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平元年的冬天,张虞之名威震河朔!
第183章 朔方猛虎,虞为天子
“乖乖!”
读着从长安转送而来的奏疏,董卓大手从脑门顺摸后脑勺,神情流露出震惊之色。
“张济安怎生猛成这般?”
董卓指着奏疏,惊叹说道:“孙坚率军北伐,孤尚能御之。然张虞一月之内,破李峻,降张安,连下太原、定襄二郡,朔方猛虎之勇,更胜江东猛虎一筹!”
当初董卓了解到张虞出兵太原,其实打算委任并州刺史,以助李峻抵御张虞。然不等他派出并州刺史,张虞便吃下太原。而今又降服张安,让董卓不得不佩服。
说着,董卓谓身侧的吕布,说道:“奉先,张虞勇略远胜你点评之语。若你有张虞七分勇略,关东群雄皆不足为虑!”
吕布虽恼怒董卓小瞧自己,但碍于其权势,仅能拱手称诺。
吕布不满董卓,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他杀丁原而降董卓,董卓虽然待他为亲信,然董卓很少让他带兵,即便带兵都仅能从属于他人。
如上月,孙坚得到袁术的支持,率兵卷土重来,而吕布仅被授予骑督,听候胡轸的差遣。而胡轸态度之恶劣,让吕布与诸将不满,故意卖了个破绽,让胡轸惨败于孙坚。
当然,这种事自然不能让董卓知道,董卓仅以为胡轸太菜了,被孙坚所败。
正因如此,今董卓言语虽有勉励意味,但吕布却深感大材小用,恼怒董卓不识他才华,却借张虞来责备他。
果然只有乡人才靠谱~
吕布握紧了腰间的剑柄,神情微沉了下来。
吕布感慨自己无用武之地的心思,董卓自然不知。在董卓看来,他待吕布视为子侄,出入随身而行,器重远胜追随他多年的李、郭汜诸人,仅次于牛辅、董之类的宗亲。
眼睛盯着着公文,念及今下形势,董卓揉着太阳穴,多有头疼。
见状,李儒小心翼翼问道:“相国,可是为张虞、孙坚而忧?”
董卓从软榻而上起,说道:“关东兵马屡败于我,王匡、刘岱、张邈等人皆畏惧于我。唯孙坚不畏我军,敢率兵马北伐,挫败我军锋芒,今更是率兵至阳人聚。”
“而张虞今岁初败白波军,收降其部众。今秋冬出兵,不消一月,便擒降二贼,连下二郡,其之用兵可畏尔!”
李儒沉吟少许,说道:“孙坚用兵虽有奇计,但儒以为不如李、郭汜。初在美阳亭北,将千人步骑,与二将会战,兵马大败而走,险些身亡于我军,何谓强乎?”
“张虞胜白波,所赖于夫罗策反。今下太原、定襄二郡,以儒之见,或许更多依靠其熟知地理优势。”
“文优识谋而不知兵啊!”
闻言,董卓负手走至窗边,望着窗外雪景,感慨说道:“我与孙坚识于关中,彼时孙坚为佐军司马,而我为大将。”
“昔日我与周慎同讨边章、韩遂,孙坚自请万人为前驱,以断贼军粮草,而周慎不纳孙坚之言,遂有兵败之举。若周慎纳孙坚之言,陇右之乱今已平。惜周慎不纳孙坚之言,而张温不纳我之旧言,遂令陇右遗祸至今。”
“彼时孙坚便有与我相同之见,可见其谋略之深远尔。至于美阳之败,孙坚彼时所将兵马多为乌合之众,兵甲不如我军之利,部众无我军之多,如何为我军对手?”
说着,董卓望雪而吟,说道:“我虽不与张虞为同事,但见其用兵谋略,足以见其非凡。昔并州军败,张虞受任败军之际,临危而退敌,并斩匈奴单于,是役我无能为也!”
“破白波,张虞用奇谋,有何耻辱?兵败于敌,方为耻辱之事。”
董卓能以豪强子弟之身,一路厮杀成为东汉大将,论军事才能,可视为天下翘楚,故他也以此为豪。
而今能让他说出以上言语,可见对张虞、孙坚二人的忌惮。尤其是张虞,其兵马屯兵并州,与关中仅离河东,让董卓最为忌惮。
李儒劝慰说道:“相国掌朝堂禁兵,关东诸雄驱民为兵,其锋不如相国,其甲兵不如相国兵马之利,安能为相国之敌!”
“至于张虞,并州贫瘠,上党、雁门、太原三郡之合尚不及河东一郡之富庶,其若与相国为敌,张虞必亡尔!”
董卓不置可否而笑,自信说道:“孤若杀二袁、孙坚、张虞四人,天下自服孤尔!”
在历史中的群雄讨董,唯一让董卓忌惮之辈,或许唯有从南阳一路打进雒阳城的孙坚了。
至于人妻操,因领兵经验少,惨败于徐荣之手,被董卓视为与刘岱、张邈、王匡之流的庸人诸侯。
“那今下该如何是好?”李儒问道。
董卓思虑良久,问道:“文优以为与孙坚、张虞二人结为姻亲之好,何如?”
“姻亲之好?”
李儒捋须思索,说道:“孙坚为袁术前驱,若与之结亲,孙坚或能为相国之所用,但恐孙坚不从。而张虞年岁甚轻,且与王宏结亲,其族无适龄之人。”
董卓挥了挥手,说道:“可让人尝试游说孙坚,成与不成倒是另说。而张虞为王氏婿,倒是无所谓,若张虞有意,可休王宏之女,亦或是令王氏女为妾。”
“这~”
李儒面露迟疑,说道:“相国,张虞已与王氏女成婚多年,今逼妻为妾,恐会惹人非议。若惹张虞、王允、王宏三人不满,则是得不偿失。”
“非议?”
董卓冷笑了下,说道:“孤何时畏惧流言蜚语?”
“今若能与张虞结亲,其坐拥并州诸郡,借上党之地势,俯瞰河内,袁绍将一日三惊尔!”
开玩笑,董卓从来不是所谓的守规矩之人,从他不讲武德背刺袁氏开始,注定他的所为与社会价值观背道而驰。
况且董卓不止背刺袁氏,今随着天下大乱,并、冀、益、豫、兖诸州不提供赋税,董卓手中的关中朝廷已陷入财政紧缺。为了补充财政,董卓干脆让手下挖掘雒阳皇陵,以充实军辎。
当然了,如果不是社会逼他,董卓不至于会走上与世人为仇的道路。
见董卓主意已定,李儒说道:“张虞表郦嵩为太原郡守,钟繇为定襄郡守,不知相国可否?或是以姻亲相挟?”
“大方些,张虞坐拥太原、定襄已成定局。今他向朝廷表功,便是记得朝廷,何须行要挟所为。”董卓说道:“命人册封张虞,并送印绶至晋阳。”
“诺!”
且不言董卓有意与张虞结亲,而今张虞一个多月拿下太原、定襄的消息,也已传至屯兵河内的袁绍手上。
孟津,河内联军。
大帐内,袁绍正与曹操、许攸、逢纪等众人谈论形势。
“张虞倒是骁勇,能在一月之内,擒李峻,降张安,下太原、定襄二郡。今将据并州,是为我之劲敌。”袁绍谓众人说道。
许攸冷笑了下,说道:“张虞借将军征讨董卓之际,率兵马征伐太原,逞一时之雄。待董卓身亡,区区牧羊放牛之辈,兴兵可除尔!”
袁绍点了点头,说道:“张虞屯兵上党,暂可为友,今暂忍之,而今首要之敌在董卓。”
说着,袁绍看向左右,说道:“董卓西迁幼君,而幼君疑非先帝之后,朝堂公卿皆媚事董卓,今不足为信。我欲与韩馥于东面立圣君,迎幽州牧为天子,何如?”
见张虞、袁术先后将拥一州之所,袁绍愈发急不可耐,很想尽快干出大事,以好扬名立万。
至于图谋韩馥手上的冀州,因袁绍不想引公孙瓒、张虞入冀州,今他欲打算玩弄权术手段,即迎奉刘虞为天子,之后便将韩馥挪到朝廷里当官,而他将能名正言顺入主冀州。
甚至他能通过权势操作,慢慢侵吞河北幽、青二州,甚至还能驱使张虞为他征伐,以便达成他坐拥河北诸州,效仿刘秀一统天下之举。
逢纪沉吟少许,说道:“将军之策可行,今可联络袁公路与张济安二人,并遣使者劝说刘公登基。”
“孟德呢?”见曹操不语,袁绍问道。
曹操强忍内心不满,说道:“本初兄,董卓之罪,四海士民沸腾。大众兴义兵,远近莫不响应,皆是因忠义之故。今幼主微弱,受制于奸臣,并未有亡国之过。兄效董卓改易之举,天下二主并立,恐不能安矣!”
袁绍大笑几声,对左侧的曹操,说道:“孟德怎如此短见?董卓拥立天子,天下野心之辈并起,非效世祖皇帝统御天下,不能再兴汉室。”
“刘公为世祖血脉,今天下纷乱,当拥其为君,效世祖之举,以河北之基,再造汉家天下。”
顿了顿,袁绍案几上的玉印拾起,轻抛向曹操,笑道:“待功成之时,孟德以玉印为佩,岂不乐哉!”
曹操顺势一手接住玉印,心中虽郁郁不满,但也只能配合袁绍大笑。
许攸陪同二人大笑几下,挑眉说道:“济阴男子王定得玉印,文曰‘虞为天子’,且又见两日出于代郡,是应征‘虞’当代立之语。”
“虞为天子?”
大帐内的角落里,辛毗心中泛起了嘀咕,暗忖:“大司马刘虞以虞为名,而度辽将军张虞也以虞为名。若大司马不为帝,莫非受天命之人在张虞乎?”
第184章 不予理会,扩兵选将
长安,司徒府。
“董卓欲与济安结亲,今让我书信于殊岚,劝其谦退正妻之位,以便董卓孙女嫁于济安。”
王宏微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不愿,然李儒却问我,董氏女与殊岚孰尊,碍于大计,我不得不言董氏女尊,王氏弗能比及之语。”
“岂有此理!”
王允怒拍案几,说道:“济安与殊岚成婚多年,二人恩爱有加,董卓怎能不顾纲常礼法!”
王宏无奈说道:“济安翘楚于并州,董卓为之忌惮,故欲与济安结为姻亲之家。而今欲成诛董之业,非王氏得董卓信服不可。唯今之计,仅能顺从董卓之意,写信劝殊岚谦退为妾。”
闻言,王允如泄了气的皮球,面露苦相,说道:“那倒苦了殊岚。今需韬光养晦,令国贼松懈,方能有成事希望。”
“且看济安是否同意,若济安不愿与董卓结亲,纵董卓如何逼迫你我二人,亦是奈何不了济安!”王宏说道。
说着,王宏问道:“董卓虽身在雒阳御敌,但其爪牙密布长安。欲图谋大事,需有可信之人方能成事,不知子师可觅得义士乎?”
王允沉吟少许,说道:“我之前本欲与盖勋联合,但盖勋不幸病逝。而今可信之人,唯士孙瑞与宋翼二人。”
“无兵马恐难以成事?”王宏说道。
“吕布为并州人士,我与他交好多时,看能否挑拨其与董卓的关系。”王允说道:“若吕布能为你我之用,则大事可成矣!”
王宏拱手说道:“今能否为国除贼,将赖子师谋划尔!”
“同勉!”
其不言王允、王宏兄弟二人忍辱负重,联络京中义士,欲图谋董卓。
而今袁绍欲扶刘虞为帝之事,由荀谌为使前往晋阳,看能否争取到张虞的支持。
“仆荀谌拜见度辽将军!”
荀谌向张虞拱手道:“今奉车骑将军之命,前来恭贺将军讨平边患!”
张虞瞄了眼奉上的礼单,笑道:“车骑将军聚关东义士讨贼,虞至今尚未遣人拜会,倒有劳荀君奔波入晋。”
荀谌神情谦和,说道:“不敢,晋地贼患严重,将军难以抽身,且将军前些月为上党蝗灾而操练,所忧虑之事,不亚车骑将军。今董卓惶恐,伐贼初有功绩,袁公特命仆前来拜会将军。”
张虞放下礼单,直接问道:“袁公心意,虞已知之。不知君此番前来,除庆贺赠礼之外,可还有他事需禀?”
荀谌看了下堂内左右众人,见人数不少,神情迟疑了下,说道:“事关机密,可否屏退左右?”
张虞挥了挥手,说道:“堂内文武皆为我心腹,荀君但说无妨!”
“诺!”
见张虞这般言语,荀谌仅能拱手说道:“禀君侯,董卓西迁幼主,其篡位之心,众人尽知,汉室衰微,有覆灭之险。故唯今之策,唯有东立圣君,效世祖中兴之业。”
“昔光武为汉室宗亲,以大司马领河北,耿、冯异劝即尊号,遂代更始中兴。今刘公自恭王枝别,亦以大司马领幽州牧,此其与光武同。冀州牧韩公愿效犬马之劳,而将军又都护并州诸郡。”
“若将军心怀汉室,何不与袁、韩二公携手,共扶汉室。事成之后,天子与袁公必有重谢。”
闻言,张虞眉头微皱,问道:“此事刘公知否?”
“知也!”
荀谌说道:“但需众人劝谏,或能令刘公登基!”
张虞摸不清袁绍卖得什么药,先是同谋冀州,今下又要搞另立新君。但不管如何,张虞无意掺合太多袁绍谋划。毕竟袁绍这种人属于是典型的权谋家,凡找上你的事,不是有求于你,便是惦记你手里的东西。
张虞故作沉吟,说道:“袁车骑匡扶汉室之心,虞今已知之。但迎立新君之事,为天下大事,虞不敢妄断,容我思量多日。”
说着,张虞不给荀谌多说的机会,笑道:“荀君奔走多有辛苦,今可先退下休息,晚些虞设宴亲迎荀君。”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