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第94节

  “不曾想,他竟能够吞并关陇,西却凉人,北收匈奴。

  “与他相比,老夫这几年,可谓是碌碌无为。”

  桓温这番话未尝不是在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

  他是在永和元年担任荆州刺史,永和二年出兵伐蜀,永和三年收取益州、宁州以及被成汉控制的梁州四郡。

  可如今已经是永和七年了,差不多四五年的时间里,仅仅只是出兵收取了南阳、顺阳二郡。

  相较于桓熙这几年四处攻城略地,桓温不说一事无成,但在对外扩张上,也确实没有太大的成就。

  郗超安慰道:

  “若无主公牵制朝廷,世子安能无拘无束。

  “主公大可坐视殷浩自取其辱,待其失败,借此逼迫朝廷,主公将如蛟龙入海,再也不受羁绊。”

  桓温闻言叹道:

  “景兴之言,我又何尝不懂,但是机会稍纵即逝,只怕会被殷浩、谢尚等人白白浪费。”

  郗超默然,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朝廷现在对江陵的防备,更甚于北方的胡人,以司马昱、殷浩等人为首的一群人,如今控制了扬、江、豫、徐等州,实力不容小觑。

  桓温真的不顾朝廷的命令,挥师北伐,扬、江二州军队趁机溯流而上,又该如何是好。

  毕竟你不遵号令,朝廷也有出兵的理由。

  到那时,只怕你刚收了中原,荆州老家就已经被朝廷给偷了。

  一如东吴撕毁湘水之盟,趁关羽北伐之际,袭取江陵。

  桓温有时候是真的羡慕桓熙能够没有拘束,自行其是。

  毕竟桓熙不与朝廷的势力接邻,南面的荆州、益州全是桓温所控制的区域,不会被人束缚手脚。

  桓温总不可能趁着桓熙在外征战的时候,出兵北上,袭取关陇。

  眼看气氛压抑下来,郗超重新抖擞起了精神,笑道:

  “天下二分,桓氏已得其半,主公又何必担心没有机会。”

  桓温亦重新振作,二人谈论天下之事,丝毫不避着有尼姑在旁侍奉。

  出于安全考虑,这间尼姑庵早已不接别的男客,闲杂人等,也是不允许进出的,这一点,桓温、桓熙不愧是父子,都很惜命。

  自从来了第一次,桓温食髓知味,常常与麾下将佐前来寻欢作乐。

  桓温原以为自己已经享尽人间极乐,隐隐有沉沦其中,难以自拔之势。

  直到听说桓熙纳了张遇的继母韩嫣,自称张遇的父亲。

  桓温再看怀中俊俏的尼姑,仔细想想,瞬间就觉得不香了。

  此后,桓温只是隔三差五地偶尔来一趟,找一位女尼一同精进佛法修为,但不再日日光顾。

  永和七年(公元351年)八月十三,临近中秋佳节。

  赵俱在银川搭设起了单于台的班子,其中有汉族官员,也有部分西套平原上的匈奴贵族,双方一同维持单于台的运转,管辖西套平原上的匈奴部落。

  桓熙的部将石越也领着两千骑兵,带着那些养足了膘的战马回到了京兆郡。

  留守梁州的朱序奉命北上,前往天水,可此前镇守秦州的桓伊,则被桓熙调往了汉中。

  桓熙收服铁弗匈奴声威大振,虽然朱序新到秦州,对当地事务不太熟悉,但前凉张重华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

  毕竟张重华在争夺秦州失败之后,终日沉迷于酒色,年纪轻轻,身体每况愈下,已经不剩多少豪情壮志了。

  在此期间,桓熙没少在暗地里派人给镇守金城郡的谢艾送信,但都被对方原封不动的给退了回来。

  这样的举动,也让桓熙对他更为欣赏,只是求而不得,实在让人发愁。

  与此同时,司马兴男经历一番长途跋涉,也终于赶在中秋节前夕,来到了长安。

  司马兴男站在未央宫前,目睹宫殿雄伟,不由啧啧称奇:

  “老身常听说你在长安以宫城为府邸,还以为前汉宫室早已破败,未曾想,气派更胜台城。”

  桓熙在旁笑道:

  “石虎不恤民力,反倒便宜了孩儿,我听说邺城宫室更加富丽堂皇,有朝一日,待我夺取冀州,必请母亲往邺宫居住。”

  司马兴男笑道:

  “好!好!好!我儿好志气!”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桓济,瞧他这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模样,司马兴男很是无奈。

  母子久别重逢,也不好在桓熙面前训斥他,只得将来找机会,再与桓济好好说说,让他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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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后继有人

  司马兴男兴致勃勃地跟随桓熙来到椒房殿,由于进入秋季,天气转凉,桓熙自然不可能继续再让谢道韫住在清凉殿里。

  椒房殿内,临近产期的谢道韫行动很不方便,但她见着婆婆进门,还是艰难地撑腰起身,想要行礼。

  司马兴男如何肯受,她赶紧制止,说笑道:

  “令姜!快快坐下,如今你可比老身更要尊贵。”

  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桓温、桓熙都是跳脱的性子,桓温甚至一大把年纪了,还去拿弹弓捉弄刘,司马兴男又怎么可能是个严肃的人。

  谢道韫只得坐下,她道:

  “舅姑莫要戏弄我了,在舅姑面前,道韫怎敢妄自尊大,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司马兴男却半点没有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她笑道:

  “你呀,就要紧的是要保重好身体,顺利诞下我们桓家的嫡长孙,就是我们家最大的功臣。”

  桓熙见状,担心给到谢道韫压力,插嘴道:

  “母亲说的什么话,就算这一胎是个女儿,那也是好的,将来我与令姜再为你抱一个孙儿便是。”

  司马兴男却狠狠瞪他一眼:

  “呸呸呸!莫要说这种晦气话。”

  说着,她看向谢道韫的肚子,笑道:

  “依老身看,这一胎一定是个男孩。”

  不仅是司马兴男,就连谢道韫自己,也都期望这一胎能是男孩。

  桓熙并非重男轻女之人,但他内心也希望谢道韫能为自己诞下嫡长子,以安麾下将佐之心。

  他见谢道韫脸色如常,于是戏谑道:

  “起初我也没有把握究竟是男是女,但母亲今日来了,令姜腹中必是男孩。”

  司马兴男与谢道韫好奇地看向桓熙,司马兴男疑惑道:

  “熙儿这是什么说法?”

  桓熙笑着称呼起了母亲的闺名:

  “兴男来了,岂不是吉兆?”

  虽然笑话够冷,但谢道韫还是配合的笑了笑,司马兴男恼道:

  “好呀,竟敢拿为娘的名字说笑了。”

  可是转念一想,父亲晋明帝为自己取了这个名字,母亲庾皇后便接连诞下两个儿子,即晋成帝司马衍、晋康帝司马岳,说不定还真有说法。

  司马兴男自己也跟着乐了起来:

  “老身这一趟倒也没有来错,给们夫妇带来了吉兆!”

  她在椒房殿里与谢道韫说了好一会话,见谢道韫精神有些困倦,便与桓熙暂时离开。

  走出椒房殿,桓熙突然说道:

  “母亲,孩儿不想将自己的儿女送去江陵。”

  司马兴男皱眉道:

  “为何?莫非你是担心为娘不能替你管教好他们?”

  桓熙心道:原来母亲您也知道。

  但他嘴上却说着:

  “我自从离开江陵,没有一天不在思念母亲。

  “推己及人,我想,等我的孩子稍稍长大,也会朝思暮想他的母亲。”

  司马兴男闻言,沉默良久。

  桓熙、桓济兄弟二人来到长安,她又何尝不是对他们日思夜想。

  一想到自己将孩子带走,桓熙也会遭受这样的相思之苦,司马兴男终于还是答应下来:

  “知道了,你自己将孩子留在长安抚养吧,不让老身带去江陵,老身还不用替你操这份心,落了个轻松自在。”

  司马兴男话是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

  随后母子二人又去了一趟玉堂殿,在那里恰巧撞见了司马道福。

  司马兴男此时并不知道司马道福与桓济夫妻感情不和一事,与堂妹兼儿媳的司马道福有说有笑。

  二人说了一会,为了不打搅李媛休息,便要离开,桓熙见状,也与李媛说了几句话后,一同出门。

  离开玉堂殿,桓熙又向司马兴男告辞。

  司马兴男看着桓熙急匆匆离去,疑惑道:

  “熙儿走得这般匆忙,莫非是军府有要事等着他去处置?”

  司马道福便略带醋意道:

  “舅姑有所不知,兄伯前些时日得了一位美妾,正是爱不释手的时候。”

  司马兴男显然是在路途中与消息错过了,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仔细询问过才知道,谢道韫张罗着,为桓熙纳了张遇的继母为妾。

  只是司马兴男对待桓熙纳妾的态度,与对待桓温截然不同,她笑道:

  “听你这般说,老身就放心了。”

  她还真担心谢道韫是个妒妇,管着自己儿子,不许他纳妾。

  桓熙离开玉堂殿,果真是直奔韩嫣所在的住处,这段时日,他可算是食髓知味,白天总会抽出时间,与韩嫣欢好,但夜里则不会在她房中留宿,而是睡在椒房殿或是玉堂殿,陪伴有孕的妻妾。

  只不过他们总是分床睡,以免桓熙一个不注意,伤到了腹中胎儿。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司马兴男来了长安三天,也大致熟悉了这座城池。

  本该是合家团圆的时候,但她却不曾思念远在江陵的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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