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把我的想法和曹司空说了，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让我先回来了。”
“我没问曹司空的态度，我问的是你觉得这事成了没？”
司马懿笑了笑：“我又不是神仙，岂能事事皆知？”
司马朗给了司马懿一拳：“不想说就算了，我走啦。”
司马懿问道：“去哪儿？”
司马朗背对着司马懿摆摆手：“我也不想说！”
哼，这个小气鬼。
回到内院，迎面走来一名老者，司马懿规规矩矩的行礼道：“见过父亲。”
司马防问道：“见过曹司空了？”
司马懿：“10见过了。”
“你都跟他说了？”
“说了。”
“那他怎么说？”
“他说......让我先回家等等，他再考虑考虑。”
司马防笑道：“是该好好考虑考虑，你这个计划，胆子有点大，他曹孟德不一定能把握得住。”
司马懿笑道：“曹司空身边能人无数，我给个思路就行，其他的我也插不上手。”
司马防问道：“你之前不是很看好孙翊的吗？怎么现在改主意了？”
司马懿回身一笑：“若是去年，我尚可前去投奔孙翊，可到了今年，我去与不去，对他来说，差别就不大了。”
司马防：“那你现在坏了孙翊的好事，你就不怕他将来找你算账？”
司马懿笑道：“不遭人恨是庸才，我可不怕被孙翊恨，就怕他记不住我。”
司马防开怀大笑：“他这次肯定能记住你！”
父子俩稍微聊了会儿，司马懿回到自己院中，妻子张春华便迎了上来。
“怎么了？有心事？”
司马懿看了一眼张春华，叹息道：“知我者，夫人也。”
一路走来，司马朗和司马防都没看出司马懿有心事，只有张春华一眼看出了他还在故作镇静。
司马懿拿起桌上的一本《孙氏算术》，这玩意是他重金从江东找特殊渠道买来的，上面还有阿拉伯数字的汉字注解，就这一册竹简，花了他五十枚马蹄金！
孙翊的算数，目前有两个渠道向外流传。
第一，张昭诸葛瑾这些孙翊的近臣，孙翊不禁止他们回家后向家族后辈传授数学，但世家对文化向来敝帚自珍，这些人家里也对孙翊传授的数学算法保密极好，毕竟这阿拉伯数字和加减乘除号，没有汉字注解，普通人也看不懂。
第二，孙翊给自家商铺的各个掌柜们进行的数学培训，孙翊同样没有让他们对数学算法进行特殊的保密，有人想学，只要这些掌柜肯教，孙翊不管，数学是万学之宗，能早点在民间普及数学，孙翊求之不得。只是这个年代的人，对于文化的保护看的很重，即便是这些商铺的掌柜们，也一个个把数学当作可以传家的学问，轻易不会传授给不相干的人。
但是凡事就怕氪金砸钱，司马懿去年就听说扬州有一种全新的算术，就立刻派人到吴县去调查，在孙家的一处卖蜀锦的店铺里，花了五十枚马蹄金，这才得到完整的带注解的《孙氏算术》。
司马懿从小就精于计算，大哥司马朗出仕为官后，父亲身体不太好，家里的生意基本都靠司马懿掌舵，就连几个族叔也对他的能力心服口服。
拿到《孙氏算术》后，司马懿对孙翊惊为天人，十六岁就搞出这种逆天的东西，这还是人？
曹操已经老了，司马懿心里有一杆秤，无论是郭嘉还是荀荀攸，他都没法取而代之，所以司马懿一开始的目标，其实是放在曹操的儿子曹丕身上的。
只是去年到今年，天下局势的变化，打乱了他原本的布局，孙翊的强势崛起，直接给了司马懿当头一棒，若是过几年孙翊把曹操给平了，自己跟着曹丕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趁着这次曹操遇到了困难，司马懿必须要给自己刷一点存在感了。
哪怕将来曹操战败，自己也是曹操手下重要的谋士之一，在孙翊那边也能受到足够的重视。
况且司马懿也隐约有些兴奋，要是自己能帮着曹操力挽狂澜，岂不更妙？
只是今天他去和曹操见面，给曹操出的主意有点冒险。
对曹操来说是一次冒险。
对司马懿来说，也一次冒险。
如果能成功，曹操便能焕发出全新的活力。
如果失败了，自己在曹操眼里，可能也就是个说大话的，以后也很难重新获得曹操的重视了。
回来的一路上，司马懿都强打精神，故作镇定，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底。
二十二岁的年轻人，面对最亲近的妻子，一个眼神就露了破绽。
把书册放下，司马懿摸了摸茶壶。
张春华笑道：“知道你不喜欢喝烫的，这茶已经泡了一会儿了，温的，刚好。”
司马懿417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全套茶具都是琅琊港那边的新货，扬州顶配瓷器套装！
喝了口温茶，司马懿靠在沙发上，一个葛优躺。
沙发也是从扬州那边传到中原地区的东西，最早是曹操在用，后来许昌的世家门争相模仿，这东西坐起来，确实比跪着舒服多了。
“这件事我筹备了三个月，曹司空百分之九十九会答应。”
“那还有百分之一呢？”
“这世上哪有事情能够机关算尽？把自己能做的做好了，剩下的交给天意。”
“哦？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司马仲达，你会把命运交给天意？”
司马懿闭着眼睛，没有再接话。
我司马仲达从来不信天命，只信事在人为。
只是这通天之路，不太好走呀。
几天之后，袁绍收到消息，濮阳的难民，在曹仁的安排下，分批向周边十几个县城进行转移，并且曹操花重金，购买了大批粮草，支援濮阳！
这下轮到袁绍这边的人集体懵圈了。
曹操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他哪来的钱买粮？
豫州兖州今年粮食欠收，必然导致粮价暴涨，曹操哪来的钱？。
第二百三十六章：曹操发债券，天下效仿！
曹操哪来的那么多钱？
当孙翊得知曹操停止了向自己购粮的消息时，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很快，情报人员就传回了消息，曹操在许昌那边，出售了一种名为“许昌宝券”的东西。
孙翊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后世的债券吗？
好家伙，曹操身边有能人啊！
连官方债券这种东西都能提前一千多年搞出来？
这下子，曹操就不是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在战斗了，所有购买了债券的世家，如果指望这债券能变出利息来，就得确保曹操不能倒台！
一旦曹操倒台，这些债券就成了废纸。
为了不让自己购买的债券变成废纸，购买了债券的世家财阀们肯定会不断加大力度对曹操进行投资，确保曹操能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这和孙府的股票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孙府的股票没有强制性，扬州世家们随时都能把手中的股票抛出，没有被绑架的风险，但是曹操的债券却需要一年一节，风险随着换款分期被强行延长。
曹操的债券，孙翊看了看，大致的年利率定在了百分之二十！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字。
而且曹操的还款方式也不是一次性结清，而是分批次进行还款。
打个比方，我花100金买了曹操的“许昌宝券”，到了明年这个时候，我拿着手上的宝券去找曹操，曹操只给我60金，等到后年的这个时候，我再拿着宝券去找曹操，才能把剩下的60金结清。
在这两年时间里，但凡曹操要是被人打败，这钱你就拿不回来了。
为了不让曹操被人打败，你就得无限给曹操加注，希望曹操能加把劲，挺住！
这不流氓手段嘛！
就连张昭看了，也眼红的问孙翊，要不要咱们也发行债券？
孙翊赶紧摆摆手，让张昭不要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这个时代，还没有权威的金融体系建立起国家信誉，甚至没有像样的防伪手段，就曹操这临时赶制出来的债券，孙翊花点心思，造造到曹操疑生。
而且受前世花呗影响，孙翊很清楚一个道理，借的钱，总归是要还的。
透支未来换来的现在，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无限透支的死循环，无法抽身。
曹操现在搞债券，短时间内肯定很爽，就像刚开通了花呗时的前几个月，但以后遭到的反噬，他们这些不懂金融的人，是完全想象不到其中的危害有多强的。
不过眼下，曹操获得了大量的资金，短时间内算是彻底缓过来了，自己再想用粮草去拿捏他，就不太行了。
得亏曹操现在才反应过来啊，要是早几个月就发行债券，咱连杜夫人都弄不过来了。
先让曹操爽一段时间，等他爽完了，就知道瞎借钱的后果是什么了。
政府信誉破产，绝对是当权者最大的灾难。
孙翊虽然这么想，但眼看着曹操突然变身土豪，其他的诸侯们也纷纷忍不住了。
袁绍最先有样学样，名荀谌在邺城主持“邺城宝.”的销售工作。
益州的刘璋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发疯似的卖起了“成嘟宝券”，法正多次劝阻无果，反而惹怒了刘璋，君臣关系骤降。
就连西凉的马腾韩遂，甚至辽东的公孙度都不约而同的各自发行债券。
不仅有官方的债券，各个世家大族也趁机发行自家债券，一时间，市面上的各种债券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
孙翊后院的秘密实验室第一时间就开启了造假工作，这无关道德不道德，这是从金融方面击溃敌人，孙翊必须给这个时代的人好好上一课，防伪技术没有成熟时，别乱印债券。
毕竟论造纸术，孙翊说第二，这世上谁敢说第一？
许昌。
曹操最近头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精神也足了，心情也舒畅了。
司马懿给他弄的这套许昌宝券，全天下的诸侯们都在模仿。
此时此刻，曹操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在他心中弥漫。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大概就是曹操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吧。
司马懿的许昌宝券，岂是你们这群人可以轻易模仿的？
这里面蕴含了至少三种防伪手段，如果司马懿不解释，曹操自己勉强能看出其中一种防伪阴刻，曹操相信有了如此完美的防伪，自己的债券至少不会被人私底下拿去拓印。
一想到司马懿，曹操就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虽然他生性多疑，但司马懿这次，无疑是在他濒临崩溃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同样是谋士，郭嘉，荀，贾诩等人就完全不知道如何帮他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