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摸了摸她的脑袋,笑著说道:“明天要出城去忙活,因此今天早些回来陪著夫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开口道:“过两天,可能要离开婺州,出趟远门。”
薛韵儿帮他脱下外衣,又指挥著冬儿去打热水,然后抬头看著李云,轻声道:“不是刚来婺州吗,好容易才安顿下来,怎么就要走了?”
“出趟差。”
李云脱下衣裳,进入打好热水的浴桶里,笑著说道:“忙完了就回来了,这事要紧得很呢。”
“这事要是做好了,以后我说不定就不用事事亲自忙活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薛韵儿,邀请道:“夫人来一起洗?”
薛韵儿红著脸,摇头:“才不要。”
一旁的冬儿,正在往桶里加热水,闻言将一瓢热水,浇在李云肩膀上,然后伸手摸了摸,笑嘻嘻的说道:“小姐,你也来摸摸,姑爷好摸得很呢。”
薛韵儿嗔怪的看了看冬儿,正要说话,被李云轻轻一拽,便身不由己的进了浴桶里。
于是,活色生香,一室皆春。
…………
次日,李云离开婺州城,来到了城外已经初见规模的婺州营里,找到了李正跟赵成之后,他也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开口说道:“过几天,我需要带一千人一起,从婺州赶往吴郡,平息吴郡的动乱,你们谁跟我一起去?”
赵成本来想直接说话,但是看了看李正之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虽然不是特别精于人情世故,但也知道,李正与李云之间的关系极其亲近,而且李正在李云麾下的资历也要胜过他,这种时候,不好强出头。
李正早已经看出了赵成的心思,他笑著说道:“让李校尉同二哥一起去罢,我还要继续弄婺州营的事情,等二哥回来了,婺州营差不多也就弄好了。”
李云看了看他,笑著说道:“那好,就李校尉陪我一同去,不过李校尉麾下只五百人,另外还需要四个旅队,这四个旅队,李正你来挑选,到时候随我一同去。”
赵成与李正深深低头:“属下遵命!”
二人应命之后,李正才看向李云,开口笑道:“二哥你今天来的正好,明后天郭振他们就能到婺州了,到时候二哥好好训一训他们。”
“还有,明天所有的旅队就都到齐了,我准备让人买些肉食,给兄弟们打打牙祭。”
李云一一点头,笑著说道:“按你的意思办。”
赵成则是看向李云,问道:“将军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不一定,要看我请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能到,他这边到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动身。”
“长则五天,短则三天。”
“好。”
赵成低头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他扭头离开。
李正看著离开的赵成,开口感慨道:“赵将军做事情,比我认真多了。”
李云看了看李正,神色平静:“一来是性格使然,二来,毕竟还不太熟,等慢慢熟起来,就都好了。”
李正点头,开口笑道:“对了,二哥在等谁?”
“卓光瑞。”
“卓光瑞?”
李正想了想,忽然拍了拍脑袋,开口道:“想起来了,二哥成婚的时候,这个卓光瑞,送了好大一份厚礼。”
李云微笑道:“就是他,这个人…也是个人才。”
他看向帐外,轻声道:“或许,跟咱们也是一路人。”
……
又过了两天,这天上午,掉队的两个旅队,回到了婺州营里,两个旅帅被李云叫进了大帐之中,好一顿痛骂。
郭振与孙憨子,都被骂的不敢抬头。
等李云骂完之后,孙憨子才抬头看向李云,嘿嘿一笑:“头儿,我们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
“这个寨子,是个二三十年的大寨子,为祸一方已经许久了,我们是路上亲眼瞧见了他们杀人,实在看不过眼,才跟他们动了手。”
“现在,已经剿除干净,寨子里的东西,都押回来了。”
孙憨子看向李云,开口道:“光钱粮,就有两车。”
李云这才看了看他们两个人,问道:“我军伤亡几何?”
二人回答道:“伤了十来个,有五六个兄弟没救回来。”
李云深呼吸了一口气,面色稍缓,默默说道:“即便如此,你们两个人还是坏了规矩,该罚还是要罚,罚饷钱半年,你们两人可心服?”
“心服,心服。”
孙憨子连连低头,不过他很快又抬头看了看李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头儿,我已经不叫憨子了,夫人给我改了名。”
他很正经的说道:“我改名叫孙鲁了。”
李云哑然,笑骂了一句:“知道了,滚下去罢。”
“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不提前请示,你们的旅帅便都不要做了!”
两个旅帅,这才灰溜溜的逃出了李云的大帐。
到了下午,李云等了好几天的卓光瑞,终于被请到了婺州城外的婺州营,李云亲自出相迎,远远的对卓知县抱拳行礼,爽朗一笑。
“卓使君,我等你许久了!”
第268章 平定江东
卓知县被这一声使君,叫的神色大变,他大步上前,对著李云拱手作揖,苦笑道:“使君取笑了,使君取笑了。”
李云笑著说道:“这可不是取笑。”
李云将他迎进婺州营里,笑著说道:“我有要紧事要离开婺州一段时间,但是婺州百废待兴,暂时还离不开人,现在婺州连个别驾都没有,我又没有熟识的人,没有办法,只好将卓兄请过来,替我做几天婺州刺史了。”
卓光瑞是一路骑马过来的,这会儿屁股还被颠的生疼,闻言连连拱手,苦笑道:“使君太看得起下官了,下官做官虽然也有十来年了,但是最大的官也就是个知县,主管一州,下官…”
“恐怕误了使君的事情。”
李云拉著他的衣袖,把他引进了大帐,落座之后才笑著说道:“要说做官的资历,两年前我还是青阳的一个都头呢,连知县也没有做过,现在不也赶鸭子上架,做了这婺州的刺史?”
“您跟下官自然不一样。”
卓光瑞笑著说道:“使君天资聪慧,很多事情不言自明,哪里是下官这等常人可以比拟的?”
李云故意板起了脸,皱眉道:“卓兄不愿意帮忙?”
其实,卓光瑞能跟著孟青,骑著马眼巴巴的跑到婺州来,他的态度其实就已经非常鲜明了。
这一点,二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因此现在说的,也只是客气话罢了。
卓光瑞闻言,连忙低头拱手道:“下官岂敢,既然使君瞧得起下官,下官硬著头皮,也要替使君办好这份差事,只是下官剡县那边的职事…”
“这个你放心。”
李云笑著说道:“我给卓兄去信的同时,也给杜使君去了信,他已经知道了卓兄到我这里来的事情,剡县那边,卓兄就不用顾虑了。”
“杜使君会妥善安排的。”
卓知县这才深深低头:“下官,一定尽力,办好使君交代的差事。”
李云示意他坐下,等卓知县重新落座之后,李某人才笑著说道:“这婺州大体上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了,这段时间卓兄,只需要处理一些日常的事务就行,不要让婺州的政事有所偏差。”
“卓兄多上上心,要是婺州的事情办的好了,等我从外面办差回来,便想办法,把卓兄调到婺州来做别驾。”
李云自己,是没有太多朝廷里的关系的,他最多就是跟裴璜有点交情,在裴璜回京之前,两个人也算是结下了一点善缘,至少是让那位裴公子认为,李云是愿意倒向太子的。
不过调卓光瑞这个事情,倒不用去走裴璜的关系,李云很快就要去找楚王武元佑了,到时候让楚王去办这件事,他是钦差,举荐卓光瑞可以说是一举荐一个准。
卓知县闻言大喜,再一次起身行礼道:“下官,一定尽心竭力。”
李云笑了笑,示意他坐下,然后话锋一转,开口道:“上回跟卓兄聊过,知道卓兄家里是江南的富商,但是却没有问清楚,卓兄家在哪一个州郡?”
卓光瑞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李云的意思,抬头看了看李云,咬牙道:“使君如果缺钱粮了,尽可以开口,下官能办到的,一定尽心竭力!”
李云哑然一笑,摇头道:“卓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哪有一直跟卓兄要钱的道理?我这一回,非但不是要跟卓兄要钱,反而是有一些好处要给卓兄。”
卓光瑞犹豫了一下,低头道:“下官家在吴郡。”
“吴郡…”
李云笑了笑,拍手道:“那太好了。”
“先前我记得,卓兄说你们家原先是盐道上的官,后来却没有跟盐道沾边了?”
“倒不是不想沾边。”
卓光瑞低头苦笑道:“是被人家给排挤了出来,几个长辈相继辞官之后,我们家在盐道上就站不住脚了,后来连盐商的名额也被别人给瞧上,家里的长辈为了避祸,就主动从盐路上退了出来。”
“好在家父颇有些生意上的头脑,因此离了盐路之后,家道不曾败落,通过做其他生意,比起从前没有差多少。”
“好,好。”
李云连道了两声好,然后对卓光瑞笑著说道:“卓兄,吴郡最近有动乱,一些百姓纠结在一起,还行刺了朝廷的钦差,这事…”
“你们卓家参与了没有?”
卓光瑞低头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没有参与,家父是个很谨慎的性格,不会去做这种夷三族的险事。”
“那就更好了。”
李云抚掌笑道:“卓兄,我这趟正好要去吴郡平乱,写一封家书给我,我替你带回吴郡,交给令尊罢。”
卓光瑞若有所思的看著李云。
李某人神色平静,轻声道:“吴郡的动乱,跟吴郡地方上的势力,尤其是盐道上的势力脱不开干系,我这趟去,要扫除妖氛,还吴郡一个朗朗乾坤。”
说到这里,他看向卓光瑞,笑著说道:“说不定,也是你们卓家重新返回盐道的契机。”
话说的这么明朗了,卓光瑞这个官场中人自然不会听不明白,他几乎是眼睛一亮,抬头看著李云,又惊又喜。
“使君,这…”
李云给他倒了杯茶水,笑著说道:“这个事,我就不跟卓兄细说了,等我到了吴郡,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便去找令尊详谈此事。”
“好,好。”
卓光瑞连连点头,喜道:“下官这个人,做生意的头脑远不如家父,这事是要同他老人家商议的。”
没有人比卓知县,更懂得盐道上的油水。
他们家从盐道上退出来之后,哪怕凭借他父亲的头脑,生意慢慢做大,但是论财力和影响力,他们卓家相比较吴郡的那这个盐商,还是要略逊色一筹的。
甚至比起几十年前的卓家,也要差一些。
而卓家将他卓光瑞逼出来做官,也正是因为当年的这个教训,深知家里如果没有一个当官的,再多的钱,再好的资源,都很难保得住。
如果能重返盐道,卓家毫无疑问将会再一次辉煌。
想到这里,卓光瑞看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他这段时间,已经分析过很多次江东乃至于天下的局势,他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绝对有…
改变吴郡旧格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