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象摆摆手,用十分不耐烦地语气说道:“圣人说,去去去去去,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我警告你李象,你少拿这些屁事儿来烦我!”
“郡王当真是得宠啊……”苏定方不由得感慨道。
裴行俭也是一脸赞同地看着李象,心里还在琢磨真是跟对人了。
“所以咱们水师不仅要进行陆上作战训练,当然也要出海。”李象开始定下基调:“出海打鱼,也是海上训练的一种嘛,顺便还能给自己加个餐。”
“这样真的可以吗?”裴行俭有些怀疑。
“放心吧,没问题。”李象颔首道,“另外……阎立德的战船如何了?”
“阎中监已经交付了四百艘战船。”苏定方如是说道:“另外一百艘船还在路上。”
“这么快?”李象有点惊愕,这阎立德速度也太快了吧?
转念一想也对,原本历史上阎立德就是这个速度。
考虑到李世民在此之后并未收拾阎立德,那就说明至少在造船这方面,阎立德的质量还是有保障的。
“士兵还要继续招募,嗯……”李象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虽说是不分地,但总归是派发军饷,再招募五千凑个一万吧,这一万水师算作常备;另外等到晒盐的条件成熟之后,再招募一万到两万,分配盐田当做其军饷。”
“是,郡王。”苏定方当即便说道。
“阎立德新督造的这个船如何?”李象又问道。
“将士们都夸赞这新船又快又稳。”苏定方回答道:“说是比他们以前出海时所乘坐的船要稳上太多。”
“嗯。”李象颔首道:“不仅要训练将士们在陆地上的战法,同时也要兼顾水战的战法。”
“咱们水师面对的可不仅仅是登陆作战,还有百济以及高句丽的水师,一定不要掉以轻心,明白吗?”
“末将明白!”苏定方立刻抱拳道。
苏定方办事儿,李象自然是放心的。
一旁裴行俭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守约,你有什么事情吗?”李象问道。
裴行俭这才说道:“啊,没什么,只是舍妹让我问问您袜子穿得是否舒服。”
“很舒服。”李象笑着表示肯定。
“如此末将便放心了。”裴行俭这才松了一口气。
关于军队的精神文明建设,李象也有自己的想法。
当然这些不是一蹴而就的,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先把盐田的事情,还有组织渔民出海打鱼的事情给弄起来。
又在军营当中转悠了一圈儿,瞅瞅这儿,看看那边,李象便出发前往了阎立德所在的造船厂。
等到李象走后,苏定方便和水师全体官兵宣布了发饷的事情。
听到除了能当兵吃粮,还有开元通宝拿,官兵们的训练热情立刻就拔高了一个台阶。
和这个年代的大头兵们说什么保家卫国,说什么理想,那都是假大空的,只要把他们的胃填饱,他们就肯卖命。
若是能够在填饱他们肚子的同时,再发上一点儿饷银,那就是铁杆中的铁杆。
更何况李象发的军饷并不少,就算是去县城当中做工,都没有这么多的铜钱拿。
想到这里,众将士们在心中也升起了对李象的感激之情。
郡王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啊!
阎立德的造船厂规模挺大的,征调了差不多整个河南道的工匠,还有近万的民夫,总之李象到了造船厂就知道为啥他造船这么快了。
卯足了劲儿供应,敞开量地让阎立德去造船,这速度还能慢得了?
见到李象之后,阎立德非常热情,连声地和他夸赞着新船性能的优秀。
“郡王所说的这个尖底船,果然厉害!”阎立德夸赞道:“寻常的船只在海上航行,十分颠簸;这种尖底船,既平稳,还能够做出各种平底船无法做出的动作,更兼还能在海浪当中平稳航行,当真是神奇!”
“尖底船倒是也有局限性,在浅水区就不如平底船了。”李象如是说道。
阎立德笑着说道:“郡王所说倒是不错,但毕竟咱们是用在海上作战,自然是要以适应海上风浪为前提来造船。”
“你说得对。”李象颔首道,又看着他问道:“如今的造船厂,还能再造船么?”
“尚可。”阎立德看向李象,不解地问道:“只是下官觉得,这五百艘船应该足够军需所用了吧?”
“不是造军用的船,而是让你把船的大小稍微调小一点。”李象笑着说道:“不止要造军用船,也要造一些民用的,拿来给渔民们使用,在海上打鱼也是方便又安全。”
“原来如此。”阎立德恍然道:“下官明白。”
“你安心造便是,我这边不会少了你的钱。”李象安抚阎立德道:“给军中造的船,自有朝廷去料理;但给民间造的船,费用本王包了,到时用了多少钱,你一并与我说便是。”
“那郡王,造多少船为好呢?”阎立德问道。
李象沉吟片刻,而后说道:“先造一百艘吧,等到不够的时候再说。”
“下官明白。”阎立德拱手道。
回到都督府当中后,李象便开始回忆晒盐的细节。
海盐其实在西周时期便开始应用,当初的齐国便是因为“有鱼盐之便”而成为数一数二的大国。
不止是齐国,西汉时期的诸侯国吴国便也是靠近海洋,之所以有能够和朝廷叫板的底气,就是因为他削山为铜,煮海为盐。
但晒盐法……倒是没有一个确切的发明时间,但据李象观测,至少贞观时期,是没有掌握这种方法的。
想要晒盐,需要在气候温和,光照充足的地区选择大片平坦的海边滩涂,构建盐田。
盐田一般分成两部分,也就是蒸发池和结晶池。
先将海水引入蒸发池,经日晒蒸发水分到一定程度时,再倒入结晶池,继续日晒,海水就会成为食盐的饱和溶液,再晒就会逐渐析出食盐来。
这时得到的晶体,就是我们常见的粗盐。
李象将这大致的原理写下来后,恰好冯清也带着一家来到了都督府当中。
登州的致富之路,即将踏上征程!
(二更送到,最近身子不适,再加上剧情比较难写,所以最少保持二更,稍微舒服的时候就三更,多更一章。)
第165章 是,郡王(求月票)
“你来的正好。”
看到冯清的时候,李象抓起桌子上的晒盐办法,递给了冯清:“这是晒盐的具体办法,你拿去看一看,然后推行到登州各地。”
“晒盐?”冯清接过那张纸。
多么不俗的名字啊,一个“晒”字,就成功吊起了冯清的胃口。
“登州境内多为盐碱地,荒着也是荒着,不如变成晒盐的盐田。”李象笑着说道:“晒出来的盐由都督府进行统购统销,也能成为百姓的一个进项。”
听到李象的话语,冯清一下就上了心。
“好,下官这就去办。”
“不急,你还是先把家人安顿好。”李象笑着说道:“都督府西院恰好没人住,冯长史不妨便住在西院吧。”
“这……不合适吧?”冯清有些迟疑地问道。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冯清这知县当的……家里实在是没什么余钱。
余钱基本上都被他拿来做新衣服穿了,要么就是贴补家用,让他在蓬莱县里买套房子,这钱他可真是掏不出来。
但总归还是要客气一番的。
“有什么不合适,身为都督府长史,住在都督府不是很正常吗?”李象笑着说道。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冯清也没多说什么,当即就接受了这个能让他省点钱的提议。
末了,又冲着身后的女子招招手。
“这是小女盈盈。”冯清又给李象介绍他的女儿,“拙荆早亡,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和下官相依为命。”
冯盈盈冲着李象福了一福。
“见过郡王。”
“嗯。”李象只是扫了一眼,而后颔首道:“先安顿下来吧。”
冯清家里一共就五人,除了他和冯盈盈,只有一对老仆夫妇,还有一个侍女。
等到冯清安顿下来后,李象便让他跑到各县,开始着手弄盐田的事情。
李象倒是也没闲着,没事儿就往苏定方那边跑。
他的话肯定是管用,现在苏定方等人不止在训练陆上作战,水上作战的训练也没有忽略。
“在训练当中,有什么困难?”李象站在船头,看向苏定方问道。
“没什么困难。”苏定方当即便回答道。
李象笑着,伸手点点苏定方。
“有什么问题千万不要藏着掖着,该说就说出来,然后再解决它,这才是正理。”
还没等苏定方答话,那边便响起一阵叫骂声。
三人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一名校尉一记强有力的回旋踢踹在一名士兵的肚子上。
那新兵蛋子噔噔噔地向后猛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样子年纪还不大,被踢了还很委屈,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这样教育士兵可不行啊,咱们水师可是文明之师。”李象皱着眉头看向那边。
毕竟是受过现代社会熏陶的,不太见得这个。
“梁友德!”裴行俭吼了一声。
那正准备追击的校尉听到裴行俭喊他,也不敢怠慢,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还在抹泪的新兵蛋子,转身跑到了这边。
“我问你,刚才干什么呢?”
“回将军,那新兵蛋子太笨了,这刀怎么能这么拿呢?”
说着,梁友德伸手比比刚才那新兵持刀的姿势。
“要是在军阵中这样挥刀,可是要砍到身边同袍的。”
李象问道:“可人家毕竟是新兵,你这么干,就不怕他有什么心理阴影吗?”
闻言梁友德看了一眼李象,又瞅瞅裴行俭,没敢答话。
“这是咱恒山郡王。”裴行俭如是说道。
听说是恒山郡王,梁友德连忙叉手道:“郡王!”
“不必多礼。”李象点头。
“郡王您有所不知,这有些兵实在是笨了点,这不给点厉害的……”梁友德说话的时候还气不打一处来。
“那也不行。”李象板着脸道:“你这就有点太狠了,没看都把人家踹哭了吗?苏将军和裴将军都能拿你当弟兄,你就不能拿他们当弟兄吗?”
“这自然是,属下若不是拿他们当弟兄,何必去管呢。”梁友德叫起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