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快步走出诏狱。
见到朱乐以及一众士子后。
没有任何废话的意思,他心一横……
只听“噗通” 一声。
直接就跪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常乐伯,你就饶我一命吧!”余仓哭得泣不成声。
见到余仓出来,群情激昂。
可他们还来不及谩骂,来不及指责。
余仓就跪了。
跪的速度之快,之干脆,让人猝不及防!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余仓的泣声又响起: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常乐伯,你就饶我一命吧!”
众人一头黑线。眼前这个,哭得如同妇人般的人,真的是锦衣卫的千户余仓?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
就在几个时辰前,余仓还在酒楼里耀武扬威,态度嚣张呢?
话又说回来。
余仓这一跪,让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此事说白了,锦衣卫并没有过错,反而是于谦口不择言。
至于“迫害士子”、“陷害忠良”这些口号,只不过是被朱乐的横幅所影响,众人又想解救于谦,张口乱喷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啊。
堂堂的锦衣卫千户,为什么跪的如此干脆?哭的如此直接?
众人心中清楚。
当然是惧怕朱乐!
不愧是老师,竟能吓得锦衣卫如孩童般哭泣!
唐文在心中给朱乐点了个赞,而后又问道:“老师,这下怎么办? ”
对方都如此了,继续喊口号,有些不合适吧?
朱乐也觉得不合适。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救于谦。
而余仓这么一跪,搞得他好像才是仗势欺人的一方。
“余千户无需如此。”朱乐笑道。
说话的同时,他上前想将余仓扶起。
可谁知。
余仓的身体就如同灌了铁般,就是扶不起来!
“常乐伯,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我的儿子还未娶妻,我的女儿还未出嫁!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吧 ! ” 一把抱住朱乐的腿,余仓哭的更凶了啊。
朱乐顿时一头黑线。
见他实在为难,唐文便解释道:“余千户,我等来此的目的,是想让你释放于谦。”
“我知道。”余仓不停点头,又哭道:“错抓忠良,我心难安!奈何有心放人,却无力啊!”
“无力?为何? ”朱乐一愣,追问道。
见局面有所缓解,余仓也不哭了,便把其中的原委,详细告知。
众人终于恍然。
其实想想也是。
锦衣卫的诏狱,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还是那句话,这件事上锦衣卫并没错,只是按规矩办事而已。
朱乐并不想为难余仓,便想就此离去。
至于于谦?
在诏狱待几日,也可以好好反省一下,改一改那口快性直的脾气!
“既如此,那我等也不勉强余千户。”朱乐善意道:“我等自会散去,此刻余千户还是快快请起。” 这么好说话?
余仓身体一怔。
他本来还想着,如果朱乐不肯答应,他就再给自己几巴掌呢!
不用自己扇自己,自然是极好的。
嘿嘿一笑后,余仓快速起身。
在拍灰尘的同时,他一脸谄媚道:“还有一件事,希望常乐伯能帮忙。”
“何事?”朱乐反问。
“就是此事,能否别告知指挥使大人?你也知道,我们做属下的,难啊!”余仓哭丧着脸道。
“呃……这个……”朱乐尴尬不已。
见状,余仓“噗通” 一声,又跪了啊。
跪下后,他抬起右手,便朝自己的脸颊上扇去,同时悲戚道:“看来常乐伯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今日我就自己扇死自己,以求常 乐伯原谅!”
一巴掌下去,余仓顿时双颊红肿。
见他又抬8起左手,似㈤乎想左㈦右两只手6同时开liu扇。3!』⑷|←⑷〃(贰/
朱乐连忙制止:“余千户快住手!并非我不愿意原谅你,而是
“而是?”余仓茫然眨眼。
“而是已经晚了!”朱乐叹气。
在得知于谦出事时,他便让孙若微去找纪纲。
算算时间。
纪纲不仅已知晓,此事恐怕已在来的路上!
"啊? !"
得知这些后,余仓面如死灰。
“余千户放心,待会指挥使到来,我一定会为你开脱!
“也只好如此了。“余仓跨着脸回话。
话音落下的瞬间。
“余仓一一! ! ”
”朱乐连忙保证。
只听一道愤怒的咆哮声,突然从远方响起。
紧接着。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一人一骑,策马而来。
他怒目狰容,咬牙切齿。
下马后,纪纲拔出腰间的绣春刀,便直接朝余仓冲去。
余仓惊慌失措。
一时情急下,他只好躲在朱乐的背后。
“常乐伯,你且让开!今日看我不活劈了他!”纪纲怒气冲冲道。
“常乐伯救我! ”余仓在背后大喊。
朱乐无奈,只得劝道:“一切都是误会!纪指挥使切勿动怒,余千户也不过是履行职责而已!”
闻言,纪纲一愣。
怎么剧情好像有些不对?
余仓得罪了朱乐,还抓了朱乐的徒弟。
那来找他的侍女不是说。
因此,朱乐怒发冲冠,一人拔剑冲来,一路上斩杀锦衣卫上百,势要将余仓挫骨扬灰吗?
怎么现在……
朱乐不仅帮余仓求情,四周也没见到锦衣卫的尸体?
要知道。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纪纲险些没被吓死!
他比谁都清楚,朱乐可是皇孙!甚得朱棣喜爱,今后很有可能登基为皇!
得罪朱乐,余仓死了事小,还会牵连他这个指挥使!
担心朱乐是以退为进,纪纲再次凶狠道:
“常乐伯心胸宽宽广,或许不愿与余仓计较。可余仓身为锦衣卫的千户,却知法犯法!就算常乐伯能原谅,我也不原谅!” 闻言,余仓直接就哭了啊。
先前是逼不得已而哭,这次是真的难受得哭了啊。
他此时就想问一句。
他怎么知法犯法了?不待这么欺负人的!
这罪名,这帽子,一个比一个大!
“纪指挥使别动怒,刚才我已说过,一切只是误会。”朱乐赶紧再劝。
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又加了一句:“此番麻烦指挥使,实乃我之过。这样,待会我命人,给指挥使送去两坛好酒,如何?”
好酒?
纪纲顿时打了个激灵。
他非常清楚,朱乐的酒,不仅是美酒!而且还不是谁想喝就能喝的!比较就连皇帝喝一口,都要算钱!还动辄千两!
既然朱乐愿意赠酒,证明此事的确是误会。
收起绣春刀,纪纲瞪了余仓一眼。
本想就此作罢,可他又担心此事朱棣知道后,他依旧免不了责罚。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余仓自日起,降为锦衣卫百户!”纪纲冷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