒众人推,大家都躺平了,就你去卖命,又改变不了局面,只会伤到自己,何必呢。
不仅如此,因为甘宁的这一骚操作,一些世家甚至主动找上了甘宁,参与人口贩卖之事。
便宜谁不是便宜。
这些人口留着也是被那些水匪抢走卖给甘宁的结果,不如自己主动上门卖给甘宁,还能多赚一部分钱粮。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所有世家都意识到这个情况之后,事情的发展就很明朗了。
甘宁基本上啥都不用干,水匪和世家两股势力都在争着给他送人。
田泽交代的任务,顺理成章的步上了正轨。
第156章 竟然缺钱了
幽州,当田泽收到了甘宁请求加派钱粮和船只的消息,得知甘宁在长江一带的骚操作后,惊叹不已。
臧霸、甘宁,这俩奇葩,果然会给自己带来惊喜,竟然能弄出这么多的花样。
他如何看不出甘宁这一布局的巧妙,几乎可以说是环环相扣,而且都是阳谋。
在刘表想要利用甘宁、允许其进入荆州的时候,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甘宁就是个天生的水匪头子加传销头子,不过半年时间,竟然以一己之力竟然真的把整个南方给完全发展成了自己的下线。
即使是田泽,一时也想不出太好的解决之法,除非把甘宁灭了、田泽的钱粮用光了,亦或者彻底封死长江水道或海路。
貌似也就第一个还有操作的可能,后面两个基本不现实。
钱粮和海路就不用说了,刘繇允不允许刘表进入扬州都两说,田泽的实力也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封死长江水道,现在只怕就是刘表肯花费大功夫、大部队、海量钱粮,尝到甜头的世家也不会愿意。
荆州是世家的荆州,而不是你刘表的荆州。
为了世家的荆州,只能再苦一苦百姓和你这位刺史大人了。
成也世家,败也世家!
“给!”田泽大笔一挥。
“兴霸要多少钱粮、战船都给他,再给他加派些人手,把周泰也交给他调派,顺便把折冲将军的印绶给送过去。”
“让造船厂加快运输船的打造,安排韩当、凌操、蒋钦尽快前往东莱。”
“凌操负责东莱与辽东之间的人口运送,蒋钦负责东莱与长江之间的人口运送,韩当负责守住东莱,随时应急接应。”
“告诉兴霸,好好干,一切以稳为先,他千万不能冒险,海军都督的位置我给他准备好了!”
此事的关键便在于甘宁,虽说现在换个人或许也能勉强维持,但并不保险,还是甘宁最合适。
甘宁这事做的太漂亮了,田泽觉得弄好了,两年时间从南方挖走一半人口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田泽虽然喊得底气十足,但对于如今治下的情况,他还是有些发虚的。
他的胃口如今已经大了,小打小闹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
按照他的想法,怎么也得一个月从南方运个三四十万人口。
这在常人看来几乎是天方夜谭。
因为这意味着数以千计的船只、不下十万的水军、海量的物资钱粮供应以及数以万计的后勤保障和管理人员。
但对于田泽而言,虽然挑战不小,却并非不可能。
尽管已经经历过黄巾起义和东北平原扫荡这两次大工程,依旧会存在非常大的困难。
“公台、仲德,人口是第一位的,我们治下的资源必须优先保障兴霸那边,能撑得住吗?”田泽将目光看向陈宫和程昱,语气中满是不可置疑。
陈宫和程昱面色凝重,心中暗自盘算了起来。
程昱说道:“主公,若想确保南方人口的运输事宜,恐怕至少需要十万的水军,加上新扩张的新军足以支撑。”
“虽然多数都是新兵,战力略有不足,但是运输人口并无多少问题。”
“而且因为是水军,后勤压力相对也并不大,但最好还是调管亥一用。管亥的五万辎重兵若能加入,压力会更小一些,毕竟人口着实太多了些。”
“但只怕,此后的战事恐怕要受到不小的影响。”
田泽闻言,眉头微皱:“我们如今的兵力分布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