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279节

  记忆中的曹丞相……啊不,曹贼,总是以威严示人。

  偶尔失态但又保持着显而易见的分寸,气势昭野心,手腕显枭志。

  而这刘备……甚至都有点像个南中本地人了,他能与南中汉姓叹时局,也能与蛮人头领骂收成。

  会认真倾听蛮人的一些家长里短,尔后很认真的给其出主意,并不会行权以收买人心。

  但在这个过程中人心反而自聚。

  这个交流的过程也并非是一味迎合:

  指导蛮人种地,教他们制作农具,赠驱虫粉,严禁蛮人食生腐。

  甚至还亲自动手鞭笞过一个喝生水的蛮人,结果蛮人们反而愈加敬重这位刘皇叔。

  于是司马懿心里也禁不住跳出来那句评价:高祖之风。

  直到司马懿掐着时间计算着,又是一个三月之期,刘备急匆匆动身返回。

  精准的三月之期,这让司马懿的好奇心升到了顶点,因而愈加渴望:

  他什么时候才能居其中?

  不过此时嘛,司马懿掸了掸手中刘备亲手交予的名单,他决心要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他一定要立功活下去,并让这刘备逐渐倚靠于他。

  我司马氏也是世食汉禄,如今当思报国!

  若为大汉忠臣,方能重返中原。

  那他司马懿可以是。

第189章 薛仁贵进京

  司马懿虽然豪情万丈,但还是有一点点微小的意见。

  主公刘备返回成都后,节制南中诸事者,乃是吴懿。

  司马懿虽然是被迫来益州,但在努力调整心态的情况下,对主公和吴姓女子二三事也略有耳闻。

  也是因此,对吴懿成了新的顶头上司,司马懿倒是没啥意见。

  毕竟如今也算历仕二主了,想想上一位在宛城的破事儿,司马懿就觉得:

  此般皆小事。

  司马懿略有意见的是吴懿的副手张嶷。

  论资历,他被迫来益州时,这张嶷也刚被征召,大家入主公麾下时间相仿佛。

  论家世,河内司马氏无人不知,高祖父任大汉征西将军,曾祖父任豫章太守,祖父乃颍川太守,父亲为京兆尹。这张嶷呢?出身贫寒。

  论过往,司马懿乃是丞相府东曹属,张嶷不过南充县功曹。

  但现在张嶷反而能节制于他,这让司马懿心中略为不忿,更是下定决心,主公交予之事,必要亲平!

  掀开帐门,司马懿呼吸了一口这南中湿润的空气。

  如今已是十月底,若在家乡,此时已经要准备冬日用的炭柴了。

  但眼前南中之地,甚至还有本地强壮的蛮人赤膊行走,气候之区分也当真奇妙。

  按捺下感叹,司马懿很快便见着了一个熟人:

  “孟获!孟获!与我出去走走?”

  一个汉蛮之色兼具的汉子闻言小跑着过来:

  “司马先生唤我?”

  司马懿拢着手点点头:

  “我们出去走走,你再与我说说那爨(音同窜)氏吧。”

  南中势力相当复杂,除了诸多的蛮人部落外,还有不少从前汉时就迁至此的汉姓。

  诸蛮与汉姓时而冲突时而联合,有汉姓破落不得已入蛮,也有大蛮心向朝廷与汉姓联姻。

  最终繁衍至今,南中才有了两个真正意义上的本地大姓,孟氏和爨氏。

  这孟获便是孟氏这一代的佼佼者,身上虽有蛮人之色,但依然传汉姓,着汉家衣冠,故而也是最先响应主公的。

  爨氏与孟氏截然相反,蛮人之色保留的多一点,故而竭力反对主公入南中。

  “那爨氏,听说在同劳开始修筑城墙了。”

  抓抓脑袋,孟获也觉得有点难搞:

  “若不是匠人和时间不够,爨氏应当是想修个坞堡出来的。”

  “而且即便同劳破了,他们还能往南退往昆泽、滇池、同并诸地。”

  孟获对此如数家珍,同为南中大姓,孟氏和爨氏的冲突绝不算少,彼此称得上知根知底。

  司马懿了然,主公此前待这孟获颇为和颜悦色,他便借着由头打听出不少讯息。

  昆泽滇池那边地势较为平坦,而且有湖,算是南中富庶之所在,也是主公志在必得之所。

  而且司马懿心里也更加清楚,这滇池意义还不仅于此:

  从滇池往东南有贲古县有宛温城,其间有峡道名进乘,能直入交州,若能尽控此地,则可图交州。

  到那时,主公的荆益二州便彻底连为一体,北有房陵道,中有夷陵道,南有进乘道。

  不过这份计划并不好实现,南中需要击破爨氏,需要疏通商道,交州也还有士燮数十年经营。

  但也正因此,司马懿才雄心勃勃,此般诸事,皆可为吾之功绩!

  再说了,如今被丢在南中,且还有这吴懿张嶷节制,他司马懿也没得选。

  唯有将这爨氏作进身之阶,方能一路北归!

  ……

  同样南望的薛礼想的就没有那么多。

  骑在马上,薛礼再次清点了一下随身携带的东西。

  一柄仪刀,一把强弓,这两样都是父亲遗留下来的,都已显得破旧,但从中还是能一窥祖上荣宠。

  几件换洗的衣服,几贯柳员外给的开元通宝。

  还有几封信件,其上写清楚了征召他入京有要事,以及龙门县给他开具的过所文书。

  思忖了一下,想起来柳员外的忠告,薛礼还是将这东西贴身放好。

  按柳员外的说法,这东西要是丢了的话,运气不好可能就要去某个县狱蹲上一年了。

  过所文书塞到怀里,薛礼手碰到了一个冰凉之物。

  脸上不自觉浮现笑容,薛礼将其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银环,拿起来对着太阳看看,银光闪闪煞是好看。

  这是柳小娘子从手腕上摘下来的。

  重新塞入怀里,薛礼往北遥遥望了一眼龙门县,随即便拨马向南,往长安方向奔去。

  虽不晓得被指名召见有何事,但薛礼也隐隐明白,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重振薛家的机会。

  毕竟那柳员外对他的态度可称前倨后恭,再明显不过。

  薛礼的想法倒是很简单:

  他这膀子力气不想再去种地了。

  龙门县属绛州,在河东道的西部,与关内道毗邻,沿着官道一路南下直至蒲坂,薛礼要在此等待过河。

  在给官吏验了过所文书后,薛礼面对其他人探究的神色习以为常。

  虽然身材高大,但还未完全长开的面容,以及稀疏的胡子都能看出来年龄。

  还未成年便独身上路,确实少见。

  等候渡船的时间里,薛礼百无聊赖便去驿所外面给关羽上了柱香。

  蒲坂因渡口而兴,而且操船之人颇信鬼神,故而渡口往往都有简单的神龛。

  此地往西便是渡黄河去京师,往东不过几里地便是解县,乃是那名将关羽的故乡,故而修有关羽的神龛。

  “关将军保佑,让我也如你一般名留青史。”

  心中默默祷念完毕,薛礼也等到了自己的渡船。

  驿所的官吏走到这关羽像前伸头看了看,嘴巴一撇略有不屑:

  “还以为是谁家小公子,结果拜了关二爷,竟一个开元通宝也无。”

  薛礼自是听不到这话的,缴纳了人和马匹的乘船费用后,薛礼无奈掂量一下轻了几分的钱袋:

  “早知道出门外在如此费钱,当初便该多要一点。“

  因为不清楚进京何事,因此薛礼也不敢卖老田以凑盘缠。

  柳员外倒是想资助,但最终薛礼只取了几贯钱。

  结果没想到这马匹过船比人都贵上许多。

  掂量着钱袋,薛礼一时间有点犯愁:

  不知京师内有什么赚钱的行当没有?

  按柳员外所说,入京办事的往往都需要排队,短则三五日,长则半年也有可能。

  薛礼头一次感觉出门在外的生计问题如此严重。

  蒲坂的河对岸便是冯翊。

  薛礼骑着小马绕了半圈,去冯翊南边的长春宫附近看了一眼。

  当今的那位皇帝,十三年前便是驻兵于此,最终攻入长安,薛礼颇为羡慕。

  若是早生十年,他必然投身乱世,搏惊世之名。

  但如今……突厥都被灭了,还有何处可扬名?

  因此薛礼莫名心情低落不少。

  再想到口袋里所剩不多的盘缠,薛礼急匆匆继续赶路,再无半分游玩兴致。

  如今之计,当早入长安,好做打算。

  沿着冯翊的官道西奔百里,往南眺望,薛礼就见到了壮观的长安城。

  城门大开,无数的行人和车马小如蚂蚁,在城门处进进出出。

  随后薛礼就发现自己对地理确实一窍不通。

  长安已然在望,但他和长安之间依然隔着一条渭河。

  心疼的再次交了一笔钱之后,他才终于牵着马走到了长安城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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