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第93节

  “闻听此讯,难舍离情,我与夫人自成亲以来,未曾分别如此之久,老奴实在不舍。”

  司马兴男大受感动,她犹豫道:

  “既然如此,要不妾身就不走了。”

  桓温大惊失色,他赶忙擦干眼泪,催促道:

  “时间不早了,夫人还是赶快登船吧,莫要耽搁了时辰。”

  司马兴男又气又怒,但她心中实在牵挂儿子,而桓温也确实离不开江陵,只得威胁道:

  “若我回来,听到什么闲言碎语,老奴!可知道后果!”

  司马兴男离开前,就曾与桓温约法三章,自己不在的时候,可以在外边逢场作戏,但不许养外室,更不准纳小妾。

  毕竟她们夫妻二十多年,也算知根知底,司马兴男又怎么会蠢到相信桓温会在自己离开期间,守身如玉。

  桓温乐呵着点头道:

  “知道了,知道了,夫人快上船吧。”

  司马兴男倍感无奈,只得带上一众儿女,登上驶往南阳郡的船只。

  送走司马兴男,桓温走起路都显得步履生风,腰杆挺得笔直,回到征西大将军府,桓温找到郗超,厚颜问道:

  “景兴呀,你可知道城中的妓女,哪家色艺最为出众?”

  郗超也算江陵风月场的熟客了,他笑道:

  “主公,如今谁还往妓院去,今日下值,我为你引路,去一个好地方。”

  桓温闻言好奇道:

  “究竟是何去处?”

  郗超神秘笑道:

  “一间尼庵。”

  桓温大呼过瘾,自己过去被司马兴男管得厉害,居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他催促道:

  “我近日钻研佛法,正有几处不能通透,你我何必要等到晚上,现在就去求人指点迷津!”

  且不说桓温在江陵城里难得放纵,桓熙纳了张遇母亲一事,也为关陇之人所津津乐道。

  桓熙与他父亲桓温一般,都喜欢与人说笑,性诙谐,桓熙在纳了韩嫣之后,人前时常以张遇之父自居。

  尤其是关中好事之人,已经改称张遇为桓遇。

  当然,继母改嫁,也不是没有继子因此改了姓氏。

  消息传至洛阳,此时谢尚早已退兵,张遇也回到了洛阳。

  他听说此事,深感遭受奇耻大辱,书房满地狼藉,前来报信之人吓得直打哆嗦。

  “滚!都给我滚!”

  张遇咆哮道。

  书房里的奴仆如蒙大赦,纷纷逃了出去,张遇双目赤红,鼻腔还在喘着粗气,他咬牙切齿道:

  “桓熙!我必杀汝!”

  实际上,桓熙对张遇的羞辱,也还是有意为之。

  愤怒能够使人失去理智,桓熙既然有袭击许洛,强迁人口的计划,对上一头愤怒的野兽,总比一个冷静的敌人要容易对付。

  果不其然,桓熙的手段不止于此,他以父亲的口吻,写信给张遇。

  在信中,桓熙指责张遇背叛晋室,在信的末尾,也以父亲的身份,希望能够感化继子,使他浪子回头,重归晋室。

  关键这是一封公开信,使得张遇沦为笑柄,张遇气得简直脑充血,若非将佐们苦苦谏止,他就已经点齐兵马,要去强攻潼关了。

  但桓熙此后并未继续刺激张遇,他不想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意图,毕竟,即使要出兵,也得等到秋收之后,有的是时间。

  与此同时,苻健在紧锣密鼓筹备之后,不甘人下的他也终于脱离东晋,放弃晋朝赐予的官职。

  继而在并州自称大虞天王、大单于,年号皇始,国号大虞,修建宗庙社稷,设置文武百官,定都于晋阳,大赦天下。

  虞国本是西周初年,在并州地区设立的一个姬姓诸侯国,为八大公爵国之一,

  西周封国的国君有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以第二等的侯爵数量最多,因此,这些封国又被称为诸侯国。

  只是公爵国虞国最终却被同为姬姓诸侯国的侯爵国晋国所灭,也就是假虞灭虢的故事。

  苻氏在并州创立基业,因为已经有了司马晋,苻健也不好再以晋为国号。

  他在并州地区一众西周封国中挑选,最终在虞、唐等西周封国的国号中,选择了虞字作为国号。

  毕竟虞国再怎么说,也是更为尊贵的公爵国。

  苻氏自立的消息,并未引起友邻惊诧,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并非真心依附于晋室。

  此时,羌人首领姚弋仲病情加重,近来,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因此,无论是进攻关中,还是救援襄国,都是由其子姚襄领兵。

  姚弋仲躺在病榻上,看着天下的舆图,不禁陷入忧愁之中。

  下一章在六点前

第113章 桓温自怜

  冀州渤海郡西南部,广川县滠头(今河北枣强县东北)。

  当初石虎将世居陇右的姚弋仲部迁来关东,就是安置于此,也是如今姚氏驻军之所。

  姚弋仲回顾自己的一生,在后赵时,可谓是极尽荣宠,甚至在平定高力之乱后,被特许剑履上殿,入朝不趋。

  仔细想来,自己也是风光过的。

  石虎想要当皇帝时,唯有姚弋仲敢于当面指责他:

  你是大赵的辅臣,为何要谋朝篡位!

  石虎虽然残暴,但也总能包容姚弋仲。

  然而姚弋仲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拼搏一生,为何会落到这边田地。

  他的麾下也算兵强马壮,如今坐拥步骑六万余人,却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

  桓熙虎踞关陇,苻健控扼河东,冉闵占据冀州,慕容鲜卑坐拥幽、平,段部鲜卑夺取青州。

  北方稍微好一点的地盘,都已经被人占据。

  西南有桓温跨拥荆益,而南面的殷浩、谢尚等人也在摩拳擦掌,伺机北伐。

  一如张遇占据许、洛却深感不安,此时姚弋仲虽有六万步骑,却在石赵灭亡以后,陷入了迷茫。

  四面都是敌人,他很担心,自己死后,部族能否继续生存下去。

  姚弋仲注视着爱子姚襄,叹息道:

  “襄儿,石氏待我恩遇极厚,我本想尽心报效他们,然而,石氏一门却已俱灭。

  “为父年老多病,或将不久于人世,有些话不与你说清楚,只怕来不及了。”

  人有旦夕祸福,姚弋仲不知道自己何时就会撒手人寰,所以他急于交代后事。

  姚襄流泪道:

  “父亲莫要这般说,你只是偶感小恙,只需静养数日,必能康复。”

  此前姚襄奉命救援襄国,联合前燕兵马大败冉闵,然而大捷班师之后,却被姚弋仲责怪他没有能够生擒冉闵,杖责一百军棍。

  但姚襄并不因此怨恨父亲,他早就习惯了父亲对自己的高标准,严要求。

  姚弋仲摇头道:

  “襄儿,无需安慰我,为父的身体,我自了解,现在开始,你听我说。”

  姚襄含泪点头。

  姚弋仲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如今中原无主,却并非我们羌人的栖身之所,襄儿万万不可留念此地。

  “我死以后,你若不能另辟一处基业,自当速速归降于晋室,以部族存续为重,切记要固守臣节,不可为不义之事。”

  姚襄涕泣而拜,发誓不敢忘怀。

  与此同时,司马兴男人还没到长安,桓熙的捷报就已经送抵了江南。

  铁弗匈奴臣服的消息,让会稽王司马昱又喜又忧。

  他所患者,自然是铁弗匈奴名义上臣服晋室,实则成了桓氏的附庸。

  桓熙在狼山大破苻雄三万精兵,收得八千匈奴将士,威望大增。

  据说他还设置单于台,那些匈奴人都已经在称呼他为大单于了。

  尚书台内,曾经桓温的幕僚,如今投效在司马昱麾下,担任司马一职的王坦之进言道:

  “大王!此风不可助涨,桓熙的行径不容姑息,还请大王奏请太后,下诏斥责。”

  司马昱无奈道:

  “王司马,莫非你也认为朝廷还能约束桓熙?”

  王坦之正色道:

  “纵使不能约束,也得让天下人看到朝廷对此的态度!”

  司马昱稍作思考,也觉得王坦之所言有理,长叹一声道:

  “就依王司马所言。”

  但斥责桓熙的奏疏被送到褚太后面前的时候,褚太后很是为难。

  她知道,司马昱一心在对抗桓氏,想要保住司马氏的江山,但褚太后实在不想得罪桓氏。

  面对司马昱的执意请求,褚太后只得用意,但当司马昱离开后,褚太后立即所要来纸笔,在信中与桓熙详细解释自己的苦衷,想来,桓熙应该也是能够体谅的。

  江陵城外,一处幽静的尼庵中,桓温搂抱着一个俏尼姑,与郗超说起桓熙设置单于台一事:

  “熙儿如今越发放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与我商量。”

  郗超心道:自从大长公主离开后,主公每天来这尼庵里寻欢作乐,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越发放肆。

  但心里的话,当然不能往嘴上说,郗超笑道:

  “下官正要为此事恭贺主公,自刘渊设立单于台以来,可不都是皇子担任大单于么,如今匈奴人尊世子为大单于,主公又是何等身份?”

  如今苻健叛晋,自称大虞天王、大单于的消息尚未传至江南。

  桓温闻言大笑,皇子担任大单于,那么他的父亲可不就是皇帝。

  对于野心勃勃的桓温来说,郗超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不知想到了什么,桓温又感慨道:

  “话又说回来,熙儿这几年的势头着实劲猛。

  “老夫当初让他前往汉中,只是希望他能为我看顾梁州八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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