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心被探望的为何不是他之余,心里更他娘的酸了,他羡慕太子有一个这样的好儿子。
再看看他家那个混球小子,一天天只知道出去和人厮混……
这一对比之下,愈发闹心起来。
李象拱手说道:“蒙阿翁恩典,允许侄儿自由出宫,路上正好遇到欣弟,故而来府上探望二叔。”
可以自由出入宫禁啊……
李泰和李治对视了一眼,妈的当年他们俩都没这个待遇。
“另外还有一点小事,来请二叔帮忙。”
李象终于展开了自己的督亢地图,露出真实意图。
李泰心里一紧,不会又是来要钱的吧?
但在李治的面前,他又不想露怯,于是便问道:“大侄儿尽管说,二叔能帮的呢,肯定会帮你。”
李象嘿嘿一笑:“侄儿最近囊中颇为羞涩,这不是想做点生意赚些小钱嘛,我阿耶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问他要得急了,劈头盖脸就打我,所以这不是想到二叔了吗?”
“二叔最是爱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李泰叹了口气道:“侄儿上次不是支取了两千贯?”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着一只羊薅羊毛是吧。
“快别提了,二叔您把钱送到东宫,全被我阿耶没收了!”
李象嘬着牙花子,跌足叹道,那脸上气急败坏的神情,好像跟真的一样。
这事儿……这事儿李承乾应该干得出来,李泰有些将信将疑。
“若侄儿缺钱时,幺叔这里还有一些。”李治在一旁忽然说道。
李治这么一说,让李泰心里一紧。
好你个稚奴,人家大侄是来管我借钱的,你忽然杀出来,这不反衬得我如同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了吗?
不行,可不能让稚奴出这个钱!不然让阿耶知道了,还以为我对这个侄儿的爱护是假的呢!
李象刚想道谢,却不料李泰忽然说道:“这个大兄,连孩子的钱也要抢,忒也无耻!稚奴,这事儿我管定了……来人!”
你看,这还要嘴上李承乾一句。
“再去支取两千贯,便交予我这侄儿。”李泰对内侍说道。
“谢谢二叔,谢谢二叔。”李象忙不迭地道谢。
二叔啊,你可真是我的亲二叔!
“若是侄儿想做些生意,幺叔这里也有一千贯。”李治在一旁说道。
李泰回头看他一眼问道:“小孩子做生意,你掺和着做什么?”
李治一缩,讷讷地说道:“我这不是刚刚开府,也要找一些赚钱的营生来满足用度。”
对待李泰这怯缩态度,李治倒也不是装的。
他虽然是个老银币,但在贞观十七年以前,他面对两个兄长还是一点都硬气不起来的。
论及地位,李承乾是太子;论及宠爱,李泰才是最得宠的那一个,这两人他谁都惹不起。
真要说有点支棱,那还是得等到长孙无忌找上门的之后的事儿了。
至于为什么赞助李象,那还要从李明达说起。
上次入宫探望李明达的时候,就没少听妹妹夸赞这个好孩子。
这个纯孝的大侄子,他可太欣赏了。
“既然幺叔也想做生意时,那便也算上您一个。”
李象倒也没有拒绝李治的好意,这老叔说整点赚钱营生是假,赞助自己才是真。
既然如此,那就也给李治算上分红呗。
魏王府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儿便将两千贯装车拉到正堂之前。
李象最后又对李泰补上一刀:“其实侄儿也是路上遇到欣弟时,欣弟说缺少用度,故而才想着带挈他做点生意赚赚钱……”
卧槽?
李泰深吸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又要钱,还特么又盯上了我!
他目光转向一脸惴惴的李欣,那眼神分明就是晚上回家你给我等着!
造孽啊!
摊上这么个坑爹的儿子,可真是没辙。
见钱也到手了,李象便提出告辞。
“既然如此,那侄儿便先告辞了。”
“去吧……”
李泰心累地摆摆手,感觉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李治笑着对李象说道:“侄儿且自去,待一会儿我还家,便将一千贯送去东宫。”
“如此,便谢谢幺叔了!”
李象大喜地冲着李治躬身一礼,又对着李泰躬身。
一个两千贯,一个一千贯,都不是小数目,礼节必须得做足!
今天无论是谁来了,这两位都是我至亲至爱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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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风中凌乱的李欣
一直到离开魏王府的时候,李欣都一直晕晕乎乎的。
坑李象八字还没一撇呢,李象反倒先把他爹给坑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属于是。
“欣弟,那李景仁现在何处?”
李象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搂着李欣的肩膀。
到底是个孩子,养气功夫终究是不行。自觉害了父亲的李欣眼圈儿红红的,好像兔子一样。
“我不去了,你把钱给我。”
李象乐了:“这可是你阿耶给我的,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你若是不带我去时,就不给参股。”
李欣咬牙切齿,却又对李象无可奈何。
最主要的是,那些个小伙伴们都在周围,已经围了上来,他可不想在小伙伴们面前掉了孩子王的份儿。
为了不让这些钱彻底打水漂,他决定还是从了李象比较好。
“我带你去便是,你可莫要短了我的份子钱。”李欣心心念念地看着李象。
“放心吧,必让你赚钱。”李象笑着安慰他道。
李欣只当李象是在吹牛皮,在他看来,李象这个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家伙,论败家绝对是一流,至于赚钱嘛……
呵呵。
韦待价上前迫不及待地问道:“兄长,兄长,钱到手了吗?”
这话说的,好像是接头的古惑仔似的呢?
“放心吧,都在车里。”李象笑着指着身后的马车。
“足足两千贯!”
“豁……”
众少年异口同声地表示着惊讶,平时月例多的也就是一两贯,少的几百文,何曾见过两千贯?
韦待价立刻说道:“看来兄长所言非虚,魏王当真爱你!”
在一旁的李欣听到这句话,不争气的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欣哥儿,为何哭泣?”边上的小伙伴关切地问道。
李象笑着揽住李欣的肩膀道:“你们还不明白?欣弟是在为叔父和我的叔侄情谊而感动啊!”
“嗯!”李欣擦着眼泪,恶狠狠地点头,心里恨不得把李象给生吃了,偏生面上还要装作开心的样子。
为了避免李象再故意揶揄他,李欣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景仁叔叔现在何处?”
旁边一个小少年说道:“我知晓,就在坊外赵干娘家的甜水铺子中吃水。”
“走吧。”李象伸手搔搔李欣的后脑勺,笑着说道。
甜水铺子外的摊位上,一群半大小子正虎踞在桌子边上捞醪糟汤圆吃,为首一人正是李欣所说的李景仁。
边上一个毛毛躁躁的少年手中拎着一杆甘蔗,嘴里嚼得咯吱作响。
“处弼,少吃些甜杆儿。”
李景仁放下碗,一碗醪糟汤圆下肚,将醉意冲淡了不少。
程处弼噢了一声,把手中甘蔗掰下一块递给身后的少年,他捉着最后一块说道:“还有些不尽意,须再吃上一节消消暑气解解渴。”
“这东西岂不是越吃越渴?”李景仁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总比心里焦躁得好,不能去平康坊里耍时,心里痛快不得!”程处弼咂么着甜杆,仿佛把那甘蔗当成花魁娘子的唇瓣一样。
“月例到底还是少了些,不能耍个尽兴。”
李景仁叹了口气道:“若是能寻上一门赚钱的好营生,你我兄弟还用愁钱花吗?”
程处弼要说话时,便听到李欣的叫喊声。
“景仁叔叔,景仁叔叔可在?”
李景仁面色一僵。
程处弼放下手中甘蔗,嘀咕一句:“又是李欣那小子,怎么他鼻子这么灵?”
“嗳,怎么说也是魏王的儿子。”李景仁伸手按在程处弼的胳膊上。
抬起头时,一辆马车已经近前,上面坐着的是李欣和李象,后面还跑着几个屁孩子。
李欣他认识,但李象就没什么印象了。
往年的李象在东宫之中也不怎么引人注目,像一个小透明,在场的众人倒也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