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你想做什么!”眼看着尉迟敬德离自己越来越近,蒙泰连连后退,尉迟敬德那眼神,让他有些惊惧。
“干什么!”尉迟敬德一步走到他身前,眼露凶光的瞪着他,“老夫倒想问问,老夫和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怨,你要如此折辱老夫?
想老夫,征伐一生,何时受过此等羞辱?
是老夫好欺,还是我大唐好欺!”
尉迟敬德那一脸凶狠的模样,顿时就让蒙泰紧张了起来。
说到底,他终究只是一个文官,哪里见过尉迟敬德这般的?
没被吓得尿裤子,就已经算他镇定自若了。
而这会儿,衙门之外,兰甘旭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见到李绩等人,再看一眼横七竖八倒在衙门前呜呜咽咽的一众衙役,当即也是一脸不善地问道:“各位大唐的公爷,这是何意?本官自问没有亏待过诸位吧?
这就是诸位给本官的回礼么?
还是说,天朝上邦,宗主之国,就是如此欺辱我等属国的?”
“呀,国相也来了,那正好。”李绩见状,当即翻身下马,说道,“一道进去看看,听尉迟老黑说,他已经抓到幕后黑手了,这人就在府衙之中。”
说着,都不再搭理兰甘旭,径直就朝着衙门里走了进去。
侯君集见状,也没做停留,麻溜的跟了上去,只有薛万彻依然守着马车,一动不动。
等众人进去后,尉迟敬德也终于松了口气,当即便怒声道:“蒙泰,真当老夫不知道,坑骗本国公的那女子,便是你的姬妾!
真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不成?
堂堂暹罗官员,派自己姬妾坑骗大唐国公,说,你到底有什么图谋!”
刚走进来的兰甘旭顿时就愣住了。
这是暴露了?
这蒙泰不是说,这女子,那泰府都没人见过么?怎么就暴露了!
一瞬间,兰甘旭的脑子也开始疯狂的运转,真要将此事和蒙泰牵扯到了一起。
他真担心大唐会扯出什么幺蛾子。
而此时,蒙泰倒是镇定了下来,心中也是长松了一口气,当即冷笑道:“笑话,本官怎么不知道本官何时还有这么一位姬妾?”
他倒是不怕,底气足得很。
这那泰府,就没人见过他这个妾室。
而且,他这个妾室,自从进入自己内宅之后,上次都是第一次走出内宅。
关键是,他这妾室,压根就不是那泰府的人,他就不信会有人见过!
“你倒是聪明!”尉迟敬德闻言冷笑一声,“真以为老夫这段时日什么都没做?
哼!
老夫派人去寻遍了那泰府,你猜怎么着,就没一人认识那女子的?
你是那泰府的父母官,要不你跟老夫说道说道,为什么会这样?
要知道,那女子可是生的国色天香,这么大一美人,偌大个那泰府,居然没人认识,你不觉得奇怪?
而且,老夫还听人说,若是在那泰府有不认识的美人,唯一的出处只有你这个府尹的内宅!
你难道还敢否认不成?
一介藩属国的官员,构陷宗主之国的当朝国公,说!你蒙泰想作甚!”
尉迟敬德也是真的不要脸,连构陷之词都冒出来了。
不过蒙泰却是一点儿也不紧张,当即冷笑道:“你们汉人有句话,这会儿正合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么?”尉迟敬德冷笑道,“那我们这会儿就去你内宅看看,老夫倒要看看,这满那泰府都不认识的人,你内宅的那些姬妾认识不认识!”
说罢,尉迟敬德抬脚就朝内宅走去。
蒙泰见状,当即也是一脸惊慌地拦在了尉迟敬德的身前,说道:“鄂国公,内宅都是本官的家眷,焉能视人?想必在你大唐,也没有恶客直奔内宅的吧?”
“化外之地,也配和我大唐相比?”尉迟敬德一把便将蒙泰给推开了,抬脚就朝着内宅走去。
李绩见状,当即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家将当即就走了出去,通知薛万彻。
同时,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兰甘旭顿时也站了出来,就蒙泰那一脸紧张的模样,他怎么看不出来,当即说道:“鄂国公,这是否有所不妥?毕竟是内宅女眷,这蒙泰怎么说也是我暹罗的封疆大吏,如此这般,他这颜面往哪儿搁?”
“他颜面往哪搁关我鸟事?”尉迟敬德怒声道,“当他行那等不臣之事时,难道就想过老夫的颜面往哪儿搁?
来人,进内宅,谁敢拦着,杀!
老夫倒要看看,届时,他蒙泰还有什么话好说。”
见尉迟敬德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兰甘旭当即就看向了李绩、侯君集等人,一脸急切地说道:“难道诸位国公就这么看着鄂国公胡来?
置两国邦交如无物?
而且,纵兵强闯内宅,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那个……”李绩终究还是没尉迟敬德那张粗糙的面皮,当即有些尴尬地说道,“鄂国公性情如火,国相还需担待一二才是。
如今鄂国公正在气头上,依老夫所言,还是随了他,真要是在内宅找出了真相,也是好事儿不是?
若是证明此事儿与府尹无关,老夫回去后,定然上奏参他!
对,参他!”
说着,李绩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确实是有辱斯文……”
“说这么多作甚?”侯君集就要干脆多了,一步随上后,这才说道,“尉迟老黑就不是读书人,虽然也识文断字,但孔孟经义他懂个屁?
他理解的朝闻道夕死可矣,那是早上打听到你家住哪儿,晚上就去灭了你满门,你还跟他讲道理?”
说罢,见薛万彻将那女子也带来了,当即就说道,“走,带着这女子,我们一道进去,尉迟老黑要是一个人闯进府尹的内宅,的确有些不清不楚,容易坏了内宅女眷的声誉i,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进去,那就不一样了,对不对。
一个人,那叫偷。
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谁能偷得了?”
“对对对,一起进去!这么多人都在,还有暹罗的国相,谁敢胡言乱语?”刚进来的薛万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说道。
他这会儿倒是真的好奇,都说这蒙泰的内宅莺莺燕燕,他难道就不想见识一二?
后面,李绩的脸都绿了,这群臭不要脸的,羞与为伍,羞与为伍啊!
不过他虽然这么想着,但步伐却是极为老实。
穿过一道垂拱门,众人便来到了后宅。
一进来,众人都愣住了,包括兰甘旭!
只见这会儿的内宅花厅中,十多个女子围坐一团,窃窃私语。
那画面,当真对得起莺莺燕燕这四个字。
“啊……”原本还在低声细语的一众女子,见到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来,顿时就乱做了一团。
好几个女子更是失声惊叫。
蒙泰这会儿也是急得不行,正准备上前安抚自己的一众夫人。
尉迟敬德却是一把拉住他,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想教她们串供不成?”
说罢,尉迟敬德将蒙泰硬生生地提溜了起来,交到自己一家将手上,说完,他又看向了那些女眷,说道,“都他娘的安静点儿,老夫今日来只问一件事儿!”
说罢,他便让薛万彻将那女子带了出来,指着这女子问道:“谁可曾认识她?不管是谁,只要说出她的名字,本国公赏金百两!”
见这些人只是来寻人的,一众女眷倒也安静了下来,而这时,尉迟敬德一众麾下也是急急忙忙的将人给赶了过来。
“可有人认识?”尉迟敬德又问道。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这些女子纷纷摇头道:“回这位官爷,奴家着实不认识。”
听到这话,尉迟敬德等人都愣住了,而那被押解着的蒙泰顿时就叫嚣了起来。
“满意了吧!诸位都满意了吧?让老夫丢人至此,诸位心中可还爽利!”说着,他居然老泪纵横了起来。
但心底,却是狂喜。
开什么玩笑,真当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不成?
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兰甘旭,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了,蒙泰这家伙,居然早就和内宅通了气!
之前的不忿和紧张,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
不得不说,这会儿,局势当真就翻转了过来。
他腰板顿时也挺直了起来,盯着李绩说道:“诸位,这会儿是不是该给我等一个交代?”
“急什么?”李绩闻言,轻声笑道,“等等就是,也许故事还有第二个版本呢?”
说罢,他便对身旁的家将低声耳语了一阵。
家将闻言,当即就带着人离开了。
一旁的蒙泰见状,冷笑道:“本官的姬妾都在此处,英国公莫不是还有所怀疑不成?”
“没有没有,等等就是。”李绩轻声笑道,看了看尉迟敬德等人,心道,“这些家伙,也就叫得凶,真有什么事儿,还得老夫来收拾这残局。”
而原本还有些愣神的尉迟敬德,一听李绩这话,当即就安心了。
自家兄弟,他还是信得过的。
第754章 卷五 李二的儿子都不是东西
李绩是什么人?
那才是真正的老阴逼。
不多时,李绩的麾下便带来了好几个老妇,看到这些老妇,蒙泰当即就愣住了。
正准备开口,便被身旁的人给摁住了。
李绩倒是一脸温和地问道:“你们可有人识得此人?”说着,他便将那女子给推了出去,笑道,“此女子身负十三条人命,若是有人能帮本官破获此案,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这位官爷肯定是搞错了。”一听这话,当即就有一老妇说道,“七夫人待人向来宽厚,怎会做出那等事来?”
“原来是你们七夫人。”一听这话,众人都笑了。
唯有兰甘旭和蒙泰这会儿,面如死灰。
“将人带下去吧。”李绩挥了挥手,这才对兰甘旭及蒙泰说道,“这会儿,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吧?
当朝官员,用自己的妻女构陷我大唐国公,真当我大唐好欺不成?
如此辱我大唐,本公定然要亲自走一趟暹罗王都,问问们国王陛下,这就是藩属之国的态度?”
说着,李绩的声音愈发的森冷起来。
蒙泰这会儿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玩脱了。
他的确跟自己的一众姬妾都交代过,但他却是没有跟内宅的仆役交代。
这就酿成了这个结果。
这会儿,蒙泰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辩,当即也就硬气了起来,一脸讥讽道:“诸位这又是何必呢?既然想大军南下,只管派你们的百万雄师杀将过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